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06章 斷情 文 / 過兒
晚上在古堡的訂婚宴,算是金藝藍真正看透這個家族的時刻,也是借由這次訂婚宴,讓她真正意識到,原來梁辰和她所站的位置竟然會是如此的危險。
夜幕深重的時候,她和梁辰正式亮相。能來古堡參加他們訂婚宴的一般都是和派克家有事業往來的人,不乏富商名流或是極少露面的國際巨星。梁辰的兄弟們也都各自挽著女伴站在極其明顯的位置,金藝藍可以清楚的在他們眼神中看到算計與肅殺,這種不友善的表情讓她從頭涼到了腳。
梁辰順著金藝藍的眼神望了過去,大掌不由自主的將她的肩膀環住,低低的耳語,「不用理睬他們,有我在。」這副場面在誰看來都是愛侶之間的互訴衷腸,不會有人計較新娘臉上並不怎麼好看的神色。
「他們……似乎對你有敵意……」金藝藍訥訥的說著。
「自己想要的位置被我佔去了,肯定會有怒火。」梁辰耐心的解釋著,「藝藍,你要隨時保持警惕姓,明天我就要去公司了,你一定要在大宅中待著不能隨意出來,那裡最安全。」
梁辰充滿耐心的囑咐著,而金藝藍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過多久,那幾個桀驁的男人就舉著酒杯湊到了近前。
「恭喜我親愛的弟弟了。事業愛情兩豐收……對了,還要好好恭喜一下我的弟妹,成為派克家的人了。」
男人對著金藝藍舉起杯子,似乎在等著她的回應。金藝藍挑眉看了看梁辰,等他介紹這個人的身份。
「這是我二哥,傑森。」優雅清潤的聲音緩緩流出,讓金藝藍不得不記住那張格外狠厲桀驁的臉。
「謝謝二哥了。」梁辰轉眸說道,舉起杯子和那個男人輕碰,一股不安分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竄著,讓人不得不提心吊膽起來。
「以後你就是我們派克家的掌舵人了,要好好保重自己……」傑森意有所指拍了拍梁辰的胸口,帶著其他幾個兄弟離開了。
史蒂夫在暗處看到這幾個兒子的劍拔弩張,嘴角在一瞬間輕輕勾起,他知道梁辰可以化解這些危機,至少他不會被動挨打,更不會畏首畏腳,只要金藝藍還在,他的兒子就會永遠充滿鬥志,在這方面,他極其有信心,亦如他對金藝藍的把握,只要有吳奕凡在,那個丫頭總不會太過激……
站在會場的正中間,梁辰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幫她擋酒。金藝藍的整張臉上都掛著疲態,只不過總會有那麼多的人,喜歡在別人不想說話的時候,沒話找話。
「派剋夫人,我非常喜歡您的設計,這幾年來也一直支持cl,只穿您設計的衣服呢?」如果這句話是從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金藝藍大可欣然接受,但問題關鍵是,一個肥態盡顯的女人竟也愚蠢的用這種話奉承。
梁辰因為這個女人的言語笑得瞇了眼,而金藝藍卻絲毫沒有他那種好脾氣,捏著酒杯的手輕輕搖了搖,「是嗎?那可太有趣了,我最近幾年來一直設計男裝,前不久設計的幾款女裝還沒有量產……」
那個女人被說得紅了臉,她的丈夫也有些嫌棄的瞪著自己的妻子,「不好意思啊,派剋夫人,是我太太唐突了。」
「沒關係,趨炎附勢是社會常態。」藝藍無所畏懼的說著,順帶望了望站在她身邊一直帶笑的梁辰。
沒過多久,這兩個人就被金藝藍那挖苦諷刺的態度嚇得落荒而逃。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不自然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彷彿身上長滿毒刺般的說道。
「想不到我家藝藍竟然這麼牙尖嘴利……」梁辰寬容的笑了笑,絲毫不介意她這種到處得罪人的行為。
「哼?」藝藍冷嗤了一聲不再多言。
看上去像是一對璧人的身影在這偌大的古堡中遊蕩,迎送著一張張貪財慕勢的臉,直到暮色盡染幽深,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天空愈發的沉重起來……
