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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 186 這樣的朝思暮想 文 / 軒少爺的娘

    燕雙飛醒了,狀態卻不是多好,僅是睜開了緊閉的眸子,然後又無力的闔上,整個人依舊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樣子。

    東方昱的隨行醫官戴生已經幫她檢查過了,身體虛弱是肯定的,但大致沒什麼問題,日後好生調養會慢慢恢復的,就是情緒波動不能太大,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中靜心休養。

    她一醒,東方昱和小候爺都驚喜不已,而錢巡撫更是一臉激動——他不告辭了。至於董老太太和那位少女卻是神情各異,難以描述。

    雖然是久別的戀人重逢,東方昱卻不能上前去抱著她或攬她入懷,只能滿臉虔誠加感激地蹲在床榻邊,一手拉著她蒼白無力的纖手,一手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輕輕地道:「飛飛……」

    話一出口,雙眼一熱,有淚盈眶,喉嚨哽咽不能言。

    燕雙飛一動不動,緊閉的眼角卻慢慢溢出了晶瑩的水光。水光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多,彙集成一滴一滴斗大的淚水,順著鬢角滾滾落下,似永遠沒有止境。

    兩人一個床上,一個床下,心卻是一樣的傷……

    況鴻霄只看了一眼便和衛雷退了出去,默默的倚在牆邊,眉宇間那種亙古不變的安寧依舊在,腦海和心裡的想法卻紛至沓來,沒有一刻停息。

    有識趣的人,自然有不識趣的人,所有的人都走了,錢泰敏卻不肯離開。他走近燕雙飛躺著的床榻邊,彎下福泰圓潤的身子,小聲卻很親熱地道:「燕燕,燕燕,表姨父來看你了。」

    燕雙飛眼睛還未睜開,被東方昱握著的手卻驀地一動,五指緊緊反扣住東立昱的手。

    「飛飛,怎麼了?」東立昱以為她身體不適,不顧自己臉上的淚水,急忙一臉緊張的湊近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又伸手去抹她眼角的淚水,啞著喉嚨道:「別哭,有我在,我回來了……」

    燕雙飛濃密纖長的睫毛急劇顫動,沒有血色的唇瓣不停的抖,終於發出虛弱而沙啞乾澀的聲音:「昱……」

    「燕燕!」錢巡撫揚高聲音打斷燕雙飛的話:「謝謝老天,謝謝菩薩,燕燕你終於醒了,我可憐的孩子,你父母當年將幾樣珍貴無比的物事交予我保管,表姨父一直沒有交給你,現在是時候交給你了。」

    聽到父母的遺物還在錢泰敏手中,燕雙飛吃力的睜開雙眼,用力眨了幾眨,眨掉眼中的淚水,視線牢牢鎖在錢泰敏身上,目光沒有一絲見到親人的欣喜,更沒有劫後餘生的放鬆,只有警惕和戒備:「我爹娘的……是什麼?為什麼在你手中?」

    東方昱也警覺的抬頭看著錢泰敏,義父母有東西在他手中,剛才他為什麼沒有對自己提?再者,他一直對義父母的死抱有懷疑,當年也曾大費周章地調查過燕莊失火的原因,只是燕莊被毀的太徹底,找不到絲毫的蛛絲馬跡,調查起來也困難重重。

    錢泰敏彷彿知道東方昱在想什麼,一臉抱歉地道:「昱兒,不是表姨父不對你說實話,實在是你的義父母有交待,必須見到燕燕本人我才能把東西交給她。」

    他略有些尷尬的解釋:「你也知道,親疏有別嘛,你義父母對你再好,可你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骨肉,燕燕就不同了……這些無需我說,你是知道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東方昱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那表姨父以前為什麼沒有把東西交給飛飛?」

    錢泰敏感慨的喟然長歎一聲:「時候未到啊,我之所以一直沒有交給燕燕,正是因為我那燕兄弟有交待,必須等到燕燕過了三十歲才交給她,所以我一直很辛苦的保守著這個秘密,一日不敢忘啊!」

    「是什麼?」燕雙飛努力撐著疲憊的雙眼,虛弱的身體讓她的精神難以集中,腦子裡像走馬燈一樣,各種畫面變換不停,雜亂無章。過去的事情有許多她仍然記不起來,尤其是和東方昱分開的那一段,後面發生了什麼,她竟然一無所知。

    但她卻能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憶起和東方昱之間的種種過往,且知道爹娘無緣無故死於一場大火——這比原來強多了!

