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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撕破臉皮 文 / 意忘言

    第五十章撕破臉皮

    蔣明珠沒有搭理她,只低著頭往裡走。

    蔣明瑜見狀更加確信她定是做不成太子妃了,一伸手便把她拉住了:「等等。」

    蔣明珠本不想停留,見她不依不饒的,這才皺了皺眉,斥道:「你做什麼?放手。」

    蔣明瑜被她話裡的不悅和冷淡震了下,下意識地就鬆了手,待反應過來才覺得丟了面子,恨道:「囂張什麼?真以為自己是太子妃了不成?」

    蔣明珠原先並不想與她糾纏計較,只聽了這話才回過頭來:「蔣明瑜,論長幼,你要叫我一聲二姐,論尊卑,你不過一個庶女,我做不做得成太子妃,你都得恭恭敬敬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你……好,我這就去告訴爹你得罪了皇后,看他還會不會像昨天那樣慣著你,」蔣明瑜氣急敗壞地一跺腳,就要去找蔣雲告狀。

    蔣明珠心道這會兒找蔣雲告狀,恐怕你得去添香茶坊找人。只隨手比了個「請」的姿勢,便不再搭理她。

    蔣明瑜原本氣得不行,見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只當她是沒能如願做成太子妃而洩氣,倒是不氣了,眼珠一轉,輕哼了一聲,掛上了笑意道:「走,不管她。」

    她的大丫頭金盞見她神色一會一變的,便有些不敢上前,稍稍離著兩步跟上去,疑道:「三小姐,我們去哪兒?老爺這會兒只怕不在府上呢。」

    「誰說要去找我爹了?我們去老太太那。」蔣明瑜看她畏畏縮縮的,便瞪了她一眼:「幹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走啊。」

    金盞連忙小跑了兩步跟上去,蔣明瑜解下披風交給她捧著,一邊關照:「一會兒見了老太太機靈著點,別忘了把昨兒個蔣明珠刻意讓裴氏和蔣蓉蓉、蔣志遠出風頭的事抖出來。」

    金盞有點遲疑:「可是……三小姐,二小姐畢竟得了太子和公主另眼相看,咱們要是得罪了她,怕是不太好吧?」

    蔣明瑜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動一動你的腦子?沒看到她方纔的樣子麼?一看就是哭過了回來的,她今天進宮是皇后娘娘召她去覲見的,肯定是在皇后那兒出了醜,沒被選上,才會紅著眼睛回來。」

    「可是……」金盞訥訥道:「畢竟公主和太子都看中她呢,昨天在宴會上還讓她坐在一桌。萬一事情有變化,咱們……」

    蔣明瑜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怕什麼?要有事也是我有事,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從柳氏和蔣明瑾離開蔣家後,蔣明瑜的脾氣就很大,動不動就對下人又打又罵的,屋裡好幾個丫頭都被她發作過,甚至還趕走了一個,金盞便是後來才調上來做大丫頭的,看她今天本來就在那幾個大家閨秀那裡受了氣,這會兒自然也不敢再反駁她,只得點了點頭,陪著小心跟著她進了蔣老太太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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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老太太正在看著喜鵲打一種新的絡子,一邊笑著跟她說打成個什麼花樣,好給蔣志飛編在書篋上。

    蔣明瑜一進門就聽到她在說蔣志飛如何如何出息,眼珠一轉,便上前歎氣道:「老太太,志飛再好又有什麼用,如今這府裡頭哪兒還有人把他當正經主子啊?連蔣蓉蓉和蔣志遠都踩到他頭上去了!」

    蔣老太太以為她又在撒嬌,瞪了她一眼,不滿道:「你胡說什麼呢?志飛是你爹唯一的兒子,怎麼不是正經主子了?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胡話?」

    「昨天在公主府的宴會上,二姐特地在太子和公主面前誇了裴嬸嬸,太子還把她叫過去問話了呢!」蔣明瑜扁了扁嘴,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要是只誇嬸嬸也就算了,她還故意說蔣志遠讀書怎麼怎麼好,平日裡又如何如何聽話懂事。她連一個才來沒幾個月的親戚都提了,偏偏就是不提志飛和我,這還把我們當做正經的弟妹麼?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打我們的臉麼?!」

    蔣老太太前兩日不知碰了什麼,身上有些過敏,並沒有去公主府上,這兩天也沒讓她們來請安,倒是頭一回聽說這個事,聽到最後一句,便皺緊了眉:「你說的都是真的?」

    蔣明瑜立刻點頭:「可不是麼?您這兩日身子不舒服,志飛孝順,怕影響您休息,受了委屈也不敢跟您說,只自己默默受著,昨兒晚上氣得直說渾身不得勁,還發了燒,一口飯都沒用就睡了……」

