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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意外訪客 文 / 意忘言

    第十七章意外訪客

    「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自認為人處事從不敢失禮逾矩,柳姨娘想說什麼,不如明白說出來,何必遮遮掩掩的?」

    蔣明珠心裡還沒轉過來,就聽到聶玄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淡漠清冷,卻擲地有聲,一下子就讓人冷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繃直了脊背,重複了一遍。待一句話說完,頭腦便也清明了起來,對聶玄道了聲「多謝」。

    聶玄笑笑:「還魂了?」

    「嗯,」蔣明珠一握拳:「原來她竟是打的這種主意。」

    「我看她原來的計劃也不是在這會兒發難,只不過你先把荷包丟的事說出來了,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乾脆賭一賭,」聶玄知道她方才心神亂了,便一點點分析給她聽:「但是驟然提前發難,想必有不少事也沒準備好,總有漏洞的,別怕。」

    「殿下,您一定不常安慰人,」蔣明珠莫名地放鬆了下來,笑道:「這麼多天了,我就聽您說過一句別怕。」

    「是麼?」聶玄也回應著她的玩笑,輕聲道:「那我以後改進。」

    不知道是不是久在上位,每次聶玄用肯定的語氣說話,就叫人滿心信服。蔣明珠和他說了兩句,心下大定,抬了頭毫不退讓地看著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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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心裡其實也有些沒底,她和蔣明瑾費了不少心思籌劃這件事,眼看就要成功了,她們原本打算讓柳旭和蔣明珠多見幾次,到沈家那位新添的小少爺辦滿月禮的時候再把這件事揭出來,大庭廣眾之下,讓蔣明珠來個百口莫辯,直接絕了沈策與她結親的可能。誰料到蔣明珠今天竟忽然把丟了荷包的事在蔣老太太面前坦白說了出來。

    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硬著頭皮按照原先定下的計劃來了。好在柳旭那裡也都已經說好了,雖然匆忙些,也不至於出什麼大錯。柳氏想到這兒,便轉向蔣老太太,拍了一下嘴巴,笑道:「老太太瞧,我這多嘴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了喲,鬧得我們明珠不高興了。」

    誰也不是傻子,蔣老太太聽她話裡有話,幾次明指暗示的,都意指蔣明珠和柳旭有了私情,這事可大可小,往好聽了說,那叫兩廂情悅,往壞裡說,那就是德行有虧,有損閨譽了。

    蔣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這是怎麼回事?慧如,你也別說一半留一半的了,就在這兒把話說清楚。」

    柳氏朝蔣明珠看了一眼,見她不退不讓,就那麼直直地站著,看不出喜怒,心裡也有點沒底,但想到沈家的權勢和氣派,以及和沈家結親的好處,還是打起了笑臉,回道:「老太太,這話兒其實我也是聽旭兒說的,那孩子心眼實誠,有一說一的,見過明珠幾次,就心心唸唸的惦記,前天我瞧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就多嘴問了一句,他這才告訴我,明珠送了他一隻荷包他還說,回去稟明了父母,就請人上咱們家來提親,將來定會好好待明珠。」

    宋薇聽了這話,氣得整個人都在輕顫,怒不可遏:「柳慧如,你胡說八道什麼?!明珠攏共不過見過柳旭兩次,還是為了陪我問一些宋家的事,哪來你說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姐姐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在傳瞎話了,」柳氏皺了皺眉,又故作委屈:「我也是聽旭兒說的,原覺得是個喜事,沒想到倒是惹得姐姐不高興了。」

    宋薇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蔣家和宋家在京中都算得上有名望的人家,蔣明珠是蔣家唯一的嫡女,怎麼可能下嫁柳家?退一萬步說,即使把家世背景統統拋開不談,蔣明珠一向知書達理,循規蹈矩。柳氏話裡話外卻說她和柳旭私定終身,無疑是往她身上潑髒水。若是傳揚出去,不僅與沈家的親事要生波折,往後只怕是再沒有清白的好人家敢上門提親了。

    蔣明珠怕宋薇氣出個好歹,忙扶著宋薇到一邊,一字一頓道:「娘,清者自清,我就不信,我從未做過的事,柳姨娘也能憑空造出來。」

    「明珠你們相邀見面那是好些人都瞧見的,荷包更是你親手繡了送給柳旭的,如今還在柳旭那兒,怎麼變成了我憑空捏造呢?」柳氏似乎極為不解,轉向蔣老太太道:「事關咱們家姑娘的終身大事,我怎麼敢亂說?老太太若是不信,盡可把柳旭叫來問問。」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論怎麼也要把柳旭叫來問清楚了。蔣老太太看了柳氏一眼:「既是你娘家人,你便把他叫來,總要把事情說個清楚。」

    柳氏心裡暗笑,痛快地應了一聲,吩咐華嫂派人去柳家送口信。

    宋薇緊緊攥著蔣明珠的手,一言不發,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到這個時候,稍微有些腦子也能想明白過來了。柳氏當時把柳旭介紹給她們認識,便已經一步一步地布下了這個圈套,環環相扣,為的就是要誣陷蔣明珠與柳旭有私情。

    蔣明珠的荷包很顯然是被柳旭順手牽羊拿走了,而柳氏敢這麼紅口白牙地說謊,還讓柳旭來對質,想來與柳旭也早已達成了共識,他們口徑統一,顛倒黑白,她們母女該如何應對?

