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人 第82章 與晏太子密林各執一棋 文 / 舒沐梓
吃貨與凶殘貨在捕魚的具體手段上,表現的淋漓盡致。本文最快\無錯到抓機閱
黃金拿著一個從山中僧人那裡借來的竹簍子,完全不顧形象的脫了鞋襪,赤著白胖的腳丫,站在溪流一個激流的下面,將竹簍子放在水中,完全是守株待兔的模樣。
而在黃金上流不遠的地方,善直用隨身的小刀將竹子的一頭削的細尖,同樣站在水中,用竹子叉魚。
善直身手不錯,不一會兒就叉到一條,他將血肉模糊還在不斷掙扎的魚兒從竹子上扯下來,照著紀輓歌的方向就扔了過來。
紀輓歌提著裙子就往後退,這種凶殘的屠殺,還真是讓人看著就於心不忍阿。
當然了,有善直如此大動作的屠殺,魚兒更是瘋了似的往下流游,黃金看著源源不斷的自投羅網的肥美魚兒,簡直就要仰天大笑了。
他們倆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配合的相得益彰,親密無間。
善直做事效率很高,捕了三條大魚之後就上岸來,撿起已經停止掙扎的魚兒,熟練的用小刀將它們開膛破肚。
內臟隨著溪水往下流,然後黃金就尖叫著跑了上來,還不忘抱怨,「呀∼!我的腳上沾了血水啦∼善直,你賠我。」
善直不說話,拿出火折子點起一小團火,插在竹竿上的魚被放在火上烤,很快的魚的香氣就撲面而來。
黃金一見吃的立馬也不在坐在一旁嘟嘟囔囔,很熱烈的跟善直說著要在烤魚上抹上什麼調料,善直偶爾才應一聲,大多數時候都是黃金一個人嘰嘰喳喳的再說,善直靜靜的在聽。
紀輓歌不知怎麼地,心裡湧出小小的羨慕,也有獨屬於女孩子的小小嫉妒。
悄悄的退身離開這裡,在有情人面前,她這樣的電燈泡實在沒有存在的必要。
雲霧山的後山幽深,樹木茂密,紀輓歌不認識路,隨著心意亂走,等她發現自己迷路的時候,已經還不及再去向善直他們求助。
深山野嶺,林間有飛鳥不時飛過,即便是紀輓歌膽大包天,這樣的環境還是讓人心中發虛。
紀輓歌腳下輕點,瞬間就躍上一顆大樹的樹冠,她本不打算在雲霧山動用武功的,畢竟是佛門聖地,又有這麼多人都在這裡,雖然不怕,但是也不想多生事端。
但是這樣的時候,她真的顧不了那麼多,站在樹冠遠遠的看見有煙冒起來。善直,黃金在烤魚,是會有煙氣的,沒有任何遲疑,紀輓歌趕忙飛了過去。
「紀小姐的一身絕學,本宮真是佩服。」楚晏手裡端著鈞窯彩粉小茶盅,淺抿著茶水。
這雲霧山中,山霧淼淼,紀輓歌也是飛的近了才看清楚這裡坐著的不是善直,黃金,而是楚國太子殿下。
可是已經到了這裡,也不可能轉身離開。
紀輓歌輕輕的落在地上,「晏太子殿下。」
楚晏坐在精巧的籐制靠椅上,身後站在四個姿色不凡的侍女,籐椅旁邊放著小小的銅製水茶壺,底座上不大不小的微火正烹著茶。
這副樣子還真是悠閒。
「紀小姐可願意喝一杯茶?」楚晏靠坐在籐椅上,身上穿著白色鬆垮的長袍,倒是顯出幾分仙風道骨來。
雖是問句,但是楚晏的丫頭還是很快速的在茶爐旁邊又放置了一個籐椅,可折疊的籐椅,打開,收起倒是方便。
已經如此,紀輓歌不在推辭,利落的坐下了。
坐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地方選的這般講究,不遠處正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的景象,晏太子遞過一杯茶來,紀輓歌嘗了一口,並不是什麼名茶,就是產在雲霧山的雲霧茶。
這種茶葉雖然產量稀少,但是紀輓歌還是喝過的,只不過那時候喝來苦澀難言,並沒有今日飲下後的甘甜。
「好茶還是離不開好水的。」晏太子似乎看出紀輓歌的心思,幽幽的說。
紀輓歌只點頭,不說話。
她的心眼在楚晏面前,完全不夠看,她不想自作聰明的去跟楚晏打啞謎,她沒那麼心情,所以還是少說說錯來的更加實際。
來之前,年畫絨曾經給紀輓歌交代過,那孩子千萬不敢處處顯的聰明,哪怕只是求表現的小聰明都不要有,寧可讓人覺得你笨一點,心腸直一點,都不能讓人覺得你奸猾。
藏拙與藏起那些會被人看穿的小聰明,其實是一個意思。
紀輓歌的沉默讓楚晏挑起了眉頭,他與紀輓歌可算是從未接觸過,今天上山才算是見了第一面,看到紀輓歌口齒伶俐的反駁泓王妃,他原本以為這會是個飛揚跋扈的女子。
其實飛揚跋扈倒是符合楚晏對紀輓歌的預測映像,為什麼呢,因為在楚晏看來,彭厲鋒的個性,自然是看不上嬌嬌滴滴的閨閣女子的,紀輓歌一身好武功,配上喜歡拳腳功夫,並且在武功方面比楚晏有天賦的彭厲鋒可真是在合適不過。
