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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偷流星的人是他 文 / 逍遙紅塵

    我縱容他們,一直縱容,因為我知道我欠他們很多。

    我呵護他們,小心的呵護,因為我知道我從他們身上得到了很多。

    我在意他們,如珠如寶,越性命的在意他們。

    我知道他們有怨,有氣,所以我更加的體貼更加的賣力更加的捧在掌心裡,只是我沒想到,今天的話會讓我這麼在乎。

    是的,夜是完美的,完美到我挑不出一點他的毛病,琴棋書畫詩酒茶,出得廚房入得廳堂,甚至帶得上朝堂,縝密的心思中沒有他看不透的沒有他猜不到的,這樣的男人,我敢說我配不上,更別提委身下嫁只是我愛人中的某一個。

    他的挑剔也沒有錯,那金牌是有些俗氣,俗氣中帶些搞笑,可是這是他喜歡的東西,我只想把他喜歡的東西送到他的面前,這有錯嗎?

    沄逸是清冷的,又是華貴的,雍容與飄逸如此完美的結合,讓他從來都不像凡人,而是雲中仙子,甚至在那容顏下都無人敢生出褻瀆之心,這樣極致的謫仙之態,我配不上,更何況他對我的忠貞,傾盡性命的護衛。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們曾經愛情最華美的一部分,可是自從我身邊有了別人,我懷疑了他猜忌了他,這就成了他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傷痕,我希望能重頭開始,我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犯一點錯誤,因為我害怕,害怕他把我永遠打下深淵,不再給我半點機會。

    沒有人知道,當他主動叩門進我房間時,那淡淡的話語中存著的依戀讓我心跳加了多久,只要能牽著他的手,哪怕一生都只能牽著他的手,已是我最大的滿足。

    鏡池是嬌艷的,沾著露珠的玫瑰盛開在晨陽中,刺也是硬硬的扎手,不小心就扎的鮮血直流。

    曾經我強硬的不顧硬刺扎手採了這玫瑰,也是呵護有加,獨寵一時,可是也是我收回了那溫存,收回了甜言蜜語,以同樣強硬的姿態將他從我的生活中驅趕。

    每當我對著他愛護,對著他甜言蜜語的時候,我也膽戰心驚,我怕他覺得今日的甜蜜就是明日的背棄,所以我不敢有半分的放肆,只想以時間來證明,我是真的想要一輩子保護他,一輩子愛他的。

    為了愛人,失去尊嚴不悔。

    為了愛人,沒有地位無所謂。

    可是如此的用心,如此的真意,卻還是被他們狠狠的丟在腳下,碾碎。

    終於嘗到了,夜那種為我做牛做馬竭心盡力還被我當年狠狠挑剔挖苦時的感覺了,也終於嘗到了,沄逸將所有心血付諸在我身上卻被我好心當成驢肝肺的苦澀了,更嘗到了,鏡池被我扒掉身上的愛戀棄若敝履的痛苦了。

    我不是氣他們看不上我的東西,我是氣他們話語中對我的指責。

    會說出來,證明他們在意,證明他們根本不信我。

    無論我做多少,我曾經的錯誤都不能被原諒。

    無論怎麼討好,我都無法贖罪。

    我改了,我是真的改了,可是沒有人信了,我挖心掏肺的人都不信我了,我找誰去相信我?

    說讓他們走讓他們另嫁那是我的氣話,這話出口我就後悔了,可是我心中也堵的慌,也悶的難受,為什麼就沒有人能理解我的?

    難道真的要扒皮拆骨抽筋挖肉的,才能體現我的真心?

    強扭的瓜不甜,何必硬逼人家嫁給我,齊人之福終究只是癡人說夢。

    我包了整間院子,卻沒有一個落腳點……

    孤獨的蹲在房頂上喝西北風,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我房間的燈火還亮著,三個人一個也沒見出來,我就像是個狼狽出逃的老貓,縮在房頂,不願意靠太近,又不捨得真的跑遠。

    「吱呀……」房門的一聲響,卻是北面的門開了,一襲青煙在房間的燈光下投射拉著長長的影子,他輕闔著門,飄落在院中的月光下。

    幽颺是安靜而冷淡的,只是這安靜和冷淡到了極致就是孤寂,永遠有一層薄愁攏在肩頭,被那單薄堅強的抗起。

    與沄逸的清冷不同,他只是淡漠,淡漠紅塵,淡漠生死,淡漠了一切。

    沄逸是飄渺的不真實,讓人甚至不敢抬頭看,幽颺是距離感,人在身邊卻感覺不到他的貼近。

    他一個人站在月光下,靜靜的,只有風過處時衣衫的偶一飄動。

    月光下的罌粟花,流星這樣說過。

    明明是不曾有半分流露媚態,卻散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垂下腦袋暗中搖了搖頭,忽然感覺到兩道目光的投射……

    目光順著感覺尋了過去,現幽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了身,正抬著頭望著屋頂上的我。

    既然被現了,我也沒打算躲閃,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剛才的偷窺,擠了個笑容。

    他微一頷,算是招呼。

    我們就這麼一高一低,對視。

    良久……

    良久……

    我忽然笑了,為什麼每次和他交流最多的就是對望?

