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9章 不要他碰她一絲 文 / 楠雅傾城
眾人剛把三個渾身濕透的人安置好,喘了口氣,就見自家少爺帶著一臉蒼白地衝了上來。
「少,少爺!」眾人齊齊驚呼。
這麼短的時間內,自家少爺就趕回來了,莫不是長了翅膀,飛回來的?
「她呢?」司空烈也沒說名字,只從牙縫裡飆出了兩個字。渾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屋子裡的人覺得一陣寒風拂面,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自家少爺那個她到底指得是誰,據昨天的情況來看,少奶奶正遭少爺不待見呢,那麼他指的肯定是莫小姐了。
眾小丫頭們害怕得緊,一個個縮著脖子沒敢開口,張嬸上前,指了指主臥室的方向,顫巍巍地說了聲:「在那裡。」
張嬸的話音還沒落地,只感覺人影一閃,一陣寒風捲過,自家少爺便不見了。
嘎--
少爺這速度看比閃電!
看來,這莫小姐定然很得少爺歡心啊。
情不自禁,一個個小丫頭繃緊了心弦,擔心起來,剛剛莫小姐和少奶奶打架的時候,她們還偷偷笑來著,不知有沒有被她看見,要是看見了,她們徹底完了!
以今天莫小姐的這架勢,還不把她們給生吞活剝了呀。
司空烈旋風般捲進主臥,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便一步不停地闖了進去。
女人正整個泡在浴缸裡,黑如海藻般的長髮漂浮在水面上,白如凝脂的肌膚若隱若現,畫面別提有多美!
無心欣賞畫面的美,司空烈一下子撲到浴缸邊蹲下:「馨……」記憶深處,女人的名字,便那樣自然地衝出了他的喉嚨,聲音裡充滿了後怕的顫抖。
彷彿已經心力交瘁。
莫彩依聽見聲音扭過來,見是司空烈回來了,心裡立即笑開了花。此時哪顧得男人嘴巴裡喊了什麼,立即小嘴兒一歪,也不管自己此時渾身光潔溜溜,更沒顧渾身的水會不會打濕了司空烈名貴的西服,直接扭身抱住了司空烈的脖子哭泣。
「烈,你終於回來了,人家差點就要永遠見不到你了,哇……」
莫彩依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抱著司空烈哭得稀里嘩啦,不過麼,她稍微加了那麼點點戲份在裡面,瞧她淚人兒似的,逼真的畫面好不淒慘!
司空烈怎麼也沒想到撲過來的女人竟然是莫彩依。一瞬間的呆怔,瞳孔一陣緊縮,俊臉的顏色由白轉黑了。盯著八爪章魚似的撲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眉宇間的火苗瞬間燃燒了起來。
粗魯地拉下女人的爪子,他起身,好不猶豫地轉身跨出浴室。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騙他!
浴室裡,莫彩依有那麼幾秒鐘搞不清狀況,倏地她尖著嗓子嚎了起來:「烈,不要走……我好怕……我需要你……你怎麼看我一眼就走啊,你回來……」
這淒慘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司空家,沒有那個角落聽不見。
司空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走出主臥室的門,對著瑟縮的眾人,狠狠一瞪。
眾傭人們心裡一片駭然:弄,弄錯了?!少爺快殺人的眼神,如鍋底般黑沉的臉,莫彩依淒厲的呼喊,無一不在告訴她們,她們犯了大錯了!
立即,一個個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少,少爺,我還以為……」張嬸囁嚅著想解釋一下,接收到少爺駭人的眼神,趕緊收住了聲音,再抬手指了指君雨馨以前睡的房間。
原來,少爺還是稀罕那個清湯掛面似的女人呀!
可這為什麼又弄個莫小姐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誰來告訴她,她已經老眼昏花了,看不明白了!
轉身走入君雨馨所在的房間,女人同樣整個泡在水裡,凝脂如玉,黑髮如段子般柔順地飄灑在水面。這回光看背影,他也認出了是他夜夜摟著的女人。
剛剛他怎麼會犯那個錯!
沒有像剛才那樣急促,他放慢了腳步,或者說,他竟然有些瑟縮。
潛意識裡他是在怕對上女人的還是那張冷漠的面孔。
心底深處有個小小的期盼,她像莫彩依那般抱住他,衝著他嚎啕大哭,給她哭訴她害怕,她需要她,讓他別走。
可是……
一切只是司空烈心底一種幻想。
浴缸裡泡著君雨馨,對於隔壁莫彩依的淒厲哭喊,自然是聽得明白,她知道司空烈回來了。
一聽說相好的落水了,回來的到真快!
