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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節目錄 第175章 金錢之味 文 / 四季一唯

    周景尚肯定不知道,湯小敏幾乎全程參與了他父親的庭審。

    在這段艱難的時間裡,周景尚的所有沮喪、悲傷、痛苦與糾結她全都看在眼裡,多少次想要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他面前,給他說句鼓勵的話,或者什麼也不用說,只是默默陪伴在他身邊,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就好,可是,理性告訴她,這個節骨眼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於是她硬生生將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通通壓了下去。

    今天,看到周景尚與梁似錦擁抱,藏在角落裡的她黯然神傷。他都能和仇家的女兒握手言和,為什麼要決絕的對我說「後會無期」呢?周景尚,難道你就這麼怕我嗎?

    撇開兒女私情不說,凌澤秋回國的事情到讓她有些費神。法國那邊來了消息說夏夢萱再度失蹤,凌澤去又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法國,他們是不是已經相認了?夏夢萱也隨他一道回國了嗎?湯小敏對那個能將自己一招制服的女人耿耿於懷。

    湯小敏回到湯家新宅子的時候,賈世潤正和湯震業商量著什麼。

    「周建業那邊怎麼樣?」見到湯小敏沒什麼精神,賈世潤還以為是庭審出了什麼問題。

    「已經宣判了,也不知周景尚是怎麼請的動薛正暉為他父親辯護的,竟然爭取到了五年的刑期,簡直是太便宜他了。」湯小敏有些不悅。

    「不過,他一個人把罪名擔下來了,到是省了我們不少事兒。」賈世潤笑瞇瞇的說道。

    「他回來始終是個隱患,當初在法國就不該給凌澤秋找到他的機會,都是那個夏夢萱出來橫插一槓,壞了我的計劃。」湯小敏一肚子怨氣。

    「就算你攔住了凌澤秋也沒用,警方已經出動了,周建業被引渡回國是必然的結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氣什麼?」賈世潤問道。

    「二虎哥。當年我們我們湯家為凌將軍辦事,周建業可是見證人,要是哪天他心血來潮來個魚死網破,全給抖了出來。按照凌將軍的做派,我們湯家肯定得給凌家背黑鍋,我竟然把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給放了,你說我氣不氣?」

    「恐怕小敏妹妹也只是懲口舌之快吧,周景尚的父親你確定下的去手嗎?」

    「二虎哥,你是在質疑我嗎?」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周建業的事情我們多的是時間商量對策,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邀請該怎麼辦!」湯震業將手裡的邀請函甩在了桌子上,阻止了二人的口舌之爭。

    「什麼邀請函?」湯小敏順手拿起翻開來看。

    「是一個明星組織的慈善晚宴。幾乎邀請了城裡所有的名流,包括凌將軍。」賈世潤解釋道。

    「陶喆源,他是凌澤秋和周景尚的朋友,他怎麼會突然組織慈善晚宴呢?」湯小敏滿腹疑問。

    「我們的人已經調查過了,邀請函是他的經紀公司以陶喆源私人的名義發出的。這個明星前段時間爆出了涉毒醜聞,後被證實是被人栽贓陷害的,現在搞個隆重的慈善晚宴,看樣子是想重塑形象。」賈世潤說。

    「不對,這件事情很蹊蹺,他為什麼要邀請凌將軍?他可是軍人,怎麼可能出席這樣的晚宴?我們湯家和凌家已經決裂了。這兩年都沒有出現在凌將軍面前,現在突然收到這樣的邀請函,恐怕是鴻門宴吧!」湯小敏不贊成湯震業出席。

    「凌將軍那邊已經確定出席了,他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啊,兩年前沒把我們連根拔掉,他老人家恐怕心裡不舒服吧。」賈世潤冷笑一聲。

    湯震業聽著兩人的對話。若有所思。

    「大哥,這樣的話,我們是去還是不去?」賈世潤轉而問向了湯震業。

    「別人都騎到你頭上了,你說去不去?」湯震業已經做出了決定,明知危險重重他還是要放手一搏。

    「不能去!爸爸!」湯小敏厲聲反對。

    「小敏。別人欺負你一次兩次都可以忍,但你一直不做聲的話,別人就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我們湯家就算實力大不如前,但也決不能被人看貶了!這個鴻門宴我是去定了!你不要再說了!」湯震業無視女兒的反對,起身離開了大廳。

    湯小敏看了一眼同樣憂慮的二虎,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周建業被送監執行後迎來的第一個探望者不是周景尚,而是凌澤秋。

    兩人隔著玻璃,舉起了電話。

    「周叔叔。」凌澤秋平靜的開口。

    「小秋,在法國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你,下手重了些,你的傷……」

    「沒什麼大礙,已經痊癒了。」

    「那就好。你來看我是為了……」周建業心知肚明凌澤秋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

    「周叔叔,事到如今,關於你犯的罪都已經蓋棺定論了,所以,我想跟你要一個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

    「關於你和尼斯那棟別墅的真相,我相信那棟別墅不僅牽涉了你,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我爸爸,我爺爺,梁慕勝甚至是我媽媽都和那棟別墅有著莫大的關係,你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小秋,過去的事情你一定要翻出來嗎?我記得你很小的時候總是把結了痂的傷疤揭起,你不記得那種痛了嗎?」

