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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殿下 文 / 風止雲棲

    遠離皇都寶城的好處便是,不管朝堂中怎麼風起雲湧,遠在臨江的顧元微,還是過著悠然的安定日子。不過,顧元微還是細心的感覺到,僅僅臨江府,那幾個傾向蕭氏的官員,已經開始不著痕跡地疏遠她了。

    喬暮陽自噩夢中驚醒。

    他大口喘著氣,大睜著眼睛,適應著一室的黑暗。

    「做噩夢了?」伴著顧元微輕柔低啞的問話,她那雙溫暖細膩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讓他把臉側向她這邊,「夢見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

    「我夢見……」喬暮陽緊張地抓住顧元微的手,話語卻是突然一頓。

    「嗯?夢見什麼了?」

    喬暮陽忽然發現,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心還猛烈的砰砰砰兀自跳動著。「我想不起來了,可是,很可怕,我知道,我夢見了很可怕的事情。」

    顧元微被下伸手,摟住喬暮陽的背脊,發現他背部的衣衫都汗濕了,趕緊坐了起來,喊人備熱水,給喬暮陽擦身換衣裳。

    這麼一折騰,再睡下去時,兩人都沒了睡意。

    「啟年,我……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是蕭氏的事,勾起了你的回憶,讓你覺得不安了吧?」顧元微明白,前世那場地獄之行,對於喬暮陽而言,是不會那麼快就消弭的。就如她,若是有機會回去,若是那個殺她的女人還沒死,她會把她從監獄中弄出來,然後告訴她,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想到此,顧元微輕柔的撫上枕邊人的臉龐,但是,若可以選擇,她會選擇留在這裡,儘管這個世界,讓她覺得比曾經的世界危險得多。可是在這裡,有一個男人,把她當成了他生命中的一切。她喜歡這種感覺,覺得自己是如此地被人珍視與需要。

    「啟年,因著我的重生,一些事情發生了變化…」其實,很多時候喬暮陽不願多想,因為他一想,彷彿覺得有一縷陰魂纏在他身上,陰森可怖的讓他渾身發寒,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好好的去想一想。「可這些事情再怎麼變,結局還是一樣的。」蔣忠才死了,雪災發生了,蕭氏謀反了,接下來是帝廢皇太女,幾位皇女奪嫡,顧元微的身份暴露捲入皇位之爭……對了!喬府,喬府在這次奪嫡之爭中幫了大忙的,可現在,暮軒是九皇女的人,他們一定會去幫九皇女的,若暮軒仍是君後,那難道奪位成功的變成了九皇女?喬暮陽想到此,渾身一抖,猛然坐起身來,「喬府,喬府應該有什麼東西……」

    顧元微看著喬暮陽激動的樣子十分不解,急忙把他拉著躺下,「躺下說話,凍著了可怎麼好,你還懷著孩子呢。」

    誰知喬暮陽大力一扯,反而把顧元微扯地坐了起來,「啟年,啟年你聽說我。當年……」

    顧元微一聽「當年」兩字,急忙把喬暮陽的嘴巴給摀住,「輕些輕些,夜深人靜,被人聽到可怎麼得了。」她不介意喬暮陽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旁的人就不好說了,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喬暮陽被人說是猛鬼上身。

    喬暮陽一愣,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靜靜點了點頭。

    兩人一同躺下,喬暮陽緊緊摟著顧元微腰際,在她耳邊悄聲道,「啟年,當年你能成事,與喬府有莫大的關係,我不知道喬府做了什麼,但是你一定要命人好好去查查。」

    「嗯,好,我明早立刻通知游景去查。我雖無意爭那個位子,但是,金瑞霖對我的顧慮恐怕很難根除,她若不再犯我便罷……」

    顧元微說到此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喬暮陽知道,金瑞霖不會罷手,而顧元微即使真的不在意那個位置,恐怕,她也不得不去拼去搏。

    兩人同時安靜了下來,不再說話,靜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忽然,院子裡隱約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陣低語,再然後房門外響起了可欣的聲音,「郡主,郡主,張總教頭有急事求見。」

    這個時候,張泉?

