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7章 文 / 魑魅幽冥
☆、湘雲定親
「唔,你說要給薛家的小姐抬抬身份？」水沐半倚在賈瑀身上，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白玉酒盅正往口中送。
「嗯，是啊。我家老太太不滿意寶姐姐的商賈之女的身份,我家娘親又十分想要促成這婚事,所以這事只能我來辦了。」賈瑀也拿著一個模樣的酒盅在喝酒,淡淡的綠色酒液滑入喉中,讓他微微的瞇了瞇眼。
「這事也不難辦，只要想個由頭也就是了。這薛家畢竟也曾經有恩與先祖，又是御口欽封的『紫薇舍人』，福澤他的後人沒什麼難的。」水沐點點頭，這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賈瑀也無所謂的點點頭,道：「這些的確都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我那個二哥啊，怕是一顆明珠就要蒙塵了……」賈瑀想想寶玉，無奈的搖搖頭，只覺得寶釵若是還嫁他的話怕是和書中的結局也差不了什麼。
可是，既然這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賈瑀也不可能掰著每個人的腦袋讓他們換一條路走。更何況以薛寶釵的身份，能進了賈府當二奶奶其實也不算是虧了，只是這後路卻是要為他安排幾分。
賈瑀想著也不禁微微皺眉，不知道他這個二哥最後還會不會選擇出家那條路……也許不會吧，畢竟林妹妹和寶玉的羈絆算是已經斬斷了。賈瑀搖搖頭，算了，不想了。
二人小酌片刻，又親暱的相處了一陣子就分頭去修煉了，無論做什麼事情他們這些修煉之人都需要勤奮。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是他們懶惰下來，那麼終有一天會造成他們無法承受的惡果。
因此，即使是天資如同賈瑀和水沐，在修煉一途上也從來不肯懈怠。雖然如今他們還不曾遇到什麼強大的對手，但是那也只是在這個世界而言，若是有一天他們到了修真界、仙界甚至是神界，他們面對的將會是一個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實力才是面對一切的基礎。
賈瑀和水沐二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他們都有預感，也許這個日子已經不算是遠了。
賈府中，史湘雲這次已經來了幾日，她本來是打算向賈寶玉求助的，可是沒想到事情一件一件的發生，如今寶玉還在床上躺著，她至今也沒有找到機會將她的事情說給寶玉聽。
這讓湘雲十分著急，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再過不幾天，她的嬸娘就會將她接過去了。這以後再想要來賈府小住，怕是要越來越難，更何況，如今她的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若是再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她怕是就要認命了。
想到這裡，湘雲禁不住心中的酸楚，眼淚珠兒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雲丫頭，你這是在哭什麼呢？」黛玉睜著一雙美目詫異的看著湘雲。
黛玉本是來給賈母請安的，正好聽說了湘雲這幾日也在府中住著，於是就跑過來看看她。黛玉和湘雲也算是從小相識，更是因為老太太時常接了湘雲來賈府小住，兩人又是年齡相仿，總是住在一處，因此比別人更加親密些。
她本來進門的時候沒出聲，是打著主意要嚇嚇湘雲這小妮子，沒想到打了簾子一進來就看見湘雲在默默垂淚，這倒是把黛玉嚇了一跳。在黛玉印象中，湘雲從來都是樂觀開朗、嬌憨可愛的，何曾哭得這般委屈。
湘雲聽到黛玉的聲音驚訝的回頭，匆忙的抹了兩把眼淚道：「林姐姐，你怎麼過來了。也不說出一聲，倒是嚇了我一跳。」
黛玉看著湘雲勉強扯起的微笑也心中微酸，其實湘雲的身世與她何曾相似。若是沒有瑀哥哥的多次相助，她怕是也要如同今日的湘雲一般了吧。在外人面前總是沒心沒肺的笑著，卻只能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獨自垂淚。若是換成是她自己怕是就更不好了，她的性子可是不如祥雲這般豁達。
「雲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黛玉問著，也覺得自己鼻頭一算，眼眶倒是也微微的紅了。
湘雲看著黛玉關切的眼神，一時間也忍不住了，撲到了黛玉的懷裡又失聲哭了起來。
黛玉看著湘雲哭得這般傷心，也忍不住跟著掉起了眼淚。待兩個人哭了這一通之後，看著彼此的腫眼泡，竟然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林姐姐，你看看你那眼睛，都快趕上那池塘裡游著的魚啦。」湘雲笑嘻嘻的道。