從古堡上車回了別墅,藝藍就被史蒂夫派克留在了大廳。
「你找藝藍什麼事,幹嘛要把我支走?」梁辰警鈴大作,低聲咆哮。
「把少爺帶上樓。」史蒂夫努了努嘴,旁邊的幾個人便架著梁辰上了樓,任憑他怎麼掙脫都沒有解放那深厚的桎梏。
金藝藍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要和她談什麼,臉色微微凝重起來。
「你父親已經被保外就醫了,在a市總醫院的寧養堂中。吳奕凡也已經接到了合作案……」史蒂夫的話讓金藝藍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彩,七年,他父親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七年,吳奕凡終於又將自己的事業推上一個新的平台了。
「安豪呢?」一閃而逝的驚喜後,有些激動的問道。
「他畢竟是我長期的合作夥伴,不能對他不利。」史蒂夫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算計過後的狠厲,在這個問題上,他避重就輕了。
「言而無信?揭發安豪也是你答應我的……」
「那你又有多麼言而有信?」史蒂夫接過西文遞過來的酒杯輕抿著,像撒旦一樣低控著她的罪行,「你那張不配合的臉已經告訴了全世界,是我們派克家逼著你結婚的。」就凡了把。
「難道不是嗎?」金藝藍不客氣的回嘴,撒旦又如何,她是中國人,只信地獄天堂。
「如果你看到他之後還是這種想法的話……」大手打了個響指,兩個高壯的男人便架著已經昏厥過去的吳奕凡進了大廳。他的額頭滲著一層薄汗,臉色蒼白的了無生氣,嘴角掛著血,臉上還有厚重的青紫,身上的外套沾上了泥土的污漬,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清冷霸道,吳奕凡不該是這樣,他應該是驕傲的……
金藝藍想要湊到吳奕凡的身邊,卻被史蒂夫的手下一把抓住,「你把奕凡怎麼了??」qq1v。
「是這個小子愚蠢的想要攪壞你和辰的訂婚宴,自作自受罷了?」史蒂夫拿著酒杯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吳奕凡的眼前,大手一揮,杯中的酒水冰塊將昏迷的男人刺激清醒。
「不許傷害奕凡?」金藝藍撒潑式的狂喊,眼角掛著淚,卻也不去擦,只是近似於貪婪的望著那個滿身是傷的男人。
「不過我欣賞這個小子的膽識,派克家的古堡,他敢一個人來闖?」
吳奕凡睜著迷離的雙眼,看到了也被禁錮住的金藝藍。唇邊竟然慢慢牽起一抹笑意,他終於看到她了……
「丫頭,你可以選擇配合或者是不配合,而你的不配合,只會讓這個小子的皮肉遭罪而已……」又是一個動作,幾個男人便把吳奕凡圍了起來,手腳並用的打著。
這樣的情景彷彿一碗硫酸,狠狠的潑到了金藝藍的心中,又急躁又難受,臉上的涓涓淚水早已停不住,「你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他?」
吳奕凡掙扎著起身,想要還擊,卻總是被其他地方的暗拳再次擊倒,一個滿身是傷的男人對付四個身體健壯的保鏢,絕對不是一場有勝算的較量。吳奕凡再次忍著痛爬了起來,對著身邊男人揮拳過去,卻被另一個人一腳踢倒,直直的向後摔過去。
史蒂夫冷眼看著金藝藍表情的變化,嗜血貪婪般的欣賞著女人珍珠般的淚水,等著她求饒……
「我會配合的?你放過他?」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受盡屈辱,她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平安,什麼都不重要。
「藝藍?你別答應他?」吳奕凡低聲吼著,再次爬了起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快撐不住了,再打下去,或許他的命都沒了,她的委曲求全還有什麼用?