君雨馨忍不住嗤笑。
閉著眼,她告訴自己,他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不要去在乎,也不要嫉妒和羨慕,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記掛。
男人對女人永遠都沒有真感情!男人更是自私又善變的動物。前一秒寵你的時候,你彷彿就是他的心肝寶貝,後一秒,寵了別的女人,對你便棄之如敝履!更可恨的是他們想像古代的帝王一般,坐享齊人之福,左擁右抱,顯示他們莫大的魅力。
輕輕的歎息聲,收入男人的耳膜,輕輕靠近蹲下,伸手,他想要觸摸她柔順的髮絲。
大抵是君雨馨沉溺於自己的思緒裡想得太認真,男人靠近,她也渾然未覺,直到感覺到一隻手撫上她的頭,她才倏地睜眼,扭頭,赫然看見男人放大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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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思緒裡的男人,突然竄進她的眼眸,她嚇了一跳,瞳孔一陣緊縮,「你,你……」嘴巴裡囁嚅著語無倫次,後知後覺地,拍開男人的手,趕緊連頭一起,把自己整個埋進水裡。
雖然努力憋著氣,但水面上還是冒起了一串水泡,她剛剛沒有在泳池裡淹死,會不會現在淹死在這浴缸裡?
男人高高揪起的心,在看見女人鮮活的瞬間,終於鬆懈了,可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
她怕他!
向見到了魔鬼!
不僅臉變色了,連帶著她的動作是那樣刺眼,寧肯把自己再次淹在水裡,也不要他碰她!
連頭髮也不允許!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究竟知不知道,聽說她掉進了泳池裡,他的心便不能跳動,彷彿到了世界末日?憋著一口氣那樣不要命地衝回來,當他撲向泳池,那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他以為她一定等不及他走了,那一刻,他腿都軟了;撲上樓,看見所有人都在,心一下鮮活了,他們給他指了方向他竟然,衝動得直撲浴室,結果竟然,連是不是她都沒有認清……
如此的種種,到底是因為誰?
本就鬱結在心底的氣團,越滾越大,越滾越大,大到他必須得馬上掐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水面上的氣泡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她寧願死也不見他嗎?
咬牙,司空烈一把掐住了女人的兩條手臂,把女人從水裡抓了出來。
嘩啦……
浴缸裡的水蕩了一地,濺了司空烈一身,君雨馨的憋得白裡透著青的臉龐,滿是水,因為接觸到空氣,嘴巴貪婪地吸著氣,胸口跟著不停地起伏,使勁兒擼了一把面門,她方能睜開眼。
「你這個混……」蛋!君雨馨張嘴就罵,可是『蛋』字還沒有罵出來,男人一口便堵住了她的嘴。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那樣想念她的唇,一觸及,他便收勢不住,本想要狠狠地懲罰她,可是柔嫩的唇瓣,竟讓他捨不得下重力去咬。
他只想要好好呵護她!他知道她剛剛缺氧了,便一邊親吻,一邊給她輸送著氣,不至於讓她憋死!
「唔……混蛋……」君雨馨劇烈地掙扎著,逮著空便怒罵出口。
耳邊迴響起昨夜主臥室裡曖昧的聲音,腦子裡不由自主腦補了n多男人與女人纏綿的畫面,她悲憤了。
才不要這張咬過瘋狗的髒嘴吻她!
努力拍打著,她想要掙脫男人的鉗制,男人不耐煩地整個兒箍住了她的肩膀,她的手被困住了,只剩下腿是自由,於是一番撲騰,水花四濺,濺了男人滿頭滿身。
可是他依然不要放開。
君雨馨淚了!她究竟是弱小的,怎能強過他!胳膊想擰過大腿,簡直是無稽之談!反正她早被這男人吃干抹淨了,也不差這點!
她乾脆也不掙扎了,閉著眼,變了任人擺佈的木偶,像沒有心一般,不為所動。也不知是水花還是淚珠順著臉頰滑下,流進了兩人的嘴裡。
澀澀的!
他嘗到了!
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依然不想放開她!
