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7章 雨夜被困 文 / 楠雅傾城
「烈!」君雨馨驚呼了一聲,撲過來扶住了司空烈,「烈,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到哪裡了?」
抬眸就看見司空烈紅腫的眼睛,帶著血絲的嘴角,君雨馨心底一抽,瞬間覺得自己都痛了,抬手撫上男人的嘴角,輕聲問道:「疼麼?」
「沒事!」司空烈一手搭在君雨馨的肩上,扯出一抹笑容安慰他的女人。
「季先生,你下手真狠!」君雨馨心裡心疼司空烈,對著季林偉臉色有些難看。
「我……」季林偉想申辯,司空烈不等他把話說出口,便打斷,「我們走!」攬著君雨馨向前走。
「哈!」季林偉自我解嘲地笑了,「我下手狠?」這女人眼睛長在哪裡的?沒有看見他比司空烈受傷更嚴重麼?司空烈才是個狠心的白眼兒狼!把他往死裡揍,根本就沒有顧念昔日的兄弟情分。
看著司空烈高大的身軀壓在女人弱小的身體上,兩人相擁前行,時不時傳來女人心疼得不行,關懷備至的話語,季林偉眼神複雜,心裡百味雜陳!
「烈,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我只是迫不得已幫忙演了一場戲而已!」不管司空烈聽不聽得進去,季林偉衝著前面的背影吼了一句。
司空烈沒有因為季林偉的話,停下腳步,臉色也沒什麼變化,但君雨馨還是感覺到了他緊繃了一下身體,瞬間便正常無疑,而眼裡適才在包間裡的陰戾,似乎隨著這一架,早已經消失。
這就是男人之間解決恩怨的方式!
或許司空烈並沒有真正捨棄季林偉這個兄弟,君雨馨想。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什麼恩怨,但是,估計剛才的拳頭已經揮去了他心底的憤怒,找回了曾經的兄弟。
幾個人回到包間,丁川,顧西諾一眼便看見兩人掛了彩,但是都聰明地誰沒有提什麼。
「來,兄弟們乾杯!」顧西諾舉杯煽動著氣氛。
眾人舉杯,司空烈雖面無表情,但最終還是舉起了杯子與眾人相碰。
「你吃好沒?」司空烈小聲地詢問著身邊的君雨馨,君雨馨點點頭,司空烈便拉了她與眾人辭行。
丁川也要跟著離開,司空烈擺擺手,道,「我會另外安排司機來接,兄弟們難得聚在一起,你們玩。」
說罷,拉著君雨馨離開了離間。
季林偉搖晃著杯子裡的紅酒,再一口將杯子裡的紅酒嚥了下去。和司空烈一起的兄弟,一個個既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長相,也有著顯赫逼人的家世背景。
像顧西諾,家族裡主營電子產業,同時也橫跨了其他產業;而季偉林的家族,世代都是珠寶大亨;而丁川,身份看似是司空烈的一個特別助理,而實際上在司空集團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司空烈表面對他似乎很凶,但是只要不是工作,私下裡兄弟間處得不錯。
他的家族也有自己的事業,但是他不喜歡,家族裡有的是兄弟姐妹忙活,他樂得干自己喜歡的事情。
季林偉,也有一張讓女人看一眼便驚叫的禍水臉,只是,他看上去沒有司空烈那樣冷酷,最特別的是一雙狹長的眼眸裡隨時盛滿憂鬱,很像傳說中的憂鬱王子。
「怎麼?被烈揍了心裡不爽了?」顧西諾瞟了一眼季林偉眼裡的陰霾,淺淺喝了一口。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見,司空烈毫不手軟狠狠地揍了季林偉一頓,他的傷處明顯紅腫淤青,現在看上去卻是不太觀。
「嗤。」季林偉勾出一抹苦笑,「我哪有資格不爽?只要他爽了就行了。」重重地歎了一聲,眸子的陰霾更重了一些。
「不是因為我拿著司空家的薪水護著烈,說實話,你確實該挨揍!換了誰都得揍你!而你,在做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居然就這麼杳無音信整整五年,誰能嚥下那樣的惡氣?」
丁川也站出來說公道話了。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商量,原諒?但是,做了對不起兄弟事情,不請求原諒,反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任誰都會火大。
