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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與子同乘 文 / 江南未雪

    沐景臉上為之一燙,立刻抬腳慌張地去踏上馬蹬,折騰好久才得已踏實,他的胳膊往上一提便將她拉上去坐在了馬後,沒過一會兒,她才坐穩馬便往村後而去。沐景身子往後微微一倒,在驚慌中輕輕拉住了他被風吹起的罩衫,卻又很快放開,挪了挪,只努力扶在了馬背上。

    眼見他們策馬而去,趙博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隨後從袖中拿出幾張帖子來,面色如常地笑道:「沐老爺,這是求婚啟,這是草帖、定帖,九郎祖父已去,父親也早不在,便由我這叔父代寫了,還望沐老爺不介懷。」

    沐文傑與那十一郎鬧了這麼一通,沐廣茂心裡早七上八下起來,直到剛剛看到趙曄對沐景的態度還沒變才稍稍舒了口氣,卻沒想到這趙四爺竟是完全不往心裡去的樣子,直接就將所有要辦的婚書一起拿了出來,沐廣茂頓時大為激動,立刻讓人去房中拿早已備好的婚書,心想如此實在再好不好,待會只要找到文傑和那十一郎,不管他們是吵罵還是打架兩方都當是小孩子鬧矛盾了,反正白紙黑字的婚書都寫好了,影響不了婚事。

    他繫著絲帛腰帶,腰帶上有繡紋,觸在手上很舒服,臉因與他的背貼得近,所以能聞到他衣服上的香味。因姨父家主要做著香料生意,所以沐景在姨父家住著時還是用了些香料的,能大約聞出他身的香是合香,有沉香,又好像有些芙蓉的清新味,但現在都是極淡極淡,不注意幾乎都聞不到。料想這衣袍應該是在汴梁時熏的,所以到這兒早已散得差不多。由此可想,他雖在軍中,卻仍是有著富貴子弟的習慣的,比如雖不怕人笑穿黑色,卻每每都是用料講究做工精細,雖常騎馬狩獵,衣服卻也是讓人精心拿香熏過的……他真的覺得,她這樣出身的鄉野的女人能和他過到一起去麼?

    地上有草,馬也悠閒起來,閉了眼睛低頭去吃,步子微有挪動,沐景在馬上兩手緊緊抓著馬鞍,一腳踩著馬蹬試了幾下卻總是不敢下來,努力了好一會兒才極小聲地開口道:「你讓它別動……」

    為緩解自己的窘迫,沐景開口道:「我沒騎過馬,還以為下馬和下馬車一樣簡單。」

    雖同乘一匹馬,雖已是定聘的未婚夫妻,可他們依然與往常一樣無話可說,她想就算說他們也說不到一起去。其實她並不能接受這樣的相處模式,也忍不住猜測以後真生活在一起了要怎麼辦,但更奇怪的是,為什麼他不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其中一個婦人答道:「文傑往左邊那條大路去了,另一個往右邊那條去了,不過這兩條後面走著差不多就碰到一起去了,都是一個方向,這是沐乙哥家裡的大娘,她應該知道的。」

    「那就讓他去追去,十一從來就不服管束愛逆著家人的意思來,我們人太去多了說不定他反而往深山裡去。」

    沐景看著他伸過來的兩隻手臉上又是一熱,低了頭道:「我自己下去。」說著就按手在馬背上將重心前移,趙曄也放下了胳膊,只是未走開,在一旁看著。

    為什麼看著輕而易舉的下馬都這麼難,為什麼之前要拒絕呢,興許一開始讓他幫忙只是扶一扶就好,她不幹,現在卻是撲到他身上讓他抱下來的,如此就好看了麼?

    「這……真的沒事麼,若他們碰巧遇見……」

    見馬不再動步子,沐景這才再次努力下馬,心想遲疑這麼久再不能拖了,要不然明明自己不敢下馬卻還拒絕他的幫助太說不過去,便也不管那還在微微動著的馬身以及看上去離得太遠的地面,大了膽子踩著馬蹬抬另一隻腿翻身下去。顫顫兢兢的,好不容易抬離了馬背將重力完全踩在馬蹬上,正試圖將懸著腿撩過來,還在吃著草的馬卻一仰頭,讓她一慌,腳下一個不穩身子就要往下面傾,竟是要摔下去,她一急,立刻伸手攀向身邊唯一的支撐,抱住趙曄的肩頸。

    趙曄立刻揮了馬鞭往前,卻終究是有些距離,一邊走著就一邊看到趙晟果真進了那山林,一下子就沒了人影。趙曄也再次揮鞭往前,還沒走幾步,卻見另一匹馬就在趙晟之後,也進了那山林。

