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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出逃 文 / 嵐月夜

    消息傳開,因受此案牽連被罷官的原太子少師彭定襄自刎相謝。宮裡那一位親生父親卻不為所動,依舊沉迷酒色,並在不久之後就下旨封了蘭皇后之子為太子。

    太子胞妹永安公主求見楊琰不得,乾脆在蘭皇后所居住的承香殿大鬧了一場,口口聲聲罵蘭皇后是狐狸精,就是她害死了太子楊弘,還高聲咒她和新出爐的小太子不得好死。

    楊琰恰在此時趕來,聽見這話龍顏大怒,當下就命人去捉住永安公主要打,永安公主絲毫不懼,還冷笑著刺楊琰:「父皇急得什麼?那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種,您何必為了這麼一個不明來歷的孩子大動肝火?」

    蘭皇后聽說這話,二話沒說就暈了過去,楊琰又急又氣,當下就拔了侍衛腰間的佩刀,要去追殺永安。永安哪會老實站著讓他砍啊,仗著自己手腳靈活,婢女和內侍都不敢捉她,一路小跑竄出了承香殿,楊琰追得氣喘吁吁,還沒等追上永安,自己先累得坐倒在地。

    「哈哈,這就是所謂親生父女、骨肉血親。」十娘聽見張松學完就連連冷笑,還拿眼睛去看春杏。

    春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低聲說道:「早先是奴婢想岔了,比不上公主見事明白。只是奴婢這些日子私下想起來,總覺得此事極難施行,這院子裡人雖少,您也能自由出入,可一旦離開時候長了,總有人會發覺不對勁,不說別個,」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夏蓮第一個就能覺出來。」

    十娘倒不擔心:「你當我為什麼一直由著她,此事還真就得有她才能成事。齊祿說,夏蓮近日常往外院跑,跟衛隊裡的劉都尉來往頻繁。」

    春杏和張松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她卻停住了,伸手端茶喝,喝完也不繼續說,只問張松:「馬車都備好了?」

    「是,已按公主吩咐,都置備下了。前日帶出去的東西也都放在了馬車上,小人把馬車就放在南城,公主放心,無人知道。」

    南城多住的是平民百姓和窮人,達官貴人沒有往那邊去的,確實適合藏這些東西。十娘讚許的點頭,又吩咐:「一會兒你再帶些東西出去,就說我讓你去慈恩寺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場。」

    等張松走了,十娘跟春杏又把細軟點了點,單獨包了起來。誰想到還沒等她這裡完全準備好,宮裡楊琰忽然病倒了。

    宜淑公主來邀十娘一同入宮探病侍疾,十娘無法推拒,只得跟著她去了。不想兩人入了宮卻並沒見到楊琰,只有他身邊的中官來傳話,說陛下吃藥睡下了,兩位公主的孝心,陛下都知道,請先回去,過幾日再來探。

    兩人看宮裡氣氛詭異,都有些狐疑,宜淑還想回去見胡昭儀,那中官也一併攔了,說昭儀正在御前,此刻無暇與公主相見,只催著她們走。兩人只得滿腹疑慮的往來路走,走到半路,宜淑正跟十娘嘀咕:「不讓見父皇也便罷了,如何連母妃也不讓見了?」

    「還用問麼,自然是蘭二娘搞的把戲!」

    冷不丁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把十娘二人驚了一下,抬頭望時,竟是五姐永安公主和六姐延福公主聯袂而來。宜淑和十娘都非常驚異,面面相覷,一時都住了腳步沒有答話。

    永安難得放下架子,臉上的冷傲也消失無蹤,竟不在意她們二人沒有上前見禮,主動招呼說:「兩位妹妹也要出宮?不如一道走吧。」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永安和延福兩個死對頭攜手而行就已經很詭異了,現在竟然還來邀請她和宜淑與她們同行,十娘直覺不是好事。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眼下只說一道走,倒也無法拒絕,於是十娘就露出個怯怯的笑容,還扭頭看宜淑。

    宜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跟著兩個姐姐一道往外走,走著走著,永安就把侍從都打發遠了,先是做憤慨狀說蘭皇后跋扈,父皇都病了,還不許他們父女相見。延福也跟著幫腔,說不止不讓見父皇,連後宮母妃都隔起來,倒不知蘭皇后是何用心。

    十娘假裝不存在,宜淑遲疑著接口問:「幾位皇兄可進宮了?也沒見到父皇麼?」

    「就是都沒見到呢!不讓我們見倒也罷了,連二哥他們都沒能見到父皇,你說那一位到底安的什麼心呢?」永安拍手接道。

    一路說到宮門口,永安和延福就要拉著她們倆一起去永安府上繼續談,宜淑有些遲疑,十娘可不想去,只怯弱的說:「妹妹這幾日身子都不舒坦,就不陪三位姐姐了。」

    永安聽說,挑著眉掃了她好幾眼,見她確實臉色蒼白,整個人頹唐無力,在自己的目光壓力下甚至有些抖,也就放過了她,只是少不得要歎息一句:「十妹啊,姐姐們都知道,韓家實是欺人太甚,奈何父皇不肯為你做主,唉!」