「好沒良心的雲丫頭，我剛陪著你哭完，你回頭就來取笑我，再也不理你了。」黛玉摔開湘雲的手，站起身作勢要走。
「好姐姐，饒了雲兒這一遭吧，雲兒再也不敢了。」湘雲笑呵呵的趕緊過來抱住了黛玉的腰，怎麼都不肯放手。
黛玉也笑瞇瞇的轉身，伸出手指點著湘雲的額頭道：「哼，本姑娘今日就放你一馬。」說著，黛玉自己也撐不住笑了起來。
湘雲喊了翠縷去打了洗臉水給二人重新梳妝，打理好了之後只有湘黛二人獨坐於房內。
湘雲親手斟了茶來給二人吃，微微歎氣道：「林姐姐，今日見到你真開心。日後我怕是越來越難見到你了，這賈府我怕是也難再來了。」
黛玉這麼一聽心中就咯登一聲：「這如何說起，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湘雲微微垂頭，蹙著眉間，抿緊了嘴唇卻仍舊沒說出一個字來。
「到底是怎麼了？什麼事情就這般說不得？」黛玉看湘雲不說，她也有些著急的催促道。
「我的嬸娘要給我定親了……」湘雲說著又掉了幾滴眼淚。
黛玉有些不解道：「定親？這是好事啊。」然後笑道：「莫不是你這個猴害怕因為定親了就沒人陪你玩了？」
「才不是因為沒人陪我玩了，是因為我……」湘雲聽黛玉這麼說一下子就急了，立刻反駁道。只是話才剛說了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這要她怎麼說，說她其實一直喜歡的都是寶玉嘛，說她不想跟那家的公子定親嘛，只要她還要臉面，這話她就斷斷說不出來。
湘雲的話說到一半，就漾了一朵苦澀的笑在嘴邊，卻是再也沒了說話的興致。也幸好剛剛見到林黛玉的時候狠狠地哭了一通，不然這會子她怕是要繼續哭下去了。
但是，黛玉是個多聰明的人，即使湘雲的話只說到一半，她也隱隱有些瞭解。更何況，黛玉雖然從小就不太待見那賈寶玉，但是到底是在這府中一起長大的。
而湘雲更是每次來了必然是與黛玉一同起臥的，夜間兩人睡不著的時候也會說很多閨房之間的私密話。這湘雲說的最多的還不就是她的「愛哥哥」嘛，如今要定親了反而不高興，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黛玉雖然猜著了，但是這個事情她也是無從安慰，她能說什麼呢。如今湘雲的婚事也只能是她的兩個嬸娘做主了，就算是老太太怕是也不是那麼容易插手的，更何況是她了。
於是，湘雲坐著發呆，黛玉也就陪著發呆，兩個人這麼一坐就是一下午。
賈母因著湘雲也在，就留了黛玉一起多住幾天。黛玉知道湘雲心情不好，也就答應了留下來陪著她住上幾日。二人仍舊如同小時候一般，住在賈母后院的屋子裡。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過，湘雲知道她若是再不能將自己的事情與寶玉說了，怕是再也沒機會了。這日午間，黛玉嫌熱要沐浴，她就獨自從榮國府這邊過到了忠義侯府去了寶玉的院子。
湘雲一進院子就發現這裡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也瞧不見。湘雲就順著遊廊來到房裡頭，只見外間床上橫三豎四，都是寶玉房裡的丫頭們在睡覺。這如今天氣一日熱似一日，這午後的時間也越來越是難熬。
湘雲還沒等掀簾子進屋，就透過那紗帳子看到了屋裡。寶玉穿著個銀紅紗衫子，隨意的睡在床上，而薛寶釵卻坐在他身邊做針線，身邊還放著個蠅帚子。湘雲見著這麼個景兒開始還想笑，可是想著想著就覺得笑不出來了，只覺得心中酸楚的厲害。
她雖然憨直，但是也絕對不傻。不然的話這麼多年在史家沒有父母照料，她也早就被那個家吃了。只是每每到了賈家的時候，她知道這裡是對於她來說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總是過得肆意而輕鬆。
王夫人和薛姨媽的那些動作，她也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更是暗暗佩服著薛寶釵的人品。
可是這些都敵不過她從小就喜歡寶玉的那顆心，更是深深的嫉妒著寶釵和黛玉能時時的處在一起，而她卻是身不由己。
想著，湘雲的眼淚又刷刷的就掉了下來，自從知道了她即將要定親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她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眼淚了。只是每每想到這些事情，都讓她覺得心如刀絞。
為什麼她就這麼命苦，早早的就沒了爹娘。若是她的爹仍在，她也不是如今的孤女，她會和黛玉一樣是侯爵的嫡女。可是偏偏她的爹娘早逝，自己又是個女兒身，爵位也給叔父承了去。
弄到如今，她從小就受了不少苦不說，這人生大事更是被人擺佈，完全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