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溫泉菜地 文 / 米糕愛自由

    一天飯後，主僕倆坐著喝茶閒聊，劉嬤嬤忽然道：「小姐，您有沒有發現這幾天井水變得很甜？比玉泉山的泉水還要甜！」

    玉泉山是皇宮後山的一口山泉，以泉水清澈口感清甜而著稱。因為泉水有限，只供應皇帝和一些寵妃的日常飲用所需，尋常貴族都難以喝到玉泉山的泉水。

    容淑藍抿了一口茶水，笑瞇瞇道：「是嗎？我倒是沒嘗出來。不過，嬤嬤還真說對了，這老王莊的水土真養人！你梳頭的時候就沒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好了？」

    劉嬤嬤一愣，她還真沒發現這個，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到手心下光滑的皮膚，臉上露出驚喜，依然半信半疑地問道：「一把年紀了，皮膚只有越來越皺，哪裡會變好？您不是拿嬤嬤尋開心的吧？」

    容淑藍笑吟吟道：「不信嬤嬤回房照照鏡子去？」

    女人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劉嬤嬤自然也不例外，她臉上歡喜著，卻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屁股，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都一把年紀了，如果小姐生了孩子，我都是做婆婆的人了！」

    容淑藍成功地轉移了劉嬤嬤的注意力，卻又轉到一個她沒辦法接口的話題上，於是訕訕然笑了笑，起身道：「嬤嬤，我去後院看看菠菜長高沒有。」

    劉嬤嬤也發覺自己提孩子的話不好，連忙點頭道：「小姐您去散散步吧，我上前院找古嬤嬤去。」

    劉嬤嬤這幾天上前院的次數特別的多，且每次都挎著一個小包袱，說找大富媳婦一起做做針線。如果不是她還時常發發牢騷，說古嬤嬤心眼小又愛貪便宜，容淑藍還以為兩人感情升溫了呢。

    容淑藍對王家人沒有特別的感情，既不喜歡也說不上厭惡，完全當他們是親戚家的僕人。除非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否則輕易不會麻煩王家人。

    正因為容淑藍看得開，心態端得正，所以劉、古二人雖然小摩擦不斷，卻從未撕破臉皮，相處還算得宜。

    秋菠菜播種下去，要二十天左右才會出苗。如果天氣太冷，出苗後長得也很慢。後院這一小片菠菜三天前就看見冒綠了，但是過了三天，還是短短的一小截，一點都沒長。

    容淑藍看著龜速生長的菠菜，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換成秘密花園改良過的菜種，不知道會不會加速生長呢？

    她已經利用菠菜試驗出：普通菠菜在秘密花園種下，採集到的種子再播種，如此反覆五次，所種出來的菠菜口感最好。再往後採集的種子種出來的菠菜，口感上已經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這個發現，令容淑藍非常驚喜。她從未想過，秘密花園還有改良種子的能力！她迫切地想擁有一塊安全的試驗田，實驗這些經過秘密花園改良的種子在外面世界的生存能力和生長速度。

    看著靜悄悄的小院，容淑藍的手不禁有點癢。她雖有主子的名分，王家人卻對她敬而遠之，這個小院，王家更是輕易不會讓村民靠近。那，如果她把改良後的菠菜種下去，就算有什麼不妥，也不會有人發現端倪？

    容淑藍從來就不是猶豫不決的性子，想做立刻就動手。她當即取了農具，在原有的菠菜地旁邊新開墾一小塊菜地，把改良菠菜種子灑了下去。

    容淑藍把干稻草灑好，再澆上水，默默道：「菠菜啊菠菜，但願你只變得強壯一點，可千萬不要像在秘密花園裡，眨眼就長得老高，那可是要嚇死人的！我還指望靠你賺錢養家餬口呢，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劉嬤嬤從前院回來，並不知道容淑藍在後院把菠菜地加長了一小點。她幾十年沒有做過農活，壓根沒把那塊菜地當回事，只把這當成給容淑藍閒來無事消遣的玩意。

    所以，當容淑藍說自己打算利用溫泉種反季菜蔬添一筆進項時，劉嬤嬤聽了很是吃了一驚。她用又驚訝又歡喜的表情打量著容淑藍，讚歎道：「小姐真的長大了！」

    容淑藍的臉有點熱，笑了笑，與劉嬤嬤討論起應該種那些菜蔬。

    劉嬤嬤不認為隨便折騰一下，溫泉莊子就能生出銀子，卻不忍心潑了容淑藍的冷水，遂遲疑道：「溫泉莊子雖然在京城很流行，但是我看這邊卻少有人知道。就算後頭那口溫泉旁的土地能種菜，但是沒有管理溫泉菜地的好手，即使灑下去的種子都發芽了，收成也不一定會好。」說著，又擔心容淑藍覺得掃興，想了想，笑道：「不如，我們還種菠菜？」

    反正那塊地荒廢著也是荒廢著，大不了她幸苦一點，開幾塊菜地出來，讓小姐種著玩兒。至於王家人，這又礙不到他們什麼，想必王老莊頭是不會反對的。

    容淑藍不知劉嬤嬤心裡所想，只不贊同道：「我抽空去後頭看過了，泉水旁的荒地足夠開墾出七八畝地來，難道八畝地都種菠菜？」

    劉嬤嬤睜大眼睛，「小姐，您種那麼多菜乾嘛？八畝菜地，就我們倆，哪裡吃得完！」

    容淑藍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豬，哪裡能吃那麼多？」看見劉嬤嬤訕訕然笑了，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嘛，打算憑借種菜添些進項。我才十七歲，難道餘生真的要靠乳母熬夜做針線來養活？」

    劉嬤嬤剛到喉嚨的話就哽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悄悄做的事情會被小姐發現。正不知如何解釋時，容淑藍已經握住她的手，懇切道：「嬤嬤，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對你的心意也是一樣的。我希望你能頤養天年！」

    劉嬤嬤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自己做這麼多，完全是心甘情願，根本沒想過要小姐感激她或者報答她。

    容淑藍假裝沒看見劉嬤嬤的濕潤的眼角，等她抬手擦拭眼睛的時候，笑道：「嬤嬤，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這兩天你就抽空上前院跟王老莊頭說說，讓他盡快安排人手把菜地開墾出來。另外，菜種也要快些買回來，種類越多越好。我希望在立冬之前，把菜地的事情忙完。」

    明天就是大雪，距離立冬還有半個月時間。

    劉嬤嬤從容淑藍的眸子裡看見了認真和堅持，對這件事也起了點興致，含著淚光笑了：「左右無事，我這就去找王老莊頭。」說著轉身就往外去。

    容淑藍忙拉住她，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好笑道：「嬤嬤，這會別人正在吃飯呢！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劉嬤嬤愣愣地抬頭望天，看了看西垂的烏金和紅彤彤的晚霞。拍了拍額頭道：「瞧我，真是昏頭了！竟然把做晚飯的事情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