    十娘一副受了大驚嚇的模樣連連擺手:「五姐莫要說笑,我,妹妹先告退了。」說完飛快轉身上了自家馬車,甚至不曾等三個姐姐先行,就急命馬車走了。

    永安眼底浮上幾許輕視,跟延福使了個眼色,一起勸著宜淑上了她的馬車,去了她府裡。

    十娘回到公主府,首先吩咐找齊祿來:「去給你師父傳個信,讓他想法往十王府和各公主府門前探一探,讓他當心,別讓人看見。」齊祿應了去了。

    「把東西都收好裝起來。」十娘又吩咐春杏,「不能再等了,這一兩天我們就走。」

    她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又讓春杏把夏蓮叫了進來,「這院子裡一向多虧有你管著,我身體不好,春杏要照料我,外面的事都靠你了。」十娘倚在榻上,溫言軟語的對夏蓮說道。

    夏蓮有些受寵若驚,忙道:「都是奴婢該做的。」

    十娘清咳了兩聲,又說:「你跟著我也有三四年了吧,你是胡母妃給我的人,我總想著要給你尋個好歸宿,只是出宮這幾個月,我都沒有心思,」說到這裡故意露出一臉落寞,「唉,不過也不好一直耽擱你,外面的事你多教教她們,若是你有了合心的人,也告訴我,我也好給你做主。」

    她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夏蓮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說讓她教教其餘的婢女,免得她有了合心意的人,臨時撒不開手走,再耽擱時候。夏蓮不由有些喜形於色,當下就站起來行禮說道:「公主厚恩,奴婢粉身難報。」卻不肯說要留下來一直服侍公主。

    「嗯,那你去吧,真有那合心意的,不好跟我說,也可告訴春杏知道。」十娘打發了夏蓮出去,自己托腮又沉思了一會兒,把計劃反反覆覆在心裡過了一遍,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拚一拚。

    午後齊祿回來回報:「……十王府門前多了兩隊千牛衛,五公主和六公主府門前也多了許多千牛衛往來巡視,咱們府門前倒一如往常。」

    十娘聽了思量半晌,吩咐春杏:「你去叫夏蓮安排人請御醫來,就說我有些發熱頭痛。」然後又吩咐齊祿:「給你師父傳信,明日下晌我們就走,讓他在城南等著與我們匯合。」約好了時間地點,打發齊祿去了。

    她自己讓春杏服侍著換了衣裳躺下,又用熱手巾把頭臉捂熱,等御醫來看。十娘是常三天兩頭就要御醫來看的,御醫也很習慣,這樣金貴的人多有些富貴病,吹個風鬧頭疼也是正常,只來請了脈,按慣例開了藥就走了。

    接著十娘就讓人以自己今日出門染了風寒為由閉門謝客,身邊只留了春杏侍候,飲食一應事務則交給了齊祿。送走了御醫後,夏蓮就在門外轉圈,春杏看見了出來問,她說想告個假回家裡一趟。

    夏蓮是京郊人,出宮以後曾經討了十娘的恩典回家去看過,今日十娘跟她提了婚事,她心中意動,想回家去與家人商量一下。「公主的病?」她雖然知道公主一向體弱,此次應無大事,但公主剛看了御醫自己就要告假,似乎也不太合適,所以就問了一句。

    「無事,公主只是懶得應酬旁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最厭煩這些了。我去跟公主回一下,你等著。」春杏進去跟十娘說了。

    十娘正中下懷:「安排人送她回去,就讓那個劉都尉帶人去送,跟她說,今日可以在家住一晚,明日關門落鑰前回來就行。」

    等夏蓮走了之後,十娘讓春杏把院內其餘的下人叫來囑咐了一遍,說公主要靜養,讓她們無事不得來攪擾,各安其職。然後自己在內室也佈置了一番,當晚早早睡了,第二日起來用了早飯,看見春杏青黑的眼周不由失笑:「昨夜沒睡好?」

    春杏老實點頭,有些不安的問:「公主,咱們怎麼出去?」

    十娘看著端藥進來的齊祿說:「跟他一起出去。」

    「姐姐放心,都安排好了。」齊祿笑著寬慰春杏,「午後咱們就走。」

    好容易挨到了午後,十娘跟春杏都換了衣裳扮作小廝,將細軟貼身放好,跟著齊祿一起從後門出了院子,又一路走小道繞到東南角的角門,由齊祿拿鑰匙開了門,帶著她們出去,快步穿過這條巷子,到了前面街口拐角處上了一輛牛車。

    等坐定之後,春杏才捂著胸口大喘了一口氣,問十娘:「怎麼一路都沒遇見人?院子裡守門的婆子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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