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4章 司空烈VS君雨馨後記之十 文 / 楠雅傾城
這聲音既陌生又是那樣熟悉！
循著聲音望去，眾人全都愣住了。
「沈，沈青？！怎，怎會是你啊」剛剛還揚著一張笑臉的金鳳嬌在看見門口的女人的時候，瞬間口吃得厲害，瞠目結舌的樣子，有點扭曲得嚇人。
「是我！」沈青掀唇一笑，「好難得啊，金鳳嬌，這麼多年你還記得我，真讓我感動！」
「媽！」
「青？！」
司空烈和司空桀父子兩人，同時喊出了聲。
沈青抬眸望去，在司空傲的臉上掃了一眼，再看向自己已然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的兒子，喉頭一哽，眼圈泛紅。
「烈兒！」本來，沈青以為她會一輩子在金果村慢慢老去死去，只可惜，自從上一次，司空烈到金果村接君雨馨，沈青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至此以後，對一雙兒女的思念與日俱增。
拗不過心底的煎熬，她終於下山了！回來了！今天再一次看到近在咫尺的兒子，她有些激動得不能自己。
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她才能稍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再是七尺男兒又如何？時隔多年，再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司空烈顫抖的聲音裡，包含著對母親深深的思念。
拉了君雨馨走到母親面前，深深看著母親蒼老的容顏，司空烈鼻頭發酸。曾幾何時，那黑髮中已經染上了白髮；曾幾何那慈愛的臉龐上刻下了歲月殘忍的痕跡……
這二十年來，若不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不斷地回憶著母親的熟悉的容顏，今天，他險些認不出來。
「媽，你終於回來了。這是你媳婦兒雨馨。」儘管鼻頭酸澀，司空烈還是習慣性地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可惜，那只握住君雨馨的手，微微顫抖著，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緒。
「沈姨！」君雨馨激動得甩開司空烈的手，緊緊抓住了沈青。「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被困金果村那一次，雖然驚險刺激可怕，但是，君雨馨卻認為那是值得的。
在那裡，她遇見了沈青，一個像媽媽一樣慈愛的女人！
更讓她欣慰的是，她離開之前，發現沈青竟然是司空烈的媽媽！
回到城裡以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還沒有來得及給司空烈提及到，想不到今天，沈青自己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你們認識？！」司空烈訝異極了。
沈青慈愛地微笑著點頭，拍拍君雨馨的手，錯開身，看向了前面坐著的司空家的大家長司空傲。
「爸，你還好嗎？」
司空傲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當年委屈而去的兒媳，今天再次站在眼前，心底難免愧疚。
「好，很好……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沈青是也是豪門世家沈家的千金，當年，司空家和沈家也是世交，兩家關係處得不錯，兩家人聯姻自然是水到渠成的美事一樁。
沈青進了司空家，司空傲很滿意這個兒媳，脾氣好，聰**潔，賢良淑德，進退識禮。
只可惜，他的兒子司空桀不懂得珍惜！
讓沈青這麼好的一個兒媳，懷著對司空家的絕望和滿腹委屈，傷心離去。
是他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讓正值青春年華，花一樣的女人，痛苦不堪！
他覺得司空家愧對沈青，想找她回來，但是，想到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他又覺得沒有臉面將沈青找回來。
只是，在沈青離開後，派人找到她的下落，得知她一個人生活得很好，他便沒有讓人去打擾她。
沒想到，在他有生之年，沈青還能後來，司空傲心底隱藏的那份愧疚，稍稍釋懷了。
「爸，這麼多年，讓你擔心了！青沒有在身邊伺候，實屬不孝，請爸原諒。」
「這不怪你，是我們司空家對不起你，如今，你還願意踏進這個家門來，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爸』，我老頭子就是死也瞑目了！」司空傲真的太開心了，他終於不會帶著那份對沈青，對司空烈兄妹的愧疚，進棺材了。
「爸，都過去了，過去的咱就不提了。這一回，我真的回來了！」沈青頷首，輕輕抹了把眼角。家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這種幸福，遲到太久了！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痛苦是一天，幸福是一天，人生苦短，她為何一定在那麼寶貴的人生裡選擇痛苦地活著？
