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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九章 :懦夫 文 / 宗家老七

    客廳裡只有我和瓦妮婭兩個人,兩個相對無言的人,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安慰他還是安慰我自己。(本書黑yan谷;不知是該恭喜還是質問。我努力想讓自己顯得鎮靜自若,但從嘴裡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馬義德不錯,他說他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瓦妮婭在笑,但笑的卻是如此淒涼:「謝謝你,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安慰我的一句話。」

    她慢慢地站起來,身姿卻是如此優美:「我已經答應,三天後就成親,成親以後和我的夫君返回阿爾凱努山。謝謝你這一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她看了我一眼:「按照阿拉伯人的習俗,結婚以後我將再不能與外族人相見,雖然馬義德表示將尊重我族的習俗,但我也不希望讓我的夫君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明天我將離開這裡,這也是你最後一次能看到我的臉。」

    他的語氣平靜,像在談論別人的事,她在客廳跳動,像風中盛開的百合。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癡癡地看著那美麗的臉龐。燭光搖曳,彷彿又回到在阿爾凱努山,彎彎的山溪旁,透過金合歡花叢,那個美麗的少女天真爛漫;在基蘇山腹裡,在我懷裡顫抖戰慄的潔白身軀;在這困難黑暗路途上,是她一路倚靠著,讓我充滿自信才走過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可是這一切,都在明天會結束,那一切都只能成為思念,就像我心靈中傷痛的記憶一樣,只有在睡夢中一切才變得真實清晰。(小說)

    我知道,我一伸手她就會跟著我走,那怕天涯海角,那怕荒漠極地,可是我不敢,我什麼也不能給這個少女,我連自己下一步去向何方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在哪一天哪一刻突然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就像在地下城裡的紅電隊員,就像在中原腹地的兩名戰士,還有在我身旁消逝的無數生命一樣,他們一樣有親人,愛人,可是他們的逝去除了給家人帶來無數傷痛,還有誰記得他們。

    瓦妮婭依然在跳動,她的身姿是如此曼,她的臉龐是如此的嬌艷。她的一生既可悲又可憐,她稚嫩的肩膀扛下了她不該承擔的責任,他與親生父親相見的一剎那卻親眼看著骨肉相殘,自己也被當作祭品,差點死在山腹裡。

    可是我卻什麼也帶不了給他,我輕輕的一伸手,我恐怕不僅是要被迫離開組織,恐怕要象司馬康一樣,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有時候,走上一條路是注定不能回頭的。我並不怕逃亡,可是我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和我一起亡命、過著見不得天日的生活。

    我曾經一度為自己感到驕傲,我經歷著我同樣年紀人做夢都想不到的歷險,我見過那些傳說中才能見到的生物,我親臨過那些神話與歷史交織的遺跡。

    現在我才知道,我的驕傲是如此的可悲,我也許還比不上他們,他們還可能對自己心愛的姑娘說一聲我愛你,也可以對愛慕自己的姑娘許下可能自己一輩子也實現不了的諾言。但是我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敢做。

    天終於亮了,外面已經擠滿了人群,各部落的首領夫人,貴族小姐都來迎接這位既將嫁做新娘的大祭司,她將進入一個只有女人才能進入的院子裡,只到她嫁為人婦,返回到阿爾凱努山,重新成為那位萬人敬仰的大祭司。

    四姑娘走了出來,納斯也走了出來,莫西和女侍衛也走了過來,我們兩個依舊坐著,女侍衛捧出了衣服,這是昨天已經送過來的衣服,華貴的絲綢是那樣的柔軟光滑。瓦妮婭輕輕走上了二樓。

    我低著頭,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輕輕抱著我,那幽幽如蘭花的香味泌入了我的心肺。我慢慢抬起頭,白色的面紗,搖曳的長袍。瓦妮婭輕輕地攏起面紗,在我臉龐輕輕地低語:「七哥,再看我一眼,記著我的樣子,不要忘了。」

    她的眼中有一粒晶瑩的水珠,她流淚了,在基蘇山腹中面對重重險惡她沒有流淚;面對親人的自相殘殺她沒有流淚,在沙漠深處面對死亡她也坦然自若。她雖然稚嫩,但是她堅強,就像沙漠中的金合歡花,是那麼的燦爛,又是那麼的頑強。

    可是她今天流淚了,是在為自己從此要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廝守一生難過,還是在為我的懦弱傷心。我怎麼會忘記,我不會忘記,我不敢抬起頭,我慢慢地閉上眼。

    外面傳來了歡呼聲,此起彼伏,我不想聽,卻是那麼的清晰傳到我的耳邊,我捂著耳朵,希望一句也聽不到。有人走近我,我聽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一字一頓,卻是那樣的清晰:「懦夫,你真是個懦夫。」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外面的歡呼聲越來越響,又漸漸歸於沉寂。我握緊了拳頭,我緊閉著雙眼,我不想聽,也聽不到。是的,我是一個懦夫,一個純粹的懦夫。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懦弱,我抑制不著自己,竟然真的笑了起來,我笑的越來越暢快,笑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我越笑越大聲,笑的自己都站不起來,跑倒在地。

    五年前,當我研究生剛畢業時,在一個陰雨的傍晚,在山城最豪華的別墅區外曾經有一個女孩對我說過:「懦夫,你真是個懦夫。」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我再次聽到了這一句話。上一次的聲音是絕望哀傷,而這一次卻充滿了不屑。

    有人在拍打我,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可是這些聲音是那麼的遙遠,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也許是笑太累了,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模糊了我的一切。我告訴自己絕不能哭,可是我終於抑制不著自己,因為只有笑和哭才能讓我的心不會如此痛,痛的象千萬隻針在扎我。

    這個世界何曾與我有關,這個世界何曾關懷過我,我不能保護任何人,連伸出手對一個渴望我擁抱的姑娘說一聲跟我走的勇氣都沒有,我為什麼還要面對遠古神話,我為什麼還有弄清石棺裡放的到底是屍體還是石塊,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麼關心,只有傷心才是我自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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