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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 謹言慎行免帝疑 文 / 秦珞

    半夏伸手拍了拍被嚇得砰砰跳的心臟,長長的舒了口氣,繼而又想到什麼似的,往雲若的脖子上看去,卻只瞧見她那一襲白衣,頗為洩氣,疑惑的問道:「小姐,這玉珮你是什麼時候帶上的,為什麼奴婢從來沒見過?」

    她一直伺候小姐的起居,生活瑣事,居然一直沒發現她脖子上掛有玉珮,她一直都知道小姐不太喜愛玉飾,也不喜歡太繁瑣的髮飾,說什麼簡單便好,就連手臂上也光禿禿的,不像其他小姐,不帶點鐲子便不肯罷休的,她倒也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帶了個玉珮在身上。

    但這卻不是讓她最疑惑的,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丞相夫人的眼睛為何這麼尖,僅僅憑著掛玉珮的繩索便能如此失態的扯出玉珮,這絕對不是尋常的事情,傳聞中她一直是個沉穩嫻熟的好夫人,出身高貴,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禮儀周全,做出如此失態的事情絕對不尋常!

    半夏下意識的去看雲若,但見她一臉自然,顯然是沒有被嚇到,似乎還有些篤定,難道小姐早就知道了?

    半夏又使勁的甩了甩頭,甩開腦海裡這個想法,小姐向來不說謊,她說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想必是她比較淡然罷了。

    雲若看著半夏,淺淺的笑道:「一直掛在身上,只是沒被你瞧見罷了。」為了不生出事端,雲若又轉過頭,一臉凝重的看著半夏,認真的叮囑道:「今天的事先不要對爹娘說,免得她們擔心,生出什麼事來。宮中不比外頭,外頭出了事,爹爹隨時都能護著我,但在宮中,他到底有些遠水解不了近火,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些才是。」

    半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即便在宮中已經有了收斂,但到底嘴裡藏不住事,這事她沒弄清楚之前,她不想讓她安國公知道,免得又要費力去解釋一番,若是解釋不好,追究起來,她的身份很可能會曝光,但雲若也知道,半夏白芷雖然是娘親分派給她做婢女的。但到底還是聽爹娘的話。她的事。只怕爹娘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知道想著能瞞一時便是一時吧。

    經過今天早上隨意出口向七公主認罪的事件的教訓後,半夏已經明白宮中真的跟府上不同了,府上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小姐面前說笑。甚至是禮數不周全,這些小姐全都不會怪罪,但到了宮中,即便是小姐,也不是能夠隨便說話的,也還要向宮中公主妃嬪行禮,言語之前還是恭恭敬敬的,何況是她一個婢女呢。

    她不想給小姐惹事,便只能收斂自己。她知道,這不但是為了小姐好,也是為了她自己好,畢竟小姐若是出了什麼事,她也是要受到指責的。於是半夏受教的低下頭,道:「是,奴婢除了白芷,誰都不會說的。」

    雲若知道白芷是自己人,即便想瞞,憑著白芷那聰慧的性子,也是瞞不過的,索性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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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若用過了午膳,七公主便拉著她來到了皇后的寢宮內,雲若怕半夏說錯話,便叫她在殿內等候,自己和七公主兩個人去了鳳儀宮。

    鳳儀宮卻沒有雲若相信中的輝煌,整個宮殿透著一種自然的氣息,宮殿上下的宮人也不多,僅僅不足十人,偌大的宮殿看起來生機缺失,顯得幾分蒼涼的感覺,待進了殿內,皇后正跪在的佛像前,虔誠的禮佛,身邊陪伺的嬤嬤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

    雲若和七公主不敢去打擾,便由宮人領著去前殿等候,意外的是,皇上居然突然這時候來了。

    皇上穿著一身龍袍,看上去威嚴無比,身後跟著幾名內侍,竟是沒坐龍攆過來,看上去十分尋常的模樣,就像是經常來這。

    他先是叫宮人起身,然後叫宮人備了茶,自己端坐在皇后的榻上,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皇上已年過半百,兩鬢的髮髻早已泛白,但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身子骨很是硬朗,比起雲若的父親來,他看起來還年輕,雲若朝他行禮的時候,他僅僅是看了一眼,便徑直走到皇后的榻上,顯然是沒多留意的。

    七公主剛好被皇后身邊的嬤嬤叫走,偌大的宮殿便只剩下皇上和雲若兩個人,外加身邊的宮女太監,他們自然是不會貿然開口的,雲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之間氣氛就僵在那裡。