苦得太久了，她選擇放過自己！
「好！好啊……」司空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這邊一大家子激動不已，那邊金鳳嬌卻綠了一張臉。
眼看著她馬上再次踏入司空，怎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她措手不及。
當年，她趁虛而入，拐走了沈青的丈夫，讓她痛苦得想死，想來，今天沈青回來了，說什麼也不可能讓她順利進入司空家的。
她該怎麼辦？
恨哪！
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作弄她？沈青啊沈青，既然消失了二十年，消失就消失了，為何還要回來？
金
鳳嬌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自己會法術，瞬間將讓沈青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剛還擰著臉的倪梅，看到這戲劇性的變化，突然間傻了一般，自顧自地笑了。
司空桀的三個女人聚齊了。
沈青和金鳳嬌那年紀都可以做她母親，而她們卻伺候了同一個男人。
沈青和金鳳嬌都為司空家留了血脈，老有所依，也有資本留在司空家，而她呢？
悲劇人生說的就是她！
為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耗盡了自己的青春，到頭來等待她的卻是終將被掃地出門的命運。
金鳳嬌回來了，沈青回來了，她被掃地出門的日子也不會遠了！
「爸，過去的二十年，我虧欠了我的一雙兒女，我不想虧欠我的孫子，今天我回來，就想好好照顧雨馨，好好照顧我的孫子出世。我親孫子，我不想假手他人照顧，爸，你看行嗎？」
瞟了一眼旁邊的金鳳嬌，沈青徵求著老爺子的意見。這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誰還能聽不明白？
「青哪，不管你離開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你始終是司空家的媳婦！既然你回來了，一切都由你這個即將做奶奶的安排！」
有自己的最滿意的媳婦兒照顧著，司空傲再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他就只管等著抱自己的大曾孫就好了。
在桌子上一拍，司空傲爽朗地笑了！
這回可急壞了金鳳嬌。人沈青畢竟是親奶奶，在她的面前，金鳳嬌便矮了一大截。
想把人家這個親奶奶擠兌掉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想辦法死皮賴臉擠進司空家的門。
她急巴巴地說道：「老爺子，你的曾孫何其寶貝！我想，光有青姐一個人怕是照顧不過來！多我一個幫忙照顧，總歸是為了司空家的曾孫好！你說對不對呀，姐姐？」
說著話，轉向沈青，金鳳嬌巴結討好的笑臉能噁心死個人！
「嗤！」沈青冷嗤了一聲，「我的孫子我會照顧好，不用你操心！你若真想照顧孫子，讓你兒子生一個不就得了？！」
金鳳嬌一張熱臉貼了沈青的冷屁股，瞬間塗著白面的臉龐，一陣青白交替。
嘴角抽了抽，她早就知道，沈青不會輕易讓她進司空家的門，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她金鳳嬌就不會放棄！
「老爺子，我真的是為了司空曾孫好。你看青姐年紀也不輕了，身體也不比當年好。我比她稍微小一點，做事也麻利些，記性也好些！有我幫襯著，不就多一份保障嗎？」
只要老爺子能同意，她沈青又能奈她幾何？
「這……」司空傲遲疑了。雖然沈青讓他放心，可是金鳳嬌說的也是事實。他的曾孫可大意不得！稍有個差池，他這把老骨頭，怕是等不了了。
「爸！」犀利的眸子往金鳳嬌臉上一掃，沈青眼神瞬間冷冽了幾分，「我並沒有這個女人說得如此不堪！您放心，我不會讓我的孫子有一絲一毫閃失！」
「青姐，你可不拿司空家的寶貝做賭注呀……」金鳳嬌還想危言聳聽。沈青怒了。
「金鳳嬌，時隔二十年，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那點小九九！當年，我忍讓，並不是怕了你，今天，有我沈青在，你就休想再次踏入司空家的大門！」
金鳳嬌立即垮了臉，眸子一轉，戲碼上演：「姐姐，對不起，當年是我不好，是做妹妹的愧對你了！我知道，你心底恨我，可是，我今天真的是為了你的孫子好，我真的沒有什麼歪心思。如今我們都老了，折騰不起了。你那孫子也是我兒子親侄子，要真說起來，我也算他奶奶，我怎麼可能害他？就是為了報答司空家收留我兒子，我也應該感恩不是？」
說著話，金鳳嬌眼圈紅了，眨眼的功夫，淚珠子便滴滴噠噠直往下掉。
只可惜，現在的沈青不再是當年的沈青！金鳳嬌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了。
「金鳳嬌，少在我面前演戲！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樣子吧，你不就想入主司空家，從今以後，當你的豪門主母嗎？告訴你，別想得太美！如果你要真感恩司空家，請立即消失在司空家門口！」橫豎，沈青鐵了心，怎麼也不會讓金鳳嬌進門。