何況是司空烈,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
「你們現在怎麼樣?」顧西諾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我們?」季林偉笑了,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酸楚,「不怎麼樣,還就那樣。」
「啊……不可能吧?」顧西諾尾音拉得老長,真的不敢相信,遂對著季林偉比了一個手勢,「兄弟,我發現你很弱,真是丟我們兄弟的臉!」
「其實,我也覺得我挺弱的。」季林偉自我嘲笑了一聲。
丁川搖搖頭歎道:「你說你這幹得什麼事兒?兄弟得罪了,你就應該有個圓滿的結局,才不枉你背叛兄弟一場!到頭來,你還在原地踏步?唉……真的弱……」
仰頭,季林偉,再次喝掉杯中的酒。
喃喃道:「如果我說,我沒有背叛兄弟,我只是無奈地幫忙演了一場戲,你們信嗎?」
顧西諾和丁川對望一眼,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他們還是信了,季林偉沒必要向他們撒謊。
「還不仔細招來!」顧西諾對著季林偉捶了一拳頭。
……
君雨馨和司空烈回到司空烈家,君雨馨便忙著給司空烈消炎,看著司空烈眼角的紅腫,君雨馨心疼得眼圈泛紅。
「沒事,你男人我就那麼沒用嗎?這點小傷死不了!」司空烈說。他的本意是想安
慰君雨馨,卻意外地看見,君雨馨因他的話掉下了兩顆水珠。
「寶貝!」司空烈不淡定了,她的女人心疼他,他很開心,但是,看見她掉淚,他就覺得那好比是流他的血,一把將女人擁在懷裡,親吻著眼淚,「我真的沒事,別哭,你哭我會更痛。」
「就你愛逞強!明明剛剛我就看見你差點倒下了!」君雨馨撅著嘴責怪,其實她好討厭,這樣動不動就掉淚的自己,可是她能怎麼辦,對著司空烈,
她已經完全卸下了自己的驕傲,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會因為自己所在乎的男人,影響著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沒事!相信我,明天準沒事了。」司空烈捧著女人的臉頰,輕輕吻著,哄著。
其實吧,司空烈也的確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但是他畢竟也不是鋼鐵鑄就。
前段時間君彤的孩子事件,確實讓他焦慮,加之為了國外的那個工程項目,他差點累垮,回到家,君雨馨又被君彤趕走了,心中鬱結著氣憤,身心俱疲;君彤事件了結了,本來可以好好休息下,君雨馨又整整沉浸在噩夢中一周之久,每天晚上,當心著女人他便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狀態,這不,季林偉出來這麼刺激,再加上沾了酒精的關係,他便有些暈乎。
但並不是真如同君雨馨所想的那樣,無法支撐,差點倒下。
只是,他怎麼能開口給女人說這些,這不是更給她添堵麼?
君雨馨淚眼朦朧,望進了男人的眸底深處,他不像在撒謊,心裡便安定了不少。
夜晚,女人乖順得像只小貓,窩在男人的懷裡,暖暖的,他的懷抱總是讓她迷戀。
「烈……你和那個季林偉……」君雨馨並不是想打聽男人的**,她只是想讓他說出心底的不快而已,有時候心裡的垃圾堆積多了,人也會垮掉的。
她只是想體貼地當他的垃圾筒。
「沒事,乖,我們休息了……」司空烈在女人耳邊咕噥著,合上了眼。忽地他睜開了眼睛,抬起女人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道,「以後我會告訴你。」
他的女人思緒太過複雜,他不會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
翌日,兩人又睡到了上午十點,才起床,司空烈養足了精氣神,整個人充滿了力量,把君雨馨送去了藝術中心,他這才去上班。
君雨馨看見司空烈果真沒事兒,這才放下心來。
中午,君雨馨接到梁月鳳的電話,便急匆匆地往醫院趕。
透過病房的窗口,君雨馨發現梁月鳳在悄悄抹淚。
這是出什麼事了麼?
