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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公主之死 文 / 江南未雪

    「你……」沐景心中緊張著,在此時不知該說什麼,沉默,沉默嗎?

    正在她擔心時,惠容公主突然將尖刀在英霽身上擦乾淨,然後從地上站起身來。

    「既然是三角戀,那少了一個豈不是太可惜,三個人才聚在一起才好。」說著她便往外走去,沐景立刻喊道:「我們兩人在你手上還不夠麼?你還要牽連多少人?」

    「我和阿景死了或者還不能追究到公主身上,但連趙曄都出了事,你以為皇上還會念姐弟情嗎?趙曄可是靖王的長孫,安國公亦不會善罷干休。」英霽看著她說道。

    惠容公主竟自門口回過了頭來,輕輕一笑:「你以為我在乎麼?」說著轉過身去,卻在下一刻就回過頭來,「你是連老虎都不怕的人,就將你留在這裡好麼?會不會等我來時,你和這女人已經跑了?」

    聽到這話,沐景心中陡然一緊,手更加用力地割起繩子來,只是如此姿勢實在不好著力,她一雙手腕早已筋疲力盡。

    惠容公主漸漸往英霽靠近,一動不動看著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放走了你們,我豈不是功虧一簣?再要抓你們,可就難了。」她說著,蹲到了英霽面前,「其實也不是非得三個人一起,我先殺了你,若她沒有撕心裂肺,我再去殺趙曄也不遲。」

    「一個死人哪裡有趣,自然是三個活人才有趣,你先殺了他有什麼意思……」沐景絞盡腦汁想著有什麼話可以說得她改變想法,可她卻明顯主意已定,回頭看著她笑道:「緊張了是不是?我看看你能傷心到什麼程度,若是你能哭得暈死過去,那我就不去找趙曄了。這裡,除了我和智賢還沒有別人過來過,你們是唯一的外人,我也不喜歡一下子來那麼多外人,但屍體不算人。」說著就將袖中的尖刀拿了出來,刀尖從英霽額頭慢慢移向頸上,停留片刻,然後再往下。

    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繩子還是沒斷,有些鬆動,可是一直未斷,沐景使勁割著,甚至不再管弄出的動靜太大,此時連自己都聽得到繩子被割的聲音。

    他看著英霽,英霽也看著她。他從她眼裡看到極度的擔心與緊張,臉上不禁浮起一絲笑來。

    惠容公主的匕首在他心口停下,然後捏著匕首的手一緊,猛地往後舉起。

    「不要?」沐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與此同時,手上猛地一鬆。

    那一刻,她不知道最好的解決方法。

    那一刻,她連自己做著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英霽扔過來的匕首仍在她手中,刀鋒插過血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前是紅的血,一截沒入身體的匕首。

    惠容公主的手停下,然後緩緩回過頭來看向她,她立刻將手中的匕首鬆開,以為鬆開,那匕首就不是自己插入的。

    「小心?」真到英霽的大喊聲出現在耳邊,她才反應過來,然後往旁邊急急退步,躲開惠容公主刺來的刀。

    而下一刻,那刀就又往自己刺來。

    她繼續後退,卻撞到了牆,退無可退。

    一隻血手朝自己襲來,她被那血驚得腿軟,然後被惠容公主扼住喉嚨,她捏著她的喉嚨笑著,手勁並不大,卻仍是掐得她難受。

    「你不死,我是不會死的,到了陰朝地府,我還是會找到你,然後好好折磨你。」說著,她將尖刀朝她胸口刺去。

    殷紅的血湧了出來,她的手緩緩垂下,她的眼睜得極大,一動不動盯著她的眼。

    她的手緊緊捏著那把剪刀,有熱燙的稠液衝到她握著剪刀的手上,再從她手上滴落到地上。

    鬆手,惠容公主在她面前倒下,眼睛仍睜著,而她眼中淚水模糊,無力地倚靠在牆上,然後癱倒在地。

    不知道自己怎麼替英霽鬆綁,何時替他鬆綁,然後她就那樣呆呆坐在地上,看著英霽去惠容公主身體邊查看,然後兩人一起呆呆坐在地上。

    好久,英霽才抬頭道,「她為什麼要殺你?」

    沐景仍盯著惠容公主的眼睛看著,喃喃道:「我無意中,得知了她與相國寺智賢大師的殲情,她要殺我滅口,然後……我將一件女人的抹胸的放在了智賢大師房內,官府的人查抹胸,查出了智賢大師和她的事……所以,智賢才會被斬,她……才會找我報仇……」

