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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2 畫面太美不忍看 文 / 軒少爺的娘

    唏哩嘩啦!

    匡當光當——

    房間裡不斷傳出打、砸、推、扔的聲音,各種嘈雜。幾個丫鬢和僕婦站在屋子外面的雕花走廊裡,束著手大氣不都不出。

    「凌若雪,你怎麼不給我去死!」凌輕煙在屋子裡失控尖叫。

    這還是她長這麼大首次發這麼大的脾氣,以往她再生氣,也只不過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彈琴生悶氣,或是斥罵丫鬟幾句。很少有像現在這樣,不顧大家小姐的儀態,幾乎將屋子毀壞殆盡。

    此事說來都怪周瑤,那貨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不過在端王妃的屋外偷聽了一字半句,她便興沖沖的讓人送信給凌輕煙,將她哥的打算一一告訴了凌輕煙。

    凌輕煙一聽就炸毛!

    這還了得!

    她為能當上周羿的世子妃可謂殫精竭慮,絞盡腦汁,而凌若雪那小賤人是燒了什麼高香,竟然能讓周羿用平叛的功勞去換賜婚聖旨,真是太可恨了!

    那小賤人有什麼好?凌輕煙一千次的這麼問,不過是個下賤的六指怪胎,羿世子為什麼就被她被迷住了呢?她使了什麼妖法?

    妒忌和恨意如百隻蟲子在啃噬凌輕煙的心,她嘴裡發出難聽的咒罵身,氣呼呼地坐在凌亂不堪的繡床上,陰沉著臉,想著有什麼法子能阻止周羿。

    無論從那方面考慮,她都不能讓若雪當成這個世子妃!端王府的世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

    衛離和若雪、以及風三娘在得知燕雙飛安然無恙後,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安心等衛雷和況小候爺帶她回來。

    他們對周羿的打算並不知情,一:這是周羿最新的決定,以前一直秘而不宣;二:他們沒有瑤郡主這樣厲害的細作;二:八哥以往常常為了衛雲背主,但這次因為男和女、攻和受的問題,他打算對周羿狠狠滴忠實一回,所以也沒有給衛家通風報信。

    衛離命人給衛雷傳消息,讓他速帶燕夫人回來,並依舊讓人繼續追查南疆人,之後便開始和他娘著手準備成親的事宜。

    而若雪呢,卻在收拾行李——衛離打算帶她去柳港,柳港的凌家已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會宣佈若雪是他們家失散多年的閨女,將她寫入族譜。然後若雪會住在凌家,從而破除她和衛離的兄妹關係。

    待這件事情被廣而宣之以後,衛離和風三娘會帶著媒人上凌家去求親,進而定下兩人的親事,到那時,衛離便會是若雪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接下來凌家會為若雪舉行盛大的及笄禮。當然,及笄禮所需的一切也是衛離和風三娘準備的。

    最後,萬事俱備,只欠衛焰——衛離都籌劃好了,衛焰前腳進門,他後腳就成親……

    衛離計劃的一切皆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客棧監視凌經亙夫婦的人也帶回了凌氏夫婦痊癒的消息,而這兩人病好了之後,好像還不打算回京城,不知在折騰啥。

    不久之後,他們收到了衛雷傳回來的消息,道是自從找到燕夫人以後,她便昏迷不醒,一直到現在都還未醒過來。

    先前之所以傳回燕夫人安然無恙的消息,一是因為瑞王和他想讓小姐和少莊主放心;二是未料到燕夫人會昏迷這麼久,都只以為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現在他們正準備帶燕夫人回來,看是不是因為盅毒的原因使她如此。

    其實衛雷省略了不少事情,在燕雙飛昏迷期間,東方昱主張帶她回旭國,他會遍尋名醫為她治病。

    然而況鴻霄和衛雷卻不同意,他們認為燕雙飛昏迷,一是因為情緒激動;二可能是因為她中盅的原因,而衛家莊有吳廖兩位解盅高手,實在不必捨近求遠跑到旭國去。

    東方昱想到若雪,她雖然是凌經亙的骨血,可也是飛飛的心肝寶貝,想必飛飛還是喜歡和孩子呆在一起的。於是他權衡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衛雷和決定,並沒有堅持要帶燕雙飛回旭國。