    她壓低著聲音,說著話連聲音都急得顫抖著能分辨出那裡面的羞窘,趙曄不禁想笑,回過頭來看她道:「你這樣,不怕摔下來麼?」

    趙曄卻在這時候停下了馬。沐景大為慌張,幾乎能感覺到來自那幾個婦人的目光,著急地開口道:「你快走啊,有人看。」

    「虎一般晝伏夜出,此時天色尚早,碰到的機率小,而且我身上沒弓箭,真碰到老虎我也沒把握能護好他們。」說罷,便讓馬緩步往前走道:「我們到前面石頭旁歇下等著他們。」

    沐景點頭,「自然,出老虎的事還是他告訴我的。」

    沐景低頭,覺得大腿內側酸疼發軟,那馬太過壯實,她在上面坐了這麼一會兒,竟連腿都有些合不攏了,十分難受,這才知道原來騎馬真不是件舒服的事。

    趙曄帶著笑意道:「若是會的話,的確是一樣簡單。」

    馬突然停下來,沐景抬頭,只見趙曄環顧著四周,自己也立刻往遠處看著找尋起來,待確定人影中沒有那負氣出去的兩人的趙曄又已策馬向前。

    她的確是怕摔下來,一直就在想馬的速度再快些恐怕就不行了……沐景又是一番窘迫,極緩慢地伸手,先牽了他的罩衫,卻見馬依然未動,這才不得已,閉了眼睛以豁出去的態度輕輕將他的腰環住。

    趙曄卻將馬停了下來,她才鬆了抓他衣服的手準備下馬就聽他說道:「不用了,二郎也知道那裡有出過老虎?」

    趙曄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開口道:「它本來就沒動。」一邊說著,卻還是伸手按了馬背,將馬微微穩了些。

    趙曄卻回道:「等等。」說罷,便前行幾步到了幾位婦人前面,問道:「幾位可見著沐文傑和另一個穿襴衫的少年往哪條路去了?」

    前面發出一陣輕笑聲,幾乎毋庸置疑是笑自己的,沐景又是一番面紅耳赤,深深低著頭恨不得將臉貼到趙曄背上去,只能輕聲催促:「快走?」

    沐景也看得清楚,著急道:「那好像是文傑,他們都進去了……不如我下馬,你一個人騎了馬快點追上去?」他們本就在後面,若再馱兩個人只怕更難追到他們。

    趙曄也馬上抬手將她腰攔住,待她雙腳安然離了馬蹬才放她到地面。

    村尾,沐景著著急。如此大張旗鼓兩人一齊坐在馬上,她只盼馬兒快跑,跑到村後無人的山野地才好,眼見前面最後一戶人家前坐了好幾個婦人在聊天,臉上頓時再次發燙,立刻在趙曄身後躲了起來,掩耳盜鈴般地覺得這樣人家就看不到自己了。

    「不好,我們快過去,聽說有人在那裡見過老虎?」沐景看著趙晟前面將至的一片山林,急得大喊。

    他如此放得下心,沐景也不好說什麼,只忍不住頻頻往山林那邊看。

    沐家村雖是村,卻並不小,足有幾百戶人家,沐景怎麼也沒想到都走到村尾來了,居然還有人認得她,又不敢抬頭,甚至又將頭低了低。

    趙曄似乎是知道她騎馬會難受,往旁走了兩步,說道:「坐著等。」

    到前面有石頭的地方,趙曄腿自前面一撩就下了馬,站在馬下朝她伸出胳膊道:「下來。」

    聽他這樣問,沐景才想起這是個岔路口,前面是有兩條路的。

    他緩緩鬆開她,她則又慌又窘,抬起頭來,只見他臉上又浮著笑容,不禁將那窘迫加劇,有一種想摀住臉的衝動。

    「多謝。」趙曄說著打馬向前,往左邊而去。速度突然加快,讓沐景身子又往後一倒,急得她立刻改虛摟為實摟,抓緊了他的衣服。

    一路行,一路想,直到偶然間側頭,發現不遠處竟同樣出現了一匹馬,這一片正好無大的草木遮擋,能清清楚楚看見座上之人是穿著襴衫,大袖鼓風,在馬背上飛揚。

    沐景便走過去坐下,偷偷揉腿。趙曄坐到她身旁,看著前方的雜草地,開口道:「剛才十一郎的話你也聽到了些,不要放在心上,他是二叔嫡子,二叔為安國公,他又是嬌生慣養,所以從小就自覺了不起,常常與京中富貴子弟廝混在一起,很有些頑劣。」樣些出見。sxkt。

    「無事,文傑也是如此,早些年比現在還要衝一些,常常在外面惹事生非,像今日一般一言不和就動手亦是常有的事。」沐景一邊說著,一邊卻在想其實自己的弟弟比起那十一郎來應該還是不如的。她雖不在廳堂,卻也將他們爭吵之話聽得一清二楚,那十一郎開口閉口就是小爺,又說過自己橫行東京城的話,說不定平時就是與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富貴子弟在汴梁街頭招搖過市惹事生非,有著惡霸一般的派頭,這樣的他又怎會不與曾在沐家村做過小霸王的文傑鬧矛盾?

    不過看了同為靖王嫡孫的十一郎,現在再看趙曄就覺得趙曄已經很好了,起碼他只是有著和十一郎一樣的自覺了不起,還沒和人一起廝混著做東京城的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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