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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死亡 文 / 一半浮生

    開著車在街上晃蕩了一圈,她將車停在一家藥店門口,在車中坐了好一會兒才下車。

    大都市中,買避孕藥,早孕試紙的人多不勝數。那個營業員頭也未抬一下,便遞給了蕭子蕭一盒早早孕試紙。蕭子蕭走到門口時猶豫了一下,又回頭要了兩盒。

    回到公寓中她立即就進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她明顯的鬆了一大口氣,渾身無力的窩入了沙發中。

    一連測試了兩天之後,她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週末正好是蕭子蕭的母親的生日,她早早的起床準備去南山公墓。剛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外正打算摁門鈴的肖和。

    「你怎麼來了?」蕭子蕭有些詫異,那麼早早的他來幹什麼?而且,他們沒有熟到不到招呼就上門的地步。

    「為了感謝你上次幫忙,我特地來請你吃飯。」不請自來本來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情,他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卻生生的壓下了這份反感。

    蕭子蕭哦了一聲,看了看時間,道:「不用了,我今天沒空。」

    她穿得很休息,背著包,手裡擰著塑料袋,一看就知道是出門的打扮。

    「去哪兒?方便的話我送你去吧。」肖和的臉上忒有誠意。

    蕭子蕭猶豫了一下,今天是週末,車肯定特別多,她原本沒有打算開車。但是如果讓肖和送的話,那邊偏僻,回來的時候怎麼辦?

    打車可以讓師傅等,但肖和送她的話,她可不好意思讓他等。

    見她猶豫,肖和微笑著道:「我今天有的是時間,不肯去吃飯的話就讓我給你當司機感謝你吧。」

    蕭子蕭猶疑了一下,終於開口道:「我去南山公墓。」

    肖和這人很有風度,什麼都沒有問。將蕭子蕭送到山腳下之後溫柔的道:「我在這兒等你。」

    蕭子蕭點點頭,擰著東西往山上爬去。秋日的太陽隱在山頭,紅透了雲層。路邊的青草上還有露珠,打在褲子上留下小塊小塊的濕痕。

    因為還太早的緣故,山上沒有人,非常安靜。一塊塊的墓碑猶如崗哨一般站立在山間。偶有鳥兒從草叢中撲稜著翅膀飛向天際。

    太久沒有運動過,才走到一半蕭子蕭就累得氣喘吁吁的。清晨的山間空氣很新鮮,灌木叢中微黃的草葉顯示著秋天的到來。

    離父母的墓碑還有遠遠的一段距離,蕭子蕭就看見有一個人站立在墓碑前。寧謐的晨霧中,那背影說不出的寂寥。她站了一會兒,緩緩的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凌墨回過頭,深黑的眼眸像是穿越漫長的時空隧道,緩緩的落在蕭子蕭的臉上。

    他一身肅黑,面容憔悴,渾身凝聚了莫名的悲傷,讓人忍不住的想流淚。

    他來這裡,蕭子蕭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那麼早,她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然後擰著東西走了過去。

    凌墨一直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怎麼來了?」蕭子蕭走到墓前,將東西放下,冷淡的問道。

    凌墨垂下頭,臉上是無力的哀傷,「我聽說今天是伯母的忌日,所以過來看看。」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才說出了這句完整的話一般。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秘密,凌墨查到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一點兒也不稀奇。

    蕭子蕭沒有說話,開始拿出香蠟紙燭點上。凌墨不知道在這裡呆了多久,紙早已成灰燼,燭和香依舊燃著。

    一切完成,她跪下磕頭。大概是覺得她有話要說,凌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遠。他並未離開,就站在下山的小道上。

    蕭子蕭磕了頭,呆呆的看著墓碑上那兩張微笑著的相片很久,才起身離開。

    凌墨看著遠處層層青色的山黛,聽到腳步聲,回過了頭,沙啞著聲音道:「子蕭,對不起。」

    他突然開口,蕭子蕭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將臉別到一邊。凌墨的嘴角出現了一抹慘然,他抬起頭,凝視著蕭子蕭,緩緩的道:「子蕭,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從今以後,我絕不主動出現在你面前,不會,不會再糾纏你。」

    他的語氣中說不出的凝重,像是鄭重的誓言一般。蕭子蕭依舊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好像他說的任何,都與她無關。

    凌墨說完這話,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不過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做,轉身下山。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道上,蕭子蕭在原地站了很久,抬起手擦拭眼角時,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其實,這樣未嘗不好。總要了斷,長痛,不如短痛。

    到山下時,肖和早已等在車前。看見她眼睛通紅,沒有什麼精神,伸手拉開了車門,柔聲道:「累了吧,等會兒好好睡睡。」

    蕭子蕭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正想上車,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掏出紙巾擦了擦鼻頭,接起了電話。

    「子蕭,你現在在哪兒?」電話是小程打過來的,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有難以遮掩的顫抖。

    「我在南山公墓這邊,怎麼了?」

    「秦微,秦微跳樓身亡了……」電話那端的小程哽咽了起來,蕭子蕭已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手機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到達醫院的時候,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莫玉榧很有手段,周圍都警戒了起來,沒有記者。

    蕭子蕭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了紅鼻子紅眼睛的小程,她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緊緊的依偎在倪潼的懷中。

    蕭子蕭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沙啞著聲音道:「她在哪兒?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她已經冷靜了下來。至少,表面上是冷靜了。

    「別去了,很慘烈,腦漿都摔了出來,面目全非。」回答的是倪潼,大概已經見慣了生死別離,他的聲音中只有惋惜。

    蕭子蕭沒有說話,轉身往被封鎖的警戒線走去。

    「我是她的朋友,我想見見她。」她的聲音冰冷,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便衣警察。

    「對不起,這裡是案發現場,您不能進去。」那個警察面無表情,對著蕭子蕭做了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蕭子蕭深吸了一口氣,正想開口說話,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肖和突然上前,拍了拍那警察的肩膀,兩人走開不到一分鐘,那警察回來便解開了警戒線,讓蕭子蕭進去。

    蕭子蕭進去的時候,秦微的身上已經蓋上了白布。地上是一灘暗紅的血液,鮮艷得如剛綻放的玫瑰花一般。

    她並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有人面無表情,看著有人失聲痛哭。

    秦微在凌晨一點三十四分因陣痛被送入醫院,六點過八分產下女兒。八點十五,從醫院的頂樓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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