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32你還願意嗎？ 文 / 唐小小

    喬褚回來那天晚上，卓璟雯正好跟林梅約了一塊吃飯，下了班，林梅就愉快的開著她的小汽車親自過來接她了。

    車不是特別貴，牌照什麼都做好大概十三四萬的樣子，林梅自考出駕照也過去兩三年了，期間一直都沒開車。所以，其實她的駕齡還處於新手的狀態。

    幸好，卓璟雯工作的那家店的地理位置不在鬧市區，相對停車也比較方便。卓璟雯下班，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的紅色別克正對著店門停著。估計是林梅看到她了，降下車窗，衝著她招手，似乎是怕她沒看見。

    卓璟雯淺笑著走了過去，上了車，看著她一臉燦爛的樣子，道：「看來路上很順利。」

    「那必須的，開車又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我早早的就在後面貼上新手的標記了，開的慢也沒關係。」這車的錢是林梅的爸爸出的，起初林梅是果斷的拒絕，並且拒絕到底，但林爸自作主張就給她買回來了。

    然後，直接讓人把車開到她家樓下，這車她開或是不開林爸不管，反正就是把車送給她了。林梅為了這事兒，還特意跑去家裡跟林爸吵鬧了一頓，最後沒辦法，也就收下了，然後每個月，當做還車貸，都會往他老爸卡裡打錢。

    卓璟雯是不明白她幹嘛要分的那麼清楚，既然她老爸都願意送給她了，收下也沒什麼關係，說來說去，一家人，兩父女，東西哪有你的我的。可林梅卻意外的執著，並用一個極其官方的理由敷衍了她。

    有了車子倒也方便，林梅方向感還是可以的，兩人一塊跑去最近新開的披薩店吃了一頓，林梅說事務所裡的同事說好吃，滿懷期待的來了，吃了才覺得，無論哪兒的披薩，味道都一樣。

    飯桌上，林梅提及了喬褚，又提到了梁辛。這麼一說，卓璟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貌似這大半個月裡，不單單是喬褚杳無音訊，連梁辛都沒了消息。以前一周會打來一次，這些天一個都沒有，被喬褚的事情惱著，竟把梁辛給忽略了。

    林梅一邊吃著披薩餅，一邊感歎，「這麼體貼的男人你都不要，真的是開張一雙眼睛了，如果梁辛喜歡我的話，我就毫不猶豫的跟他在一塊了，誰還考慮那麼多。雯子，你啊，就是做人太累了。想那麼多幹嘛，只要是對自己好的，就該毫不猶豫的選擇。」

    卓璟雯有些發愣，林梅慷慨激昂的說完，她半點反應都沒有。一直到林梅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猛地回過神來。抬眸，看著她笑了笑，並沒說話。

    晚上，林梅把她送回去的時候，忍不住寬慰了她幾句，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著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擔心的問了句：「要不，這幾天，你來我家，跟我一塊睡，心裡有什麼事，也好找個人說說。」

    說著，她忍不住感歎了一下，「果然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喬褚那麼對你，你竟然還喜歡他，真是受虐狂。」說到這裡，她彷彿聯想到了什麼，原本還想笑的，最後又笑不出來了，便又補了一句，「說來說去，是自己的心，自己也控制不來的緣故。」

    卓璟雯側頭，看著她感慨萬千的樣子，笑了一聲，打趣道：「你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老實說，是不是愛上哪個壞男人了。」

    林梅的臉上略有些尷尬，擺了擺手，略有些不耐的說：「到底去不去啊？」

    「不去了，我都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別開太快了。」她一邊囑咐，一邊下了車子，站在車邊，反覆說了好幾次，才關上了車門，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她離開，才回身進了墨香苑。

    她開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裡黑漆漆的，沒有開燈。這就說明，喬褚還沒有回來。

    卓璟雯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進門，順手開了玄關處的燈，彎身換鞋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發現有一雙男士皮鞋，整齊的放在一旁，鞋子看上去很新，像是今天剛買的一樣。()不得不說，那一刻，她心裡的那種開心，竟然快到了喜極而泣的地步。

    懸了大半個月的心，總算是落地了，她在地上蹲了好久，雙手一直放在鞋帶上，一動不動的，低著頭，偷偷摸摸的笑，一直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褚的聲音忽然在她頭頂上響了起來，跟以前一樣，冷冷的，淡淡的，態度還有點惡劣，說出來的話，把烏鴉叫還難聽。

