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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影帝 文 / 嵐月夜

    周媛一個荔枝剛吞進嘴裡,乍然聽了這話,險些把圓滾滾的荔枝生吞下去。她嗆了一下,把荔枝嚼一嚼吐出核來,問道:「你說誰來了?宋俊和謝希治?」

    周祿點頭:「王爺已經出去見了。」

    他們一起來幹嘛?周媛坐直身子,吩咐道:「你叫周松悄悄去探聽探聽,看看是什麼事。」

    當初謝希治從這裡走之前,信王曾經請他暫時保密周媛的身份,只說是順路遇見了王妃家裡的親戚,然後幫著送到了鬱林,這樣在面對宋俊的時候也有話說。畢竟謝希治帶了幾個大活人到了鬱林,還見過信王的事瞞不了人。

    所以宋俊到這裡來應該不是為了自己,那麼,該不會是又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吧?

    事情果然被周媛猜對了,宋俊到信王府來,確實沒帶來什麼好消息。

    「……河南道去歲本就遭了旱災,如此強征暴斂,怎能不激起民憤?王敖舊部餘孽也多有向南滲透,最近更有一個私鹽販子叫劉青的,自封討逆大都督,舉旗傳檄要討伐韓相公父子。」宋俊說話聲音洪亮,卻又刻意放慢語速,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咄咄逼人。

    楊重在宋俊面前一貫是老好人模樣,聽了這番話就滿面愁容的說:「那可如何是好?北面本就亂了,這可真是……」說著搖頭歎氣,一副深以為憂的模樣。

    謝希治坐在下首,看楊重的作態實在有些想笑,這位信王跟周媛雖然容貌上並沒什麼相像的地方,可行事作風、某些方面的神韻還真是挺像的。

    實際上宋俊臉上的憂愁並不比楊重少,「殿下說的是,臣每每想起也是常以此為憂,深恨不能為國家效力。陛下和韓相公都命臣只需將嶺南守好,就是對陛下盡忠了,可熟料還是出了柳州之事,連殿下的親眷都受了盜匪襲擾,臣真是愧悔無地。」

    楊重忙稱家人無事,又好好誇讚了一番宋俊能幹,宋俊表示感激涕零,殿下真是寬宏大量,難怪現在朝中有人提議請您回去主事呢。

    楊重險些被這句話給嚇掉了椅子,「什、什麼?這是誰想的餿主意?我,我哪懂這些國家大事?」他臉都漲紅了,連連擺手,「宋卿是知道我的,萬事不理,只能做個甩手掌櫃,家裡的事都是王妃和長史做主。」

    「殿下太自謙了,其實這事務嘛,都要慢慢學著去理,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宋俊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嶺南潮熱,殿下到此以後,多有不太適應的時候,臣瞧著殿下比上次就瘦了,近來可是身體不適?」

    楊重呆滯了一會兒,然後連連點頭:「正是,前些日子中了一回暑,剛好了沒幾日,現下胃腸還不太舒坦呢,每日只能食粥。」

    宋俊一臉殷切關心的樣子:「是麼?臣府中倒有幾個大夫擅長看腸胃,不如遣來與殿下醫治如何?」

    「甚好甚好,那就多謝宋卿了。」楊重拱了拱手謝道。

    宋俊忙起身回禮,又推薦楊重一些食補方子。

    從頭到尾沒出一聲的謝希治簡直歎為觀止,這兩人也太會演了吧!這屋子裡一共沒幾個人,需要演的這麼逼真嗎?先生說的真是太對了,凡是官運亨通、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是一把唱戲的好手。

    他正在暗自讚歎,不妨宋俊忽然把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殿下覺得懷仁如何?」

    楊重跟宋俊一起看向謝希治,笑道:「謝公子乃人中龍鳳,他日必前程遠大。」

    宋俊點頭:「殿下好眼力。既有殿下這句話,臣就不管不顧,硬把懷仁留下了。」說完了又哈哈一笑,「裴使君定想不到,他把外甥派了做信使,竟會就這麼被臣給留下,一去不歸了。」

    楊重做感興趣狀,問:「宋卿的意思是?」

    「因有柳州的事,臣把謝司馬派去了柳州坐鎮,這兩月總覺手下缺人,有許多事都少了人商量,可好懷仁就來了,侄代叔職,豈不正好?」宋俊說著話捋了一把自己的虯髯,「殿下你說臣這盤算如何?」

    楊重笑道:「宋卿這盤算,在西南地界能及得上的,也只有裴卿了。」又看向謝希治,「只是不知謝公子是否願意,若是謝公子別有打算,宋卿也不好太勉強。」

    宋俊聽了就也看謝希治,等他回答。

    謝希治這才站起身來向兩人分別拱了拱手,答道:「能得使君如此看重,是希治三生有幸,自當為使君效犬馬之勞。」

    宋俊哈哈大笑:「好好好。」又謝楊重幫他說話。

    楊重跟他又客套了幾句,要留他們二人吃飯,宋俊忙推辭:「臣此次乃是路過鬱林,實在不能久留,廣州那裡還有些事等著辦。且當此非常時刻,臣不得不謹慎行事,殿□體違和,也該好好休養,臣就不攪擾了。」

