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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決絕 文 / 江南未雪

    第二日,沐景起得倒是比以往早,夏媽媽聽了動靜,早已端了水進房侍候她梳洗。

    沐景下床,看了看她額上的黑色藥膏,問道:「媽媽額頭還疼麼?」

    「不……不疼……」夏媽媽頭也不敢抬,好久才道:「夫人……我沒想到英官人會遇上那事,我……我那時候真不知道怎麼辦,你和趙官人馬上就要成親了,又是那麼好的人家……」

    「媽媽,我知道,事情都過去。」沐景安慰道,「這事全是天意,怪不得你。」

    「不,怪我,就怪我?」夏媽媽放了水盆,立刻道:「夫人,都怪我,不關九爺的事,你別怪他……」

    沐景笑了起來:「媽媽到底是我的人還是趙曄的人,就幫著他說話。」

    「我……」夏媽媽再不知道說什麼,沐景看著她,拉過她的手:「媽媽,這事過去了,我不生氣,無論是你還是九爺,我都不生氣,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夏媽媽默默點頭,隨後滿面急切地抬起頭來:「那和離書真不算數?我們還能回去?」

    沐景點頭,「等九爺過來接,我們就回去。」

    「那要是他不來接呢?」夏媽媽立刻問。

    這話將她問住了,想了想,回道:「他會來接的,他要不來接……我自己去找他認錯總行。」

    「好好好,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認錯?夫人不去,我代夫人去求九爺?」夏媽媽的樣子巴不得立刻飛回趙宅去。

    沐景自然不認同,這事她做不來,只好勸道:「要去也得過幾天,現在他正在氣頭上,我們去了萬一又被他趕出來呢,那不是鬧笑話?」

    夏媽媽歎了口氣,這才輕輕點頭。

    「好了,先在這兒住著,等兩天再說。」

    夏媽媽聽了勸,看著她站到水盆前洗臉,猶豫半晌,又問:「夫人,那天……我聽你和九爺在房中吵,說……」

    沐景一邊擦臉一邊看向她,她又遲疑一會兒才說道:「你們說……圓房?」

    沐景暗中心虛,腦中轉了轉,小聲回:「不是圓房,是……」

    「啊?」夏媽媽有些不確信,卻覺得也確實說得過去些,要是圓房那也太不可思議了,那天早上她還看到那床單了呢……想著,又覺得這話題有些不宜多討論,這才住了口,沒再問下去。

    才出家門時沐景自然是氣的,恨不得以後真的各走各路才好;後來一路走,到姨父家時氣已經消了大半,冷靜些便覺得後悔,卻想到這一紙放妻書並不算和離,這才安下心來當是賭氣;後來睡了一夜,心裡一下子想起許多,他當初在汾州時被她奚落,後來又在汴梁城門救下她,再助她回汾州,娶她,次次救她於危難,甚至顧忌她的感受而不碰她……一切一切,都帶給她震撼與感動,這個時候再回頭去想最初見面時那個坐在馬上只用眼皮掃一眼她的人,總覺得人生如此奇妙,當初如何能想到她會嫁給那人呢?

    許多事都如表哥所說,他是對她情深的,可她卻從不肯定這情深,因為他從沒有說他對她情深,也從沒有什麼地方讓她覺得他要對她情深。記得他還對英霽說她這種女人麻煩,還在她帶他去尋醫時將她踢下路旁讓她摔得滿身污泥,可第二次見面,他卻挖了蘭花給她。她覺得在汾州時她與他面都沒見幾次,他是完全不會注意她的,可他就是退了原本的親事而娶了她。

    趙曄,下次定要再問個清楚,是不是你聽慣了好話,所以就喜歡含沙射影罵你的人了。

    一時間,突然特別想回到趙宅去。

    可是一整天,趙曄都不曾過來。

    沐景這一天在多是坐在房中的,可隔一兩個時辰總會去院子裡走走再回來,直到天黑。這一夜躺在床上,腦中全是他的影子,騎在馬上輕視人的,不悅時繃著臉的,笑起來酒窩綻放的,甚至是某些時候摟著她目光發直而光芒閃耀的模樣……

    一早上,夏媽媽就看著她欲言又止,直到吃了早飯才終於忍不住小聲問:「夫人,九爺怎麼還不來?」

    沐景又在房中坐著,看向窗外似乎要出太陽的天沉默著不出聲。

    「要不……」夏媽媽又是一副擔心急切的模樣:「我去那邊看看?」

    「不是才一天嗎,他氣大,哪裡那麼容易消。」沐景有些心煩意亂,並不願回答,改了話題道:「媽媽,找阮媽媽拿些針線來,我練練刺繡。」

    夏媽媽歎氣,才要轉身,只聽外面一陣馬蹄聲傳來,聽方向正是往這邊而來。

    沐景大為欣喜,情不自禁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立刻跑往外面去,夏媽媽愣了愣,也追了上去。