    「周叔叔,不揭的話怎麼知道傷口有沒有潰爛?我不怕疼,因為我知道,疼過之後,我就會康復。」

    「哎,小秋你怎麼和阿尚一樣那麼固執?」

    「所以,請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建業看著凌澤秋急切的臉,他頓了頓,點了點頭。一看他答應了,凌澤秋總算舒展了眉頭。

    「當年你爸爸和梁慕勝是大學裡的同班同學,兩個人學的都是建築,梁慕勝很有天賦,畢業之後,沒兩年就自己開辦了一個建築事務所,你爸爸也注資加入了。」

    「也就是說。最早梁慕勝的合夥人是我爸爸?」凌澤秋驚訝的問道。

    「是的,後來,你爸爸被凌將軍召回去跑鐵路上的生意,他不想失信於梁慕勝。於是就將他名下的股份轉移到了我的名下,由我繼續和梁慕勝合作,其實我只見過他一次,梁慕勝管理事務所的大部分事務,我只是負責工商這部分,兩人私下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所以,當年梁慕勝的妻子也沒有見過你,警方調查的時候她連你的外貌特徵都無法提供?」

    「是,我至今為止都沒有見過梁慕勝的妻子和女兒。」

    「不,他的女兒你見過的。就是和我一起出現在別墅裡的那個女孩兒。」

    「哦,是嗎?這世界還真小。」

    「那後來呢?為什麼就詐騙了呢?」

    「這個還得從你爺爺說起,那個時候,凌將軍不但沾手了西伯利亞鐵路上的生意,還想在國外置業。剛好你爸爸跟他說起了尼斯的一大片地,他很中意,於是,當時,他幾乎買下了尼斯最繁華的一個片區,但是,偏偏有一小塊地他無法得到。」

    「那塊地是被梁慕勝買下來了嗎?」凌澤秋急切的問道。

    「確切的說。梁慕勝買的是那棟別墅,只是根據當時的法律,擁有地上建築物的所有權,同時也就對那塊地擁有了合法的權利,所以梁慕勝不賣,你爺爺就吩咐我去騙。」

    「這怎麼可能呢?我爺爺都能買下那麼大一塊地。為何不肯放過一棟別墅呢?」凌澤秋難以置信。

    「你不瞭解你爺爺,他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區域,而且,那個時候你爺爺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他完全看不到別人的苦楚了。」

    「不可能的。我在爺爺身邊長大,他一向儉樸,哪裡會是貪圖錢財的人?」

    「小秋,你從小生活優越,是不會理解一個一直餓肚子的人對金錢的渴望的,你爺爺一旦開始聞到了錢的味道,他就著魔了,他瘋狂迷戀金錢,愛上了賺錢的感受,所以,他拚命的在拓寬著他斂財的渠道,直到現在都沒有停止,你以為只有我被派去做這種事情嗎?你以為你爺爺只在法國置業了嗎?他的能耐是你所不能想像的。」周建業在說到凌將軍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在顫抖。

    「那我爸爸呢?他怎麼會得抑鬱症?他和這個別墅有什麼關係?」

    「他的抑鬱症在詐騙案發生之前因為你媽媽的事情就已經得了,在他得知凌將軍迫害了他最好的朋友的時候,他就不行了,而且,他不斷的埋怨自己給凌將軍看了那塊地,這才導致了梁慕勝的悲劇。」

    「那我媽媽呢?為什麼她會被趕出家門?」

    「誰告訴你你媽媽是被趕出家門的?當年,你父親在鐵路上認識了你媽媽,回國後他們就結婚了,可是凌將軍發現自從你媽媽嫁進來後,凌家的生意就頻頻出問題,於是派人調查你母親的身份,沒想到真的被凌將軍猜中,你媽媽是國安局派來的特情,嫁給你爸爸就是為了監視凌家,你爺爺勃然大怒,就把你媽媽偷偷送出了國,安置在了那棟別墅裡。」

    「特情……原來如此……所以,你就是負責看管我媽媽的人了?」

    「我哪裡是你媽媽的對手,到了法國後,她很快就擺脫了我們的監視,然後迅速的洗滌身份,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作為對我辦事不利的懲罰,凌將軍讓我留在法國照看他的產業,將軍怕我有異心,於是把阿尚送到了法國,但前提是我們不能見面。」

    「原來是這樣,那之後你就沒有再見過我媽媽嗎?」

    「她的確銷聲匿跡了,直到你出現在我別墅前兩周,她突然光明正大的來找我,她告訴我,凌家在法國的產業全部在她的掌握之中,叫我好自為之,當時我不明白她想幹什麼,直到你出現,我才明白,到了他們收網的時候了,凌家氣數已盡,小秋,你也要好自為之啊。」

    聽到周建業的這番話,凌澤秋已經滿頭大汗了,他現在還有一個疑問,「周叔叔……你……在庭審中為什麼沒有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阿尚的命在凌將軍手裡,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凌澤秋放下了手裡的電話,原來凌家不僅和似錦之間隔著一條人命,還欠著周景尚一個自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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