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2惺惺作態 文 / 唐小小
她轉了一下身子，只挪動了一下腳步卻沒有跨出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收回了腳步，緩緩的轉過了頭，抬眸望向了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檢查結果是什麼？」她問的認真，乾淨清澈的眼裡，甚至還帶著一絲期許。臉頰上血跡斑斑，下唇有些許紅腫。
喬褚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在遭受到他如此對待之後，還可以那麼淡然，不哭不鬧，連情緒都沒有太大的撥動，自己提起褲子，收拾好現場，就好像剛才發生過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別樣的歡愛而已，無足輕重，甚至於還不忘給這件事做個結尾，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他想，今天不是他瘋了，就是她瘋了，或者他們兩個都瘋了。
「我有沒有背叛你？」她繼續追問，大有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那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望著他，十分耐心的等待著他給出一個結論。
他緊抿著唇，竟被她這淡然而又認真的模樣給弄的亂了分寸，一時之間，連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答案都給不出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亂了陣腳，雙手不動聲色的背於身後，面色陰沉，稍稍瞥開了視線，挺了挺背脊，沉聲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她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無奈，在如此的氣氛下，她的笑顯得那樣突兀。聽在喬褚的耳中竟是那樣的刺耳，心底深處像是擱著什麼東西一般，莫名覺得十分難受。
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望著他陰沉的臉，目光瞥向別處看不出情緒，身體的疼痛和寒冷，讓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猜測他的情緒，他的心情。
「噢，下雪了，外面冷，回屋子裡去吧。」她淡淡的說，沒有再追問下去，腳步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讓出了一個位置來，讓他先走，自己則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低著頭，也不催促，手臂上掛著她的大衣和黑色圍巾。
嫩白的脖子光禿禿的暴露在空氣中，雪花落在她的脖子上，不消片刻就成了一個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的皮膚滑進她的衣領裡。然而現在的她，早就已經冷的麻木了，從裡到外，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喬褚斜眼掃了她一眼，眸光微動，卻什麼都沒說，只轉身從她的面前，大步的走向了別墅的大門。他走過時帶來的風，讓卓璟雯整個人終是忍不住顫慄了一下，雙腿發軟，差一點就坐在了地上。
明明他連衣服的一角都未碰到她，剛才的事情，或多或少還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深刻陰影，連著喬褚都成了她陰影裡的一部分。可是怎麼辦？未來的日子，他們還要朝夕相處，日夜相對。她捏著衣服的手稍稍的緊了緊，咬了咬牙，忍著雙腿的酸澀，和下身傳來的疼痛，一步步的沿著他踩下的腳印走了過去。
喬褚開門進去的時候，暗自回頭看了一眼，便見著她低著頭，踩著自己的腳印，走路姿勢怪異，慢慢的走了過來。他沉鬱冰冷的心，略略動了動，然後收回了視線，兀自走了進去。
別墅內只開了寥寥幾盞燈，偌大的客廳隱藏在黑暗之中，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整個世界好像沒入了無盡的黑暗。這裡遠離城市，遠離人群，冷冷清清，沒有半點過年的氣氛，只依稀能夠聽到燃放煙火爆竹的聲音。
卓璟雯坐在沙發上，外套和圍巾放在身側，弓著背脊，手肘支撐在雙腿上，冰涼的臉頰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玄關處的燈孤孤單單的亮著，她將自己沒在黑暗之中，靜謐的空間裡，她只聽到自己並不平穩的呼吸聲。只要想起剛才在雪地裡發生的一切，她的身體就會不自覺的發顫，脖子上像是有一雙手緊緊的掐著她，讓她覺得週遭的空氣是那樣的稀薄。
她不想怪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再大的痛她都要自己承受著，有捨才有得，這個算不上什麼，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什麼是可以打垮她卓璟雯的，路還是要走下去，一步一步穩穩的往前走。
緊緊摀住臉頰的手慢慢的鬆開，緩緩的挺直了背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站起了身子，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在餐廳的櫃子裡拿出了醫藥箱。她沒有忘記喬褚右手的傷，也沒有忘記，他在盛怒的時候，眼中的失望和悲傷。
那種悲傷和失望時如此的深刻，能讓他流露出這種情緒的人，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重要。她知道喬褚是孤兒，身邊並沒有親人，那麼這個人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是關係很鐵的兄弟，要麼就是女人了。
當然，是誰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趁虛而入。
她蹲在櫃子前，握著藥箱的手一緊，慢慢的站起身，走上了樓。
主臥的門只是虛掩著，她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淡淡的煙味，裡面很安靜，她稍稍大了膽子，一步走了進去，就看到喬褚站在地台上，頭頂冒著白煙，沾滿血的手上夾著一支煙。
房間內沒有開暖氣，他沒有穿拖鞋，赤腳站在那裡，身上的衣服紋絲未動，依舊穿的整整齊齊。其實看到他，卓璟雯還是有些後怕的，她在門口站了片刻，才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將房門輕輕的關上。
房門關上的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站在那裡兀自出神的喬褚神色微動，不動聲色的偏了一下頭，並沒有說話。
卓璟雯打開了暖氣，本想走過去的，但終究沒能夠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站在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將藥箱放在床上，雙手放在身前，喬褚留在她臉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暗紅色，深淺不一，就這樣突兀的貼在她淨白的臉頰上，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的手受傷了，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吧。」她的口氣依舊是淡淡的，柔柔的，不但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甚至還帶著關切。
喬褚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不用回頭看他也能夠想像到此刻在她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微笑永遠都是她最拿手的表情。所有的情緒，她都隱藏在這一張笑臉之下，從不願意流露一絲半點，這足以說明了，她的心機，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心莫名煩躁了起來，並不想面對她的惺惺作態，只甩了甩手，聲音裡帶著滿滿的疲態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