    但是,她堅決不相信爹娘的死是出於一場意外,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至於是什麼,她現在無法弄清,也想不明白……

    她知道自己的腦子有病,可她深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記起所有的事情!一定會弄清爹娘的死因!就像現在,她對東方昱全然的放心,對錢泰敏卻不知為何,從骨子裡就生出一種防備的心思。

    她不知這是為什麼,所以百般琢磨思考著,但只要她往深處一想,腦袋立刻疼的像要炸開一樣,讓她只能停止思考。不過,她仍舊不放棄向錢泰敏索要自己爹娘的東西。

    「這……」錢泰敏略有些為難的看了東方昱一眼,那意思很明顯,顯然是有話要單獨和燕雙飛談。

    可東方昱對他的眼神恍若未睹,伸手去撫摸燕雙飛的頭,澄澈的語聲溫柔如初:「眉頭皺的這麼緊,是不是頭疼了?很痛嗎?我讓戴生來給你看看。()」兩人一起長大,對方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都瞭然於胸,多年過去依然如此,燕雙飛不說皺一下眉頭,便是一個眼神,東方昱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遑論其它。

    錢泰敏見東方昱不離開,微腫的眼皮下眼神頻閃,從燕雙飛剛才的表現來看,她失憶的毛病並沒有好,如果好了,她定會視錢家人為仇人一樣,哪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與他交談。

    當然,前景也不樂觀,因為她居然認得東方昱和他,這就表示她憶起了一部分的往事,只是獨獨忘了對她傷害最大的那一段事情。

    燕雙飛撞柱求死的血腥畫面還歷歷在目,錢泰敏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要燕雙飛不記得是錢家人害的她,其它的事情都好辦。

    東方昱既然不走,錢泰敏也不強求,他今日來的目的,正是想試探東方昱對當年的真相瞭解多少,還有燕雙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先前他和南疆人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也不過瞭解到東立昱和燕雙飛到了晁西。

    至於燕雙飛的情況如何,他們卻無從得知。錢泰敏十分擔心燕雙飛憶起當年的事情,如果是那樣,東方昱一定會手刃錢家人,這毋庸置疑!

    這會看東方昱的樣子,錢泰敏放心了,也便大膽的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只見他笑容可掬的望著燕雙飛,又很欣慰地看了看東方昱,用一種依老賣老地口氣道:「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長輩,雖然燕兄弟讓我只告訴燕燕,但昱兒如今功成名就,已能獨擋一面,我不妨將實情告訴你們兩人吧。」

    事關自己的爹娘,事關義父母,燕雙飛和東方昱不敢掉以輕心,兩人的視線緊鎖著錢泰敏,唯恐聽漏了一絲父母的信息。

    錢泰敏滿意的摸了摸自己肥胖的下巴,小眼睛露出得意之色,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其實,燕燕的爹娘還活著。」

    ※※※※※※

    「發生什麼事了?」況鴻霄秀挺的墨眉微皺,滿臉不豫地盯著東方昱:「她現在的身子正虛著,好生調養都來不及,你要抱她上哪?」

    錢泰敏在前,東方昱打橫抱著渾身無力的燕雙飛,面無表情的跟在錢泰敏身後往外走。聽到況鴻霄的責問,他淡淡地瞥了況小候爺一眼,眸色諱莫如深,讓人捉摸不透。

    衛雷和登徒歌也不甚贊同地看著東方昱,燕雙飛剛醒,現在外出實在太冒險了。

    燕雙飛靠在東立昱寬闊的胸膛上,全身被東立昱用黑色的繡金披風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雖然蒼白孱弱,卻有著驚人美麗的臉蛋。聽到況鴻霄的聲音,她微側了臉,對況小候爺淺淺一笑,那笑容虛弱至極,卻如同花園裡的鮮花一般美麗動人,襯著古色古香的客棧,十分的入畫。

    「小候爺。」她的聲音弱弱的,輕不可聞,仿若一陣風便可以吹的無影又無蹤:「謝謝你,非常高興能認識你,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三生有幸。」

    看著那虛弱的彷彿風中燭火的女人,況鴻霄不知怎的,只覺得心臟一麻,心裡瞬間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所有的不被理解和不被認同;所有的辛苦和追逐;所有的……

    為她所做的一切,花費的一切心思和感情,都值了!