    老太太最寶貝這個孫子,一聽他都給氣出了毛病,頓時急了,「砰」得一聲放下了手裡的茶盞:「反了天了!我還活著呢,她們就敢這麼欺到志飛頭上!喜鵲,你去把宋薇和明珠都叫來!」

    喜鵲瞥了下嘴,心裡有些不太樂意,她實在對這位脾氣大得沒邊的三小姐喜歡不起來,前兩天更是有一個好姐妹被她命人毒打了一番,因此聽到她在這兒嚼舌根,心裡便大是不屑,只是她也不敢違背蔣老太太的話,只得低頭應了一聲。

    但到了宋薇那裡,宋薇卻去了裴氏那裡串門正巧不在,她便悄悄把蔣明瑜在老太太面前的話對蔣明珠說了,提醒道:「二小姐,老太太看起來很生氣,你們要小心些。」

    蔣明珠讓素月拿了幾塊碎銀子給她,喜鵲連忙擺手:「不用,二小姐,我只是……只是看不過三小姐這麼顛倒黑白。」

    素月還是強行塞到了她手裡:「拿著吧,我家二小姐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謝謝你好心好意地提醒我們。」

    喜鵲這才收了,歡喜地謝過了蔣明珠,蔣明珠笑了笑:「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娘回來了,我再和她一道過去。」

    喜鵲有點著急:「二小姐,老太太聽說小少爺受了委屈,當真很生

    氣,您還是先跟我去解釋一下吧。」

    蔣明珠笑著謝過了她的好意,安慰道:「沒事,我自有主意,你只管如實和老太太回話就行了。」

    她既這麼說了,喜鵲也不好再勸。素月把人送了出去,回來就見蔣明珠朝她招了招手,不由好奇:「二小姐,怎麼了?」

    蔣明珠見她方才和喜鵲十分熟稔,便笑道:「你和喜鵲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素月連忙擺手:「二小姐你可不要誤會啊,我跟她是這兩天才熟起來的,就是三小姐前幾天毒打的那個丫頭,跟我是老鄉呢,我看她實在可憐,就買了點藥去煎給她吃,剛好遇上了喜鵲,她也是去送藥的,一來二去,就熟起來了。」

    蔣明珠笑道:「你急什麼,這是好事,她常在老太太身邊,她肯偏著我們一點,許多事就都不會措手不及了。往後你帶著夜雪,讓她們常來往。」

    素月對她這個「帶著夜雪」的吩咐有點不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角都沒往這邊飛一眼的夜雪,緊張道:「小姐,為什麼要讓夜雪跟她多接觸?你不會想趕我走吧?」

    蔣明珠失笑:「往後我若不在蔣家了,夜雪我是要留下來照顧我娘和裴嬸嬸她們的,你也想留在蔣家?」

    素月為人機靈,一聽便明白了,樂道:「小姐的親事是不是定啦?我要跟著小姐!」

    蔣明珠對她笑笑,轉向夜雪,詢問道:「夜雪,我想讓你留下來幫我照顧我娘和裴嬸嬸、蓉蓉她們,這件事我也和太子說過了,現在想問問你可願意?」

    夜雪一聽聶玄同意了,便躬身一禮:「是,謹遵小姐安排。」

    蔣明珠這才放下心來,又和她們說了會兒話,估摸著蔣老太太那邊這麼長時間見不著人,要大發雷霆了,才迤迤然帶著素月和夜雪過去,只是她非但沒有讓人去請宋薇回來,反而關照了留在屋裡的素和,一會兒宋薇若是回來了,也不用讓她去老太太那裡。

    蔣老太太這一邊聽喜鵲說宋薇去了裴氏那裡,蔣明珠說等宋薇回來了再過來,就更是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拍著桌子呵斥:「好啊,好啊!她們眼裡還有我這個人麼?你去把蔣雲也叫來,讓他來看看,他媳婦和女兒是個什麼樣子!」

    喜鵲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明瑜就搶先道:「老太太,爹現在完全被二姐哄得團團轉,昨天還逼著我給蓉蓉道歉。」

    對於兒子的決定,蔣老太太就沒有那麼大的火氣了,只是疑惑道:「為什麼?」

    蔣明瑜哪裡敢說是因為自己先嘲諷了蔣蓉蓉,她摸出了一點規律,那就是凡事都推到蔣志飛頭上,老太太一準會偏幫著,因此便道:「就是因為在族學裡幾個夫子多誇了志飛幾句,又罰志遠抄了點書。二姐就覺得是我和志遠欺負了她們姐弟倆。老太太您瞧瞧,難道書念得不好還不許夫子管教了麼?」

    蔣老太太本來就在因為蔣志飛心疼,一聽這個果然氣得不行:「我看你爹也是糊塗了,喜鵲,去叫兩個家丁,把蔣雲叫回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家裡到底還有沒有道理,有沒有規矩!」

