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破碎的希望 文 / 萬年執鑰的人
肥貓吞了口口水,別人可能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我在黑暗之中卻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眼神之中,全都是狠辣,牙齒緊緊地咬著,似乎對劉煜星有所不服。
也難怪,肥貓是狗洞的老油條,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幾進宮了,而且他在外面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否則的話不可能在狗洞混出來。
而劉煜星雖然沒有撼動他的地位,卻讓他臉上無光。
他稱王稱霸幾年,劉煜星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指手畫腳?
但他偏偏就是不敢動劉煜星。
不過……肥貓不敢動他,卻總有不怕死的。
肥貓的一個小弟直接從床上光著腳站了起來,邁過了幾個人,嘴裡嘟囔著:
「貓哥,這個劉煜星剛進來一個月,就他娘的指手畫腳的,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
貓哥礙著面子,不敢出手,今天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聽完這小弟的話,我更是頓悟。
原來劉煜星剛進來一個月,難怪劉煜星每次出手的時候,肥貓的臉都憋的通紅。
這對於一個牢頭兒來說,太憋屈了!
而我心中又有些期待,這個劉煜星,我從未見過他打人。
一個有這種氣場的人,出手究竟是什麼樣子呢?
誰知這時候,肥貓突然出手,赤著腳在大通鋪上攆了幾步,一把抓住了前面那人的後領子,一陣衣服撕扯的聲音傳來。
然後肥貓的手猛然發力,那個小弟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傢伙的身體險些砸在了我身上,嚇得我全身一激靈。
我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這種大場合,我當然更是不敢說話,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繼續的看著肥貓和劉煜星的舉動。
從始至終,劉煜星都是一動未動,只是攥著的拳頭,輕輕放了下來。
「星哥,肥貓我管教小弟無方,冒犯了星哥,請星哥原來。」
「叫星爺。」劉煜星只是淡淡的說了這樣三個字。
肥貓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拱手道:
「請星爺原諒。」
我以為劉煜星不管是饒不饒這個小弟,都會說些什麼。
而地上的小弟想說什麼,被肥貓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後,也不敢再說話。
肥貓見劉煜星不說話,咬了咬牙,說道:
「既然星爺不肯原諒,那我就教訓教訓他,來幾個人,把他給我架住,把他的手給我放到床上!」
床上爬下幾個人,按照肥貓說的,將那個小弟摁跪在了地上,雙手放在床的邊緣。
這個小弟呼吸有些粗重,不甘的看著肥貓:
「貓哥……」
「哥你麻痺啊!告訴你,以後別惹星爺!」
肥貓說著,拿起了剛才打過我的那條綁了疙瘩的毛巾,狠狠的抽在了小弟手上。
「啊……」
縱然那小弟是七尺男兒,也發出了一聲慘嚎。
肥貓的力道我可是見識過,那可絕對不是蓋的。
「啪!」
還沒等我反應,那小弟又被抽了一下。
這一次,是抽在他的嘴上。
「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別犯賤,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管好自己的手,別動不動就要出手,有些人你惹不起,知道不。」
肥貓一邊嘴上一下手上一下的抽打著,一邊面不改色,如同教育小孩子一般的說道。
而肥貓每次抽打一下,我的頭皮都是一陣發麻,全身一激靈。
這麼狠的打法,我從來沒見過。
跟他們一比,我在學校打的架,簡直就是鬧著玩一樣。
這一幕,對我產生了很強烈的衝擊。
也對我在狗洞之中的成長,起到了推動的作用。
距離那一次已經很久了,我已經記不清肥貓到底打了多少下。
反正那個小弟的手已經變成了紫紅色,嘴也腫了起來,嘴上的皮子都看不見了,血粼粼的,很嚇人。
我的身體有些微微發抖,因為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也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而且我感覺肥貓在打人的時候,眼睛不斷的瞟向我,似乎是在嘲弄我,恐嚇我,摧毀我的心理極限。
打了幾十下之後,我甚至以為劉煜星已經睡著了,但是他突然說道:
「睡覺。」
劉煜星這兩個字一出口,肥貓才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件事之後,我也明白了道上的一個規矩。
不說話,不代表原諒,而是在等待你的表示。
周圍終於平靜了下來,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有一天,我能像劉煜星一樣,讓別人都害怕我。
哪怕是死在狗洞裡,這輩子也值得了。
我的世界觀,開始慢慢被刷新。
還有一件事讓我難以入睡,金老五剛才那麼激動,是因為我的生辰八字麼?
他說的那句話,也是針對我麼?
不過仔細想想,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能讓金老五這種大人物如此激動?
……
迷迷糊糊的,終於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清早叫犯人們起床的哨子聲吹響了。
「吃飯了吃飯了,吃完飯都給我好好幹活。」
我知道,一天的勞動就要開始了。
在狗洞裡,不可能白吃白住,都是要出工幹活兒的。
昨天大家沒出工,是因為昨天狗洞開會,宣佈一些犯人減刑的事情。
這種會議,定期召開一次。
而被減刑的犯人,每每都會欣喜若狂。
要知道,減刑的標準,是按照工分計算的。
而辛辛苦苦的干一天活,才只能賺到少的可憐的工分。
想要減刑,除非你勤勤懇懇的幹上一兩年,或者有什麼大的特殊貢獻。
當然,這種希望更為渺茫。
早上的飯很簡單,一個饅頭,一碗米粥,粥裡面看不到幾粒米。
而且這粥是夾雜著乳白色的,看起來放了牛奶,狗洞將其賦予美名,稱之為牛奶粥。
我端起飯碗,拿起饅頭,剛要吃飯。
突然,昨天晚上在床上用毛巾抽我的那個人又走了過來,一把把我的饅頭拍在了地上,然後手一抬,我的碗也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打架的時候獄警聽不到動靜,摔碎了一個碗,獄警的耳朵倒是尖的很。
「報告,這個犯人剛才拿起飯來就開始抱怨,然後說粥不好吃,把饅頭和粥都給扔到地上了。」
將我的飯弄到地上的人說道。
今天的獄警已經不是昨天的劉哥,換了個稍微年輕一點的。
他似乎也看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沒有打我,只是平靜的說道:
「3721,今天別吃飯了,今天的工作指標必須達成,但工分作廢。」
3721,是我在狗洞的編號。
聽到獄警的話,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淌了下來。
要知道,工分對於一個犯人來講,就是希望。
可現在卻被人無情的剝奪。
一天不吃飯,無所謂,又不是沒挨過餓。
但是……我的希望……
土行孫走到了整我的那個人面前,嘿嘿一笑:
「不錯啊易陽,有點意思,深得土哥的真傳啊。」
說著,兩人盯著我大笑起來。
他們……在破滅我的希望,將我推向深淵。
而對他們來說,這只是遊戲,我,只是他們娛樂的工具……
地上的饅頭已經被踩了好幾腳,骯髒不堪,我實在不想再吃了。
狗洞對犯人吃飯的時間要求十分嚴格,所以雖然伙食差,卻總能做到狼吞虎嚥。
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做一些木質的傢俱。
男子狗洞做的主要就是一些傢俱,或者沒有太大技術含量的力氣活。
而女子狗洞則是做一些手工,比如針織品,毛巾之類的東西。
我和幾個人背著一張張木板,木板很厚實沉重,向著加工的地方走去。
我不會什麼技術,所以就只能做這種力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