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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幽颺和夜的不同選擇 文 / 逍遙紅塵

    如果說上官楚燁的人生從來不缺乏關注的目光,那麼日夜雙俠的名聲引來的注意力則大部分來自於夜。

    他神秘的容貌,他出神入化的武功,他窺探天機的玄學易術,就連他無人能出其右的做飯技術都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不得其中奧妙的人越是想一探究竟,與夜相比,我這個什麼都放在陽光下的日俠,除了一張被人取笑不男不女的臉以外,竟沒什麼值得人提及的談資了。

    眼前的人,素手纖纖,拈著饅頭一點一點的扯成小塊放進嘴巴裡,快的讓你看不到一點肌膚,偏又那麼慢條斯理的柔,成為搶眼的風景。

    似乎發現了我的出神,他放下手中的饅頭,面紗後的目光帶著點疑問,「怎麼了?」

    搖頭,「沒怎麼。」

    如果我說,突然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到和他骨血相融,他會不會媚笑不正經的說我發現的太晚了?

    我從不懷疑和他之間的感情,也從不認為失去了對方的我們還會是日夜雙俠,但是知道歸知道,感覺歸感覺,這突然衍生而來的暖意,在我看到他時就這麼忽然的湧了上來,隱隱的在心尖流動,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的。

    「你看什麼發呆,莫不是你對我產生了某種念想,嗯?」後面一個字拉的長長的,帶著他獨特的嬌媚,還有夜對日的瞭解,我的心思他透徹,我也從未隱藏。

    「我在想,你願意把自己這漂亮的小兔子饅頭牛嚼牡丹一樣的每天早上貢獻一百個給他?」眼神落在那個揉著肚子的嫩黃色背影上,我無比懷疑的看著夜。

    「當然不。」夜無比傲氣的一聲笑,「反正他也吃不出好壞,我只好便宜客棧掌櫃每天多賺兩百個饅頭錢。」

    我們隨意的談笑著,目光始終不離那個隔著兩張桌子的纖細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干,他抓著桌子上的茶水一杯又一杯的灌著。

    「喂……」我終於忍不住了,「你剛吃了那麼多麵食下去,喝水會脹的,到時候肚子和鼓一樣硬,別喝了。」

    話聲落了,人也跑了,我就看到兩條纖細的長腿蹭的一下竄了起來,直直的越過二樓的欄杆,落在了一樓的大廳裡,「掌櫃的,茅房在哪?」

    我目瞪口呆,從吃完到現在,不過才一炷香的功夫,他的腸子是直的嗎?

    掌櫃手指指著後院,「裡面……」

    「咻……」嫩黃的人影消失,掌櫃餘下的幾個字才緩緩的飄散於空氣中,「分男女的……」

    熱鬧的客棧裡又恢復了平時的高談闊論,嘈雜的聲音喧鬧著,我也慢條斯理的端起了面前的粥,準備啜著。

    「轟……」大門被人用力的推開,彈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整個客棧剎那間安安靜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分辨出。

    所有的目光,凝聚在門口,一排勁裝男子魚貫而入,當前兩人手指輕抖,長長的紅色地毯打著滾,直直的鋪到樓梯口,身後兩人手捧著花籃,片片落英如雨,堆滿整個長毯。

    花瓣過後,輕柔的薄紗再次覆蓋,紅底白紗間夾著落花,清香四溢。

    十餘名男子眉目清秀,個個都是少年俊美,手抱長劍,同時出鞘,寒光閃爍中,冷聲長喝,「『翡翠宮』宮主駕下錦衣三十六衛請見夜俠,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剎那間,所有感覺到不對勁的人稀里嘩啦開始往外走,有些執拗的,看到一色男子手中的劍,乾嚥了口水灰溜溜的也跑了,有幾個膽子大的,溜到後院,不聲不響的探出腦袋偷看。