    如果我不開口,他會不會一直把我當做這屋頂的一部分,順便一起看了?

    「你脖子不酸嗎?」我看看他,用眼神示意著我身邊的位置,一擺腦袋。

    人影一閃,身邊有涼涼的風掠過,再側臉身邊已經多了個清雋的身影,飄然站在我的身邊。

    「呃……」我抬著腦袋,「這樣我會有點脖子酸。」

    他清雅的在我身邊坐下,目光落在院中他剛才站過的地方,絲絲的媚香傳入我的鼻間,側臉剛好能看到斜斜的眼尾高高的挑起,勾魂。

    「你也睡不著?」我尷尬的找著話題,用一個也字試圖在證明我其實是睡不著出來透氣來掩蓋怒極而逃的事實。

    他微微一點頭,「剛才我聽到了。」

    聽到我的怒吼了?

    想也是,我連門板都震碎了,他要聽不到就是聾子了。

    我自嘲的笑了聲,「想笑就笑吧,笑我不自量力好了,妄想搞定三個四個,結果一個都不要我,現在連房間都沒了,只能蹲在房頂上喝風。」

    他唇角勾了勾,輕輕的笑了,清越的聲音點點蕩漾。

    眼角,也略彎著,弧度優美。

    我長歎一聲,嘟囔著,「不給面子,你還真笑啊。」

    「你有面子?」他半側著臉,含笑。

    天哪,居然連幽颺都調侃我,這什麼世道啊,我真是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難得看到他的風情,但是心頭的感傷確確實實的存在難受著,長長的吸了口空氣中的冷風,聲音低低的,「我是真的想對他們好,我很在乎他們。」

    他看著我,扮演著良好的聽眾身份。

    「我真心愛他們,才會想盡力做到完美,可是我越想做到完美越不可能完美,對一個好相對就傷了別人的心,我不在乎付出,我只在乎我的付出不被人相信。」越是想,心情越是滴落,悲哀越是漸漸的瀰漫。

    「別鑽牛角尖。」幽颺溫柔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疏離,安慰著我。

    我搖搖頭,卻搖不去心頭的酸。

    我太在意他們了,在意他們對我的每一句話,當我聽到那樣的批評時真的是猶如五雷轟頂,我很想告訴自己他們不過是為了挑剔而故意說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掉他們那瞬間的口氣和神態。

    我小氣了,前所未有的小心眼了。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才會對她耍性子,不是嗎?」幽颺淺淺的笑著,眼中卻隱約藏著一絲悲涼。

    「男人也只有在爭吵時才會說出心頭的真心話。」我澀澀的開口,裝作若無其事的笑笑。

    「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很少有人能逃過你的情網。」他的眼神,在月光下看,依稀是剛剛幻化人形的九尾妖狐,配合著他的聲音,讓我的憤怒開始慢慢的動搖。

    我一聲冷嗤,「我有魅力可言?情網?網住你了?」

    我沒有故意刺激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真的沒他說的那麼有能力,話音一落,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張開唇,只是吐出了一個字。

    我的手,突然一抓他的手腕,全身的戒備張開,面色冷凝,「有人!」

    有一股內息的力量,不屬於夜,也不屬於幽颺和我,在空氣中細微的波動著,被我感應到。

    衣袂摩擦空氣的聲音,很細微。

    來自於幽颺剛剛走出的房門後對著外面窗戶的方向。

    我猛的站了起來,一道人影以極快的度掠在空氣中,肋下還夾著一個人形的包裹。

    「流星!」幽颺和我幾乎是同時出聲,兩個人對看一樣,腳尖點地,猛追了出去。

    前面的人功力很高,如果不是因為帶著流星,衣服與衣服的摩擦讓我聽到了細微的聲音,或許他有可能直接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將人偷走。

    我的功力運到極致,身邊的幽颺也飛的掠動著,前面的人影帶著一個人卻依然高,黑夜的月光下,身後披散著金絲點點,耀花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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