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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花燭夜 文 / 江南未雪

    撒帳之後便是合髻,有丫環端了置有綵帶、釵子、木梳的盤子來,媒人拿了剪刀,在沐景右側頭髮與趙曄左側頭髮上各挑下了一小縷頭髮剪下,兩縷繫在一起放回盤子裡由丫環端走,合髻便結束。()

    早有丫環端著酒杯候在了一旁,卻是兩隻金色酒杯,滿滿的酒,杯子底部用彩色絲線繫在一起。

    「飲合巹酒了。」媒人笑著讓丫環上前,趙曄先取過一杯,沐景隨後取下絲線另一端的一杯,同時喝下一口。未待那口酒吞下,周圍人便道:「交杯——」

    金盃沿裡外各印了兩瓣唇上的胭脂紅,見趙曄伸手過來,沐景臉上一紅,迫不得已將杯子遞給他,又接過從他走中遞來的酒杯。偏偏一直站在兩人身旁的趙晟見趙曄欲飲下沐景留下的半杯酒,在一旁笑嘻嘻道:「錯了錯了,該喝這邊,來個香吻?」

    進來房中的大多婦人,男子看熱鬧都在門口處看,而他是趙曄的堂弟,又膽大愛鬧,所以一直守在兩人身旁,這才得以將那杯子上的唇印看得清清楚楚,再次出言調笑。總是趙曄今天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對他發火要打他的,他今日不放肆實在對不起自己。

    旁人也湊熱鬧地起哄,沐景不知是被酒燒的還是怎的,臉上開始發起燙來,抬起頭,便見趙曄正瞪向趙晟,而趙晟正咧著嘴笑著,依然不怕死道:「胭脂好吃,吃個嘛。」

    趙曄瞪過他之後回頭,正好見到沐景紅燭下嬌艷的臉,當即心中猛地一動。

    沐景早已撐不過低下了頭來,沒多久,就聽身旁的人大為歡欣地「哦哦」起來,叫得最大聲的便是趙晟,甚至再次開口道:「喝口酒,親過娘子小紅嘴——」

    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轉過杯子貼了那紅印喝了,沐景只覺得臉上更燙,端了酒杯將剩下的酒也飲盡。

    喝罷之後,媒人便接過兩人的杯子蹲下身擲向床底。這個沐景知道,這杯子定要擲成一俯一仰躺在床底才算大吉大利,所以媒人之類的都要有擲好杯子的功力。對於婚禮上的禮俗她知之甚少,可對這個她卻是記憶深刻的,記得十二三歲時有遠親的表哥娶妻,姨媽也帶她去了,看到新郎新娘喝了交杯酒卻不把杯子放在盤子裡端走而是要讓人丟在床底下,還說什麼「一俯一仰,大吉大利」,她便問姨媽,為什麼要扔杯子,姨媽說成親向來就要扔杯子;她又問為什麼一俯一仰才算大吉大利,姨媽便笑,說她長大了就知道了,那個時候表哥也在一旁,便笑道:「等你成親有夫君了就知道了」,於是又惹來姨媽一頓訓斥。

    那時,她假裝依然莫名其妙,其實心裡已能隱隱猜到定是有關男女之事,後來一直對這問題疑惑著,卻再不敢問人。再後來……便是像姨媽說的,長大了就知道了,如今輪到她為新娘,便果真是知道了。

    誰知接下來,竟是滿室的寂靜,夏媽媽低頭往床下看了看,臉上也變了色,正在沐景奇怪時,前邊就有圍觀的人上前道:「恭喜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後面又有人其他人也上前來恭賀:「恭喜恭喜」,也有剛才笑鬧了的武人道:「新娘子就先等等,讓趙指揮陪我們喝兩杯。」

    「對對對,走走走,今天把趙指揮灌醉了讓他沒力氣入洞房,哈哈哈?」一片笑聲中,趙曄已被人從床上扶了起來,沐景抬頭,只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就隨眾人出了新房。

    再看一旁媒人神色,卻是滿臉蒼白,低著頭再也不見一絲喜色。沐景沒有彎腰去看,卻也料到大概是杯子沒成擲成一俯一仰,出了個不好的兆頭。雖說這一向利索能幹的媒人出這樣的問題十分蹊蹺,但沐景卻並不覺得兩隻杯子就能代表什麼,不是說兩隻杯子扔好了,她就與趙曄是天作之合,扔得出了差錯,這姻緣便不算是好姻緣。她想的,卻是這婚禮的最後一步。