    他想,只要她願意,即使傾盡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不為別的,只為她那句「三生有幸」。

    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便是遇見了你,不止三生有幸!況鴻霄將這話在舌尖滾了好幾遍,最終沒有說出口,而是對燕雙飛莞爾一笑,清朗的聲音異常溫柔:「你還好嗎?這是要去哪裡?」

    「去找我義父母。」

    東方昱代替燕雙飛作答,接著垂眸看著臂彎裡的燕雙飛,低聲道:「別說話,閉上眼睛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在場的人非常驚訝,燕晗夫婦不是死了嗎?怎麼找?東方昱的意思難道是要回岷河去上墳?

    錢泰敏摸著下巴又是一笑,滿臉的高深莫測:「諸位想知道答案的,可以一起去。」

    他到是來者不拒,神情慷慨,不過即便他不說,眾人也是要一探究竟的。

    燕晗夫婦居然真的活著,這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尤其是東方昱和燕雙飛,兩人已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們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轎的坐轎,浩浩蕩蕩的隨著錢泰敏,花了將近三個時辰,來到晁西城最東邊一座偏僻的山谷。

    這座山谷杳無人煙,位於密林遮日的東神山的最裡面。需要穿過整個山勢險峻,不時有猛獸出沒的東神山,尋常百姓根本不會來此,即便是獵人打獵多半都不會到這裡來。

    至於他們的馬和轎子,在到達東神山的山腳下便不能用了,好在東方昱帶的人多,暗處的暗衛就不用說了,明著的飛龍剎都帶了不少。他們和況小候爺帶來的侍衛,以及衛家莊的護衛一起披荊斬棘,攀巖登山,很快便翻越了東神山,到達到錢泰敏所說的地點。

    錢泰敏雖然不會武功,但他也帶著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有侍衛背著他,倒也不算累贅。

    況鴻霄本身功夫就好,又有倪臻和眾侍衛,饒是東神山萬丈絕壁居多,他也如履平地。

    所有人中只有燕雙飛是個實實在在的累贅,但她有東方昱。無論路途多遠,山勢多險惡,東方昱都一直抱著她,從未鬆手,仗著精妙絕倫的輕功,他甚至不曾讓她感到一絲的顛簸和崎嶇難行。

    所謂甜蜜的負擔,大抵如是。況鴻霄默默的看著這兩人,心想,如果換成自己,也同樣會甘之若飴的。

    山谷四面環山,山勢之高就不說了,每面山還非常奇特,光滑如鏡,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更沒有樹木和野籐可供攀援。整個山谷就像一個天然的鐵桶,連個狹窄的出口也沒有。

    倘若掉落山谷,可想而知會是什麼結果。除非你能像飛鳥一樣從谷底飛上來,不然只有呆在這個鐵桶裡自生自滅。

    谷底只有稀薄的綠色,淺淺的,站在山上往下望,能看到一泓波光粼粼的湖水,猶如鑲嵌在山谷裡的一顆翡翠,閃爍著青翠欲滴的綠色光澤。除此以外,其餘的一切都顯得很渺小,饒是巨大無比的石頭,看起來也只有小鐵鍋那麼大。

    錢泰敏膽戰心驚地站在山頂上,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讓侍衛死死位住自己,用手捏著鼻子,勾著頭朝谷底大聲呼喚:「燕晗!」

    因為捏著鼻子,他的聲音顯得怪腔怪調,甕聲甕氣的,但山谷卻發出陣陣回音:「燕晗——燕晗——」

    一時間,四面八方都傳出「燕晗」的聲音,連綿不斷,不絕於耳。東方昱和燕雙飛相互看了一眼,那眼色只有他們自己懂,是從小培養出來的默契。

    不一會兒,谷底有了回應,一塊石頭後轉出一個小的可憐的人影,上面的人看不清楚他要做什麼,只聽見從谷底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男子聲音:「誰?是誰在上面?」

    此人話音未落,東方昱和燕雙飛卻驟然睜大眼睛,異口同聲地道:「義父(爹)……」

    他們的聲音在山谷裡迴盪,谷底那人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昱兒?燕燕?」

    「義父……真的是義父……」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那只是未到傷心處!東立昱抱緊燕雙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與石頭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他泣不成聲地望著山谷中的燕晗,英俊逼人的臉上全是痛心,那聲聲義父宛若泣血。