    就在雲若想著找個借口開溜的時候,皇上卻突然從榻上小桌上的棋局上抬起了頭,眼神溫和的看著立在離她甚遠的雲若,道:「你便是瑩兒口中稱讚的安國公那個遺失多年的女兒?」他的音量不高,卻充滿著威嚴,雲若只覺得有一股氣勢突然壓了下來,讓她頗為不適應。

    雲若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從未接觸過皇權的她,也知道皇帝代表著如何的威嚴,此刻有些惶恐的低下了頭,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是七公主過譽了,民女僅僅是爹的女兒。」

    她這話,一面是說七公主的稱讚有些過了,另一方面也是撇清了謠言中她如何如何的出色的傳聞,在皇帝面前暴露鋒芒,除非她不想活了,皇家最忌諱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皇帝面前絕對不能弄虛作假,誇大其詞,她也萬萬沒有理由也沒有這個能力去觸他的霉頭。

    果然,皇上面上閃過一抹讚賞之色,眼色也有剛剛的深沉變成慈祥的笑來,再次開口道:「聽說瑩兒對你甚是喜歡,還曾經教你騎馬?你可學會了?」

    開玩笑,如果學一天就能學會,那大家都不用學了,即便七公主的馬術再好,她的天賦再高,騎馬這種事,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學會的,她可不理解錯他口中那學會是什麼意思,那絕對是學好了,應付自如了,她不過就能在馬背上站穩了,能慢慢的遛個一兩圈,若是比起七公主來,她可不是差一個檔次那麼簡單的。

    當然,作為一個皇上,他自然是看好七公主這個師傅的,為了給七公主面子,她也不敢直言說一點也沒學會的,畢竟七公主這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若不好,她這個師傅臉上也是無光的,若她臉上無光,直接關係到皇上的聲譽問題,她是萬萬不敢如此做的。

    雲若斟酌了一些用語,平靜的開口道:「民女有幸得到七公主的指點,是民女的榮幸,但民女自幼在山間長大,不曾接觸過馬背,學得慢了些,如今只能夠牽著馬走幾步。」

    她這麼說是給足了七公主面子,將她沒有學會的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與七公主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果然,皇上似乎很高興,絲毫沒有因為她不曾學會而不追究,竟是爽朗的笑了起來。

    「不愧是安國公的女兒,說起話來都一般的圓滑,看來這些年你的師父把你教得很好啊。」

    他這話雖然是誇雲若說話知道分寸,教導她的人不錯,可實際上卻是在說,她不誠實,說話拐彎抹角,雲若心下有些驚慌,她只知道安國公和他的感情似乎不錯,不然他也不會任由一個辭官了數十年的人官復原職,還將大哥的十萬兵權全都交到他的手中,如若不是信任他的忠心,作為一個當權者,是絕對不會容許大臣的權力過大,威脅皇權的。

    權力越大,他便越是危險,隨便做錯一點事情便可能被人抓到把柄,弄得個萬劫不復也是有可能的。

    可這麼多天以來,雲若絲毫沒聽父親提過皇上為難他的事情,反而是官員倒是給他使了不少絆子,而且有些都是皇上幫著解決的,他為何能如此相像父親?難道父親手中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

    雲若摸不透他的想法,心下有些惶恐的低下頭,諾諾的答道:「父親多日以來忙於朝事,常常會跟民女提起一些瑣事,民女從父親的處事態度中學到了很多,至於我的師父,他不過是個閒野之人,教我的不過是些平常是處事之道。」

    從這番對話中,她這才知道,她的身世皇上定然是調查過的,若非如此,他絕對不可能知道她有個是否這回事的,就連她的父親她都沒多提起過,雖然是因為她篤定父親肯定是認識沈奕的,根本不需要跟他多說,但她也很少在家人面前提起沈奕,她知道,沈奕不在乎這些的,她的感激,她的心意,他明白就好,不需要旁人怎麼說。

    皇上卻好像起了興致一般,饒有興致的看著雲若,「哦?你倒是學得不錯,朕倒挺好奇是何人能將你教得如此出色了,若有機會讓朕見見,指不定朕能給他謀個好出路。」

    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話,作為一名當權者,要做的便是命令,賜予,這話對別人來說,絕對是很大的恩典了,試問,能得到皇上的誇讚,這絕對不是很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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