君雨馨推開房間的門,梁月鳳抬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馨兒,你來了。」不覺眼眶便紅了。
「媽,怎麼了?」君雨馨輕輕問,眼睛看向病床上君彤,卻也發現了異常。
只見君彤面部表情有些呆滯,時不時又『嘻嘻』傻笑兩聲,眼睛望著前面,沒有焦距,手裡抱著一卷衛生紙,不停地往嘴裡塞,不斷地吞嚥。
「怎麼會這樣?」君雨馨訝異。
這幾天她雖然沒有來病房,但是她還是有打電話問問情況。
「這兩天就這樣了。」梁月鳳有些哽咽地說,「本來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我想著等她好了,就讓她離開黎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誰知道會這樣……」
抽了紙巾,梁月鳳忍不住擦眼角。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她可能是因為心理的負擔過重,引發了產後精神錯亂……」傾身,梁月鳳抽掉了君彤手中的紙巾。
「給我!我的寶寶!」君彤想撲過來搶梁月鳳手裡的捲筒紙,險些撲下床來,君雨馨趕緊伸手,把她扶住。
「啊,我的寶貝!媽媽愛你,你是司空家的寶貝曾孫,以後媽媽有你作靠山,君雨馨那個壞女人就再也搶不走你爸爸。」
有些粗魯地推開君雨馨的手,君彤忽地抓起身邊的一個枕頭,緊緊抱在懷裡,哄拍著,晃動著。
看來,這君彤失去了孩子,受到的刺激真不小。
「雨馨……你說,該怎麼辦?」梁月鳳抓住君雨馨的手,這個時候,她已經心亂如麻了。
君雨恆上大學,沒空顧這事兒,而她經受這一系列的刺激,已經拿不出主意了,唯一能依靠的還是只有君雨馨。
「讓她去精神療養院吧……」君雨馨輕輕歎了聲,不習慣她媽媽這麼熱絡地抓住她的手,努力忍耐著,才沒有甩開。
梁月鳳雖為君彤的事焦急,對君雨馨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很快她便發現了君雨馨緊緊盯著她抓住她的那隻手,趕緊有些尷尬地放開。
「可是……我擔心她……」作為一個母親,哪怕女兒不是之處多到無可原諒,她還是擔心君彤在療養院受苦。
君雨馨特能理解她的想法。
「我會讓司空烈幫忙找一家好的療養院,所有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君雨馨看向君彤半瘋癲的狀態,心底歎了聲,或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會比較清醒更幸福。
君彤哄拍著手裡枕頭,嘴巴裡喃喃自語,不時拿眼角瞅瞅周圍。
忽地,她一手指著梁月鳳道:「壞人!壞人!不要搶走我寶寶!」再轉向君雨馨,
「你們都是壞人,你也想搶走我的寶貝是不是?你們搶不走的,你們會遭報應,司空家的人不會放過你們,哈哈……」
神經質的吼著,君彤又笑了,緊緊地護著懷裡的枕頭,不時拿臉緊緊貼著,寶貝得不行。
「聯繫好了我會通知你。」君雨馨輕輕對梁月鳳交代了聲,拉開門走出了病房。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君雨馨一路低著頭向前走。
忽地前方響起了男人的聲音:「怎麼,數地上的螞蟻呢?」聽見調侃的聲音,君雨馨抬起頭來,便見魏漠靠著車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是你!」貌似,這個男人專程在這裡等她,他似乎對她的行蹤瞭若指掌,這麼想著君雨馨心底不爽了,「你很閒?不去管你的大公司,跟蹤我幹嘛?」
「喲,語氣有點衝!」魏漠完全沒有受到君雨馨的影響,還是一臉淡笑,「看你這樣子是出什麼事麼?」
「要你管!」君雨馨扭頭,她不想搭理魏漠,想要錯身繞過去。
魏漠站直了身體,兩手插進了褲兜,擋住了她的去路:「有你這麼過河拆橋的麼?沒有功勞我總有苦勞吧?至少我助司空烈一臂之力趕走了欺負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謝我?」
他果真插手了麼?只是她根本沒聽司空烈提起。不過,以司空烈對魏漠的敵意,想來也不會告訴她的。
「感謝你?你想怎樣?」心裡煩著呢,只求這男人別一纏著她。
「至少,請我喝一杯!」女人一臉的不耐煩,魏漠看在眼裡,繼續若無其事,死皮賴臉,但,心底的某處卻是苦澀極了。
他的心裡也很煩,看見她,他舒服多了。
心底知道,他不招人待見,但是,他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遠遠地,魏漠瞄見有一抹影子向著這邊過來,他面色一凝,抬手,一把將君雨馨推進車裡,在那抹影子到來之前,他腳下油門一踩,賓利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喂……你瘋了!」被魏漠一把推進車裡,君雨馨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轎車似乎長了翅膀似的一路向前狂飆。
「魏漠!停車,你聽見沒有?」君雨馨黑了臉,雙手緊緊抓住扶手,才不至於讓自己的身體左右搖擺。
魏漠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忽地,從後視鏡裡發現了一抹車影,他面色一沉,腳下用力,車速更快了一倍。
「魏漠……」君雨馨看著急速往後退的街邊景物,眼睛有些花了,賓利所過之處,驚起了一片片驚叫聲。
前面一個大轉彎,魏漠敏捷地轉換著方向盤,絲毫沒有減速。嘀--一輛大貨呼嘯而來,「啊……」君雨馨驚呼了聲,一張小臉慘白無血,瞬間不能呼吸。
她不想死!腦子裡滑過司空烈俊朗的臉龐,她捨不得他!