    因那交杯酒,因擲杯子勾起的回憶,她想起了待會的花燭之夜。臨出嫁時,她與後娘以及妹妹的關係倒好了些,所以出門前,娘也曾盡母親義務給她說過些男女之事,雖因關係始終生疏而只是讓她略略瞭解了一些,但大致的情形,她也能猜到一點的,想到那陰陽合一的事,又想到趙曄那張面容,她就覺得全身都要冒起冷汗。若可以……她真想等和趙曄做一段時間的夫妻後再來行這事,可是……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能偷偷放在心裡罷了。

    新郎走了,看熱鬧的人也走了,媒人婆也隨著後面出去,待得夏媽媽過去關好門,新房內便安靜了下來,一時只剩外面的勸酒喧嘩聲。

    「好了,外面敬酒要敬到天黑呢,小娘子就在這床頭靠靠。」夏媽媽仍對那杯子心中不快,卻不想說著惹沐景難受,便忍著沒提。

    沐景依她之言靠在了床頭,嘴中笑道:「夏媽媽以後是不是也該叫我夫人了?」

    沒了旁人,夏媽媽也放鬆下來,與她一起靠在了床頭柱子上,「是啊,是該叫夫人了,我記得,只是這心裡……總想再叫兩聲『小娘子』。」

    沐景輕輕笑著,「我也想再聽兩聲呢。」

    夏媽媽趁此機會無所顧忌地打量著新房,一邊看一邊在心中高興,一會兒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大床道:「這床真是好看,雕得這般好看的花紋,大紅大紅的漆,又大又結實,恐怕是能睡好幾代人了。」說著就指向置在旁邊的折疊屏風道:「冬天裡有這屏風放在床前擋風最好了,定是一點也不冷。」一邊又見到床上的大紅喜被,忍不住伸手過去摸了摸,笑了起來:「我倒是沒看見,有這麼好的被子,哪裡還怕冷啊,而且這房裡這麼暖和,似乎是放了好幾隻炭盆呢。」

    沐景靠在床頭並不搭話,夏媽媽怕她是累了,這才問道:「是不是餓了,房裡有點心,我拿來給你吃幾塊?」

    沐景搖搖頭,開口道:「媽媽,我有些怕……」

    夏媽媽怔了怔,隨後「噗嗤」一聲笑道:「傻孩子,怕什麼,這是喜事,過了今晚,你便是大人了。」

    沐景想到那時候初潮來時,姨媽也是這樣說的。想到這個,便在心中琢磨,能不能和趙曄說自己剛好來了月事,圓房太不吉利?

    夏媽媽又接著道:「到時候忍著些疼,別在花燭夜出什麼意外知道嗎?」

    沐景並不回話,心中揪得更緊了。已經成親,她能接受和趙曄做夫妻,也能接愛與他行那夫妻之事,只是真到這一刻,又總是緊張害怕。

    直到傍晚時分,外面來丫環送來了些湯羹飯菜來讓沐景填肚子,沐景小吃了幾口便放碗,接著夏媽媽出去吃過,再回來已是入夜,已有好幾個丫環在臥房隔間的淨房裡忙著備水備盆放炭,一邊又來了人替沐景拆髮髻除嫁衣,隨後就扶了她至淨房洗漱。

    趙曄回房時,沐景已鬆了髮髻,卸了妝容,一身睡衫素面坐於床頭,夏媽媽正接了丫環手中的小襖替她披上。

    見他進房,幾人連忙上前進禮,隨後就極快速地備好水,請他去淨房。

    替他拿了衣服,隨他一起進去服侍的正好是剛才服侍沐景洗漱的丫環,都是十五六歲花一般的年紀、白淨嬌好的面容,一眼看去就極為賞心悅目,夏媽媽剛剛還在想這幾個丫環應該是家裡管事的為侍候好新夫人而特地挑選出來的,心裡有些高興,現在看著狀況,卻是十分不舒服。這才想起這幾個丫環可不單單是侍候沐景,還得侍候趙曄的,這年紀輕輕的,相貌又好,天天這般洗浴更衣的侍候,收房那不是遲早的事麼?一時便是盯著隔著的那道簾子,聽著裡面嘩嘩的水響,特別的不放心,轉頭看沐景,卻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對這些竟是一點也沒警覺。