    蔣明珠雖勸她放心,自己卻也有些吃不準接下來會怎樣。甚至連聶玄也沒有想到柳氏會就這樣貿然發難,若換做是他來做這件事,在明知對方已有防備的情況下,定會先行蟄伏,再緩緩佈局,以待時機。務求一擊即中,不給敵人翻身的機會。

    柳氏顯然是個「外行人」,但這麼莽撞的一手,卻是搶了先機,使宋薇母女變得被動起來。

    但他這些年來經歷的危機和風浪多了去了,這種場面還不至於叫他束手無策,只略一想,便關照蔣明珠:「柳氏既說你與柳旭私相授受,你不妨套她多說一些細節。無中生有的事,說得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蔣明珠低著頭「嗯」了一聲,對蔣老太太微一福身,恭敬道:「祖母,既然柳姨娘信誓旦旦地說此事是真,那我倒要問問,我的荷包上繡的是什麼?是何時送給柳家公子的,又是如何和柳家公子約定嫁娶的?」

    柳氏亦斂身一福,按著和柳旭定下的說辭道:「荷包上繡的是一支並蒂蓮,那日旭兒應你邀去你院中見面的時候送與他的,至於你與他說了什麼,這些私房話我可就不知道了,等一會兒旭兒來了,再一五一十地回老太太話吧。」

    聶玄是一直「看」著蔣明珠繡那只荷包的,她繡的確實是一支並蒂蓮,原是因為宋薇與她說了沈凌和蔣敏結親的意思,讓她早些備下,好在定親後送予沈家作為信物。只是才剛完成了蓮葉的部分就被柳旭拿走了。想必是柳氏和蔣明瑾接手繡完了剩下的部分,讓柳旭拿著來演這一齣戲。

    蔣明珠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下略安了一些,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做出惱恨的樣子,憤憤道:「柳姨娘,我平日裡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要費盡心機設下這個局來誣陷於我?」

    「這話從何說起啊?我不過是好心,多說了一句,倒給自己惹了一身是非,」柳氏假意抹了抹眼睛:「也罷,明珠既這麼說,那這件事我從今而後便不再多說一句,可好?」

    「不敢叫柳姨娘受這麼大的委屈,」蔣明珠微微一笑,正要再說話,卻聽得外頭丫鬟小廝一陣走動,有人掀開了簾子送了一人進來。

    蔣明珠抬頭看去,便瞧見沈策一身寶藍的錦袍,外面披了一件白狐披肩,笑盈盈地對蔣老太太和宋薇行了禮:「外祖母、舅媽,祖父和祖母差我來一趟,給府裡送紅雞蛋,順道請大家明兒到家裡,去笑兒的洗三禮。」

    沈家有沈老相爺和夫人坐鎮,禮數一貫周到,因此內宅當家主事的蔣敏雖是在月中,家裡卻也井然有序一點不亂。

    蔣老太太正被柳氏和蔣明珠的針鋒相對弄得一腦門的官司,見了沈策也只勉強做出了笑臉,應道:「好孩子,這麼大冷的天兒還叫你跑一趟,辛苦你了。」

    「原就是應該的,」沈策溫聲應了,才發覺屋裡氣氛有些詭異,宋薇、蔣明珠和柳氏母女各據一方,頗有點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感覺。

    宋薇對沈策的到來頗有些擔憂,她已經把沈策視作乘龍佳婿,如今蔣明珠被柳氏誣陷,柳旭顯然也是與柳氏串通一氣的,來了之後會說出些什麼話,便是可想而知。若是沈策聽信了這些話,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沈策卻不知其中緣由,只猜她們是因為什麼事有了矛盾,互不相讓。

    因為蔣敏的關係,他對蔣家的情況算是很瞭解的,也知道宋薇母女在蔣家的境況並不好。他心裡雖偏向宋薇和蔣明珠,但也知道自己對蔣家來說畢竟是個「外人」,不便插手人家家事。轉頭對蔣明珠安慰地笑了笑,便打算起身告辭了。

    柳氏的最終目的本就是要讓他與蔣明珠的親事告吹,怎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立刻示意蔣明瑾。

    蔣明瑾心領神會,起身不著痕跡地攔住了沈策的動作:「表哥,我正好有些事想問你呢,我和明瑜打算在長生果上刻些字,正愁不知道小表弟的生辰時間呢。」

    她這一打岔,沈策只得又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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