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24章 一個人的化療 文 / 過兒
金藝藍在中國不能繼續逗留,她整理了自己全部的積蓄,這幾年在時尚圈摸爬滾打掙了不少錢,而目前,她打算把這些錢全部拿出來,買走梁辰手中cl的全部股份。
她的助理打來了很多電話,催促她趕緊回去。每次聽到這樣的話都是有些不悅的翻幾個白眼,梁辰不在的兩年中,cl也沒有倒,而她只是走了這麼幾天,就有那麼多事情需要她親力親為。
定了機票的晚上,有些寂寥的窩在沙發上,一整瓶紅酒已經被她喝得差不多了,胃口隱隱作痛,噬心般的疼痛讓金藝藍不自覺的擰起眉頭,素手輕移,杯中所剩不多的紅酒滴落在她光潔的手腕上,就像女人的血一般猙獰嚇人。
三十多歲了,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剩下,丈夫,孩子,幸福,這些竟是離她越來越遠,是上天作弄了她,還是她自己作弄了自己,這些都不得而知。
『叩叩叩』,她清楚的聽到了敲門聲,為什麼不摁門鈴呢?抽了紙巾抹掉手腕上的紅酒丟進垃圾桶中,起身過去開了門。
「藝藍姐,求你幫幫我。」她打開門的時候,眼前嬌小的身影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來不及看清來人的面貌,只能上前去扶。
「丁玲……快起來,有事慢慢說。」
溫柔耐心的扶起哭得眼睛通紅,梨花帶雨的小女孩,帶著她走進屋,反手關上了門。
丁玲的手很涼,金藝藍便不自覺的替她暖著,兩個人並肩坐到沙發上,被她熨帖過的位置依舊帶著淡淡的溫度,而她卻沒有什麼時間形影自憐。
「求您幫幫世勳,他有才華,不可以隱退的。」丁玲抽著鼻子慢慢說道,弄得金藝藍一頭的霧水,世勳要隱退嗎?他的事業正發展得蒸蒸日上啊。
「前幾天突然爆出了世勳和我的緋聞,都是因為我得罪了人才會這樣的……公司不打算繼續保護他,讓世勳退出。您在時尚圈有人脈,我實在不知道要求誰了才過來找您,藝藍姐,一定要幫幫他。」讓病事去。
金藝藍好不容易才從丁玲混亂的話語中捋出前因後果,這個小丫頭到底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才能讓公司拋棄世勳?姣好的臉上添了幾分擔憂,「吳奕凡沒有幫忙嗎?」其實這件事,吳奕凡比她更有能力插手,她能幫助世勳的只有讓他多走幾場秀,多一點曝光機會,還可以幫他在幾個導演面前多說幾句話,而要落實到根本,只有吳奕凡能解決。
「吳總裁一直不喜歡世勳當藝人,他沒說幫忙,也沒說不幫忙……世勳也不打算去求他。」
「丁玲,我會給世勳一些走秀的機會,如果他能把握的好,也會有繼續發展做演員模特的機會,歌壇的人我不熟,只能到這個地步了。」
金藝藍誠懇的說著,安穩的勸著丁玲,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成了天使,還有拯救其他人的實力,世勳是她看著成長的,一路以來走的每一步都是荊棘在途,只要她能幫忙,一定會幫忙,與吳奕凡無關。
送走了丁玲,緩緩撥通她助理的電話,「依依,我明天就回去,通知高管晚上加班開會。」cl的模特,吳彩顏做過,現在吳世勳要繼續做了……金藝藍以男裝見長,吳世勳做她的專屬模特會是個不錯的機會。
手機適時的打破沉寂,不動聲色的接了起來,梁辰性感醇厚的聲音就傳到她的耳中。
「你終於接電話了。」
「有事?」金藝藍冷冷的應著,緩步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
「你給我打的錢我收到了……股權讓渡書已經簽好,等你回到巴黎再給你。」
「好。」
漠然的應了一聲,瞬間電話兩邊都寂靜了,這種尷尬的沉默讓人難堪的想要扔掉手機,而兩個人卻依舊舉著電話,相顧無言。
「巴黎見。」最後金藝藍還是開口說了,她說巴黎見,代表他們還有相見的可能姓,那晚的事情,她真的不在意了嗎?
「藝藍,那天的事是我的錯,你不要……」
「我忘了。」金藝藍朗聲應到,「再見。」手機被她霸道的切斷,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幾乎將她吞沒,分辨不出這種感覺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並不想再去分辨了。
吳奕凡和她,終究是結束了……結束得乾乾淨淨,她愛過的那個男人,唯一一個讓她癡狂的男人,完完全全和她劃清了界限,其實這樣,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依舊掛著微萌的昏暗,天邊的晴朗也看不太明瞭,霧濛濛的清晨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金藝藍穿著睡袍走到落地窗前,隱約看到路邊的麵包車,昨天那些幫她的人到底是哪來的?難道真是吳奕凡嗎?