    王爺都跪了,毫無疑問,登徒歌帶著眾侍衛也噗通噗通的跪了下來。

    「爹……娘呢?……」燕雙飛同樣如此,未曾開口淚先流,喉頭像堵著一塊大石,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哭到抽搐,胸口憋疼的氣都喘不過來。

    「真的是昱兒和燕燕?」谷底的人發出痛徹心扉的哀號聲:「我的兒啊——」他不知是在捶地還是在拚命捶石頭,發出砰砰的響聲在谷底震盪,夾雜著聲聲嗚嗚咽咽的痛哭聲:「兒啊,兒啊……」

    山頂上的人在痛哭,山谷裡的人在哭,場面相當之淒慘,眾人無不生出惻隱之心——這父與子,父與女,已有十五六年不曾見面了,這時候一見,恍若隔世。

    東方昱畢竟是男子,很快收起傷心,他將快哭暈的燕雙飛交給衛雷,果決地道:「我下谷底去救義父,你們保護好她。」

    這山谷太高,四面的山體又刁鑽古怪,輕功不練到絕頂的人即便下去了,也無法上來,就像他的義父功夫也不弱,可卻困在谷底。他或許可以一試。

    「且慢!」況鴻霄吩咐手下去砍結實的樹籐,對東方昱道:「這山面太古怪,還是多纏繞幾根樹籐放下去。」

    東方昱倒不反對,義母不會武功,這會雖然未見到人,但錢泰敏先前說過是他們夫婦活著。想到錢泰敏,他立刻朝瑟縮在一旁的錢巡撫看去:「我義父母怎麼在這裡?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

    他的問題猶如連珠炮似的,咄咄逼人,錢巡撫不停的哀聲歎氣:「昱兒啊,先救人要緊,待把人救上來,表姨父再細細的告訴你。」

    「咦!」突然,登徒歌發出驚奇聲:「這山體有古怪,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的手望下去,原來,剛砍來的樹籐有一根掉了下去,順著鏡子一樣的山面往下滑落,不用片刻功夫,結實的樹籐斷成一截截……

    「奇怪,好好的樹籐怎麼斷了?」有侍衛不信邪,將手中的樹籐再順著山頂滑下去一根,情況同樣如此,這次似乎更糟糕——樹籐竟然有化為齏粉的傾向,碎沫紛紛揚揚的飄下山谷,好似下雪一般。

    「看來這四面山都不能碰觸,不光樹籐。」衛雷扔了一片布巾下去,布巾觸到山壁便粉身碎骨了。

    谷底燕晗悲憤的聲音猶如針扎一般,東方昱不能再忍,不管谷底有多危險,他都要下去救人。

    他眼眶通紅的替哽咽的燕雙飛擦了擦眼淚,憐惜地道:「飛飛別哭,眼睛哭腫了便不漂亮了,乖乖在上面等我。」

    說完後,他看了登徒歌一眼,轉身義無反顧地向谷底翩然躍下。淡淡的暮色下,輕煙繚繞中,他如雪的白髮和黑色流金的華美衣袂隨風展開飄揚,絲絲縷縷在空中形成優美的弧線,若一隻展翅的大鵬向谷底俯衝而去。

    登徒歌看了一眼身後的飛龍剎,將每個人的武功評估一番,馬上做出決斷:「編吃前十的跟我下谷去救人,其餘的原地保護燕夫人,或去歡樹籐。」

    又對況小候爺和衛雷抱拳道:「麻煩兩位繼續安排人砍樹籐。」不管樹籐斷不斷,對武功高強的人來說,只需借一點力就夠了,如果樹籐編的夠粗,想必不會斷的那麼快。

    衛雷和況小候爺點點頭,說了句多加小心。

    登徒歌帶著飛龍十剎下去後,衛雷耳朵忽然一動,他立刻厲聲道:「大家小心,有大批人馬圍過來了,殺意明顯,速度很快!」

    唰!況鴻霄玉面一冷,悍然舉劍,對準欲逃跑的錢泰敏,淡淡地道:「錢巡撫,你想去哪啊?」

    「哎,小候爺別誤會。」錢泰敏急忙擺手,誕著笑臉道:「人有三急,本官……我想找個地方方便方便。」

    況鴻霄冷冷地看著他,忽爾勾唇一笑,「忍著。」

    手持武器的眾人都竊笑起來,不過笑完後,大家立刻一臉森冷的戒備——已經能聽到樹葉沙沙的響聲了,甚至能聽到緊密的輕淺腳步聲。

    整個山谷殺意瀰漫,一場大戰在即!