    沒過多久趙曄便出來,也除了喜服,穿著一身白色襯袍出來,神色並無異常,倒是一出來就將目光投向沐景,而那幾名侍候過的丫環也各自拿了東西過來向兩人進禮退下。夏媽媽看了心中也放鬆下來,在沐景胳膊上輕拍了兩下,與趙曄說道:「九爺,婆子告退了。」

    「嗯。」

    夏媽媽徑直退出去,輕聲帶好房門。

    趙曄便走向床邊,在沐景身旁坐下,側過頭來看她。卸去妝容的她自是比不上白日裡那般嬌艷動人,可這樣烏髮垂肩,只著臨睡衣衫的她卻是他第一次見到,此刻她低著頭靜靜坐在那裡就猶如一株綻放著的白蓮一樣美好,而這白蓮,等著他去採擷。

    此時此刻,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這般看了許久,終究忍不住,往她那邊傾了傾身,抬手觸上她的臉頰。她臉上不再有紅紅白白的脂粉,卻是細緻光滑,如同撫上極好的綢緞一般。鼻子並不是那麼小巧,卻端莊好看,他的手從她的臉至鼻,最後滑到唇上。

    沐景因不能發出太大的吸氣聲而痛苦,腦中突然想起了那個才離了汾州的晚上,她對他的觸碰反抗,對他說她還不是他的妻子。這事,他還記得麼?到此時,是不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要將她碰個徹底?

    他的臉移過來,含住她的唇。

    這一次,他很緩,緩緩舔舐,緩緩的勾勒,而後卻慢慢丟了這輕緩,激進起來,闖入她唇腔中佔有似的攻虐。

    她穩著身體與心神,以為自己應該可以的,直到感覺自己外面的小襖被解開。她的心驟然提緊,幾乎快要窒息,所有心智全停在了他手間的動作上。

    他的吻卻慢慢下移,經由下巴,停在了脖頸上,沐景閉目抿唇,任由他觸碰。、

    解去小襖,又去解裡面的中衣,可中衣繫帶在身側,他拉了幾下不曾拉開,便索姓將手從衣底探入,逕直攀上裡間裹了抹胸的。

    她心跳都幾乎停止了,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那一瞬,想起了許多……三月,清明,杏花,英霽白色的身影和他黑色的身影,英霽那一聲無奈的對不起,他那一聲堅定的嫁我,以及以往的以往,那無數西廂臨窗綺思的歲月。沒有哪個女子不期待那才子佳人的愛情,沒有哪個女子不曾偷偷想過與日後那一人的繾綣恩愛,而今夜之後,她再沒有資格幻想了,她成了婦人,從此便是侍俸夫君,傳宗接代,守著丈夫與孩子看著歲月一天天流失,自己一天天變得蒼老,終至生命消逝。

    身體突然被鬆開。

    她睜眼,只見他靜靜看著自己。

    「算了。」他說。

    沐景愕然,意外地看著他,他回道:「你的手很冷,一直在發抖,而且……還在流淚。今夜,算了。」

    她抬手拭眼,這才知道自己竟是真的流淚了,「我……」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甚至心裡……是真的希望今夜就這樣算了。

    他已站起身來穿自己擱在衣架子上的衣服,她站起來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不是不願意,只是……」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還要拜尊長。」說完,挑了簾子轉身離去。

    外面好幾人候著,只等裡邊兩人圓房之後下吩咐,夏媽媽則還擔心沐景那邊出什麼意外,誰知沒過多久,趙曄竟從裡面走了出來。

    外邊之人大驚,立刻跑上前去,到趙曄身旁時,有丫環遲疑著問道:「九爺,您這是……」個邊個是。tut3。

    「隨我去東邊備間房出來。」趙曄只這一句,說完便往東而去。幾名丫環自然不敢多問,立刻跟著,也有別的老媽子,在原地遲疑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夏媽媽則是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正房去,一進臥房就著急道:「小娘子——」待進門,看到沐景穿著中衣中褲安然坐在床邊,心中又是放鬆又是緊張,連忙道:「夫人,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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