想到吳奕凡就會想到她的女兒,不知道她的孩子現在變成什麼模樣了,有沒有變得更加漂亮,媽媽擔心孩子的痛永遠都是蝕骨一般,而她的痛彷彿比蝕骨還要恐怖,磨到嗓子眼中了。
歎了口氣,走到浴室沖澡,金藝藍給自己勾勒出一個極其妖嬈的妝容,獵艷般的紅唇讓她整個人變得更加高傲冷淡,眼線拉伸到眼角微勾,風情妖媚得不可一世,素手慢慢撫上鏡中的臉,這樣的女人,連她自己都開始厭惡了。
總醫院特級加護病房,吳奕凡步履平穩的走了進去,換了病號服,靜靜的躺在床上。他要在女兒起床之前回去,時間極其緊迫,沒有陪護的家屬,只有他自己。
八點鐘,金藝藍準時出發,在九點之前到達機場。坐在候機廳中有些無聊的把玩著手機,廣播叫囂著,關上手機帶了墨鏡,準備登機。
而在金藝藍手機關上的同一時間,黃浩,方巖,楚燦,紛紛播著她的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三個男人站在化療室外,有些焦急的對望著,吳奕凡就躺在裡面,而金藝藍早就上了去巴黎的飛機。
「不是說愛人之間能心心相印嗎?奕凡在裡面受罪,金藝藍就一點兒也感覺也沒有?要是她沒有回來,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楚燦坐到了椅子上,有些焦急的念叨著。
「你本來也沒有相信過愛情?」方巖不客氣的回嘴,「黃浩,你還知道金藝藍其他的聯繫方式嗎?咱們打這個電話也不管用啊。」
黃浩漠然的搖了搖頭,「只有這一個。」
「吳奕凡真是大膽,他竟然敢一個人過來做化療,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死在這裡都不會有人知道。」
「楚燦你閉嘴,奕凡不會有事。」方巖堅毅的眼神在鏡片後面閃著光芒,「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金藝藍找回來。」
「方巖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人家說不定根本不願意回來,咱家老大還有幾天壽命啊,就算她是真心愛吳奕凡,哪個女人願意守著一個將死之人過日子。」楚燦務實的說著,「還不如咱們幾個人輪流過來守著他。」
「你別總說什麼死不死的,這個病又不是沒得治,不是還能骨髓移植嗎?吳世勳,吳彩顏,他有那麼多家人還怕找不到合適的骨髓?」
「就吳奕凡那個姓子,會好意思張口要骨髓?要不是黃浩發現得早,說不定他死了咱都不知道。」
「我死了一定會通知你們,墓地錢還沒有著落。」吳奕凡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身上的病號服襯著他格外蒼白的臉,讓三個男人噤了聲。sxkt。
「你怎麼自己走出來?不讓護士推出來?」楚燦想要扶著吳奕凡的胳膊卻被他一把揮開。
「我沒事,你們別在這裡吵,去我病房。」慢悠悠的說著,逞強的邁著步子向前走。他的背影格外蒼涼,像受傷的雄獅般,驕傲得不想要任何人憐惜。
吳奕凡回到病房,疲勞的靠在床上,微微喘著粗氣。醫生過來幫他檢查,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這個霸道的男人也只是搖頭,而當醫生拿出體溫計時,卻忍不住的斥責他。
「都燒到這個地步了怎麼會沒事?」能住在特級病房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醫生也不好說些什麼,叮囑他或許會有些不良反應後就離開了,無奈的搖著頭。
屋中頓時安靜了,三個男人都是垂著頭,不敢去看吳奕凡蒼白冷情的臉。
「剛剛不是有很多意見,現在又沒人說話了?」吳奕凡緩緩開口,忍不住的捂著嘴輕咳一陣,才吐出一句話,「絕對不能把藝藍叫回來。」
「那你怎麼辦?你生病了要有人照顧啊?」楚燦忍無可忍的大聲吼著。
「我會請護工,用不到她。」吳奕凡絲毫不理會兄弟的關心,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現在沒事,兩周才化療一次,也沒什麼不良反應,暫時死不了。」
「那你也要把彩顏、世勳叫過來做一下配型啊?你不能抱著必死的信念過日子,這個病耽誤不得的。」方巖也開口說著,而自始至終,黃浩都是一言不發。
「別叫他們,他們倆都暈血……」吳奕凡像上帝般替每個人考慮著,唯獨不考慮他自己。
沉默良久的黃浩終於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離開病房。打電話定了飛巴黎的機票,他相信金藝藍,她會為了吳奕凡回來的……他一直覺得吳奕凡是世界級的好人,而這樣的好人,不應該這麼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