    ※※※※※※

    錢氏和凌經亙接到錢巡撫送來的急函,看完信函,兩夫妻欣喜若狂,即便因為一身傷躺在床上休養,也擋不住這兩夫妻的得意。

    似乎所有的晦氣和陰霾一掃而光,錢氏舉高信函一看再看,終於確認這是真的了,終於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老爺,我爹說找到燕雙飛了,哈哈哈!原來燕雙飛真的不在衛家莊啊,害我們白跑一趟。還是爹厲害!」

    凌經亙深以為然:「夫人說的是,薑是老的辣,泰山大人手段高超,一擊即中。」

    托月季花所賜,凌經亙的臉上還有不少紅點,休養了這麼多日子,居然還未痊癒,可見月季花也是不好惹的。而錢氏不用說了,被丹楹那一撞,撞的暈頭轉向,吐血都吐了好幾次,可見傷了內腑。

    但這兩夫妻的命不是一般的長,幾經折騰,甚至被重創,只要休養一陣後,都能活蹦亂跳的蹦噠,正應了那句「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

    錢氏得意的揚了揚信紙,瞇著陰冷狠毒的眼睛,惡狠狠地道:「如今燕雙飛在我們手中,看凌若雪那個小賤人如何猖狂的起來,還不是我要她圓她便圓,要她癟她便癟。」

    「岳父好像沒說抓住燕雙飛啊?只說找到了她。」

    「是沒抓住。」錢氏挑眉冷笑,陰險萬分地道:「可爹說早晚會抓住的,並趁此機會把帝王紫金弄到手,這次南……」

    她差點說漏嘴,忙停住話頭看了凌經亙一眼,撒嬌般嗔笑道:「老爺不用擔心,爹為了幫輕煙,已幫我們想好了計策,燕雙飛由他來對付,我們只需對付凌若雪即可,千萬不要讓羿世子真的娶了她,世子妃之位只能是我們煙兒的。」

    凌經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是當然,煙兒多出色啊。」

    與此同時,若雪和衛離正要去柳港,行李和馬車都準備好了,風三娘送他們出門,一群人在大門口依依話別。不料卻見衛風匆匆而至,他素來沉穩如山的臉上有著少見的嚴峻,對衛離和若雪稟報:「少莊主,小姐,衛雷傳回消息,事情有變!」

    若雪眉頭一皺,心裡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衛離眼神溫柔地望著她,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綹青絲撩回她耳後,氣定神閒:「先聽聽是什麼,不要往壞處想。」

    由於衛風的出現,柳港去不成了——這次不僅是燕雙飛失蹤了,甚至連東方昱和況小候爺也搭進去了……

    具體情況不明,只知道衛雷受了重傷,其它的一切都是未知,好像衛雷也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

    連衛雷都受了傷,且傷的莫名其妙,這事非同小可!無論無何都不能等閒看待。追查南疆人的侍衛也傳來迅息——找到了他們的行蹤。但是,目前這些南疆人好像受到召喚一樣,無一例外全往晁西方向而去。

    若雪和衛離決定先不去柳港,左右是要成親的,不急於一時,改道去晁西,尋找燕雙飛他們的同時,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在裝神弄鬼!

    就在這個時候,錢氏和凌經亙三顧衛家莊。

    這兩夫妻傷還沒好,是被抬著進來的,錢氏臉上的青紫傷痕都還未褪,她竟然都不管不顧了,可見他們是多麼的急切。

    「風三娘,這次你該歸還我的女兒了吧?」凌經亙氣勢十足的對風三娘道:「上次的事,我看在衛離的面上,便不同你計較了。這次你若再敢蠻橫無禮,我一定會去告御狀。」

    「告御狀?」風三娘看見這夫妻就惱火,一拍桌子便要起身發飆,眼睛還四處搜尋雞毛撣子的身影:「告御狀我就怕了嗎?」

    「風三娘,好男不跟女鬥,別以為我們怕你。」凌經亙胸有成竹地道:「你先把這樣東西交給凌若雪,看她怎麼說。如果她不跟我們回去,我們夫妻二話不說回京城,以後再不來相擾。」