「烈……烈……」莫彩依的聲音急急地響了起來,「烈去了哪裡?」只裹了一條浴巾,她對著眼前的一群傭人暴吼。
見一個個面色有異,小心翼翼地往那邊瞅,莫彩依也不是白癡,當即就要往君雨馨的屋子裡闖。
「不行,莫小姐,你不能進去!」張嬸擋在了門前。
門沒有關,剛剛她們守在門外,裡面傳來的聲音,她們聽得一清二楚,少爺和少奶奶正在糾纏呢!
她已經做錯一回了,可不能再放這個女人進去,一會兒少爺真怒了,她們一群人都吃罪不起!
被一個傭人擋住去路,莫彩依火了:「閃開!誰敢擋老娘的路!」雙手緊緊抓住裹著的浴巾,想要動腳去踹張嬸,可是又不太方便,心底的火氣,折騰得她一張臉扭曲了。
憑這些人的臉色,她也知道裡面的人正幹什麼好事!
妒火升起,紅了她的雙眼,她恨得磨牙。
「莫小姐,我看你還是再等等吧,這大白天的,少爺只是進去看看,馬上就出來了。」
張嬸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少爺只是看看,沒有做什麼別的事情。她只想安撫住這個快氣瘋的女人,不想她連累了她們一干下人。
「滾!」莫彩依咬牙,鬆了一隻手把張嬸拉開。
她會相信才怪!
他們越是這樣,裡面就越有問題。
而浴室裡,聽見莫彩依的聲音,君雨馨再也忍耐不下去,只要想起男人的嘴和那女人的嘴接觸過,她就忍不住噁心。
嘔--
她胃裡一陣翻湧,拚命把司空烈掀開,司空烈撒手,看著女人趴在浴缸邊乾嘔,瞬間他雙目赤紅,怒火翻江倒海般,襲上了他的腦門。
她連被他吻都會嘔吐!這個意識重重地打擊到了驕傲的司空烈!
所有一切憤怒,頃刻間全轉成刻薄的羞辱。
「我吻你是抬舉你,你真
真以為自己是多麼高貴的聖潔女王!」薄唇裡吐出的話,不僅冷,而且帶著十足的譏笑。
君雨馨心口一窒,她一直都知道,在他眼裡,她根本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她怎麼會奢望他尊重她!
對,他吻她,他睡她,完全是大爺他發慈悲,她應該要感激他!否則她可能一輩子賤在哪個旮旯,壓根兒都沒有人會碰!
壓住心底的苦澀,她停住了嘔吐,也不屑看那張醜惡的嘴臉,紅唇微掀:「對,我確實不是!謝謝大發慈悲的司空大爺!你的聖潔女王已經等不及讓你寵幸了!現在,立即馬上,給我出去!」冷冷的聲音,擲地有聲,一個字一個字如刀子般捅進男人的心裡!
司空烈張嘴還想說什麼,莫彩依卻是已經撲了過來,掛在了他的身上,一張浴巾,半敞開,快要滑落。
「烈,烈,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扭頭,狠狠地瞪著已經沉進水裡只剩一顆頭的君雨馨叫罵,「死賤人!大白天的也耐不住寂寞,想要勾引我們家烈,害不害臊啊?要是我,不如淹死算了!」
嘖嘖嘖!
若要比天下誰最賤,莫彩依肯定是天下第一!
此時只圍了張浴巾使勁攀著男人的也不知是誰,還厚顏無恥地罵君雨馨賤人!
她好像才是正主,正可勁兒地小三呢!
空有一雙大眼睛照樣有眼無珠,看不見隨著她的謾罵聲,司空烈的臉已經黑沉得如同鍋底了麼?
閉眼,君雨馨不想看眼前這骯髒的畫面。
「出去!」司空烈咬牙切齒,大手一掀,把個身上的八爪章魚立即掀翻在地,清脆的落地聲『啪』地響起,他眉頭沒有皺一下,幾個大步便邁了出去。
「嗷嗚……烈……」莫彩依重重地墜地,兩半兒屁股,差點摔成四瓣。疼得她呲牙咧嘴,嘴巴裡哀嚎著,趕緊抓住浴巾裹住自己,想踹君雨馨兩腳,又有點怕怕,於是,狠狠地罵了一聲「賤人!」又妒又恨一跺腳追了出去。
一看君雨馨紅腫的小嘴,一看滿地的水和司空烈濕透了的衣服,她就知道剛剛這兩人都幹了什麼。
恨哪!
