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重生為妃 文 / 蕭蕭清歌
大酉二十三年戌月,穆王府。浮雲閣。
鏤空的香爐余煙裊裊,異香四溢。
床榻上傳來男子低重地喘氣聲,他緊閉著雙眼,一張俊臉呈現不正常的潮紅,難耐的低吟從薄唇間溢出,連額頭也浮了一層虛汗。他的身側躺著一個渾身冰冷早已死去多時的女子,臉上蓋了白紗絹布,看不清面容。空氣裡的異香越來越濃,終於,男子受耐不住,翻身無意識地把女子壓在身下,絹布拂落,男子的手游離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粗魯地揉捻,上移……
男子的臉上露出歡愉與痛苦的神情,意識稍稍清醒。
掌下的冰冷激得男子一哆嗦,他慢慢睜開眼,視線朦朧至漸漸清晰,落入眼底的是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半面絕艷無雙,另外半面卻如鬼魅妖嬈,恐怖至極。
「啊!」男子尖叫一聲,下身一軟,翻身倒向一側,徹底清醒。
房間裡所有旖旎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睜大了眼,等再次看清女子的模樣,怒意在胸腔內縈繞,怒吼出聲,「秦月瀾,你怎麼會在本王床上?!」
大掌一揮,女子單薄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上,「光當」一聲,頭撞到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女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透的身體異常僵硬。
只是下一刻,女子伏在地面上的手一縮,竟然慢慢有了呼吸。
「好吵……」低唔一聲,月瀾意識混沌地睜開眼,入眼是一雙繡金軟靴,她剛想看清上面的紋飾,只覺衣襟一緊,被人硬生生提到了半空中。她晃晃腦袋,對上了一張俊美絕籌的臉。
「秦月瀾,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給本王下藥?!」
身體持續的異樣讓男子難堪地弓著背,手下的力道越發收緊,咬牙切齒,「看來,本王對你還是太仁慈了!」
「秦月瀾?」女子眨眨眼,她是叫月瀾沒錯,可不姓秦!
她好笑地勾唇,眼神迷離,半人半鬼的臉平白添了三分魅惑,竟然就著懸空的姿勢揚起手拍了拍男子俊俏的臉,「你腦袋秀逗了?老娘活了幾百年,怎麼不知道自己姓秦?」
「……老,老娘?」男子錯愕地瞪眼,手一鬆,女子被扔在了地上。
半晌,他才怔怔摸著自己的臉,被……打了?
回過神,低喝出聲,「秦月瀾,你找死!」
「來人!」
「是,王爺!」
房間的門被蹙然打開,一群侍衛湧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把這女人給本王扔進黑水牢!」
「黑水牢?」領頭的侍衛倒吸一口涼氣,可在抬眼對上女子點漆的雙眸時微愣,瀾妃什麼時候進來的?可是……「爺,黑水牢那裡不是關著……」那人的名諱領頭侍衛不敢提,只是求證地看著男子。
男子渾身一僵,抿唇,該死!差點忘了那個人了。
月瀾懶洋洋地揉著發痛的手肘,這些都是什麼人?剛揉兩下,發覺身體竟異常僵硬。她蹙然愣住,不對啊,自己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感覺到痛?她呼吸一滯,抬頭看向男子身後的銅鏡,入眼,是一張不人不鬼的臉。
這不是她的臉……
「咳咳!」突然,喉嚨被餵進冰涼的液體,月瀾揚手一揮,男子手中的金樽盞墜地,濺出水漬。
她眼底有狠戾滑過,低咳幾聲:「你給我喝了什麼?」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本王就滿足你!」男子莫名笑了一聲,朝後揮了揮手。
月瀾擰眉,晃晃悠悠地想站起身,腦海裡突然湧入陌生的片段,刺激著她的神經,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交錯在一起,令她頭痛欲裂。她視線朦朧地看著朝著聚攏過來的侍衛,直到意識完全潰散。
再次醒來時,月瀾是被冷水激醒的。她被整個拋進水裡,身體迅速向下沉,她屏住呼吸,向上猛地一躥,蹙然睜開眼,只有一束光射進來,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她點漆如墨的眸塋火一般,詭異地瞪著把她拋下水池的人。
「這是哪裡?」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
也不對,是與沙啞不同的,帶了些酥媚,甜得發膩。
她用手捏著喉嚨,擰眉:「那人給我喝了什麼?」
想起那杯酒,她臉色難看。
那兩個侍衛不敢多看她,只是低著頭:「瀾妃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兩人的聲音發著顫,說完,立刻就拾階而上,跑了出去,就像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著他們。「光當」一聲,門被關上,整個水池裡黑得駭人。
片許之後,不用他們說,月瀾也知道那人灌到她口中的是什麼。
身體裡漸漸升騰起異樣的灼熱,即使這冰水刺激著,也難消那怪異的感覺。
月瀾瞇眼,暗罵一聲:該死,竟然是催情藥!
她磕著牙,瞥了一眼四周,盤著腿,手抬起到水面之上,掌心緊貼在一起,一炷香過後,她「彭」地把手拍向冰冷的水面:「有本事別讓我活著出去!」敢給她下催情藥,竟然敢給她下催情藥?!
月瀾碎碎念了一百遍,深吸了幾口氣,卻依然壓不住身體裡翻起的躁動。
突然,一股濃重的藥香撲鼻而來,帶著奇異的清涼。她臉上的熱意消了些,擰眉,朝著四周看去。
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能大致看清這是一個水牢,四面環水,銅牆鐵壁一般。而在角落處,是一個黑影,身上鎖著四條極粗的鐵鏈,脖頸以下都陷入水中。
「死的還是活的?」月瀾哼了哼。
那人只是垂著頭,沒有聲音。
她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呼吸。
月瀾朝前游了游,貼著冰冷的牆壁,挨著那人,手伸了過去,入手一片濕膩光滑。
「額?」她乾巴巴地發出單音,再摸幾下,等確定了心裡的想法,手飛快地收回去。
對著那人乾笑兩聲:「呵呵,誤會誤會。」
那人驀地睜開眼,漆黑的墨瞳亮得驚人:「誤會?」低沉的聲音很好聽,只是這兩個字明顯帶了嘲弄。
「嗯?」月瀾摸摸鼻子,小聲嘀咕:「不就摸你兩下胸膛,至於生氣麼?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沒穿衣服不是?要覺得吃虧,你再摸回來好了。」話一出口,月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呸!讓你再摸回來!讓你再摸回來!
「……」那人難以置信地瞪著她,慢慢的,嘴角抽了抽,卻是漸漸露出一抹耐人深意的笑:「哦,這可是你說的?」
「什麼什麼?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
月瀾迅速退後兩步,死命搖頭否決:「呀,這水牢的水可真清啊。」
「清的你看不清我穿沒穿衣服?嗯?」男子的嘲弄越發明顯。
「你就不能不提這茬!」月瀾埋怨地睨了他一眼,「這黑燈瞎火的,鬼能看清你穿沒穿衣服,再說……再說……」話到這裡戛然而止,月瀾死死捂著嘴防止口中溢出的呻吟,向後退了兩步,然後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泡了將近半個時辰,她才探出頭,濕漉漉的發打在臉上,一雙點漆如墨的眸透著幽幽的冷。
男子一直沒有出聲,閉目養神。
這時,才睜開眼,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眉心的一道紅印,倒是驚訝地挑眉:「蘭凝香,你倒是能忍。」
「蘭凝香?什麼鬼東西?」月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啞聲道。
男子莫名笑了聲:「催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