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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5章 鬼引路 文 / 萬年執鑰的人

    「行了爸,我知道了,人家有錢有勢的,咱們算什麼,就算我想幹,也幹不過人家啊。」我笑著說道。

    但我心中,卻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

    那是我爸媽半輩子的血汗錢,我不能讓這些錢就付之東流。

    這錢,我得要回來!

    老爹做了一頓並不可口的飯,很簡單,裡面幾乎沒什麼油水,全都是自家種的菜。

    但比起狗洞裡的飯菜,這個還是好多了,我吃的狼吞虎嚥。

    然後剩下的時間,就跟他們講講狗洞的生活,以後的打算。

    我爹聽說我要自己開個鋪子之後,先是高興了一下,然後面露難色:

    「雷雷,咱們家,好像沒有開舖子的本錢了啊。

    咱家那些親戚,知道咱家窮,沒人願意借給咱們錢。」

    「到時候再說吧,爸,我先琢磨著,把我媽的病看好。」

    終於到了半夜十二點,雖然是夏季,但外面還是很冷。

    特別是這山腳下,瀰漫著一股陰氣,山上似乎沒有任何的活物,靜悄悄的。

    只有偶爾傳來一陣陣難聽的鳥叫聲。

    外面的寒冷,並不是身體的冷,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山腳下,在山腳下畫了一個叉。

    然後我向前走了大約一百米,又畫了一個叉。

    這是茅山的百米敲脈術。

    先尋找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陽氣最重的點。

    然後以這個點為中心,左右各點出三百米,形成七個叉,連成一條直線。

    憑借星辰方位,推演出山脈在哪裡,什麼方位,什麼風水。

    七個點都標誌出來之後,我抬頭望天。

    天空之中,貪狼位列前,白虎在中央,破軍若隱現。

    以點而測,白虎開口,破軍而刺,陰陽交合,陽氣卻付之東流。

    陰氣匯聚,陽氣散去,而星辰又牽引煞氣,這乃是凶煞之地。

    我深吸了口氣,這種凶地,難怪經常死人。

    在風水學上講,這山的山脈,在閻王位上!

    難道,閻王山這個名字,還是某個高人給起的?而不是像傳言那樣,因為經常死人,所以叫閻王山?

    所謂閻王位,是風水學之中的一種說法,並不是說閻王位真的住著閻王。

    傳統之中,閻王,代表著死亡。

    而閻王位,自然也就代表著極凶之地。

    這山中的陰氣久聚不散,而陽氣則全都被這閻王位之中的煞氣驅散。

    長此以往,陰氣匯聚,陽氣不存,住在這種山下,不生病才怪。

    陰氣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澱,早就變成了煞氣!

    而我母親的症狀,則是陰邪入體,鬼怪相沖。

    這山裡死過很多人,但從未有人來這裡超度過這些亡靈。

    而因為陰氣太濃重的原因,這些亡靈無法輪迴,慢慢成為了怨靈。

    我媽八字弱,身子虛,原本就容易招惹鬼怪之類的東西。

    但是因為跟我爹在一塊,我爹身上陽氣比較重,所以我媽一直安然無恙。

    可是那天看見我挨打,她受了太大的打擊,一下子就病了,身子變得更加虛弱。

    陰氣自然趁虛而入,進了她的身子。

    我媽這毛病,不是鬼上身什麼的,而是一個很稀有的症狀——鬼串堂。

    鬼串堂,用字面的理解就是,鬼在一個空間裡來回串。

    用專業點的說法,陰氣在我媽的身上不斷的流動,而周圍的怨靈也在這股陰氣的帶動下,不斷在我媽身子之中穿梭。

    那些黑刺,就是鬼身上的陰毒在體表一點一點的凝聚,慢慢形成的。

    既然知道了病因,那病就好治了!

    「爸,咱們家,有酒沒有?」

    我問道。

    老爹想了想:

    「還有點,本來打算留著過節的時候喝兩口呢。」

    「幫我找找。」

    說完之後,我又從櫃子裡找了兩根蠟燭。

    這個小破屋子沒有電,所以蠟燭這東西,我家多的是。

    然後找了幾張白紙,還有半碗大米,一捆香。

    我做這些的時候,外面的風不斷的吹拂著。

    而且我聽到風聲之中,似乎有一陣陣的哭聲。

    這哭聲並不奇怪,試想一個好端端的人去爬山,然後掉下去摔死了,要是我我哭的比他們還慘。

    門外鬼風呼嘯,我心中有著淡淡的心酸。

    這麼陰森的地方,我爸媽是怎麼住了這麼長時間的?

    等到我爹把全都是塵土的酒瓶子拿過來,我抱著這些東西走了出來。

    將兩張白紙撲在地上,然後用黑色筆在上面寫了兩個大大的祭字。

    再將酒杯和香放好,酒杯放在兩邊,香則插在半碗米裡,放在中央。

    我手指點在碗上,口中輕念:

    「天靈地清鬼森森,面前山峰已非人,何必陽間多留戀,奈何橋邊候幾年!來!」

    一聲輕喝,碗中的米突然輕輕的動了起來。

    「爸,幫我拿點灰或者麵粉過來。」

    我回過頭對著老爹說道。

    老爹原本正好奇的看著我,聽到我這麼說,他轉身回到屋子。

    其實他對我這做法抱著幾分不屑的態度,但是看我認真的樣子,也不好意思打擊我。

    碗中的米粒,開始慢慢跳動了起來。

    我眉頭一挑:

    「來了!」

    一聲驚呼,我的手重重拍在了一個祭字上面:

    「人鬼有別,道化陰陽,本未擁有,何須逗留,生死有命,何須感傷,重走輪迴,再續陰陽!

