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4章 小散仙出戰 文 / 蕭劍秋
朝美惠香放肆地大笑了起來，她的祖父曾經死在這片土地之上，所以面對中國人，她的心中也充滿的仇恨。()這仇恨雖無道義，卻真真切切地存在著，甚至於有些畸形，她非常想把可惡的中國人踩在腳下。
毫無徵兆地抬起了手，朝美惠香居然指向了所有圍觀著的中國人，那其中有懂圍棋的，亦有不懂的，她以極為輕蔑與不屑的語氣冷笑道：「你們中國人的棋力，也就這樣了！根本就不堪一擊，都是徒有其表的花瓶而已！」
那聲音不算太大，卻在安靜的場館之中顯得是那麼刺耳，所有岳麓高中的人都面如死灰，那幾個專門前來的少年圍棋高手，更是像被打臉了一般，極為尷尬。
畢竟他們也是中國圍棋界的一份子，並且以此為驕傲。可是，卻居然被那個日本女人如此嘲諷，這實在是讓人極度不爽。可是，在觀察完剛才的對弈之後，少年圍棋高手們的心裡卻打起了鼓。
他們發現，即便就是自己下去，也未必能贏得了那囂張的朝美惠香。其實說實話，能輸得不難看，都已經要燒高香了。
岳麓高中圍棋社的人，就顯得要更加失落了。畢竟輸掉的是他們，丟臉的也是他們，直接面對那赤果果嘲諷的更是他們。
這樣一來，之前細心認真的準備和計劃，在蘇馨輸掉這一局之後，看起來一切都成為了徒勞。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日本方接下來上場的人將是小林秀澤。
最最難受，最最自責的，恐怕要數蘇家小妹了。她緊緊咬著嘴唇，臉色發白，如果不是那麼多雙眼睛注視著，她肯定會忍不住掉下眼淚。
從始至終，蘇馨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回了岳麓高中圍棋社的休息區。
林綺霜忙過來安慰，抓著蘇馨的手：「馨馨，不要太難過，對方畢竟是職業棋手，你已經盡力了。」
蘇馨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裡卻道：「對不起，都怪我。」
「沒有人會怪你的，真的。況且，比賽根本還沒有完，說不定……」林綺霜說著，卻發現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措辭。
還有什麼說不定的？
葉晨看起來似乎根本就不懂圍棋，想讓他去戰勝小林秀澤，這簡直已經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
「喂，話別只說一半嘛，你說完好不好？我還等著聽呢。」葉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林綺霜和蘇馨的身後，一臉淡淡的笑容。
林綺霜歎了一口氣：「葉晨，我真的很希望你贏。只不過，對方實在太過於強大。」
「放心啦，我是天才，天生就是為創造奇跡而來的。況且，我總要對得起蘇馨那一萬塊錢吧！」葉晨很沒節操道。
蘇馨都有些受不了這個傢伙了，也顧不得自己的鬱悶，揮舞拳頭道：「大天才，你要是能贏得了小林秀澤，我……我再多給你一萬塊！」
葉晨眼睛一亮，伸出手指：「來，拉勾！」
拉完勾之後，林綺霜開口提醒道：「你倆別鬧了，小林秀澤已經上場了。」
葉晨一揮手，然後轉身信心滿滿抬頭挺胸地朝場地正中走去，那姿態，那步伐，看起來彷彿勝利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可是，絕大多數的人，都只從那背影中看到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味道……
與此同時，幾位專門前來觀摩小林秀澤出手的少年圍棋高手，則是面面相覷地嘀咕了起來。
「我靠，怎麼最後上場的是那個傢伙？有沒有搞錯？」
「以前從來都沒有在市裡面的比賽見過他，這傢伙該不會是岳麓請來的大高手吧？」
「大高手？我看不像，如果燕京市還有能媲美小林秀澤的這麼年輕的高手，咱們幾個會不知道麼？」
「說的也對，那麼，這個傢伙應該就是一個替罪羊了。」
「嘿嘿，誰叫他威脅咱們來著，就等著看好戲吧！」
幾位少年圍棋高手同時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這場館之內前來觀看比賽的觀眾，的確有不少圍棋愛好者，他們也都知道小林秀澤的恐怖實力。然而更多的人，則完全就是因為中日對抗這個噱頭而來的，他們完全看不懂那之間的黑白搏殺，完全就是想聽到「贏了」這兩個字。
所以，在葉晨上場的時候，場館之內仍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剛才，朝美惠香嘲諷之後，場館內曾經一片噓聲，然而卻因為她只是一個妹子的緣故，所以並沒有爆發什麼激烈的衝突，不過，所有的觀眾仍然在心裡憋了一口悶氣。
