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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8章 巧審了無破綻出 文 / 秦珞

    方丈再將目光投到一旁貌美的女子身上,她雖被提及鬼祟行為,卻是不慌不忙,施施然的站在人群中央,無半分慌亂之態,一臉的坦蕩,這兩人,只怕都非池中之物……

    方丈斂了斂心神,祥和的看著雲晴,語氣平和的問道:「鄭施主怎麼說?」

    她面容雖然無波,卻並不代表她與此事無關,無論半夏說的真實與否,她都該有自己的一番解釋。

    雲晴沉吟片刻,抬起頭,秀眸微動,緩緩的開口:「大師明鑒,小女與二哥一道在寺內遊玩,剛好路經此河,二哥瞧著後山景色優美,便與小女商議去後山瞧瞧,小女已走了許久,感覺有些累了,未曾應允,留於樹蔭下休息,未料被其發現,竟將我當成了歹人。」雲晴眼眸含淚,欲言又止,態度懇切,楚楚可憐,面露委屈。

    「她說謊!」半夏一聽到雲晴的話,立刻反駁道,「我明明看到她是慌慌張張的跑開的,定是她……」

    「半夏!」半夏的話還未說下去,雲若便投給她一個眼神,阻止她再開口,「事實如何大師自定奪,不可胡言。」

    半夏雖心中疑惑小姐為何不讓她道出真相,卻還是被她那幽深的眼神嚇得,怒了努嘴,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

    方丈擰眉看著雲晴,眸中有著十分複雜的情緒,在半夏身上來回看了幾眼,最後轉回了無身上,平淡的開口:「你道出半夏便是兇手,可有憑證?」

    了無意味深長的瞧了半夏一眼,似乎受到了鼓勵般,義正言辭的開口:「回方丈的話,弟子雖無憑證,卻是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的拖著了塵的屍體往上游的方向而去,了塵不識水性,定是她將了塵推入河裡致死後想毀屍滅跡,不料被弟子發現,才慌張的呼救掩飾自己的惡行。」

    雲若似乎早猜到他的話語一般,微微一笑,目光流轉間流光溢彩,眼眸中帶著深深的嘲諷,「小師父,據我所知,半夏不曾到過護國寺,而此次前來,她一直守在我身邊,不可能見過了塵,你既認為是她害了了塵,你是否能說出她為何要害一個和她毫無瓜葛的人?而她以柔弱的女兒之姿,又如何能制服一個生為護國寺僧人的了塵呢?」

    了無顯然有些惱羞成怒,道:「我哪知道,指不定是了塵發現了她的秘密,她想殺人滅口,了塵雖為僧人,但他素來沒有定力,尤其是見到女子,她趁著了塵不備將其推入水中也未可知。」

    雲若眼眸含笑,眸中的嘲諷更甚,「那小師父可否告知小女,這河水寬幾許?深幾何?」

    了無疑惑的看著她,又看向一旁的雲晴,最後將目光投向河邊,此河約摸幾十尺寬,水流緩慢,此刻的喧鬧下,一點水流聲也聽不見,不明白她問這作何,便答道:「此河約摸二十尺,水流緩慢,深及腰際。」

    雲若讚許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那麼再請問,了塵師父是否習過武?」

    護國寺的僧人就算是最低等的伙房小僧也是習過幾分武藝的,何況了塵師兄進門早,武藝在他們這輩人中是佼佼者,她為何如此發問,「他是我們的領頭師兄,當然……」似乎意識到什麼,剩下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嚥回了肚子裡,憤憤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雲若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容含笑的看著方丈,「大師,如了無師父所說,了塵師父習過武,雖對女子……」雲若頓了頓,了塵身為護國寺的出家人,卻迷戀女色,雲若亦顧著幾分護國寺的顏面,繼續道:「但鄭小姐和半夏都是一介女流,雖說遇到危險時可能做出異常的舉動,但到底抵不過了塵,至於事實如何……若有第四者在場,那便再好不過。」

    雲晴面容複雜的看著雲若,眸子中隱隱含著幾分感激,她未料到她竟不偏袒婢女,反而維護她,為她辯解。

    方丈面露為難,親眼所見的也僅僅有半夏,了無,雲晴三人,雖說了無所言恐怕有所隱瞞,但雲晴與半夏之言也有些出入,若有四人在場自然是好,可如今……

    眾僧人面面相覷,了無衣服濕透,身上並無明顯的傷痕,很明顯是被水沖刷至岸,而如今三人言語相互矛盾,一時之間無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局面一下子僵住,連空氣都變得稀薄緊張起來。

    正在此時,一名小僧湊近方丈耳邊耳語了幾句,方丈面容含笑,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遠方,雲若疑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名白衣男子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

    週遭的一切頓時黯然消退,不復存在。

    只剩下那麼一個人,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極盡從容地,像是從宿命的那一頭,浮光掠影般的走過來。

    沒有任何語言能描述他醉人的風姿哪怕萬一,沒有任何詞彙能形容他超然的氣度哪怕分毫……如果你見過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溶溶月華一瀉千里的景象,你必會想到他這頭長達腰際、光可鑒人的黑色長髮;如果你見過靜寂無聲的山顛上,皚皚白雪綿延無邊的景象,你必會想到他這身輕如羽翼、纖塵不染的白色長袍。

    墨般的黑,與玉般的白,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顏色。

    如此簡單,如此素淡,卻又如此的動人心魄。

    雲若的手,在袖子慢慢緊握,心也止不住的砰砰亂跳,她遠遠的望著這絕代風華的男子,只覺得一顆心,如同滲透在水中的顏料,悠悠蕩蕩地化了開去……

    原本平靜無波的眸子裡隱隱蓄著幾分淚珠,眼前之人頓時變得朦朧了去,她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有喜,有悲,有愧,有歉,卻更多的是隱隱的喜悅,還有,心中習慣性升起的心安。

    有些人便是如此,不見時可以很快的忘記,一旦相見,心中便再也無法平靜,那些曾經的過往,便會毫無預兆的湧向腦海,讓你甜得想要哭泣,卻沒了走到他身邊的理由,只能遠遠的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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