    各位兄弟姐妹,請勿再糾纏屋中之人,小弟在此,以酒謝恩!」

    我說了一句,然後將瓶中的酒往地上灑了一些。

    周圍一陣陣陰風吹起,遠方的樹林,都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我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雖然跟著金老五學了很長時間,但真正的嘗試,還沒幾次。

    酒灑落在地上,我一抬頭,一陣陰風直衝我的腦門。

    同時我的眼睛一陣刺痛,眼前一道道鬼影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

    還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我身體都顫了一下,險些驚叫出來。

    這些人都是從閻王山上掉下來死的,其死相可想而知,身體全都血淋淋的,就連頭部,都有四分五裂的架勢。

    當然,這些畢竟只是鬼物,影子看起來有些飄渺的感覺。

    金老五跟我說過,道家的眼,分為六層。

    而我這種天生的鬼眼,屬於跟第三層差不多,而這一生,也只能停留在第三層。

    大多數道士的眼睛,都是第二層,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陰陽眼。

    第一層,則就是普通的眼睛。

    陰陽眼看鬼物,只能分怨氣,看影子,除非是道行特別高的鬼,否則陰陽眼是看不到他們面貌的。

    看著幾個鬼物就站在我面前,而且隨著陰風的流動,還在慢慢增加。

    老爹突然跑出來喊道:

    「雷雷!你媽快要不行了,這一次抽風抽的厲害,翻白眼兒,咋掐人中都不管用。」

    「爸,沒事兒,你快把石灰鋪在我周圍,把我的身子給圍住!」

    說著,我爸按照我的指導,將石灰撲在了我的周圍。

    圍城了一個圓圈。

    這個圓圈很大,足以將我和鬼物全都包圍起來。

    我媽在屋子裡折騰,是因為現在鬼物都被聚到房子的周圍了。

    她的病,原本就是因為陰氣和鬼物,而現在鬼物匯聚,她會有反應,也是正常的。

    我雙眼一瞇,將瓶中的酒全都倒在了地上:

    「差不多行了,喝完酒,各位請上路吧!」

    說著,我雙手捏了個印,點在地上:

    「鬼門開,陰人到,陰人之路快顯來,陽人讓,陰人走,六丁六甲來送行!急急如律令!」

    同時,我手中又抽了一張白紙,將碗中的三根香拔了出來,放在了白紙上面。

    然後手點著碗中的香灰,在紙上寫了一張送行符。

    送行送行,便是超度,陰人送行,便是入地。

    手捏劍指,抓了一把米,放在白紙上:

    「五穀引路,入地不愁,神兵火急!」

    話音一落,我將白紙折疊,隨後,白紙上面,竟然一下子就燃起了藍色的火光。

    這是陰間的引路火,能給鬼物指明陰間的道路。

    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自燃現象。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預測,但是親眼見到之後,還是嚇了一跳。

    老爹更是愣住了,吃驚的看著我。

    周圍的鬼物看起來有些木訥,似乎是在猶豫。

    這時候,外面陰風變得暴躁了起來。

    一個鬼物竟然向著我家的房子跑了過去。

    這是因為鬼物貪戀這閻王山上的陰煞之氣,不想投胎,打算跑路。

    我急忙將中指咬破,一滴鮮血點在了石灰上面:

    「石灰鋪路,陽氣橫行,鬼怪不侵,急急如律令!」

    石灰,乃是一種中性的東西,或者說它是一種媒介,可以傳播陰陽氣。

    我將血液落在石灰上,血液中的陽氣很快就覆蓋了石灰。

    而鬼最畏懼陽氣,所以這石灰圈子,也就起到了阻擋鬼神的效果。

    果然,那鬼物的身體剛接近石灰圈,就好像碰到火堆一樣,退了回來。

    「路以鋪平,陽間不是你們該留的地方,都快快退去!」

    我低吼了一聲,然後將指尖的血液滴在了地上。

    一時間石灰圈之中的陽氣,瞬間就升騰了起來。

    周圍鬼物見狀,發出陣陣哀鳴,而同時地上正在燃燒的引路火焰,隨著風慢慢飄動了起來,向著閻王山的相反方向而去。

    這是引路火給他們指引的輪迴路。

    周圍的石灰,伴隨著陰風一點點的散去。

    我轉身回到了房間。

    這時候,母親已經趴在床邊,吐出了好幾口黑水。

    而父親因為放心不下,早就沒時間看我,回到屋子裡看著母親了。

    我將我媽對的衣袖輕輕捲了起來,那些黑斑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我長長的輸了口氣:

    「看起來是成功了,但是這地方太不吉利,我們不能在這裡住太久。」

    老爹歎了口氣:

    「不在這裡住的話,咱家就沒有住的地方了。

    再說山腳那裡還種著不少的東西,要是沒人看著,被人偷走了咋辦。」

    我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

    「這樣吧爸,我明天出去一趟,看能不能借點錢什麼的。」

    「你一個小孩子,能去哪借錢啊?」

    「我可不是小孩了,我媽的病,都被我給看好了。」

    說著,我拍了拍母親的後背,看著母親又吐出了幾口黑水,手臂上的黑刺,竟然慢慢脫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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