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21章 人死如燈滅 文 / 過兒
「派克集團,傑森……這些事情已經讓我忙得不可開交,cl自然沒有心思再去料理了。」水晶燈的光芒在梁辰的身上度上一層薄金,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氣場,「現在的我,早就不適合時尚界了……」
「cl我不會白拿,應該說是『買』?」似有似無的笑意讓金藝藍的神情變得迷離,「那是你的心血,我不會把它敗了的。」
金藝藍說得斬釘截鐵,讓梁辰沒有理由拒絕,他瞭解這個女人,說一是一的固執,猶疑的微蹙眉頭。
「你確定會讓cl賺錢嗎?」梁辰突然問道,收起了一貫的笑意,嚴肅起來。
「當然。」金藝藍也斬釘截鐵的回答。
「既然這樣的話,我為什麼要把所有股份都賣掉呢?我賣給你百分之五十一,你名正言順的當cl的總裁……我也能賺點錢,一舉兩得。」
「可是……」
「別可是了……」梁辰恍然一笑,「就這麼決定了,這是我的底線。」
「好。」迎上男人深邃的雙眼,舉起了手邊的杯子,「合作愉快?」
遲疑了幾秒,也緩緩的舉起了杯子,「合作愉快?」
金藝藍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緩緩接起,臉色在一時間變得難看起來。
「嗯,我是。你說什麼……我爸爸他怎麼了?」手機滑落在桌子上,碰撒了一旁的酒杯,淡紅色的液體順著杯口暈染了白色的桌布,像鮮血一樣讓人心悸得無法呼吸。
梁辰快步走到金藝藍的身側,大手溫暖的輕扶著她的肩膀,「出了什麼事?」
眼睛中佈滿錯綜複雜的慌亂和難過,良久,金藝藍才緩緩開口,「我爸爸去世了。」
她沒有哭,臉上掛著經過大風大浪才有的淒楚和蒼涼。父親這一生做過太多的錯事了,或許這一次,他的了斷才算得上是豁然,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的都是父親的笑臉,讓金藝藍的呼吸變得困難。
「我陪你回a市。」
「不了,我自己回去,把那邊的事情整理好就會回來。」從桌子上拿起進了酒水的手機,「今天的晚飯不能繼續吃了,抱歉。」
回帶從走。******
吳奕凡帶著吳彩顏回到了他在巴黎的大宅,車子漫不經心的開進一個低調的別墅區,而他的家就在這個別墅區的盡頭,一路上吳奕凡一句話也沒有說,不動聲色的用平板電腦看新聞,這樣的情況讓吳彩顏窘迫又小心翼翼,不敢觸及到吳奕凡的發怒點。
邁巴赫像他的主人一樣低調深沉的行駛在林蔭道上,在一個個拐角處穩當的滑過,停到了別墅自配的車庫中。
「下車。」吳奕凡冷冷的說了一句,吳彩顏也認命的不敢多言。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進清冷的別墅內,像半山別墅一樣人煙稀少,只有幾個和主人一樣沒有表情的傭人在客廳打掃,帶著森森的冷意。吳彩顏有些窘迫的環了環胳膊,看著吳奕凡面無表情的坐到了沙發上,大手拽開了自己的領帶,被解了下來的袖扣,肆意隨姓的仍在茶几上。
「坐下。」吳奕凡看了看一直站在門口的吳彩顏,再次開口,霸道的眼神中漾著幾抹掙扎和糾結。
管家文姐從樓上迎了下來,在看到吳奕凡森冷的表情後,帶著傭人退了出去。
「這不是藝藍的錯,你別任姓?」薄唇微張,吐出淡淡的幾個字。sxkt。
吳彩顏忍不住斜眼看他,難道自己的哥哥會對殺父仇人的女兒這麼大度?他根本不應該是這種大度得過分的男人。是愛情讓他蒙了眼睛嗎?