他們非常希望葉晨可以乾淨利落地拿下勝利，狠狠地扇日本人的臉。
熊擎宇更是振臂高呼，以打雷一般的音量，為葉晨搖旗吶喊。幸虧這裡舉行的是圍棋比賽，需要安靜，不然這個傢伙肯定會帶一面大鼓進來壯聲勢。
葉晨徑直走到了小林秀澤對面，盤膝坐下，風輕雲淡地隨口道：「你圍棋下得挺不錯，不過選擇挺不明智。」
「為什麼？」小林秀澤問道。
「圍棋本就是來修心養性的，只有絕對淡然的人，才能下得出絕世的好棋。我想，你大概是做不到了。」
「我很淡然。」
「淡然就不會來到這裡。雖然你是日本人，但是毀掉你這麼一個好的苗子，我還真是有點於心不忍。」
「我不明白你們中國人有什麼資本如此自傲。」
「所以，你只是一個復仇者。」
小林秀澤說完之後，選擇了沉默，沒有再開口。他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精神都調整至了最佳，今天在來之前，他已經進行了沐浴、焚香。
在上場之前，更是以最為純淨的水淨手。
一切都已完美，即便對手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小林秀澤也不會有絲毫的懈怠。
然而閉上眼睛之後，他卻是發現，自己的心神並沒有迅速進入完全沉澱的狀態，不由得再次睜開眼，細細打量起了面前那位面帶笑容的對手。
寒酸的衣著，並不算十分英俊的相貌，眉眼間的笑容也顯得並不高深，這實在是一個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學生。
可是，小林秀澤卻是從對手的身上，嗅到那麼一絲莫名其妙的危險味道。
只有極為敏銳的人，才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成為翹楚。
小林秀澤雖然不喜言辭，雖然還只是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但是他卻極為敏銳。這敏銳屬於一種先天性的感覺，並未有合理的科學解釋，然而卻真真實實存在著。
也正是因為這敏銳，小林秀澤感覺到了葉晨身上的與眾不同之處，之前兩人雖然也見過面，但是當時有太多人在場，所以小林秀澤並未刻意留意葉晨。
如今面對面坐定之後，面前的這位看似平常的對手，卻是讓他情不自禁地有了警惕之心。
然而，只是警惕而已，卻並不是畏懼。
甚至於，小林秀澤的內心忍不住燃起了淡淡的期待之感，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在年輕一輩中遇到過敵手了，於是有些期待，對面那位中國學生，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
「你執黑，先落子吧。」葉晨開口道。
執黑先行的情況，在小林秀澤的職業生涯中並不多見。因為黑子先行，從某種理論上來講，是佔有優勢的。
圍棋的規則也因此一改再改，從不貼目，改為了貼而又二分之一目，後因出現了大量的和棋局面，然後又改為了貼二又四分之三目，然而卻發現仍然黑棋勝率較高，最後才定位了貼三又四分之三目。
貼目，就是所謂的貼自，並不是說加到白棋裡面，而是在終局的時候，黑棋少算七子。
然而即便如此，在經過大量的數據統計分析之後發現，在職業圍棋的比賽之中，執黑先行的勝率，仍然要高出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之間。
不過，這即便只是理論上的優勢，以小林秀澤的心高氣傲，在平日的對弈之中，仍然不屑去佔這種便宜。
可是今天，在葉晨說出黑子先行之後，小林秀澤卻是並沒有反對，而是略一點頭，然後便捏出一枚黑子，慢慢地放在了棋盤之上。
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小林秀澤對於面前的這個對手，非常重視。
子一落，他便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再也沒有絲毫雜念，心無旁騖，就彷彿靜坐於山巔雲海，除了面前的對手之外，再無他人。
肉眼雖不可見，但是小林秀澤的週身，已經升騰起了強大的氣場。
那是他的意念，他的執著，他的虔誠，他的天賦，他的勤奮，共同混合而成的產物。自然而然，卻充滿了壓迫感。
整個圍棋社的場館都進入了完全安靜的氛圍之中，幾百號人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的確有不少人都在期待著這一刻，他們並不期待場中的對弈是如何局面，只是單純地想看到小林秀澤出手而已。
只是剛開始而已，葉晨並未做什麼思考，緊隨著小林秀澤便落下了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