    情況又生變化,若雪固然為燕雙飛的昏迷心焦,但好在她就要回來了,再加上除了吳廖兩位前輩,衛離又花重金請了醫仙谷的一位能妙手回春的醫仙來衛家莊,只等燕雙飛一到便著手救人。

    事情雖多,但有衛離在,俱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並沒有讓若雪操多少心。

    沒兩天,凌經亙和錢氏再上衛家莊。這在若雪和衛離的意料之中——他們猜想這兩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什麼目的都沒達到就會回京城。

    此次,凌經亙和錢氏改變了策略,兩人顯然有備而來,帶著無比豐厚的禮儀,帖子遞上,指名拜訪風三娘。

    見到風三娘後,這兩人開門見山,直接對風三娘表明意圖,他們是誠心誠意來感謝風三娘的,謝謝她替他們養了這麼久的女兒。

    風三娘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秀眉倒豎:「賢伉儷說些什麼?誰是你們的女兒,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錢氏抿嘴淡笑,眼神閃爍不定:「衛夫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貴府的凌若雪正是我們的女兒,她為我們老爺的二姨娘燕雙飛,也就是我的表妹所生,我是她的嫡母,也是她的親姨母。」

    「錢如珍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只聽侍郎府有凌大小姐和凌二小姐,可沒有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女兒。」

    風三娘挑眉冷笑,「不光我沒聽說,全祈國的人也沒聽說,你們可別扯些有的沒的。至於燕燕,你們上次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她外出訪友了,你們說的那些空口無憑,我非常懷疑你們是憑空捏造的!」

    「衛夫人,你且聽我們把話說完。」錢如珍歎了一口氣,拿錦帕抹了抹眼角,用十分沉痛和傷心的口吻道:「當年我讓表妹給相公做妾也是迫不得已,我是出於一片好心,想保護她周全。只是,我的一片苦心沒人瞭解。」

    「貓哭耗子假慈悲。」風三娘才不上當,冷嘲熱諷不斷。

    「天地良心,我沒在這件事上說假話。」錢如珍唱作俱佳,說著說著還真流下了幾滴鱷魚淚:「當年表姨父和表姨母去世後,表妹她的腦子就糊塗了,整個人瘋瘋顛顛的。而我表姨父早年闖蕩江湖,結了不少厲害的仇家,我爹娘和我擔心那些仇家對表妹不利,便費盡心機的隱瞞表妹的消息。不但幫她改了名字,還換了個身份,就是想讓她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錢如珍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繼續道:「但表妹那個樣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不但不好說親,即便說了親,嫁到婆婆一樣被人看輕……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怕表姨父的那些仇家找到她。所以……」

    凌經亙正襟危坐,接過錢氏的話茬:「所以珍兒求我納她表妹為妾,以保她平安,也算為燕家留了個後。」

    他那語氣,說的好像自己多偉大似的,似乎他給了燕雙飛一個安生立命之所,燕雙飛就該對他感恩戴德似的。實際上是什麼情況,風三娘縱然不清楚,但她絕不相信這兩夫妻會有他們說的那麼好心,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

    她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道:「編吧編吧,反正燕燕不在,你們編到天邊都沒事,我權當看你們夫妻一唱一和的唱雙簧。」

    錢氏見風三娘不為所動,於是換了一種親熱熟稔的語氣:「三娘若是不信,待我爹娘見過我表妹以後,你就知我們說的是真是假了。」

    「錢巡撫?」風三娘皺著眉頭:「他也要來廣陵嗎?」

    「是啊。」錢氏露出了笑模樣,一副閒話家常的模樣:「我爹娘聽說有表妹的消息後,激動不已,只恨不得插翅飛來見表妹。三娘你是不知道啊,早些年沒有表妹的消息,我爹娘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都覺得愧對我那死去的表姨父和表姨。」