    黑暗中,顧元微與喬暮陽兩兩相望。

    顧元微坐起身,把同要起來的喬暮陽按了回去,「別折騰了,躺好。我去去就來。」說著,從屏風上扯下狐裘披在單衣之外,就走了出去。

    顧元微來到外間耳房,令可欣把張泉引進屋內。

    張泉見到顧元微,還不待顧元微開口,她便徑直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

    那鄭重其事的樣子,嚇了顧元微一跳。

    顧元微斜了可欣一眼,可欣便識時務地退了出去。

    「張姨你這是……」

    「殿下!」

    張泉一開口,顧元微便渾身一震。她叫她殿下!那便是說,張泉不僅知道她是皇女之身,更知道金天翊是承認她這個女兒的。臉上溫和的笑容一收,眼眸冷冽半瞇,肅然望著兀自低頭說話的張泉。

    「屬下乃是鎮國侯統領之下,隱衛癸。今日奉統領之令,把此玉符交給殿下,請殿下即刻進京擒賊,清君側。」張泉說著,雙手托起一方只有半塊的玉質扁環。

    即刻進京擒賊,清君側!金天翊竟然讓她去清君側!她身邊那麼多人,還有那麼多個女兒,她竟然要她去?

    張泉低垂著頭,眼見顧元微雪白的狐裘一角在她唾手可及之處,以為她是要接過手裡的玉符,憋著的一口氣正要鬆開,卻不想,那狐裘微微一動,一雙裹著素白單衣的膝蓋赫然出現她的視線裡。

    她驚詫非常的抬起頭,「殿下!」

    顧元微把手覆在玉符之上,卻不是拿走玉符,而是連著玉符一起握住張泉的手,她眼神清明,隱隱帶著笑意,一雙淺色的褐眸,燭光下熠熠生輝,「張姨,曾經你救我於危難,我想你並不想被我認出來,是以一直不曾道謝,今日啟年在此謝過。」

    「殿下……」張泉激動地雙唇顫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從一個乞兒變成皇家隱衛,二十年的隱衛訓練,忠誠二字深刻入骨。是以,她曾經後悔過,救下顧元微並悄悄把她送走。背主二字,時時刻刻壓得她喘不過氣。只是,她怎麼都想不到,顧元微知道她身份真相的時候,竟然會做到此,「殿下,您您快起來……」

    顧元微卻是一壓張泉雙臂,眸中隱帶水霧,「張姨,今日之後,恐怕我再不能如此稱呼你了。但請您記住,您的救命之恩,啟年謹記於心。您在啟年心中,永遠是如母一般慈愛的長輩。」說罷,顧元微深吸一口氣,逕直站了起來,腰背挺得直直的,長身玉立,沒有華服加身,卻依舊貴氣無邊。

    她閉了閉眼,再睜眼之時,眼神清淡,無波無瀾。那雙貴氣的鳳眸,淡淡斜睨而來,一雙玉手鄭重的接過張泉手中的玉符,聲音清朗,「隱衛癸。」

    「殿下……」張泉愣愣地看著一息之間判若兩人的顧元微,三息之後才反應過來,「屬下在。」

    「待我稍事收拾,你去門外等候。」

    「是。」

    「啟年。」

    顧元微一踏入內室,喬暮陽便撲了過來。

    「我都聽到了,啟年,怎麼會這樣?」顧元微不會武,更沒有帶過兵,皇帝怎麼會讓啟年領兵去清君側?

    相對於喬暮陽的緊張不安,顧元微倒是十分鎮定。她為喬暮陽裹緊狐裘,拉著他坐回床沿,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看你擔心的,你以為皇帝沒有萬全之策,敢把這事交給什麼都不懂的我?」

    喬暮陽眨巴眨巴眼睛,「難道說,一切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顧元微壓住喬暮陽的唇,不再讓他說下去,兀自點頭道,「陛下穩坐皇位幾十年,心中自有計較。我倒是怕,她會借此機會,公開我的身份。」

    喬暮陽一聽,整個人都繃緊了。

    顧元微笑著輕撫他的背脊,「別怕別怕,我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我此番去,倒是沒有什麼危險,我倒是擔心你……」

    喬暮陽反手,把顧元微緊擁入懷,「只要你平安,我就平安。」

    顧元微嘴角不自覺地高高揚起,這話她愛聽得很,「我與張泉連夜動身,有她在我身側,你放心便是。明日你派人與游景說一聲,這邊的事情,若他願意與你商議,你便儘管說你的想法,若他不與你商議,你就隨他去安排。只一點,切莫再說漏了嘴,你重生之事,決不能對第二人言。」

    「我知道。」

    顧元微低頭在喬暮陽輕顫的眉眼上,輕輕一啄,「你如今,最要緊的事,就是讓我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世。旁的事,你喜歡管,就管管,不喜歡管,自有人去安排。」

    喬暮陽想送顧元微出門,卻禁不住顧元微連哄帶騙的把他押回床榻中,眼見著顧元微自己動手穿好衣裳,翩然的身姿消失在重重珠簾之後。

    夜色中,兩騎快馬從臨江府東城門悄然而出。

    行至五六里之外,與一行黑衣人匯合之後,向著遙城疾奔而去。

    次日一早,顧府內傳出元安郡主染病臥床的消息,顧府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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