「你！」金鳳嬌氣急敗壞，眼淚還在臉上掛著，心底早已經七竅生煙！
這煞星，早不回來，挽不回了，偏偏今天回來！
吼－－
她抓狂得想撕人。「你！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把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冷冷地睨著金鳳嬌，嘴角漾起一抹嘲笑，沈青不想再搭理這個陽奉陰違的女人，她堅決地對司空傲說道：「爸，如果你真要讓這個女人進門來，那麼我只有帶走我的兒子兒媳，給她騰地兒！我不想她禍害到我的孫子！」
「不行，你不能帶走他們！」司空傲急了，他好不容易才將孫子和孫媳婦請回到身邊來，怎麼能夠讓他們離去？「你……就依你吧，今後這家裡的一切事務，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終究是他沒有教育好兒子，有愧於沈青。他老了，還擰個什麼勁？只要曾孫能平安出世，他就心滿意足了！
「老爺子……你不能這樣……」司空傲妥協了，金鳳嬌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她失控地哭喊著，跌坐在地上，「你們不能這樣……桀，讓我留下吧，往後的日子，我一定
會好好照顧你……」
心有不甘，金鳳嬌爬過去抱住了司空桀的腿。
一直在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司空桀，眼睛時不時地盯著沈青，根本沒有想到金鳳嬌會爬過了抱住他的腿。
看著滿臉淚痕，光會演戲的女人，司空桀的臉上掠過一陣厭惡。
他很訝異，今天，看見了沈青，他空虛寂寞，如一潭死水的心，居然狂跳不已。
這麼多年來，他身邊就沒少過女人。倪梅是那樣年輕貌美，可是，他對她除了生理上的需要，除了出門拿她做陪襯，余外目光一刻也不想在她身上多作停留。
他寧肯自己一個人睡在冷床上，也不准倪梅留在他身邊一晚上。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孤寂，日子越來越難熬……
可是，今天，乍然看見久別的沈青，他說不出心底的那份感覺。只覺得突然間有一種情緒在心中奔湧，他死死地控制，控制，可是，他的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飄過一個念想：他竟然一直在等她！
「拿開你的手！」司空桀冷冽地說著話，抽出了自己的腿。
「桀……」昔日的男人，如今，再也不會被她的幾滴淚水打動了，急急從地上爬起，金鳳嬌拉住呆立一旁的金偉宸，「宸兒，快幫我求求你爸爸，求求你爺爺……」
「媽……」金偉宸的聲音有些啞，他對著金鳳嬌搖頭，「別鬧了，回去吧……」
向後踉蹌一步，金鳳嬌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也不幫著自己，她的兒子養來還有什麼盼頭？
「宸兒，你怎麼可以不幫助媽媽？我是你親媽呀……」
「媽！」金偉宸擴大了音量，「不是我不幫你，真的沒有用的……你就回去吧，你不還有我嗎？」
金鳳嬌打的什麼算盤，金偉宸心底明鏡兒似的。
在司空家，他都是一個抬不起頭的私生子，他又有何份量，替他母親說話？
多年前，母親做了人家庭的小三，生下他，他本就覺得恥辱，如今，真正的主人回來了，而他媽還在這裡吵鬧，他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是……」金鳳嬌實在心有不甘。
「媽，你是要我和你一起離開司空家嗎？」
「不……宸兒，你不能離開！媽媽走！媽媽走！」臉頰滑過一串淚水，金鳳嬌紅著眼睛退出了司空家的大門。
這輩子，她再也別想進到司空家的門！
金鳳嬌走了，金偉宸悄無聲息上了樓。
君雨馨拉著沈青坐在沙發上，一陣兒噓寒問暖，兩人便有說不完的私房話。
母女兩人親熱得彷彿就是真正的母女。
一旁的司空烈可妒火了眼。
「媽……雨馨……」他插了好幾次嘴，卻沒有誰搭理他，只聽得兩個女人嘰嘰咕咕地絮叨。他這個兒子，這個老公被晾在了一旁。
他實在好奇得緊，他老婆是怎麼認識他媽的？
「媽！二十年沒見了，你一點都不稀罕你兒子？」司空烈這回絕對提高了音量，說了一句很幼稚的話。
「噗－－」君雨馨捂嘴笑了。
兩個女人早就看見司空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加上那絕對幼稚又吃醋的話語，她們忍不住笑噴了。
「你說對了！現在，誰都沒有我兒媳，孫子更稀罕！」沈青笑著，嘴巴這樣說，可雙眼眸滿是母親的慈愛。
「老公，我發現你今天才像個人！原來你也想媽媽了！」
君雨馨掩嘴吃吃地笑，再怎麼冷傲得瑟的男人，見了自己的親媽，果然也會變成撒嬌的小孩！
「怎麼說話呢？你老公哪天不是人？」司空烈眼角狠抽，被君雨馨搶白的不好意思，起身，丟了一句，「我上樓了！」急巴巴地跨步上樓了。
沈青不讓下人插手，自己收拾著客房。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便看見司空桀走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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