魏漠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大貨嚇了一跳,心底一抽,手腳麻利地配合著一轉,一踩,賓利車身一個顛簸,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意料中的劇烈碰撞並沒有發生,也不知是魏漠技術好,還是大貨司機反應快,就差那麼十幾公分,兩車居然險險錯開了。
「呼--」魏漠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額際竟然有冷汗冒出。再看看嚇得臉色發白的女人,突然有種負罪感。
如果,剛剛就那麼撞上去了……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想停車放下君雨馨,瞥了眼後視鏡,後面的車居然還在不停地追趕,止不住歎氣,現在停車,君雨馨必要會受到遷怒,他不會讓她陷入困境。
「對不起……堅持一會兒就好。」魏漠歉意地說著,車速加快了些許。
終於從大貨掠過的驚悚中回神,君雨馨也發現了魏漠的不對勁,見他一臉緊繃,不住地往後視鏡裡看,這才發現後面緊跟著的車輛。
後面那窮追不捨的車,這是在追趕他們麼?
君雨馨回頭看向魏漠道:「你究竟招惹了什麼人?連你也怕麼?」
「不是怕,只是想躲開而已。」他魏漠怕誰?只是,他有些後悔今天真的不該來見君雨馨。
現在她在他車上,快了女人害怕,慢了,後面的人又甩不掉,可要怎麼辦才好?
也不知究竟開了多遠,賓利早就離市區很遠了,沿著彎彎曲曲的盤山鄉村公路而上,路面越來越不平整,車身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前面的路況越來越不好,天色越來越暗,要命的是,天空居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淅淅瀝瀝,開始還很小,漸漸地越來大,越來越大……
後面的白色瑪莎拉蒂,見雨來了放棄了追趕,趕緊掉頭往回開。
雨勢越來越大,魏漠密切地看著前方的路況,卻沒有發現瑪莎拉蒂什麼時候離開了。而精神高度緊張的君雨馨,也緊緊盯著路面,沒有注意到。
當他發現的時候,他們又往鄉里行了很遠。
很快,路面開始形成了積水,沿著窄小的路面往下坡流。
看看前面,再看看後面,魏漠忍不住低咒出聲,他恨不得將自己掐死。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要退回去,雨勢太大,何況,剛剛一路開過來的路面越來越窄,想要掉頭,根本就不可能,往前面開吧,雨勢太大,也很困難。
「魏漠,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君雨馨心裡蹦蹦地跳著,看著車前的雨刮器不
停地擺動著,只是短暫的一秒鐘把雨水刷開,緊接著更多的雨水又沖下來。
「不會!我們一定能回去!別怕!」魏漠咬牙,雙目赤紅。他一定能安全地將君雨馨送回家。
「我們……通知司空烈吧,他一定會想到辦法……」
說著話,君雨馨開始在包裡找著手機。
魏漠心裡一堵,瞬間黑了臉,她就那麼不信任他,她滿心滿眼裡都只有司空烈那個男人!
「不准通知他!」魏漠語氣強硬地說。讓他向司空烈求助,往後他還有顏面見人?
君雨馨手下一滯,不過卻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倔強地摸出電話,滑開屏幕,哈!居然沒有信號!
「這回你滿意了!」君雨馨將電話仍回包裡。
「雨停了我就帶你回家!」魏漠咬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君雨馨的身上。
車裡兩人靜默了。
忽地,君雨馨感覺到車身動了,心裡一跳,有些驚駭地問道:「魏漠,車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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