    「打住。」風三娘不耐煩的敲了敲紫檀方幾:「戲唱的再好終是戲,我勸你們兩不要入戲太深。你們那些爹呀娘的,我不耐煩聽,錢巡府他愛來不來,不關我們的事。你們倆請回吧!奉勸你們別在到處亂認親戚和女兒了,當心被別人當成瘋子。」

    「風三娘,你別太過份!」風三娘油鹽不進,言語辛辣無情,凌經亙被挖苦的有些下不了台,頗有些惱羞成怒:「事實勝於雄辯,凌若雪她就是我的女兒!倘若你阻止我們父女相認,使我們骨肉分離,便是不仁不義,你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啪!

    風三娘憤而拍桌,指著凌經亙罵道:「凌經亙,你個王八蛋少拿大帽子來壓我一個婦道人家!指著我怕你嗎?!什麼父女?什麼骨肉,都是狗屁!若雪什麼時候成了你女兒了?誰同意了?」

    凌經亙被罵的白面一紅,氣急敗壞地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正是那個小人,不折不扣的偽君子!」風三娘絲毫不相讓,氣勢凌厲:「你想冒充雪兒的爹是嗎?那我問你,若雪她愛吃什麼,愛喝什麼,喜歡些什麼,你知道嗎?你知道她的生辰是幾月幾日嗎?」

    「……」凌經亙支支吾吾,這些他還真答不出來,一個被嫌棄的孩子,他哪裡會關心這些啊。

    不光他答不出來,錢氏也答不出來,不過她覺得這些問題不重要,妨礙不了她挑撥離間:「三娘,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有問題可以好好討論,你幹嘛學潑婦罵街罵我們老爺,這樣真的太有**份了。」

    「笑話,我若是潑婦,你錢如珍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婦!」

    風三娘本來就擔心凌經亙來跟她爭若雪,一旦觸及這個問題,她就像老母雞護著小雞一樣,變得凶狠無比,罵完凌經亙,再罵錢氏:「你這種女人,一看便不是好東西,說白了,就是那種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一天到晚惺惺做態,什麼為了你表妹好,說的比唱的好聽,誰知道你肚子裡打什麼壞主意呢。」

    「風三娘,你夠了吧?」娼婦對一位貴婦人可算是最大的侮辱,錢氏又羞又氣,幾乎歇斯底里的揚高聲音:「你奪人子女你還有道理了你?」

    「我奪人子女?」風三娘哈哈哈的仰首冷笑三聲,指著錢氏厲聲喝道:「錢如珍,我奪誰人的子女了?你今日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凌若雪是我們家的,你不讓我們相認,不是奪人子女是什麼?」

    「好笑!你說若雪是你們家的,那她怎麼在我們家啊?難道是我去你們家搶奪的嗎?你們家全是死物,都啞巴了,孩子被搶了都不聲張?」

    「那……那是……」錢氏拚命想著措辭,很快就找到了理由:「那是因為我表妹腦子不好使,帶著凌若雪出門遊玩,結果走丟了。對,就是這樣。」

    「呸!你才腦子不好使,當別人都是傻瓜。」風三娘很鄙視她,啐了她一口:「這種理由,你糊弄鬼去吧,只要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不要說你們家沒有凌若雪這個孩子,即便有,她走丟了,你們不會尋嗎?這些年,誰聽過你們在尋走丟的孩子的?沒有吧?」

    「那是因為……」錢氏覺得風三娘好難纏,窮於應付。

    凌經亙氣沖沖地接口:「那是因為她生有六指,我們擔心她被外面的人恥笑,所以才對外界隱瞞著她的消息。她走丟後,我們一直在暗中尋找,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風三娘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可惜你的話太假了,我半個字都不信。」