    其實,她現在還是有幾分理智的。她知道,她犯了件此生最大的錯……無論公主要對她如何,她都不能殺害公主,而所謂,公主要殺她滅口,公主要找她報仇的事,又有多少證據,又有多少人願意相信?就算皇上聖明,這事頂多不讓靖王府受牽連,而她,是肯定要為保住皇家的名聲而犧牲,要為公主賠葬的。所以,這殺人命案,她無從求救於官府。

    「這事不能讓人查出來,就算官府知道是公主先要殺我們,也不會為我們免罪……」

    「那,如果我一人擔罪,可以嗎?」沐景拉回心神顫抖著問,「就我一人……你就當今天沒來過,而趙曄,他也是皇親國戚,官府會放過他對不對?官府不會讓他受牽連是不是?」

    英霽定定看著她,然後走到她面前,蹲下,扶住她的肩,「回去,現在,快點回去。」

    沐景茫然地看著他,他繼續道:「快回去,不要告訴別人自己見過惠容公主,就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快回去,這裡的事我來解決。」

    「回去?」沐景好久才拉回心神,不停地搖頭,「不……我不回去,你回去……我說了我來擔,你回去才是……」

    「不是擔,我有辦法讓誰也不會有事,但是你得先回去,因為她這幾天一定都在查你,所以你最有嫌疑,而且你是女人,若是晚歸,誰都會懷疑你的去向。」英霽握著她的肩,語氣十分肯定也十分安穩,似乎真的有辦法解決一樣。

    「辦法……什麼辦法,你……」

    「以後我自會告訴你,現在沒時間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想個出來的理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說著,他就四周看了看,拉了她到屋後,屋後果真有水井,他打了水讓她將手洗淨,一邊交待道:「誰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透露,不要讓身邊丫環看出異常來。從這兒出去直走出竹林,然後左轉就會看見北城門。」

    「你真的有辦法?」沐景依然顫抖著,剛才的情形,已耗盡了她所有的膽量與力氣。

    英霽伸手去解她外面穿著的薄襖,直到那薄襖快解下時沐景才一驚,疑惑地抬眼看向他,卻見他膠了那薄襖之後就拿在了手上,然後再次說道:「快走。」

    沐景這才想起那薄襖上全是血。

    「快走,再回去就晚了。」英霽推她往竹林裡去。

    沐景被他推著往前走了幾步,隨後突然回頭道:「但若我知道你因此而擔上了罪名,我一定會去官府投案,一定會去的。」

    「你放心。」英霽向她點頭。兩人相視良久,直到英霽又回屋中,她才離開。

    回城,上馬車,然後回家。

    才進院,采曦就迎了上來,看著她著急道:「夫人,我沒見到九爺,他們都去宮中辦事了,我又進不得皇宮,這……」

    沐景緩緩搖頭,「沒事了……沒事了……」說著伸手,將那封信接到手中拽緊。

    采曦看看她身上,放低聲音,有些遲疑地問:「夫人,你……你怎麼了,身上的衣服呢?怎麼臉上還有傷?啊,脖子上也有個地方破皮了。」

    沐景將自己臉上的小口子,這只是惠容公主用刀抵在她臉上的劃破的,不過是一點刀尖刺破的傷,此時已經自己止了血。

    「路上……遇到個小女孩,被她抓的,我見她可憐,身上衣不蔽體,就把外面那件棉襖脫給她了,反正……今日穿著也有點熱。」她喃喃開口,腦中想著的全是惠容公主喉間被插了剪刀,血流如注,瞪大眼睛看著她的樣子。

    聽了她的話,采曦忍不住皺眉,「夫人可真是好心,這小女孩也太脾氣壞了,竟把夫人抓成這個樣子,抓哪兒不好,還抓臉上,夫人,快去上藥,要不然幾天都不得好。」

    沐景點頭,隨她往屋內去。

    「今天已經沒什麼事,就不要給九爺說了,以免他操心。」

    「嗯,好。」采曦點頭之後又略帶緊張地問:「夫人,真的沒什麼事嗎?你神色有些不好……都是我沒用,連帶個信都沒帶好……」

    「真的沒事,是我以為錯了,總之,不要和九爺說起,也不要和別人說起,我今日一個人出門,別人知道了又要瞎說。」

    「好,我知道的。」采曦再次答應。

    沐景在屋前轉身,只見園中春色爛漫,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好幾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蝴蝶之上,是藍天,飄了幾朵白雲,一看之下,格外的神清氣爽。

