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小散仙下山 文 / 蕭劍秋

    「茲茲——」

    樣式古舊但是保養極好的黑白電視又抽風了，大片大片忽閃的雪花讓坐在檀木八仙椅上的老人登時站了起來，他邁步走到黑白電視機前，左左右右擺弄了一番天線：「急死人了，就沒有哪一天能好好看個早間新聞！」

    葉晨打了個哈欠，天色才剛濛濛亮就被師父叫了過來，他的臉上仍有倦意：「師父，估計是山上的法陣又啟動了，等一會就好。」

    不多時，黑白電視機又恢復了正常，電視屏幕中女主持人容貌端莊靚麗，她臉上帶著職業性的淡淡微笑：「十天前，本台曾報道過國家航空公司一架從z市飛往y市的波音737客機在即將墜落之際，居然又重新飛起，最後全機人員奇跡生還的新聞。今日，此事又有了最新進展，下面請看本台記者從y市國際機場帶來的報道。」

    「咦？」葉晨眼睛一亮，他挪了挪凳子，往電視機前湊了湊。

    畫面中，漂亮精幹的記者正拿著話筒採訪一位身穿藍色工作服的機械工程師。

    那位工程師顯然是第一次上電視，他的表情有些靦腆：「在飛機降落之後，我們調取了機上的黑匣子，並且在第一時間檢查了各個發動機引擎，然而卻得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發現。過去的十天裡面，我們針對各種假設做了幾十次的模擬實驗，然而……」

    他說著，擼起了袖子，正想侃侃而談，然而這是新聞又不是訪談節目，一旁的女記者忙插話道：「程工，您可不可以簡單介紹一下那個匪夷所思的發現？」

    「噢，好！」程工扶了扶眼鏡，「從飛機上黑匣子所記錄的技術參數，以及當時機長與觀察員的對話錄音可知，當時這架波音747在飛行途中，它的右翼引擎的確已經起火。但是飛機降落之後，我們卻檢查發現，那個本該失火報廢的引擎居然完好無損，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您的意思是說，這架飛機上面產生了一些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神奇事件？就像是神仙顯靈麼？」女記者問道。

    「咳咳……這個不好斷言，但是我堅持這是一個目前無法解釋的科學現象。雖然目前還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不過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出答案。」程工作為工科博士出身，無疑對「神仙顯靈」這種字眼比較牴觸。

    聽到這裡，電視機前的葉晨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哀怨地看了身旁的老人一眼，嘴裡埋怨道：「師父，您老人家下次別再讓我去救飛機了，這也太耗費真元了！每次救完我都要睡十天……」

    老人登時吹著鬍子瞪了葉晨一眼：「你個小後生，年紀輕輕的，懂什麼？救飛機是在積累功德，這是咱蒹葭門人的本分。」

    「那這也太……」葉晨小聲想反駁。

    「你放心，就算是以後想救，也沒有機會啦！你現在足夠強了，師父把你叫過來，就是告訴你趕緊收拾行李，今天下午就給我下山，進入紅塵歷練去！」

    「啊？」葉晨驚訝地站了起來。

    「咱們蒹葭門的規矩，每一個弟子都要入紅塵歷練，你驚訝什麼？不過在出山之前，為師還要再交代幾句。」

    「師父您說。」

    「前幾天在你昏睡地時候，我在你身上布下了九道封印。你現在的修為也就是以前的千分之一，為師這麼做的目的，一是怕你在外面被壞人蠱惑為非作歹，二是給你這次歷練增加點難度。」

    「啊？」

    葉晨聽得此話，再一次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他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果然發現了幾處封印的淡淡氣息，忍不住低聲嘀咕道：「切，你會封印，難道我不會解麼？」

    「嘿嘿……」老人笑了出來，他伸手在葉晨頭上敲了一下，「你個小東西，翅膀硬了，還想解封印？就算你能解，也得花個四五年，俗世紅塵那是考驗你的地方，別老想著用仙法，懂不？」

    「噢……」葉晨點了點頭。

    「你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出門吧！」老人擺了擺手。

    葉晨所在地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小山村，其實是一個修仙門派，名字叫做蒹葭門。

    蒹葭門綿延至今兩千多年，仍然恪守著讓門中弟子入紅塵修行、體會人世滋味的傳統。

    葉晨雖然年紀小，但是資質卓絕、悟性極高，在沒有被師父封印之前，他的實力幾乎已經和老人不相上下。

    就這樣，在師父的催促下，葉晨匆匆踏上了旅程。老人拄著枴杖站在村口，遠遠地扯著嗓子喊道：「記著師父說過的話，多磨練自己，不要總是想著用仙法……」

    葉晨遠遠地點了點頭，他出山的次數不算多，這一次又是出遠門，至少要歷練個兩三年才回來，心裡滿是對以後時日的憧憬，當然還有對於未知的忐忑。

    電視裡常說，燈紅酒綠的都市裡面充滿了誘惑和危險，卻不知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

    兜兜轉轉，出了蒹葭山先是搭乘馬車，然後又轉了幾輛長途巴士，終於在第二天的一大早，葉晨踩著時間點趕上了飛往首都的飛機。

    在離開村子的時候，為了防止自己的著裝太過於怪異，葉晨換下了他那件常年穿著的道袍。現在，他上身穿著師父翻箱倒櫃為他找到的縫著補丁的迷彩服，下身則是穿著有些寬鬆的棕色料子褲，再加上一雙佈滿了塵土的方布鞋，此時的葉晨看起來活脫脫像一個進城打工的小民工。

    這幾年來，葉晨雖然出手救過幾次飛機，然而他卻還是第一次進入飛機裡面。因為是第一次坐飛機，所以在葉晨的眼裡，處處都有些好奇。

    幸好不久前剛剛在電視上面看了電影《人在囧途》，不然他真有可能鬧出像王寶強那樣讓空姐打開窗戶透透氣的笑話出來。

    一陣劇烈的抖動和嗡鳴之後，葉晨感覺身體猛地往下一沉，飛機便離地而起，衝上了雲霄。他從窗戶上看了半天陽光和白雲之後，便有了睏意，於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