    錢氏也連聲附和:「只要凌若雪說不願,我們便不再強迫她。」

    這對賤人夫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風三娘滿腹狐疑。

    「怎麼,你不敢嗎?」錢氏捂著尚疼痛的臉,瞇著眼挑釁道:「是不是怕凌若雪答應跟我們回去呀,所以你心虛膽怯了?」

    凌經亙從懷中掏出一物,讓一旁的丫鬟交給風三娘:「衛夫人,請你將這個轉交給我的女兒,她若是說不回,我這個做親爹的從此便當沒她這個女兒。」

    一個石榴紅的荷包很快傳到若雪手中,若雪不緊不慢的打開荷包,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眼神,纖細的玉手將荷包攥的死緊,抿著花瓣一樣的雙唇,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若雪。」衛離慌忙去掰她的手,萬分疼惜地撫著她掌心的指甲印:「手也是我的,虐待成這樣是想我心疼死嗎?」

    「衛離,給我一點時間,我要滅了凌家!」若雪清泉一樣的眸子射出凜然的光芒,輕聲吐道:「滅了我就嫁你。」

    衛離眉一挑:「那讓我去。」

    「不行,你先去晁西救人。」若雪抿緊唇,臉色冷的像結了霜,雪白的貝齒咬著唇肉:「他們抓了姆媽想要威脅我,道我不回凌家,他們便會每天剁掉姆媽身上一塊肉,近乎是凌遲處死她……」

    她冷聲道:「我討厭被人威脅!更討厭他們對姆媽的殘忍行為!我會讓他們悔不當初!」

    衛離不想讓她去,摟緊她低聲道:「姆媽不是在晁西失蹤的嗎?他們肯定是撒謊,主要是騙你回去,不要上他們的當。」他在暗暗思量,凌經亙和錢氏為什麼非逼若雪回去,是什麼原因使他們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擇手段。

    「你看這個。」若雪將荷包裡的東西取出來給衛離。

    衛離瞇著桃花眼粗略一打量,淡然地道:「你的銀鐲子。」這個銀鐲子他記得,是若雪所有首飾中最不值錢的,但勝在可大可小,當初撿到若雪的時候,這個鐲子戴在她腳上,他當時還奇怪來著——明明是個古樸的手鐲,為什麼當了腳鐲?

    「不是我的,這是一對子母鐲。」若雪將銀鐲子的陰處指給他看:「我的那個銀鐲子這裡的字不是這樣。這個鐲子,姆媽從不離身,自我有記憶起,她就戴在身上。我的那個……」

    她想了想,瞪著衛離道:「那次周羿順走了我的銀鐲子,你便不許我戴了,一直放在首飾匣子裡。」

    提起周羿,衛離一臉不善,恨聲道:「他碰了的,聽八哥說他還藏在枕頭底下,誰知道他對著這鐲子起了什麼齷齪的心思?」

    「……」若雪很無語,他這是推己及人吧?

    ※※※※※※

    若雪到達京城的那一天,迎接的人雖然不多,但其中卻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那便是羿世子周羿。

    那時候彩霞滿天,七彩的天空旖旎奇幻,若雪正將頭擱在丹楹腿上昏昏欲睡,馬車驟然一停,她差點從丹楹身上滾下去,正要問車伕怎麼了,卻聽見車外傳來周羿那沒有起伏的聲音:「凌若雪,歡迎你回來。」

    噗通!這下子,若雪真的從丹楹身上滾下來了。

    媽的周羿,若雪狼狽的在丹楹的竊笑聲中起身,正要撩開車簾,想了想,她縮回手,裝作沒有聽到的坐好。

    「凌若雪?」周羿等了半天,一沒有見到朝思暮想的人,二沒有聽到魂牽夢縈的聲音,忍不住向前幾步:「凌若雪,你是睡著了還是聾了?」

    ------題外話------

    上傳晚了點,不過這章還是蠻肥的,麼麼大家!

    李映雪投了1票(5熱度);15059134503投了1票(3熱度);catherine333投了1票;yali1122投了2票;看閒雲坐投了1票;亭柯投了1票;李映雪送了4顆鑽石;李映雪打賞了100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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