    沐景並沒有直接跑到外面去,而是出房門穿過院子站在院門後方往外看,馬蹄聲漸近,她心中激動,探頭往聲音來的方向瞧去,只見一騎從遠處而來,上面一人,身形纖長,白巾青衣,在晨曦中一副神采飛揚模樣,卻是她那因為上妓館逛了一圈就拒絕與她成親的表哥。

    沐景瞬間頹然,轉身一步步邁向房間。

    孟卓然的馬卻是極快,立刻就到了家門前躍下馬來,見了院中的沐景,立刻道:「阿景,快看我的馬,才買的,怎麼樣,是不是比我爹騎走的那匹好?」

    沐景沒馬上理他,倒是夏媽媽一副喪氣模樣,神情哀怨道:「大郎,我還以為是九爺來了呢。」

    孟卓然這才看向沐景那一張提不起興致的臉,笑道:「怎麼,我這馬倒是騎錯了,就興他那皇親國戚騎馬,不興我這賺了錢的小生意人買匹馬來騎麼?」

    沐景無心與他玩笑,轉身進了房。

    孟卓然將馬交給下人,也跟著她進去,她又坐在桌邊撐著頭一聲不響地看向窗外。

    「不如我去找找他,一直這樣拖著也不好,況且還拿著份放妻書。」

    沐景並不回話,他又說道:「也許他對英霽太過介意,而你又是因為知道英霽的事才說和離的,他覺得你難忘舊情,所以一時氣憤,男人對這種戴做烏龜的事最不能忍受了。」

    「什麼烏龜,我又沒……」沐景說著,又覺與他爭得沒意思,住了嘴又看向窗外,好一會兒才道:「你有時間麼,軍營裡,讓不讓人去找?」會夏曄時。

    孟卓然臉上泛出笑來,湊近她道:「怎麼,忍不住了,我這住著不如你那金被繡枕的趙家新房?」

    沐景撇臉道:「你不去算了。」uvnu。

    「我自然會去。」孟卓然笑道:「到時候我爹回來見家裡竟多了個棄婦,準要問我的責任,身為娘家人,竟然就這樣任妹妹被趕回來了。」

    沐景板了臉並不理他,孟卓然直起身道:「擇日不如撞日,那我現在就去了,爭取能讓你今天晚上睡上趙家的大床?」說著不等她生氣就出門去,沐景在後面叫了一聲,想問他準備如何去說的,後來覺得他做事向來是穩妥的,這才住了口,又想就算他真的說她天天盼他來接她罷了,反正到時候她不承認就是了。

    孟卓然一路到新封皇門大街的軍營裡去,雖不知趙曄的具體位置,但因他在汴梁城有些名氣,所以並不難問,很快就到了捧日軍操練處,從外面看守營之兵士就能感覺到上四軍非一般人所能比的風采,孟卓然在不遠處下馬,走到兵士前恭敬地求見趙曄。

    這兒的人倒不像別的地方得受好處了才通報,只問過他姓名、與趙曄的關係後就進去通報,不一會兒趙曄就從裡面出來,額上帶著細汗,一身鎧甲在東邊陽光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看著孟卓然並不說話,似乎是等著他開口。

    在趙曄與沐景成親後孟卓然還是第一次見他,見他並沒有主動稱自己一聲表哥,孟卓然也沒有喚一聲表妹夫表現出姻親間該有的熱絡,而是客氣道:「還請子昀借一步說話。」說著朝他拱拱手,往軍營旁邊而去。

    趙曄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到軍營旁邊的牆壁旁,孟卓然這才說道:「子昀應該知道我為何事而來?」

    趙曄看著他,回了三個字:「你表妹?」

    聽他這樣的話,孟卓然心裡已有些不確定起來。按阿景的意思,他們雖有矛盾,但並不是非要分開的矛盾,大半是吵架賭氣;而他也一直以為兩人吵一架,分開幾天,再有一方認個錯便是小別勝新婚,卻沒想到趙曄的態度竟是這樣。

    若是趙曄也不過是賭氣,那見了他還是會叫一聲表哥,或者不叫也會先打一聲招呼,而在稱呼沐景時,他竟然用了「你表妹」的稱呼。難道,阿景以為的賭氣在他這裡卻是真的和離?

    猜測著這些,孟卓然早已是一副嚴肅神情,認真道:「正是,她那日拿著放妻書哭著過來找我,我問什麼她也不說,她身邊的夏媽媽也是一副傷心模樣,說是你們在家中大鬧一場後就鬧和離了,你們不過成親二十多天就吵成這樣,我看著心焦,過來問問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她應不是哭著回去的。」趙曄淡淡道,隨後說道:「這是我與她的事,你們無須操心,我已與她無任何關係,有何事你們去問她,不用再來找我。」

    他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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