    「既如此,我就不強留了。」楊重最後又對宋俊道了幾句謝。

    宋俊喝完茶,起身帶著謝希治告辭,「回程時再來拜見殿下。」

    楊重親自把人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們上馬走了,才回去書房。他獨自坐著尋思了一會兒,又起身去尋周媛。

    周媛也正想找他呢,書房那邊周松靠近不得,並沒探到什麼消息,所以她這裡正著急。

    楊重見了她就把宋俊的話一一說了,「他這是來給我賣好了,趁著朝廷還沒有旨意下來,讓我裝病避過。」

    「找你進京做什麼?京裡不是有楊川麼?想平息民憤也輪不到你啊!」

    楊重伸手揪起一個荔枝,答道:「五哥也一直『病著』呢,他現在可算是陷在京裡了。」一邊說一邊剝了荔枝吃了。

    周媛哼了一聲:「那怪得誰?當初都下旨命他們就藩了,他們都怕離京討不到便宜,誰也不肯走,現在陷在京城也是活該。哎,你少吃幾個,這是我的!你不是腸胃不好嗎?」

    楊重不理她,又揪了兩個,回道:「其實五哥當初也不是不想走,只是淑妃娘娘捨不得他走,當然,淑妃娘娘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再從父皇那裡得些好處。」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周媛跟誠王楊川沒啥交情,所以一副看熱鬧的口氣。

    楊重伸手拍了她頭頂一下:「你行了啊你,五哥又沒招你!再說了,我倒盼著他能熬下來,最後力挽狂瀾,把韓廣平父子收拾了,再平定民亂,那你我也就不用出海漂泊了。」

    周媛撇嘴:「他行嗎?再說他就算行,到時憑什麼照顧你我啊?你跟他也許還有點交情,我?呵呵,不把我當韓家餘孽就不錯了。」楊川那個人的涼薄,比她和楊重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可不信他。

    「唉,你也不要這麼想,當初在宮裡,誰不是帶著面具過活?五哥其實還不壞。」楊重看說不通周媛,也就就此打住,沒再多說,轉而說起謝希治,「你說宋俊當著我的面提這事是什麼意思?」

    周媛蹙眉:「難道他和謝家結盟了?」

    楊重搖頭:「我看著不像。而且你不是說謝公子跟家裡想法不同麼?」

    周媛目光漸漸凝重:「其實我也不能確定,也許他現在變了呢?」

    ******

    宋俊武將出身,習慣騎馬,因此儘管現下天氣酷熱,太陽幾乎都要把人烤焦,他也依然挺直脊背騎在馬上。

    「懷仁覺得,信王殿下為人如何?」

    謝希治聽了這問話一愣,接著又回頭看了一眼幾乎已經看不見的信王府,然後回頭看著宋俊答道:「大智若愚。」

    宋俊滿意的笑了,「我看殿下很欣賞你,你又救了王妃的表妹,以後跟信王府有關的事,就交給你辦吧。我已經給你父親去了信,你二叔應該也給揚州家裡寫了信,以後只管放心呆在這裡。」

    謝希治在馬上一躬身,不卑不亢的答道:「多謝使君成全。」

    「跟我不必如此客套。」宋俊說完這一句,又笑著打趣他,「你不必心急,過些日子我就放你回來,順路給信王殿下送些東西。」剛才出了信王府不遠,他就看見謝希治回頭望向王府,回想起他婉拒自己要招他做女婿的好意,頓時就明白了原因。

    謝希治覺得這太陽格外的曬,讓他臉上都覺得熱了,但還是故作鎮定的答:「謹遵使君之命。」

    宋俊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這人不耐客套,在我面前,不用這麼一板一眼、畢恭畢敬的說話。走吧,咱們先找地方吃飯。」說著當先拍馬而行。

    謝希治沒有再回頭,跟著縱馬向前飛馳而去。

    後面跟著騎馬飛奔的長壽連連叫苦:「公子這是怎麼了?忽然就說要留在嶺南,還要如此辛苦的跟著宋使君出去巡視。」實在太不像平常懶怠動彈的他了。

    「你哪那麼多廢話!」無病揮鞭在長壽的馬身上一抽,讓那馬兒更加快速飛奔,然後自己嘀咕一句,「還能怎麼了?鬼迷心竅了唄!」說著自己也策馬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哈哈

    昨天出差,回到家已經晚上10點多了,所以這一章是早上爬起來現碼的

    第二更是有的,但是幾點呢,就不好說了o(╯□╰)o

    最晚應該不會晚過1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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