「紀小姐對本宮的求娶,有什麼看法?」楚晏才不願意花心思去猜想紀輓歌是個什麼人,在他的認知裡,紀輓歌還到不了讓他猜忌的級別,有疑問,直面的問出來就好。
而且楚晏有這個自信,紀輓歌只要回答他一個問題,他就能猜出對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這個問題
紀輓歌心念直轉,想告訴他,兩國聯姻還是迎娶公主才是最有利的方式,可這樣的道理,難道楚晏會不懂。
紀輓歌不信。
想說自己不願意,紀輓歌又覺得這樣說,怕是會激起楚晏的怒意。
紀輓歌到目前為止接觸過的男人,那一個不是身份貴重,無論表面上看起來是多麼的謙謙君子,溫文儒雅,內心裡都有一種不容人拒絕的上位者的霸道性子。
只不過是有些人外露出來了,而有些人深藏起來的。
楚晏這樣的身份地位,哪裡容的了人拒絕。
紀輓歌很快打定主意,低聲說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是遵從的。」
這就是告訴楚晏,她是規規矩矩的女孩子,遵循著最傳統的禮教,只要父母同意,那麼她就嫁,看起來完全是低眉順眼的答案,一點點拒絕楚晏的意思都沒有。
但是要得到勳國公的同意,紀輓歌才不相信楚晏能夠做到,所以她說的毫無壓力。
楚晏完全被紀輓歌的做派給弄的昏昏然,他側頭看向紀輓歌,落日餘暉照在紀輓歌帶著小小絨毛的臉上,那絕美的五官,在陽光的修飾下,驚心動魄的。
楚晏不是個重女色的人,生在皇室,對什麼都不能表露出偏好,否則你的偏好就會成為你的弱點,將你帶向萬劫不復。但是即便對女人自認免疫的楚晏都不得不承認,紀輓歌確實張了一副好相貌。
這樣的女人哪怕是娶回去做花瓶,擺著看,也是不錯的。
楚晏收回目光,心中開始升起疑惑,對紀輓歌這個人,他還真是有些摸不清楚。
與泓王側妃的爭鋒相對,表明這個女子是個憤世嫉俗的人,至少是不將禮教放在眼裡的人,沒想到這會她又說出這般完全符合閨閣女子的話來。
要不然就是這個女孩子頭腦簡單,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只憑著一股子衝動行事。要不就是這個女子心計深沉,將他這個自問多年識人精準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楚晏當然拒絕相信會是第二種,但是又忍不住好奇。
畢竟能跟他過招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紀小姐,可會下棋?」
紀輓歌看著因為楚晏一句話,就擺在自己與楚晏之間的棋盤,震驚不已的看看始終一言不發的四個丫頭,簡直太神奇了,她們似乎是個百寶箱,什麼都有阿。
紀輓歌對比黃金一見到吃的就雙眼發亮的樣子,心中哀傷,可見什麼人身邊就是什麼樣下人,自己這樣不著四六的主子,自然只能教養出黃金那樣天真爛漫的下人。
不過這也挺好的。
下棋這種事,是很難隱藏的,尤其還是在楚晏有意試探,棋路忽高忽低的情況下。
紀輓歌的棋意是年畫絨教導的,女子下棋總是脫不了脂粉氣,紀輓歌很不喜歡,所以對下棋並不怎麼有好感,這會楚晏一陣下的精妙絕倫,一陣又走的漏洞百出。
紀輓歌慢慢的就有些疲於應對,索性不在步步跟著他的節奏走,完全放開了的下。
楚晏越下越驚奇,初始紀輓歌的棋路脂粉氣很重,但是在他三番四次的試探之後,紀輓歌竟然走出了一種完全灑脫,不羈的棋風,甚至於慢慢的,楚晏開始猜不透紀輓歌這麼下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樣的心思深沉,是楚晏平身之僅見。
這完全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下到最後紀輓歌完全不是在跟楚晏鬥心眼,而是她餓了,想著早些下完,她就能去找黃金他們吃烤魚了。
對於這種漫長的心理較量,紀輓歌是真的不上心。
棋下的再好,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拳頭才是硬道理。
紀輓歌不認為在心思間花去太多的心神是件什麼好事。
但顯然,楚晏被紀輓歌這樣的棋風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