「我會配合,你快讓他們住手?」金藝藍用盡氣力的哭喊著,跌坐在地上。
「住手?」史蒂夫對於金藝藍的表現很似乎滿意,意猶未盡的揮了揮手,「把少夫人送回房間,這個男人……扔出去?」
「別?」金藝藍想要去看看吳奕凡的傷口,卻被狠狠的攔住。
「你的意思是別停嗎?我的兒媳。」狠辣刻薄的聲音讓金藝藍卻步,越過人群,對著吳奕凡了然一笑。再轉身,眼中便掛滿絕望,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她終究鬥不過這個老頭子,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到臥室,從桌子上抄起來了梁辰的手機撥通白歌的電話。
「喂?白歌,是我,你讓黃浩現在來派克莊園接奕凡,要快?」金藝藍緊張的吩咐著,隔著窗子向外面巴望,現在正下著雨,吳奕凡又受了傷,破傷風是會死人的。
「這不是我們的太子妃嘛,我用給您請個安嗎?」白歌挖苦諷刺的說道。
「白歌,我是有苦衷的,別人不瞭解我,你難道還不瞭解嗎?」金藝藍的聲音帶著幾絲絕望,她唯一的朋友都會這麼說她,那其他人又會用什麼樣的語言來侮辱她呢?
「別的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和梁辰瓜葛著,又怎麼會嫁給他?」義無反顧的還嘴,「到底什麼樣的財富才能滿足你的野心呢……」
吳奕凡果然被丟了出來,金藝藍的心也跟著揪住,「你先別急著罵我,讓黃浩先來接他?」
梁辰也站到了窗邊,拿過金藝藍手中的電話把白歌的咒罵完完全全的攔住,「你沒必要聽這種話,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雨大了起來,嘩嘩的澆到吳奕凡的身上,透著冰冷。金藝藍摀住嘴,順著牆滑坐在地上,他們為什麼會遇到這些事情,或許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最初的一個錯誤選擇。
「啊——————」喝著雨聲,重重的喊著,她的聲音彷彿在一瞬間劃破了天空,從頭頂的深藍色中滴出血來……
梁辰陪著金藝藍坐到了地上,大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長髮。他見過這個女人處於低潮的樣子,一個人躺在醫院中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放肆大哭過,而現在,彷彿這個世界拋棄了她,而她也想要拋棄這個世界一般的絕望著。
「藝藍……」從口袋中拿出手帕放到她的手中,想要緊緊的摟住她,想要告訴她『沒關係,我永遠都會陪著你,保護你』,可是卻害怕金藝藍認為他的舉動都是趁人之危,伸出的手終究還是縮了回來,倚在牆邊緩緩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著我哭,用力哭……」
金藝藍果然沒有辜負梁辰的期望,眼淚全部擦在了他昂貴的手工定制西裝上。
車輪在雨水中剎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冷,金藝藍站了起來,靜靜的望著在大雨中亮著的車燈,黃浩將吳奕凡扶了起來,而他似乎發現了窗邊的視線,慢慢停住腳步,隔著雨簾與金藝藍對望,兩個人並不能看到對方的眼神,可似乎又能感覺到什麼,或許是因為深愛而擁有的默契讓吳奕凡忍著疼痛在雨中多站了幾分鐘,直到黃浩忍無可忍的將他拖進車裡。
車門重重的關上,引擎發動的聲音在這片空地上變得格外生冷,金藝藍笑著流出了眼淚,直到車子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落寞的轉過身來……
今夜,梁辰紳士的睡到了沙發上,把寬大的床留給了金藝藍一個人。
坐在床邊看著那個擠在沙發上的高大身軀,良久,才漠然的開口,「cl你預備怎麼辦?」
梁辰坐了起來,黑暗中,他看不到金藝藍的表情,只能看著她那隱約的剪影,透著厚重的寂寥,「暫時讓高管們幫著運營,看情況再決定。」
屋中安靜得異常,從進門開始便沒有開過的燈,在一瞬間被男人的大手摁開,燈火通明「明天我就要和父親飛到澳門的賭場去了,或許你也要一起去……」
「……」
「等我們回來,就去媽媽那裡住幾天。」
「……」
梁辰看了看只著睡衣的金藝藍,慢慢簇起眉頭,把她拉到了床上,歎了口氣,「先睡覺,我躺在沙發上,有事叫我。」梁辰的語調極盡溫柔,似乎要把這個孤立無援的女人融化,幫她掖好了被角,才慢悠悠的回到屬於自己的小沙發。這一夜,梁辰根本就沒有睡著,想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便讓他迅速燃起了男人的擔當和責任感,大哥的慘死給了梁辰極大的教訓,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他的兄弟們都是像餓狼一般的人,不知道何時何地,就為他挖了墳墓,而為了金藝藍,他也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