    有藍天,有白雲,有花有蝶,有家,還有趙曄,這世間,她真的不願離開,可如今卻走到了這一步。

    竹林小屋內,英霽仍坐在惠容公主的屍體面前發呆。

    久久,直到太陽要落山時,他才起身,到一旁撿起自己的佩刀。

    沐景其實想睡下,卻不敢。以往她總是在趙曄入睡時才睡,若是今天突然早睡,那便太反常。她什麼也沒改變,甚至連晚上翻看的書都是以往經常看的書,只是今晚書裡出現的不是文字,而是大片大片的血。

    趙曄在她身旁睡下時,她鑽到他懷中,將他緊緊抱住。然而,哪怕如此,腦中那景象也依然揮之不去。

    其實,她後悔了,她不該自己一人回來而將英霽留在那裡的。其實英霽騙了她,就算他再聰明,在那一點點的時間內,他也不可能想出辦法來,而他顯然也沒經歷過這些,那一會兒她嚇得發抖,驚得腿軟,而他臉色也是蒼白。

    就算……就算他打算藏屍體,她也該與他一起……

    「不要……不要……」

    當趙曄被驚醒時,沐景正做著惡夢,他才要將她推醒,下一刻,她卻喊了一個人的名字「英霽?」

    這一聲後,她就醒了過來,黑夜中,他看到了她睜眼,然後一下一下地喘氣,隨後看到他,卻猛然一驚。

    趙曄沉聲道:「是我。」

    沐景才這才長長地舒一口氣。

    「怎麼了?做惡夢了嗎?」他問。

    「嗯。」沐景回著。夢醒的那一刻,她隱約覺得所有有關惠容公主的事都是夢,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然而真正清醒,才知有些是夢,而有些……卻永遠不可能是夢。

    夢中之景清晰得猶如真正發生,真正發生的似乎是夢,可她卻知道它是真正發生過的。

    「夢到了什麼?」趙曄躺下,然後開口問。

    「沒什麼。」想也未想,沐景說回答,接著側頭看他道:「你猜得出嗎?我剛剛是不是說夢話了?」

    沉默了一下,趙曄回道:「猜不出,你剛剛只說不要。」

    沐景暗暗鬆一口氣,側身靠在他身側:「夢見以前遇到的劫匪而已。」

    屋外傳來陣陣風聲,不一會兒,就有淅淅瀝瀝雨點打在屋頂的聲音。沐景再次趙曄抱住,不知道這雨……是不是某種預示。

    外院,采心將小石推醒。

    「怎麼了?」才醒來的小石疑惑道。

    采心縮了縮身子,開口道:「這屋子是不是漏水?下雨了,有水滴到我腳上。」

    「又漏了嗎?」小石立刻起身燃燈,一看,腳的那一頭確實在滴水,並沒有滴到床上,而是滴到了床頭的桌子上,然後濺到了床上。

    「要不你先起來,我把床移一移,待明天再去屋頂上看看。」

    采心從床上撐起身,才要揭了被子下床,雨卻又小了起來,沒一會兒,似乎又停下了。

    小石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看房中擺設,若要挪床,連著很多東西都要挪。而且等屋漏修好,又要挪回來。vgiu。

    「不如先就這樣,明天我上屋頂移移瓦就行了。」說著就將屋裡的油傘拿過來,撐開擋在床頭。

    「我和你換一邊,就算待會再下起雨來你也淋不到的,快睡,你今天那麼累。」他說著就扶了采心去睡。

    采心看看他,忍不住道:「可是傘就用被子能穩得住麼?隨便一動就翻了。」

    「沒事,我睡覺不愛動,而且就算翻了也沒什麼,我一個男人,腳上滴幾滴雨怎麼了,別說了別說了,快睡。」

    重新躺到床上,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家中。那個時候家中也漏水的,一漏水,娘便將她叫醒了吩咐:「老四,快去拿盆子來接漏?」若是正好弟弟睡的地方漏水,則要她過去換一換,爹雖不親自吩咐,卻也什麼話也不說。她以為爹還是心疼的,只是對著娘不好說什麼,可是到後來娘要賣她時,他也依然沒說話,那時她才知道,他不是心疼,是默認。

    「小石……」她輕輕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石笑了起來:「你是我妻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只要你不嫌我窮就好了,你看到週三媳婦那只碾玉簪子了沒?別人今天都誇他媳婦,我就想明天也去給你買一隻,他媳婦哪裡比得上你?」又在時還。

    「還是不要了,把錢攢著,我用不著那些。」

    「用不著?女人不是都喜歡麼?我今天還聽其他她幾人都說要家裡男人替她買一隻去,你要是戴著,一定比她們都好看。」

    「那我不戴就不好看麼?」

    「好看……」

    「那不就行了,何必花錢又去買。」

    小石沉默了一下,然後笑起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戴也比她們好看,沒想到啊,你也有這麼自得的時候。」

