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1這便是她的家（2） 文 / 唐小小
卓威將站在廚房門口的周媽招呼了過來，將酒杯遞給了她，道：「幫我把酒倒了，換個杯子過來。」
整個場面都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屏著氣，除了喬褚這個一直把自己放在旁觀者位置上的人，他的目光在蘇謙的臉上刮過，恰好眼神錯開，蘇謙淡漠的掃視了卓璟雯一樣，又望了一眼，正坐在位置上，風光滿面的卓威。他拿著已經空了的酒杯，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行啊，果然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特別是原配的女兒。箐箐，這一點你可就差了一點哦。」
他似開玩笑似地點了一下卓箐箐的名字，然後一隻手搭上了蘇美琳的肩膀，挨著她的身子，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的手掌在脫離蘇美琳肩膀的時候，暗中輕輕的捏了一下，她隨即側目不動聲色的掃他一眼。
輕輕淺淺的笑了起來，刻薄的目光直直的往卓璟雯的身上刺了過去，「是的呢，某些人平常時候不見得那麼懂事，往往是在自認為可以得到好處的人面前，裝著一副孝順的模樣。我們箐箐還小呢，也不懂得怎麼偽裝自己，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如了雯雯了。」
「不過，阿謙，有一點你是說錯了，雯雯的親母可不算是卓威的原配。原配原配，得有證，他們連證都沒有，左不過是卓威以前年輕在外面隨便播下的種子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明白嗎。」她一臉責備的指了指蘇謙的腦袋。
卓璟雯並不說話，依然保持著一個動作，低頭微笑，蘇美琳一句句尖銳的話，只穿過她的耳朵，並未入她的心中。
周媽拿了乾淨杯子出來的時候，蘇謙跟蘇美琳還在一搭一唱的，卓箐箐一直在暗中扯卓璟雯的衣服，然後對著她動了動嘴皮子，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她是在說對不起，為她母親的口不擇言說對不起。
眼中眸光閃動，帶著滿滿的歉疚，可卓璟雯依舊是一片淡然，甚至於連表情都沒變動一下，抽出了被她壓在掌心之下的手，放在了桌面上，並未開口。
卓威也不理會蘇美琳，繼續吩咐周媽把果汁開了，給在座的人都倒上。
蘇美琳說的無趣，給自己結了個尾，就閉上了嘴巴。
周媽在給喬褚倒酒的時候，蘇謙手快，一下子就擋住了，拿起了一邊的酒瓶，笑言：「年輕人身子可好的很，姐夫陪不了我，你得代替姐夫陪我幹上幾杯！」說罷，就像湊過去給他倒酒。
可是喬褚的手同樣很快，手掌摁在了杯子口上，另一隻手捏住了酒瓶的瓶口，道：「過年這段時間交警查的緊，一會回去我還要開車，還是不喝了，不然麻煩。」
「喬少，你這是跟我在開玩笑吧，那個警察敢逮你？」
「多的是。」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摁在杯口的手很緊，沒有半點鬆手的打算。
今天的蘇謙出門的時候一定沒有看黃歷，特麼的沒有一個人肯給他面子，卓威也就算了，連這種小輩都不把他放在眼裡！這讓他在茱萊的面前還怎麼樹立自己的形象！
兩人暗中較著手勁，周媽站在一側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他們略微暴起青筋的手背就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飯桌上的氣氛再次降低，卓威看著他們已經持續數秒的動作，開口道：「行了，阿謙一會你也要開車，就別喝了，難不成今年過年你還想去派出所過嗎？」
「再說了，喬褚不願意喝，你這個做長輩的，就不要欺負小輩了。」卓威說的語重心長的。
這一句話壓下去，蘇謙就算是真想為難喬褚，到還全成了他的不是了，他暗自咬牙，收回了手，站在位子上乾笑了兩聲，點點頭，道：「行行行，我不為難小輩，可今天那麼好的日子，不喝酒，可不合適！既然雯雯說姐夫你不能喝，那就讓雯雯替姐夫你，陪我喝幾杯，這總不過分吧？」
「是呢，說再多關心話都是虛的，只有真正拿出行動來，這才是真的孝順。」蘇美琳在一旁附和著。
話音剛落，卓璟雯要拿酒杯的時候，卓箐箐卻比她先一步站了起來，讓周媽把紅酒拿了過來，笑道：「我陪舅舅喝，不過白酒我這點酒量可不行，就跟你喝幾杯紅酒好了，姐姐就別喝了吧，她酒量不好。」
「不用了，跟你比，我的酒量還是可以的，陪蘇舅舅喝上幾杯，沒問題。」卓璟雯並不領情，隨即站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拿蘇謙手裡的酒瓶。
忽然手臂上傳來一股力道，整個人被猛地扯回了位置上，緊接著只感覺到身邊的人站了起來，頭頂上傳來的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沒什麼溫度，可卓璟雯卻有點懵。
「既然蘇舅舅非喝不可，那我只能捨命陪君子，與你喝上幾杯。」喬褚起身，原本扣住杯口的手鬆開，手指輕托著杯底，將空空如也的杯子放在了蘇謙的面前。
蘇謙沒客氣，直接給他把酒滿上了，他拿回去的時候，透明的液體止不住的往外傾，染濕了他的手指。
對於喬褚的舉動卓璟雯十分的詫異，關於她的事情，他不是一向都只是冷眼旁觀的人嗎？這會子忽然幫她出頭，她倒是有些不太習慣了。
時不時的側頭看他兩眼，那一張側臉依舊如往常一樣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一餐飯，從頭開始就吃的磕磕絆絆的，從一開始就已經壞了氣氛。這便是一家人聚餐，在座的每一個人，看似笑意連連，可暗中卻互相把對方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一般。
吃的最愉快的，大概也就只有卓威了，飯局是他提起的，那麼這一餐飯的用意，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真正的明白，其中的奧在哪裡了。
卓璟雯吃了一些就失了胃口，一旁的卓箐箐一個人喝著悶酒，連著喝了數杯紅酒，一張臉早就變得通紅一片。蘇謙拉著喬褚，兩人一塊整整喝掉了兩瓶白酒。
蘇謙依舊不太能清楚的說話了，茱萊及時攔酒，他已經是半醉了。
喬褚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等蘇謙他們走了之後，他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白酒度數高，蘇謙又灌的猛，兩瓶白酒，一瓶半都是喬褚喝下去的。到現在還沒倒下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大伙都是送蘇謙的時候，卓璟雯就坐在他的旁邊。
「還能走嗎？」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手臂，小聲的問。
過了好半響，他才悠悠的轉過了頭，眨巴了兩下眼睛，笑，「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