    「你蹲在門口乾嘛？地毯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你看那麼久？」

    她稍稍一頓，一抬眼就看到了一雙男士拖鞋，一口氣算是徹徹底底的鬆了，她迅速的換了鞋子，站了起來，抬頭看向他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笑容一下子就頓住了。

    愣了好一會之後，才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唇角，道：「你回來了。」

    喬褚看著她臉上那一抹細微的表情，眉心微微動了動，背在身後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拳，轉過了身，說：「嗯，早就回來了，只不過回來的時候，你不在。」他一邊說，一邊走向了客廳，沙發上還留著他坐過的痕跡。

    卓璟雯跟在後面，老實交代：「你不在的時候，我出去找工作了，還是導購，不過這次是女裝，挺清閒的，老闆娘親自坐店，不用上晚班，只要白天八個小時就夠了。剛才跟林梅一塊吃飯了，所以回來的有點晚了，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吃過飯了嗎？」

    她原本以為，喬褚會不高興的，可等她說完，他卻沒什麼反應。那張臉，相較離開之前，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眉宇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愁，怎麼都無法散開。身上衣服很新，她甚至還眼尖的發現，這外套上的吊牌都還沒有拿掉，在屁股後面露出一小段。

    估計是買衣服的時候比較匆忙，直接穿上就走，忘記取下來了。

    她放下了手上的包包，站在一旁，面帶著笑容，看著他。

    可喬褚僅僅只是看著黑漆漆的電視屏幕，許久，才動了一下，從茶几上拿起了煙盒，抽了一根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才側頭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說：「你過來。」

    卓璟雯頓了頓，看著他那麼嚴肅的樣子，心裡不由的緊了緊，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再次抽了一口煙，然後將煙掐滅在了煙灰缸裡，抬起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側著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眉心微微的蹙著，眸色深沉，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深藏在裡面。

    良久，他挑起了她的一縷頭髮，攥在手心裡，默了片刻，低低的問：「你是不是特別想早點還了錢之後，就立刻離開？」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卓璟雯給問住了，心裡不由一緊，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喬褚，我不想欠你什麼，我希望我們兩個可以清清楚楚。」她想了許久，才抬眼對上了他的目光，認認真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他笑著點了點頭，「可是，這錢，你永遠都還不清。當然，你也知道，我是混黑道的，每一天都當做了是最後一天過，興許有一天我就沒了。這樣，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你不會的。」

    「誰都會，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他低低的笑著，收回了手，身子往後一靠，略路蹙了眉，不動聲色的問：「卓璟雯，如果呆在我身邊很危險，你還願意呆著嗎？」

    卓璟雯挺著背脊，咬了咬牙，回答：「我一直都沒離開過。」

    他仰著頭，笑了笑，笑得十分無奈，又帶著一絲自嘲、

    沒有離開，不過是因為我沒放手。他想。

    「如果，我跟梁辛同時有了危險，你會去救誰？你更希望讓誰活著？」這個問題，他特別想問，從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想要用什麼方式來問，該不該問。

    最後，他卻還是以最最直白的方式問了出來，心在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跳動頻率。他忽然有些緊張，緊張到坐立不安，最後不等卓璟雯回答，就猛地站了起來，口氣略中的說：「不用回答了，我去洗個澡。」

    說完，他就迅速的走回了房間，可他現在的情況，壓根就不能洗澡。

    喬褚忘了拿手機，剛剛走開沒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卓璟雯低眸掃了一眼，只簡單的標著醫字，剛剛聽到關門聲，喬褚應該在洗澡了。想了想，就拿起了手機，替他接了起來。

    她喂了一聲，對方稍稍愣了一下，帶著一絲疑慮，問：「您是？」

    「我是卓璟雯……」她停頓了兩秒，才找到了形容詞來形容自己，說：「是喬褚的前妻。」

    「喬哥，跟您在一起嗎？」

    「是的，他去洗澡了。」她老實回答。

    「洗澡？他現在怎麼能洗澡！」對方顯得特別驚訝，卓璟雯卻有些不明所以。

    小心翼翼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隨後，對方就把喬褚受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卓璟雯，當然，僅僅只是傷口的問題。

    其實喬褚根本就沒洗澡，只不過在裡面坐了一會，等時間差不多了，就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這一套衣服，是他下了飛機之後，直接去商場買的，脫下來才發現，吊卡竟然還在。

    然後，迅速的把它扯了下來，藏在了衛生間的暗角里。等再三檢查，發現沒什麼異樣之後，才打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