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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閉嘴小呆子 文 / 逍遙紅塵

    我見過瘋的,沒見過瘋的不要命的。

    我見過傻的,沒見過傻的明知道有毒也往嘴巴裡塞的。

    我見過癡的,沒見過為了所謂的研究癡心到用自己身體去賭的。

    我捏著他的脖子,手指強硬的掰開他的嘴巴,「吐出來,快點吐出來。」

    他滿臉通紅,被我掐的幾下乾嘔,嘴巴都被我掰變形了,「吐……不……出……來……」

    「你想死啊,隨便亂吃,萬一是你說的那種藥還無所謂,頂多失聲幾日,萬一不是呢,萬一是什麼斷腸草,奪命花之類的,你怎麼辦?」我的手探進他的嘴巴裡,想去摳他的喉嚨,他兩隻手抓著我的手腕,奮力的抵抗,不斷的踢著腿。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日,別這樣,他是大夫,應該有解藥的。」

    我慢慢的鬆開手,柳夢楓抱著脖子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解……解藥……有,但是……但是我……不能吃,吃了就不能試……試藥性了。」

    我煩躁的跳著腳,「我不要你試什麼藥性了,月棲的眼睛慢慢來一定能治好的,我不要你急功近利,再也不催你了行不,你吃了解藥吧。」

    我是心急月棲的眼睛,但是即使沒有的治,他也還有我,他也還能看東西,可是若讓柳夢楓搭上一條小命,就太說不過去了。

    「不……要……緊……」聲音到後面漸低,最後一個字幾乎已是啞然無聲。

    好快的藥性,好猛的副作用。

    我心頭一驚,柳夢楓已經拔起了另外幾株一樣的草藥丟進簍子裡,默默的站起身,只有我看到他張了張嘴,一個聲音也發不出後的黯然。

    「呆子。」我叫了句他,他頓了頓,搖搖頭示意他沒事,背起他的藥簍子走了,遼闊的草原上,只看到一個灰色的落寞身影漸行漸遠,心頭泛起怪怪的感覺。

    吃晚飯的時候,他開始一個人陷入了古怪的狀態,對著飯碗發呆,偶爾張張嘴巴,一點聲音也沒有,接著繼續發呆。

    心頭有些不忍,總覺得是我害了他一般,習慣了他的囉嗦多語,忽然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倒不習慣了,伸手夾了菜放到他的碗裡,「對不起,你還是吃解藥吧。」

    他呆呆的捧著飯碗,嘴巴動著,卻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麼,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被嚇到了似的,猛的蹦了起來,碗掉在地上四散碎裂,他看也不看,轉身掉頭而去。

    「這怎麼辦,莫非那藥還有其他副作用,把他給吃成這樣了?」這一下我也沒食慾了,頹然的放下碗,「這連大夫都吃藥吃傻了,誰來醫他?」

    「未必是藥性。」沄逸想了想,「每個人都有他的保護色,也許對他而言,只有不停的說話他才能找到安全感,突然一下失了聲音,就像被扒光了丟在眾人面前,一時接受不了,偏偏大夫的職責讓他不能吃解藥,必須試探藥性才如此的吧。」

    是啊,鏡池尖銳的性子,月棲的清高,沄逸的華貴,幽颺的冷漠,都是不願意讓外人看到自己內心的保護傘,更別提夜那個遮遮掩掩的性格,連拿掉面紗的勇氣都沒有,或許對柳夢楓來說,囉嗦就是他人前的一面,突然來這麼一下,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的。

    我也完全失去了胃口,目光看著柳夢楓身影消失的方向站起了身,「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柳夢楓在我們這個群體中的存在總是有些尷尬而特殊的,他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挖著自己的藥,有求必應卻從未索取過,我極少關心他什麼,因為他不是我的愛人,作為朋友他又似乎不需要關心。

    每每一開口,那水銀瀉地無止盡的話語吵的我一個頭兩個大,有多遠跑多遠,除了藥的事幾乎不與他有什麼接觸。

    一直是一個人,所以才那麼寂寞,才那麼喜歡說話,恨不能拖拉著時間讓別人關注他,與他交談,是這樣嗎?

    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門,「呆子,我能進來嗎?」

    門虛攏著,我推了推,應聲而開。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藥香,整潔明亮的不似有人住過的樣子,床帳低垂,一團模糊的影子縮在床榻的角落中。

    敲敲床榻的邊,我盡量的把語氣放柔和,「小呆子,出來好不好?」

    縮在被子裡的人慢慢的伸出腦袋,緊緊的抱著被子,沒有出來也沒有搖頭,我只能看到一個髮絲散亂的低垂腦袋,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你要是不舒服就吃解藥吧,失聲的副作用都出現了,就應該是你說的那種藥,我相信你的判斷力,可以給月棲用藥,你也別再折磨自己了。」

    這一次回應我的,是堅決而用力的搖頭。

    真頑固,頑固的象石頭一樣!