    蔣明瑜心下大樂,一眼就瞧見蔣明珠帶著兩個丫頭過來了,連忙湊到蔣老太太身邊,小聲道:「老太太,您說請夫人和二姐,如今就只有二姐一個人過來呢。」

    她看得很明顯,蔣明珠到現在眼眶還是紅紅的,一直微微低著頭,極不開心的樣子,更是毫無顧忌,直起身對著蔣明珠冷哼道:「夫人和二姐架子可真夠大的,叫老太太在這兒等了快半個時辰了,還只等著了一個。」

    蔣明珠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給老太太請安。

    蔣老太太也不讓她起來,反而把手裡端著的茶水往她臉色一潑,怒道:「你給我跪下!」

    一旁的夜雪皺了皺眉,看著蔣明珠,只待她說一句話,便要出手了。

    蔣明珠卻微微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自有安排,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水,依言跪了下去。

    蔣老太太也不多說,直接問道:「我問你,你昨日是不是刻意在太子面前誇了裴氏母子?」

    蔣明珠不高不低地說了聲「是」。

    見她竟然毫不遲疑就承認了,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蔣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放著自家親弟弟不抬舉,要去抬舉一個不相干的人?!」

    蔣明珠冷冷地看了蔣明瑜一眼,清晰道:「因為我不覺得志飛有哪裡值得我拿出來說的。」

    蔣老太太氣得一噎,喜鵲連忙給她捶背,一邊給蔣明珠使眼色。蔣明珠卻好似完全沒看到,甚至藉著又道:「還有,祖母說小遠是外人,這話最好還是別傳出去。否則旁人該說咱們家對同宗同族的子弟都不肯照拂一二,只怕對父親的官聲不好吧?」

    蔣老太太本來就被她這冷淡的態度氣得夠嗆,見她居然還敢「教」她該如何行事,更是怒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年紀雖大了,這一怒之下出手卻是用足了十分的力道,眾人都聽得「啪」得一聲,再看蔣明珠,就見她面上已留了紅紅的指印,卻還是一動不動地跪著。

    蔣老太太這一巴掌打下去,才算是出了一口氣,提高了聲音,教訓道:「他們再怎麼討好你,也不過是幾個寄人籬下的東西。志飛將來才正經是你可以依靠的娘家人!你這麼大的人了,這點來去都拎不清麼?!」

    蔣明珠抬頭看了她一眼,無所謂地笑了笑。

    蔣老太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這是表示接受自己的教訓了,還是敷

    衍,但看她一臉的冷淡,還是一肚子的火氣:「你好好反省一下,別以為在太子面前露了回臉就不把人瞧在眼裡!」

    蔣明瑜嗤笑著補道:「可不是,得意就容易忘形,見了皇后娘娘,不就一下子打回原形了麼。老太太,我今兒都聽人說了,皇后娘娘還有個嫡親的外甥女呢,是東江那位章大人家的大小姐,今天皇后娘娘也見了這位章小姐……」

    *************

    「這又是在鬧什麼?明珠跪著做什麼?」

    蔣明瑜正添油加醋地把今日在聚會上聽到的事拿出來說,就聽得蔣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連忙轉了頭又從頭說了一遍,急著要讓蔣雲知道蔣明珠是徹底沒有希望的了。

    蔣雲這幾天剛買了間小院子把梅疏影安頓進去,梅疏影今日加意溫柔,親自下廚做了小菜又燙了酒,兩人剛郎情妾意地吃了飯,還沒來得及溫存,就被蔣老太太派人叫回來了,本身就是一肚子的不樂意,一回來又看到蔣明珠在地上跪著,蔣老太太和蔣明瑜一站一坐怒氣沖沖的樣子,不由一陣頭疼。再聽蔣明瑜這麼一說,更是大皺其眉:「你聽誰說的?」

    蔣明瑜立刻邀功:「今兒早上我去林統領家,林大小姐說的,林統領在東江時是章大人的下屬,林小姐還見過章小姐呢。聽說章小姐生的十分漂亮,又深得皇后娘娘喜歡。」

    蔣雲倒沒有她這麼短視,他看得出聶玄對蔣明珠很不一般,不但十分中意,甚至還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在眾人面前抬舉了裴氏。有太子這份情意在,就算蔣明珠做不上太子妃,至少也能有個側妃的名分。便狠狠瞪了蔣明瑜一眼:「你給我住口!你這聽風就是雨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明珠起來吧。」

    蔣明瑜滿腹委屈地朝蔣老太太看了一眼。蔣老太太方才給蔣明珠氣得不行,聽兒子竟然還罵了蔣明瑜維護她,不由把枴杖往地上一敲:「你才給我住口!你兒子都給人踩在腳底下了,你還不聞不問的,這爹當得好啊!」