她恨不得掐死那個賤女人,可是,想到司空烈對他的警告,她還是瑟縮了。
爛女人,給老娘等著!
一路追上樓等著的丁川,見自家老大渾身濕透的模樣,風中凌亂了!
少爺這是和少奶奶打水仗了呢!
可是看他那張臭臉,定然是沒遂了心意呢!
唉……
少奶奶,少爺,你們這兩人究竟要怎麼折騰啊!
走進臥室,司空烈換了套乾衣服,轉身便看見莫彩依追了過來。
「烈……」莫彩依嬌嬌弱弱地喊了一聲,小臉上含羞帶怯,根本就沒有一點羞恥心。
「我警告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你便死無葬身之地!」咬牙切齒地仍下這句話,司空烈看都沒看一眼莫彩依搔首弄姿,轉眼便走出了臥室。
「啊……」莫彩依狠狠地抓狂了!
雙手握拳捏得卡卡作響,咬牙切齒,一臉扭曲,雙眼裡閃著陰毒的光芒。
本以為可以成功地進駐司空家,她便有機會成為司空家的女主人,可是……可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巴裡連連咒罵:「賤人!賤人!」
她恨不得拿把刀立即把那個賤人捅死!
但是,看在司空烈的份上,她只能暫時饒過她!自己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不能因為她,再跌下去。如果這次再跌下去,就保不準司空烈還會回心轉意!
好不容易盼到天快黑了,君雨馨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望向大門口了。經過上午,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裡了。
她給男人約定的一天的時間,給她離婚證,她知道,這個男人本事大著呢,只要他願意,哪裡需要一天?幾分鐘也能搞定。
天漸漸黑了,那輛車還是沒有駛進來。君雨馨忍不住輕歎,今天,無論如何她也要拿到。
上樓蜷縮在沙發上,她就打算在這裡等。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聽見汽車開進來的聲音,不多時,便聽見男人踏步上樓的聲音。
黑暗中,當男人那抹高大的身影閃現,她便立即開口:「司空烈,我要的離婚證呢?」
聲音冰冷又平淡,沒有絲毫情緒,彷彿兩個人從來不曾有過瓜葛。
黑暗中男人背脊一僵,司空烈沒有想到,這麼晚了,女人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只為了一個離婚證!
鋼牙一咬,他沒有開燈,也沒有說話,腳下步伐不停,對女人的聲音恍然未覺般,逕直走進主臥室甩上了門。
不多時,主臥室裡曖昧的聲音示威一般又響起了。
君雨馨心底一抽,黑暗中的臉佈滿了寒霜,她使勁握緊拳頭,咬緊嘴唇,才能斂住心裡的怒火。
不給她離婚證,就是要她在這裡,親耳聽著他寵愛別的女人呢!這是在羞辱她,更是在向她昭告:他司空烈最不缺女人!少了她一個,馬上會再來一個。
好吧!
大爺,算你狠!
她真的聽不下去,雖然,她拼
命地告誡自己,這個男人就是在羞辱自己,她在他眼裡就是一個下賤的破女人!但是,心仍然絞痛著,如同浸在鹽水裡一般。
突然間,她笑了!笑得淚了!
她真是愚蠢之極,她還在這裡坐著幹什麼?那個離婚證,她拿不拿有什麼關係?
橫豎,結婚證上的名字又不是她!
事到今天,君彤在她的心裡就是個可惡的壞女人!君彤曾經發誓:她的男人有一個她便睡一個,有兩個她便睡一雙!這樣的女人,算什麼姐妹?!
她不配!
她為什麼還要傻傻地在這裡替她遭受別人的羞辱?她為什麼還要乖乖地受她牽制?任她為所欲為?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就算司空烈最後知道真相了又如何,再多的羞辱她都已經遭受過了,沒有什麼再怕的了,而君彤才是罪魁禍首,也脫不了干係!她只有一副弱小的身板,而她的弟弟,她的媽媽,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各人自求多福吧!
抓起自己的隨身小包,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行李,她的一切破爛東西已經被司空烈仍掉了,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想要帶走。腳下有些虛浮,一步一步,她走出了司空別墅。
當她終於走出了那道大鐵門的時候,她的心裡一陣解脫!卻也潸然淚下!
為自己遭受的屈辱,更為自己可笑地弄丟了的心!