    我端著碗的手一停,輕歎了下,又是個吃不好飯的日子,人生要是日日如此,我只怕注定短命。

    我和夜對看了一眼,眼神中互換了彼此的想法,然後同時選擇站起身,往客房走去。

    人家求見是人家的事,求了就要見不是很沒面子?單獨見夜而不提日,已經犯了我和夜的忌諱。

    幾個人剛剛站起身,樓下已經清細的傳來一名少年的聲音,「『翡翠宮』青衣使拜見夜俠,懇請夜俠一見。」

    我腳步頓了下,半側著臉,眼角已經將那少年的容貌看了個清楚。

    纖細,柔媚,比那所謂的三十六衛又漂亮上幾分,眼眸中帶著幾分凌厲和驕縱,傲氣的對著我們的方向,身上的衣衫勾勒出漂亮的線條,亮粉色的絲綢趁著一張粉面如桃花明艷。

    『翡翠宮』我聽說過,所謂的神秘組織,所謂的奇幻宮主,據說其人每逢出門,身邊必然無數美男相伴,錦衣玉食,醇酒華服,尊貴中帶著幾分詭異,因為沒有人見過其人容貌,只知道身邊男子個個國色天香,也不知是護衛還是床衛了。

    一眼,就將所有的人掃了個透,每個人都收拾的精緻秀氣,臉上撲著細粉,唇上點著胭脂,美則美矣,雕琢之氣太重,全然無了本身的靈性,這麼齊刷刷的一排,讓我恍惚了,以為自己身在某某樓,某某閣,不過『翡翠宮』似乎也差不多了。

    青衣男子腳尖一點地面,騰身而上二樓,攔在我們身前,目光閃過面前的幾人,忽然露出了驚訝,妒忌,讚歎還有無措疊在一起的表情,手中抱著一柄劍,劍鞘上鑲滿了各色珠寶,那光芒交相輝映,刺的人眼疼。

    我和夜都沒說話,互相對看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著。

    ——找你的!

    ——不認識,靜觀其變。

    ——我趕人好了。

    ——找我的,要趕也是我上吧?

    ——你是我男人,妻主出面才恰當!

    ——日夜雙俠是平等的,他們找夜俠,我上!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給老娘老實點。

    就在我們沉默的時候,那男子已經開口了,自信滿滿目光停留在最前面的幽颺身上,微微抬起了下巴,「夜俠留步,敝宮宮主有請相見。」

    顯然,在觀察了一圈後,他發現面前的男子美則美矣,卻都沒有武功根基,唯一對他來說容貌傾城又武功內斂的,只有幽颺了,而我這個女人則被自動忽略了。

    我唇角勾起弧度,瞥了眼身邊的人,那一身艷麗紅色,裙不裙裝,袍不袍裝的打扮,炫目足夠,誇張足夠,美艷足夠,再配合上他那修長的身型,極容易讓人以為他和我同一個性別,所以我們一起被人選擇是不需要打交道的那類。

    幽颺一愣,溫和的語氣和身上淡然冷漠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輕輕一笑,男子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雙手抱拳,「不知夜俠能否移駕?」

    幽颺依然是那溫柔中帶著冷漠的笑,腳步一移從他邊上晃了過去,男子似乎被他的輕功震驚了,眼巴巴的看著幽颺走出了數步,已經步下了樓梯,飛快的追了上去,伸手就往幽颺的背後搭去,「夜俠,等等。」

    幽颺衣袖一拂,似乎只是下樓時那麼不經意的展示自己的身段,男子腳下一歪,斜斜的衝了出去,踉踉蹌蹌幾步才站穩身形。

    「你追我幹什麼?」幽颺的話是對著他說,目光卻是投射向我們,我竟然在那雙清透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點點頑皮。

    男子有些微怒卻不敢表現在臉上,眼睛裡浮著一點點的不愉,「我家主上請您相見,您這樣是不是有些無禮了?」

    幽颺衝我打了個眼色,意思應該是讓我和夜還有大家先走,我目光順著那一排人望出門,一輛碩大豪華的馬車正正的停在門口,無奈的沖幽颺搖了搖頭。

    人都找上門了?能跑去哪?