    說完後,不待凌經亙和錢氏做出反應,她寒著臉,果斷的朝外一揮手:「來人,給本夫人將這兩個厚顏無恥的賤人叉出去!反抗的話儘管揍,揍個鼻青臉腫五顏六色屁股開花。」

    衛媽媽帶著人埋伏在外,聽到命令,立刻帶著人呼啦啦的進來了。一幫娘子軍圍著凌經亙和錢氏大發雌威,雖說都是些花拳繡腿,可架不住人多,直揍的凌經亙和錢氏抱頭鼠竄。

    錢氏啊啊尖叫著,大喊風三娘你瘋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凌經亙氣的暴跳如雷,一邊擋著如雨的拳頭,一邊聲嘶力竭的叫囂:「風三娘,你瘋了嗎?敢毆打朝廷命官,本官要去告你!要去告你!」

    上次他們上門,風三娘雖然也不客氣,但至少沒有撕破臉,只以潑水為祈福的理由招待了他們一頓涼水。這次,風三娘竟然絲毫不顧貴夫人的體面,直接對他們喊打喊殺,一下子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風三娘一聽他要去告自己,毛了!乾脆徹底顛覆自己溫婉俏麗的形像,直接抄起架子上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的衝上前去,對著凌經亙和錢氏劈頭蓋臉一頓好抽,直抽得雞毛滿天飛。

    「告我?好,有種你儘管去告,老娘讓你告個夠!今兒不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老娘不信風!」

    這活兒風三娘練的熟——有衛離和衛焰供她練手。一時間抽打的錢氏和凌經亙直跳腳,尖叫和怒吼聲不斷,別小看雞毛撣子,這玩意兒比拳頭打在身上疼多了。

    可他們又還不了手,這麼多僕婦可都不是吃素的。

    一群人推推攘攘的朝外花廳外走,間或夾著凌經亙色厲內荏的叫囂聲,以及風三娘女土匪一樣的聲音:「姓凌的,老娘等著你的狀紙,不告的是龜孫子,是孫子養的,敢跟老娘搶孩子……」

    若雪在庭院中駐足,剪水秋瞳眨了又眨,一臉訝然地看著眼前的群毆場面:「這是幹什麼?群起暴動了?」她剛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聽說凌經亙和錢氏上門了,便過來看看,沒料到看到這種熱火朝天的場面。

    轉而又看到風三娘高舉雞毛撣子,邊打邊罵的樣子,仿若燕雙飛上身。那畫面太美,她不忍直視,撫住額頭,啼笑皆非地道:「娘,你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事情值得你親自動手。」

    「啊,雪兒你回來了。」風三娘一看女兒回來了,急中生智,慌忙把雞亂撣子往衛媽媽手中一塞,朝衛媽媽使了個眼色,接著迅速伸手攏了攏微散的鬢角,撫了撫裙子,不過眨眼間便恢復貴夫人的形像。

    她若無其事退到一旁,向若雪招招手:「雪兒過來,娘在看你衛媽媽她們收拾壞蛋呢。」

    「……」若雪很無語,明明她自己打的不知有多起勁,自己一來,她就全栽贓到衛媽媽的頭上了。

    風三娘想著凌經亙好歹是若雪的親爹,當面打她親爹恐她心裡不好受,她最怕看到若雪難過,馬上對著那群娘子軍道:「好了好了,都別打了,把他們轟出去就行了,怎麼說我們也是禮儀世家,不能失了禮數墮了自己的名頭。」

    「……」

    「……」

    眾人絕倒,夫人粉飾太平的功力太強大了有木有。

    凌經亙和錢氏總算緩過氣來了,鼻青臉腫的被眾人推著向外走,看到若雪,凌經亙立刻怒不可遏的吼了起來:「凌若雪,你這個不孝女,就這麼看著你親爹被人欺負?」

    錢氏捂著鳥巢一樣的雞窩頭,對著若雪尖叫:「凌若雪,等回了凌家,看我怎麼處置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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