她告訴自己,這裡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值得她留戀!如果非得有,那就是阿梅那個小丫頭,她是她住在這裡,唯一把她當人看一個。也許在往後的日子裡,她會偶爾想想她。
一步三晃,向前移動,秋風掀起了她薄薄的衣衫,吹起了她長長的黑髮,雖然冷,但是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麻木了,連伸手裹一裹衣服也懶得。
昏暗的路燈綿延去很遠的地方,遠處的天空,黑漆漆一片,她似乎已經靈魂出竅,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不知道冷,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餓,更不知道累,只知道不停地走,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驀地轉彎處一輛車急速飆出來,炫目的車燈一晃,她頓時覺得頭暈眼花,腳下晃了晃,終於眼前一黑,她倒了下去。
而司空家別墅裡,主臥室那曖昧的聲音似乎比前一晚上更持久。
清晨,有傭人上樓打掃,剛走到客廳便聽到那羞人的聲音,趕緊縮了脖子,放輕了手腳下樓去。
張嬸要怒罵那偷懶的丫頭,丫頭羞窘得直往樓上指,張嬸不得不親自上樓一趟。
剛走至客廳,聽得那聲音,羞紅了一張老臉,趕緊縮回樓下,命令所有的傭人,今天少爺沒有下樓來,誰也不准上樓去打掃。
難得第一次,司空烈晚起了。
九點,司空烈和莫彩依終於下樓來了,眾傭人們一見趕緊垂首,不敢多言。
張嬸看了眼妖嬈的莫彩依,再看看自家少爺,心裡歎息,這妖女如此放蕩,要天天如此下去,他家少爺的身體能吃得消嗎?該不會,這女人真是妖精變的吧!
二人低頭吃早餐,忽聽外面誰說了一句:「少奶奶不見了。」透過餐廳落地窗,抬眸望去,眾丫頭已經在開始分頭找尋。
司空烈心下一沉,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張嬸見少爺似乎有不悅地跡象,以為是吵著少爺了,趕緊出去呵斥外面的丫頭。
約莫過了十分鐘,阿梅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直衝進餐廳,給司空烈報告:「少爺,少奶奶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個司空家的前院後院,也不見她的人,她的隨身小包也不見了!少爺,少奶奶肯定是走了,她會不會出事啊?」
小丫頭越說越急,越說越急,最後忍不住眼眶一紅,抽泣了起來。
司空烈面色黑沉,沒有吭聲,倒是莫彩依在一旁不爽了。
她沖哭泣的阿梅,尖著嗓子吼:「嚎什麼嚎,不就一個賤女人不見了麼?又不是死了!等她死了你再哭也不遲!」心底暗喜,這賤女人終於走了,這回她終於放心了!
好歹毒的女人!
阿梅睨向莫彩依,眼睛裡滿是怨恨,礙於她身份卑微,也不敢明目張膽瞪人,只敢在心底悄悄罵。
莫彩依的話音一落,司空烈本來黑沉的臉瞬間染上了寒冰。
他冷冷地瞪了莫彩依一眼,嘴角抽了抽,起身便向外面走。
「烈……烈……你早餐還沒有吃完,你這是要上哪裡去?」見司空烈走了,莫彩依趕緊追在他身後,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擔心,司空烈去找那個賤女人!那個賤女人好不容易走了,她可沒打算讓她回來。
「放開!」司空烈盯著莫彩依的手沉喝。
「不!」莫彩依搖搖頭,因為司空烈的冷臉,眼裡滿是怯意,但,她還是不怕死地抓住司空烈的手不放。
「張嬸,讓這個女人十分鐘內給消失在這裡!多待一秒鐘,你也跟著消失!」
回頭,對著張嬸冰冷地吩咐了一聲,司空烈冷漠無情地甩開莫彩依的手,向著庭院中的邁巴赫走去。
「烈,你不能這麼對我!」莫彩依跌坐在地上哀嚎。
她怎麼能這麼離去?
她都還沒有當上司空家的女主人呢?
想想這兩天她的委屈
,她恨得心都揪痛了!
司空烈個冷漠無情變態的王八蛋!