「我從來沒有說她有錯,但是……殺父仇人的女兒不應該是能被吳家接納的人。」吳彩顏難得斬釘截鐵不可動搖的和吳奕凡說話,她不是想要攔截住自己哥哥的愛情,只是想起她的父親,總覺得吳奕凡應該妥協。
「接納?」吳奕凡突然朗聲冷笑起來,他的表情幾乎要把吳彩顏的眼神凍住,「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接受吳家的接納……」
「對於這件事情,藝藍比你想像得還要自責,你不應該這樣對她?」吳奕凡抓起脫下的西裝外套,緩緩的站起身子,帶著一股子不能用言語說出的疲勞無力,「在這裡住著,別出去瘋了。」
吳奕凡步履沉穩的向樓上走,堅毅冷漠的背影帶著幾絲落寞,吳彩顏知道,她哥哥的幸福,她是無權干涉的,除非……這件事有關於她爸爸。
「哥?」吳彩顏邊說邊站起身,「你是不是還沒有和金藝藍離婚?」
吳奕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吳彩顏嬌麗的臉,眸子一暗,算是默認般的轉身上樓。他從來沒有覺得他和金藝藍之間會是這麼遙遠,隔著她過於自責尷尬的心,還隔著彩顏的阻攔,說不定還會有世勳的阻攔……
吳奕凡在新聞上看到吳世勳和他服裝助理的緋聞炒得很嚴重,他打了楚燦的電話,想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那個死人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世勳一直是緋聞絕緣體,被公司管理得格外循規蹈矩,不該是這樣的情況……
坐在寬大華麗的書房中,頭痛欲裂的揉著額角,他是大哥,世勳,彩顏的事情他不得不在暗處關心,現在梁辰那邊也不怎麼太平,隨時都有被暗殺的危機,梁辰危險藝藍也會危險,頓時,他發覺自己累了,從未這麼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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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秋季,a市的天氣一如往昔的蒼涼凜冽,這裡一直都是一個快節奏的大都市,帶著對於金錢渴望的疏離,不過金藝藍卻熟悉得狠。她幾乎要忘記自己多久沒有回來過了,只記得在這片土地上,她曾經親眼看著父親進了監獄,看著自己的母親剃度出家,又第一次躺在冰冷刺骨的地面流失自己的孩子,還有那個她最愛的男人……
黑色的風衣裹住金藝藍略顯單薄的身軀,略長的卷髮遮住了她一半的臉頰,寬大得墨鏡掩蓋住她所有的倦色和疲態,現在的她不再是cl的總裁,不再是享譽全球的新銳設計師,她只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女姓而已,比路邊尋常的女人多上幾分姿色,也多了幾分孤寂。
出了機場,她坐上出租車直接去了總醫院的寧養堂,這是史蒂夫.派克安置她父親的地方,也是他最後離開人世的地方,金宇閒是自殺的,喝下一整瓶安眠藥,走得格外平靜。金藝藍從來不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個壞人,他是個溫暖人心的好爸爸,好丈夫,所以他死了也會到天堂去,是不是脫離這種利慾熏心的世界,他便會活得更加自在?
護工早將金宇閒的屍體抬到了停屍房中,床位緊張,總不能讓一個死人佔位置。金藝藍到了護士台,報上父親的大名,一個有些上年紀的護士便從內間迎了出來。
「你是金宇閒的女兒?
藝藍點頭,從臉上摘下了墨鏡,冷然的勾了勾唇。
「跟我過來。」老護士抓起她的手,歎了一聲,「你的手好涼,和你爸爸說得不一樣。」
「爸爸和您提過我嗎?」金藝藍低聲問著。
「嗯,他說你的手從小就很溫暖,每次只要他牽著你就會有奮鬥的動力?」老護士說得滄桑,讓金藝藍的臉上也掛上懷念從前的憂傷和孤寂,或許永遠沒有從來的機會,她永遠也不能再去握住父親的大手了。
老護士拉著她七拐八拐,避開醫院的攝像頭,才放低聲音湊到金藝藍的耳邊說了一句,「去普照寺,那裡有你父親留下的東西?」
金藝藍的眸子微閃,大概想到了是什麼東西,又不動聲色的急著問道,「我爸爸的遺物都在哪裡?」
「被一些人拿走了。他們是安市長的人,就算醫院有規定也不好違背他的意思。我照顧你父親很久了,想幫他一次。」
金藝藍有幾分動容的摘下手腕上的白金手鏈放到老護士的手中,「這個送給您。我爸爸生前能得到您的照顧是他的福分。」
「這我不能收?我不是為了這些才來幫他的。」老護士有些憤怒的推開金藝藍的手,她沒有那麼多雜念,只是單純的幫忙而已。
「我知道您是好人,收下它,就當讓我安心,答謝一下自己父親的恩人……」金藝藍的回答更加斬釘截鐵。
幾次推搡過後,老護士才訥訥的收下藝藍的東西,還囑咐了一聲,「馬上去普照寺,你父親的葬禮拖一天也可以。」
她按照老護士的囑托上了去c市的短途飛機,來到她母親生活的普照寺。
進門之前,還刻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格外的素雅算得上是虔誠。
她的母親並沒有見她,金藝藍站在門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禪房中打坐的側影,她應該也是悲傷的。
小尼姑托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對著金藝藍欠身,「師傅讓我問您一聲,『他走了嗎?』。」
他走了嗎?應該說的是她的父親……
藝藍點頭,接過小護士手中的東西,「麻煩您轉告她,走得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