    我耐著性子,「你是不是沒有配解藥?」

    搖頭……

    「那你就是有解藥咯?」

    點頭……

    「吃掉解藥好不好?」

    搖頭……

    「你想硬抗到藥性消失?或許三五日,或許七八日?」

    點頭……

    「你不難受?」

    先點頭,然後飛快的搖頭。

    我伸手入帳,扯著他的身體,他不斷的往後縮,蜷在角落裡,我不敢用力只好與他這樣的拉鋸著,互相拉扯。

    「月棲和我都很想治好他的傷,但是如果這樣的過程傷害了你則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如果你這樣繼續固執的話,我想我必須代月棲拒絕你替他療傷了。」

    他一愣,被我拽動了幾分,活活的從床榻上拖了過來。

    「你的解藥在哪,我給你找出來。」伸手在他懷裡掏著,左一個右一個,大大小小看的我眼花繚亂,他不斷的掙扎,扭的象條剛剛被打撈上岸的魚。

    紙包,藥瓶,玉盒,臘丸,各種形狀各種包裝,我無奈的指著一堆,扯著他的衣服,「是哪一個?」

    咬著唇,潔淨的清純眼瞳看看我,扭開臉。

    耐性被磨的差不多了,我按捺不住的火氣慢慢的升騰起來,「你說不說?信不信我脫了你的褲子打你屁股!」

    他身體一震,慢慢的回過臉,迷茫的望著我,那表情說不清楚是可憐還是無辜,甚至是悲慼。

    似乎知道自己語氣重了,我試圖緩和下空氣中的火藥味,開著他的玩笑,「小呆子乖啦,快說是哪一個,說了我給你吃糖。」

    忽然,我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慢慢的浮起一層水霧,一點一點瀰漫他的眼眶,在堆積慢慢後,猛的傾瀉而下,無聲中我卻依稀聽到了玉碎瓷裂般的清脆。

    「喂,你別哭啊,我又沒欺負你!」我手忙腳亂的想要擦掉他的眼淚,又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親暱,一時間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腰間一緊,他的手死死的抱著我的腰,抬起頭望著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是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嘴巴一張一張飛快的說著什麼,只可惜光有動作沒有聲音,速度又太快……

    我的娘啊,我不會唇語啊,這怎麼看得懂嘛?

    他的腦袋蹭著我的小腹,腦袋不斷的往我懷裡鑽,越抱越緊,而我幾乎能感覺到衣衫被水浸濕了的感覺。

    我想要推開他,手指剛剛碰上他的肩,他彷彿知道了我的想法,越發的抱的緊了,我的腰都快被勒斷了。

    「喂,喂,我不走,我只是拿紙筆給你,好歹你想說什麼給我寫下來吧,我看不懂啊。」

    我的手指努力的夠著桌子上的紙筆,腰被他抱著,他的上半身全部壓在我的身上,兩個人的姿勢極其古怪。

    紙筆剛剛入手,他也被我拖的整個身體探出床外,死不撒手。

    我直著脖子,歪著眼睛想要坐在床榻上,但是帶著個如此巨大的裝飾品,總有些事情是會出乎意料的。

    屁股剛挨著床榻,他的身體整個失去了支撐,撲壓著我,加上他手中的大力,活活的把我按倒在床上,那顆大腦袋還不停歇,一個勁的往我懷裡鑽。

    「喂,你是二十三四的男子,不是三四,也不是十三四,非禮勿動啊……」我用力的扳起他的臉。

    被水洗過的水晶乾淨而透明,漂亮的讓人瞠目結舌呼吸停止。

    他癟著嘴巴,臉上猶帶淚痕,似乎非常不滿意我把他揪起來的動作。

    從來,他都是呆呆的,呆呆的看書,呆呆的研究他的藥,呆呆的挖草,呆呆的走路走到原地亂轉,這般的鍾靈毓秀,是我從來沒看到過的。

    毫不遲疑的,我親上他的臉頰,最後一顆殘留的淚珠被我的舌尖捲起,嘴唇摩挲著他的臉蛋,細緻的肌膚與火熱的唇完美的貼合,滑嫩無比,嘴唇慢慢的下滑,游移到他的唇瓣邊。

    忽然驚醒我在幹什麼,我從迷醉中拉回心思,尷尬的目光不知道投向哪裡,他依然死死的抱著我,倒是沒有了那種委屈至極的神色,呆呆的不知所措。

    「呃……」我把手中的紙筆伸到他的面前,「你,你想說什麼?」

    他拿過紙筆,手指飛快,再遞回到我面前的時候已經多了兩個字。

    「師傅!」

    我兩眼一翻,這是什麼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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