    蔣雲莫名其妙:「志飛不是好好的麼?誰敢給他氣受了?」

    蔣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指著蔣明珠:「她在太子面前千方百計地誇志遠,弄得太子還賞了他端硯,這還不是給志飛氣受?我沒有這樣吃裡扒外的孫女!」

    蔣明珠見蔣雲也到了,便打算把這齣戲收場,這才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對蔣老太太一躬身:「既然老太太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希望老太太一直別忘記今天的話,我的確也不想有志飛和明瑜這樣的『好』弟妹。」

    她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楚,蔣雲心裡就是一凜,那日在公主府中看到她時的感覺又更明顯了些。

    蔣明珠完這話,便徑直往外走,蔣老太太見她竟就這麼無視了自己,半點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裡,簡直氣了個仰倒,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

    蔣明珠抬手一擋,手上的碧玉手串和茶盞磕碰著叮噹作響,待眾人回過神來去看,就見那手串已經斷了,碧玉珠子一顆一顆灑了滿地,有些則是落到地上直接就碎了。

    一盞熱茶都潑在蔣明珠手上,頓時就紅了一片,夜雪死死皺著眉,攥緊了手心,冷冽的視線掃過蔣老太太、蔣雲和蔣明瑜。

    蔣明珠也朝他們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蹲下了身,撿回了幾顆珠子。

    蔣雲連聲讓人去請大夫,想安撫她幾句,蔣明珠卻只冷冷地看了看他,就低下頭去,彷彿在看那碎了一地的碧玉珠子,一邊道:「這手串是公主和太子所賜,往後若是太子問起,還希望父親如實為我解釋。」

    上賜之物就這麼碎了,若當真追究起來,就是個目無尊上的大罪名,蔣雲面上一白,有點責怪地看了看蔣老太太,又咳了一聲,對蔣明珠訕訕道:「你祖母也不是有意的。」

    蔣明瑜不屑:「是你自己弄碎的,怪得了誰?別想污蔑祖母。再說了,就算有這東西,你也當不上太子妃,在這裡裝腔作勢地給誰看啊?」

    蔣明珠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再多說,轉身便走了。夜雪連忙跟上去查看她的傷勢,擰著眉目中滿是嚴肅:「小姐,殿下說過,若是你傷著分毫,要為我是問的。」

    蔣明珠面上恢復輕鬆的笑意,完全沒了方纔的那種冷淡,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我會和殿下解釋的。」

    蔣雲想叫住她,蔣老太太卻是把眼一瞪:「讓她走!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能耐,能這麼和我說話!從明天起,你叫莊子、店舖裡所有的收益進項都轉到我這裡,我看宋薇也太不像話了,女兒都管教不好,怎麼管得好這個家?」

    蔣雲無奈,只得回頭勸蔣老太太:「娘,你這是何必呢?這時候和明珠撕破臉,對咱們只有壞處,沒有半點好處,您看不出來麼,明珠是有恃無恐,故意激怒你啊。」

    蔣老太太動了真火,一個字也不讓他多說,蔣雲想想,也只得暫時先應了,想著拖延一陣,等老太太這陣火氣過去了再說。

    誰料蔣老太太第二日就當真派人把田莊、店舖上的負責人都叫了過來,正兒八經地說了這個事。

    宋薇接手這些家產之後光是整頓就用了兩個多月,這才剛見成效,蔣老太太又來了這麼一招,她也不免動了氣,想起昨日蔣明珠與自己商量的話,便讓福嬸回屋裡把賬目抱了一摞,並著庫房鑰匙,往蔣老太太面前一放:「過些日子明珠就要出嫁了,老太太既要管,就全部管了去吧。我也好一門心思給明珠準備嫁妝。除了我自己的嫁妝,所有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老太太自己去瞧吧。」

    蔣老太太本就是想拿家裡的財權拿捏一下宋薇母女,沒想到她竟一下子都交出來了,愣愣地坐了半天,還沒鬧明白她說「明珠就要出嫁了」」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喜鵲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太太!外頭來了好多人,說是來宣旨的!」

    蔣老太太一個哆嗦,她雖在家裡橫,實際卻沒多大的膽子,一聽說有人來宣旨,最先想到的就是她昨日把蔣明珠的手串弄碎了,一時心驚肉跳的,扶著喜鵲才站了起來,急道:「蔣雲呢?蔣雲在不在家。這不會是來問罪的吧?」

    喜鵲一看她嚇得不行,連忙搖頭:「不是啊,老太太,吹吹打打的,我聽外頭人說,是來賜婚的!二小姐要做太子妃了!」

    蔣老太太先是鬆了一口氣,一聽最後一句,就想起昨天自己還要跟她斷絕關係,頓時又癱坐到了榻上。

    這……簡直就是白白葬送了蔣家的前途,也葬送了蔣志飛的前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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