她真以為他允許他睡他的主臥室了,幸福得直冒泡,哪兒知道,這個變態的男人,進了屋子甩上門,就指著她咬牙切齒:「莫彩依,別妄想弄髒我的床!如果你還想回演藝圈的話,就在那邊給我好好演!外面聽不見聲音你就滾!」男人伸手一指遠處的沙發,倒頭呼呼大睡,而她只得悲催地在沙發上一個人演床、戲。
心裡那個恨哪,可惜,她能有什麼辦法,看著男人近在咫尺,卻又靠近不得,一張臉盈滿殺人的狂怒,還不得不像模像樣地叫起來。
嗓子啞了,她也聰明了一回,拿出行李箱裡的筆電本和兩個配備的小音響,放了那種片子的視頻,接上音響直接放在門口,開了最大音量。
如此一來,客廳裡也聽得清楚,她才緩了一口氣。
否則,叫到天亮,她不死也啞了。
連續兩天晚上都是這樣,她恨得就差把司空家的屋子掀翻了。
可是現在,她連司空烈的衣角都沒沾到,就要讓她滾!
司空烈,你好狠!
莫彩依咬牙切齒。
「快滾吧!」有了自家少爺的命令,這一回,張嬸的腰板挺得直了,一張老臉,全是對莫彩依的鄙夷和唾棄。
哼,這種蕩婦,簡直就是污了司空家的大門!
「你這個老妖怪,你有什麼資格衝我吼。」莫彩依怒極,從地上爬起來,就抓住了張嬸的衣服拉扯洩憤。
張嬸嗤笑了一聲,冷冷地說:「怎麼,還想打架?只怕髒了我老婆子的手!」扭頭揚著嗓門大喊一聲,「大家都過來,趕緊把這個亂撒野的狐狸精給我扔出去!」
哼!我讓你橫!看是你這狐狸精橫,還是我老婆子橫!張嬸對著莫彩依齜牙愣眼。
頓時,司空家的傭人丫頭全都湧了過來,一個個心底裡早就鬱結了怨氣,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拿掃把的,拿園藝剪的,提水桶的……莫彩依嚇白了臉,這麼多丫頭婆子,要真打起了,她還不得被戳成馬蜂窩?
趕緊鬆了張嬸的領子,撒腿就想跑。
可惜,遲了!
頓時,抓手的,抓腿的,扯領子的……扯了莫彩依直接扔到了司空家別墅的大鐵門外。
可憐見的莫彩依,昨兒個被司空烈掀翻在地留下的淤青還沒散去,今兒又給她摔了個結實。
司空烈上了車,丁川立即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寒氣。
也不敢多問,丁川趕緊專心開車。
司空烈摸出手機,打開定位系統,居然沒有看見閃爍的紅點,該死的女人,偷偷跑了,竟然還敢關機!
咬牙,血紅了雙眼,使勁將手機砸向了座椅。
似乎覺得呼吸不暢,一把抓下脖子上的領帶,扯開了領口的扣子。
從來沒有誰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司空烈就是黎陽的神,他想要誰,誰還能逃得掉?!
「丁川,調動人手,不管那個女人在那個旮旯裡,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掘出來!」司空烈咬牙切齒,差點把丁川的耳膜震破。
好吧,這一次,司空烈徹底抓狂了!
三天過去了,君雨馨似乎突然間蒸發了一般,音訊了無。
司空烈的臉越來越黑,眉頭的早擰成了一個疙瘩,這三天,他連司空家別墅也沒回,累了就在辦公桌上打盹兒,夜晚就隨便找個會所,喝得醉醺醺,沙發上也能對付一夜。
一向英俊帥氣的總裁,在人前的形象大變。
胡茬冒青了可以不剔,頭髮亂蓬蓬地也可以不整理,衣服可以穿隔天的,渾身酒氣老遠便能聞到,一張臉鐵青得嚇人。
起初,他發狠地想,等他找到了那個女人,他一定會把她囚禁起來狠狠懲罰,看她還敢跑!
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身邊的信號始終沒有亮,而他心裡已經不是要狠狠懲罰女人的念頭了,驕傲狠拽的司空烈竟然害怕起來。
她是不是車禍死了?
那女人腦子那麼白癡,是不是被人販子賣了?
是不是遇到壞人,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好吧,他已經心急如焚,但是驕傲的他不會對任何說,暗中把近幾天他能想的各種新聞事件,全都看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
他噴血了!他居然找不到她,真是太可笑!
他不是黎陽的神嗎?竟然有他辦不到的事。他不禁嗤笑起自己。
司空烈的超大動作,自然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於是暗中盤算起來。
……
當君雨馨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白的天花板,再來是白白的牆,白白的床,回眸,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病號服。
這,這是醫院?她生病了麼?