    幽颺目光閃了閃,明白了我的意思,索性眼角一挑,那狹長的狐狸眼迸發出的風情頓時讓我一窒,不過話語可不風情,「你既然是請夜俠,就至少應該知道夜俠的裝束容貌,這樣在酒樓裡隨便攔一個人就喊夜俠,既是對我不尊重,也是對夜俠不尊重。」

    聲音不大,卻重,配合著突然散發而出的氣勢,讓男子再一次倒退幾步,張著嘴只能發出一個字音,「啊……」

    清脆的鈴鐺聲起,那雕工無比精美,精美到浮雕,透雕,雙面雕糅合在一起最後不知道是什麼圖案的馬車木門被兩雙精緻的手推開,一對皮膚如麵團般白皙細膩的漂亮男童仔細的推開門,端著小錦凳放到門邊,「請宮主下車。」

    站在車邊的幾名男子,舉起手中的笛、簫、琴、瑟,緩緩的演奏出華麗的樂曲,看那掛在樂器上的穗子,不是珍珠就是翡翠,顆顆圓潤,粒粒透亮,透著一股子的味道——老娘有錢,老娘奢侈,老娘尊貴。

    別說這幾個,就是那三十六衛,都是衣飾華美,頭上的簪子非金即玉,的確非一般人家能養得起的。

    這『翡翠宮』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雪白細膩的手指輕拈著車簾,慢慢挑起,慢慢的,我看到一雙繡功極致奢華精美的鞋伸出簾外,鞋子上兩粒碩大的珍珠散發著熠熠光彩。

    人影一晃,卻還是一名美貌男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半側著身子倚著門,「請宮主。」

    一隻手,放在他的肩頭。

    不,說是手,簡直抬舉了它,那是一隻爪子,鳥爪子。

    似乎放了上百年被風乾的老樹枝,乾癟的皮膚下能看到一條條青黑色的筋脈,長長的指甲突兀的伸著,手指上碩大的戒指幾乎蓋住了一截指骨。

    白的是珍珠,綠的是翡翠,紅的是紅寶石,四根手指上帶了四個戒指,剩下的大拇指上還晃蕩蕩的掛著一個綠玉扳指。

    慢慢的,車簾後的人終於現出了她的廬山真面目,一個矮小的老太太出現在車前,若不是大白天看到她走路,我會以為這是哪個缺德的盜墓順便把乾屍掛了出來,雙頰凹陷,顴骨高挺,眼睛處深深的眼窩突出了兩顆可怕的大眼珠渾濁的褐色,頭上幾根銀白色的毛髮仔細的捲成一小團,碧綠的簪子別著。

    「宮主小心。」麗服男子嬌媚的說著,柔順的扶著她,她她咧開嘴一笑,滿口空洞中依稀還有殘留的最後兩顆大黃牙,嘿嘿的笑聲更是聽的我難受。

    我看到,那雞爪子在男子無暇的手上拍了拍,手指順著手背撫上他的手腕,摸了摸,再探到胸口,揉了揉,眼睛已經看向了男子腰下的部位,是人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不是吧???!!!

    我已經被震驚到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這麼多的美男,這麼多的奢華,就為了襯托這麼位走一步晃三晃,卻還想著要男人伺候床第之間的老太婆?

    她遠遠的看著幽颺,眼神中頓時爆發出華光萬道,那直勾勾的眼神,還有嚥口水的動作,都在告訴我一個事實——這女人,分明已經在腦海中扒光了幽颺,想像著顛鸞倒鳳的情形了。

    「你是不是西域媚門的門主幽颺?」老太婆桀桀的開口,「遠遠的,我就能嗅到你身上的味,修習過媚術的人果然不一樣,好,就是好,我這輩子走遍天下就要尋一個天下第一的絕色佳人,聽說日夜雙俠中的夜俠曾經以容貌讓所有青樓老闆昏厥,我眼巴巴的趕來,卻不想見了你,這才是絕色,絕色啊……」

    說話間,她無數次的嚥口水,還是有一道晶亮順著唇邊滴答而下,「我想這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你更美的男人了。」她手一揮,身邊的男子立即打開抱著的一個小匣子,華光耀眼,整個客棧全是各種珠寶閃爍著的光芒,交疊著,金碧輝煌,燦爛奪目。

    「嘿嘿……」這一聲,是我身邊的夜發出的。

    匣子伸到幽颺面前,「你嫁給我,這就是你的,件件都能買下一座城池,這一匣子,買下一個國家都行,你喜歡什麼,儘管拿。」

    眼前,是嘿嘿怪笑的老乾屍。

    耳邊,是夜饒有興致的冷笑——對珠寶,我實在太瞭解他了。

    一股火氣從心底燃燒而起,逐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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