    采心也輕輕一笑:「那你覺得不是嗎?」

    「是,當然是。」小石說著將她攬住,「不過我還是想給你買簪子,我明天就去,然後買給你個驚喜。」

    小采又笑了起來,「真是憨,要給我驚喜現在還告訴我。」

    小石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啊,我忘了?那這次先給你個小驚喜,下次再給個大驚喜,就給你買個……唉,不能說不能說,差點又忘了。明天我有空,一早我就去買,不對,怕明天下雨,明天我先撿了瓦再去?」

    采心微微露出笑來。屋外又開始淅淅瀝瀝起來,她腳上卻一直都是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小石就從別處搬來了梯子,然後上屋頂蓋瓦,別人都幫著,所以采心只好先將廚房的事放著,過來給他扶梯子。

    小石上去,很快就蓋好了瓦下來,腳才踏上梯子,卻看到屋簷上幾片掉著的瓦。

    「采心,你把梯子扶著,我把這幾塊瓦也撿一撿。」說著就踏在梯子上開始撿瓦,而采心正看著他腳下的那根橫桿心跳得飛快。

    此時才發現,那橫桿一頭已經鬆動,只是被兩根釘子擋在下面而已,而此時那根釘子一根鬆垮垮掛在木頭上,一根攔在那橫桿下面,被壓得慢慢往下彎。

    下來,梯子不行了……她想這樣喊,話到嘴邊,卻又忍住。

    嫁他,只是權宜之計,現在她留在了這裡,可他卻依然是她的丈夫……若他不在了,那她就沒有丈夫了,那……她還有希望……

    現在又有了英四郎,英四郎會想盡辦法讓沐景與九爺和離,而九爺……只要他身邊的女人不是沐景,他就會納妾,而她……就一定能做這屋子的主人,而不是奴僕。就算只是妾,就算要給主母請安,她也依然是主子,而不是下人,她的兒女,從此也不會再做下人。而小石呢,與他在一起,不只是一輩子奴僕,連她的孩子都是奴僕……

    可是,還有誰,比得上他對她的好?在將近二十年的苦痛中,他是唯一一個疼她的人,他……

    「卡」的一聲,橫桿斷烈,小石從上面落下,摔在她面前。

    「小石……小石……」她輕輕喊他,他睜眼看著她,一聲也不應。

    「啊——」一聲尖叫,響遍整個趙宅。

    「夫人?」采曦匆匆從外面跑進房中,沐景正坐在榻上發呆。

    「夫人,外院的小石,小石死了。」采曦說得滿腹急切,上氣不接下氣,可過了好久,沐景才看向她:「什麼?」

    采曦忙又說道:「小石從梯子上掉下來摔死了。」

    沐景一驚,這才問:「真的死了嗎?有沒有叫大夫過來看?」

    采曦立刻點頭,「叫了,就是大夫說的,死了,剛好摔到了腦袋,聽說血流了一地呢?」

    「從梯子上掉下來?他怎麼上了梯子,又是怎麼摔死的?」沐景忙問。

    采曦回道:「好像是屋裡漏雨,他爬梯子上房去撿瓦,可那梯子有問題他不知道,這才摔下來了,外院的人說那梯子前幾天才壞的,當時就和旁邊人說了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說著,她又小聲道:「采心正在小石身邊哭,當時……她就在下面扶梯子的。」她知道沐景時刻留意著采心,所以有意將這話說了出來。

    正說著,曾媽媽就從外面跑了進來,未待她開口,沐景就問:「是小石的事麼?」

    曾媽媽忙點頭,「是的,夫人,這事可……」

    沐景從榻上起身,「我去看看。」

    真的是梯子有問題,還是扶梯子的人有問題?沐景懷疑采心不簡單,可若說懷疑起她有意謀害丈夫,還真有些不敢相信。殺人的感覺……她知道,那樣可怕……

    請來大夫前,沒人敢動小石,請來大夫後,得知死亡,所有人都愣住。

    沐景過來時,小石仍躺在地上,圍著的下人知道她過來而讓開路,她一眼就看到那地上的屍體。

    只是遠遠看見,腿卻再也挪不動,那存留在記憶裡,清晰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出來。沐景猛地一顫,采曦立刻過來將她扶住。

    「算了,我不過去了……」沐景看向曾媽媽。「媽媽與外院的人商量了處置,妥善安葬,也給他家裡送些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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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今天還有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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