記憶回籠,她似乎在路上走著,走著,然後就暈了過去。
環視一下病房,優的環境,奢豪的擺設,一切都顯示這是一間vip高級病房。驀地,她看見床邊立著一個男人身影。
湖藍色休閒裝,米白休閒褲,雙手插兜,望著窗外。
想來,應該是這個人救了她!
「先生,謝謝你救我。」君雨馨客氣地向背對著她的男人道謝。
聽見聲音,男人緩緩轉身,對上女人驚愕的眸子。
「是,是你!」
「怎麼,讓你失望了麼!」魏漠嘴邊漾著一抹苦澀的笑意,向病床走了過來。
君雨馨下意識地揪緊被子,往病床的角落裡縮了縮,眼裡滿是防備。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君雨馨下意識的動作,落入魏漠的眼裡仿若瞬間扎進去一根刺。
「呵!」魏漠自我嘲笑,「有沒有覺得我陰魂不散呢?」靠近君雨馨的床,在床邊坐了下來。
君雨馨原本發白的臉,比他剛從地上抱起她的時候好了許多。
那晚,她擲地有聲地對他說:她只是司空烈的女人!那一刻,他的心竟然痛了!方知,原來他對這個女人不是單純的感興趣,而是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他的心已經開始淪陷了。
他嗤笑自己,遊戲人生半輩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有心了。他並像當初那樣,只是單純地想要寵她,他應該是愛上了。
司空烈帶走了這個女人,他便逼迫著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去過問,也堅決不要再去找她。
於是他催眠了自己,整日玩兒著富豪的高檔遊戲,他依然穿梭於花叢中,但是,每到醉意朦朧的時候,他看誰都是女人那張臉。
像他魏漠這種幹大事的人,身邊女人多如麻,少一個女人又怎樣,他不會死!
但是,當他幻覺裡都是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發狂了。於是開著車子狂飆,哪知就有那麼巧的事情,女人竟然在他即將撞過去的瞬間,倒在了地上。
看她憔悴的臉,深深的黑眼圈下有著風乾的淚痕,他便知道她在司空烈那裡受苦了。
壓住心底的怒火,他將她送進醫院,也不知是太疲倦,還是她幾天不曾睡覺,這一睡就是兩天。
「是你救了我?!」除了他救了她,應該不會有別人。抬眸,君雨馨看見了魏漠似乎少了些之前的優風度,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也有些頹廢。還有更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是,你又欠我一次。」
「謝謝!」如今她除了說這兩個字也外,什麼都不能。
抬手,魏漠想拂開沾在女人嘴角的髮絲。
君雨馨往後面一縮,最終她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便停了下來,而魏漠出人意料的,竟然也知趣地收回了手。
「我沒想到你這麼怕我。」魏漠淡然苦笑。
「也不是怕你……」君雨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魏漠除了愛動手動腳,偶爾耍點小流氓,也不算可惡之人。「只是你……一些舉動太讓人犯膈應。」
「你是說我……老想親你吧……」魏漠有些流氓地笑笑,引得君雨馨一時漲紅了臉。
這人真夠厚臉皮,明知她說的是這個,還真敢說出來,扭過頭,君雨馨不想理他。
「走吧,回家。」
「回,回家?」君雨馨眼裡一片茫然,眉宇間不由得糾結起來。她的家在哪裡?她到底要回哪裡去?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容身之所,這輩子,她真是活得很失敗。
看著女人發愁感傷的臉,魏漠若有所思,絕口不提司空烈的事情。
這兩天,那個男人那麼大動靜,差點把整個黎陽掀翻了。
既然不懂得珍惜她,他何必要再將她送出去給他糟蹋?
「先暫時回我家吧。」見女人戒備的眼神升起,魏漠趕緊舉手保證,「放心,絕對給你保持三米距離。」
君雨馨審視著魏漠,雖然他的話值得懷疑,但是她現在似乎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暫時住下再慢慢找房子。
當即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下,走出醫院,看這女渾身上下就只有個包,想來什麼都沒有,於是魏漠便打算帶君雨馨先去買些日常用品。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兩人一前一後往裡走,突然,君雨馨從後面竄上來,抓住魏漠聲音顫抖:「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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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馨馨在那個家實在是沒法呆了,好心地放她出去透透氣,如果那個烈壞人不給她叩頭謝罪,咱就不讓馨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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