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7章 承受反噬 文 / 蕭蕭清歌
入夜,月朗星空。
月瀾無聊地掩著唇打了個哈欠,雖然已經是戌時了,可她一點都不想提醒墨凌。
她一邊翻著手裡的《酉城軼事》,一邊偷瞄墨凌。
不管如何,今晚一定要跑。
開玩笑,讓她好好一個未來偉大的繡妖師給他免費提供血,這賠本買賣一看就是她吃虧。妖力強了不起啊,她才不怕他!
「啪!」突然,書房裡的燭火爆破了一聲,嚇了月瀾一跳,抬眼看去,就看到墨凌已經合上了書,慢悠悠地站起身,逕直朝門外走去,經過她身邊時,乾脆直接無視。
月瀾覺得自己就一透明人,搖搖頭,任命地合上書,跟了上去。
等到墨凌推開隔壁廂房的門,月瀾眉頭跳了跳。
心裡七上八下的,扒住了門框不願意進去。開玩笑,他要還是那小巴蛇還好,他如今這幅模樣,讓她怎麼跟他共處一室?更何況,那個喚作墨青的手下明明知道自己要跟他家主人共處一室,竟然不知道在房間裡放兩張床就不知道哪去了。
真是……太不稱職了。
「墨凌老大,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男女共處一室不好。」猶豫著,月瀾小心瞧著墨凌的神情表達著自己小小的心願。
墨凌剛走到床榻邊的腳一頓,轉身。
長袍捲起一道絕美的漣漪,襯著那張臉,真是舉世無雙。
如果這要是聽曲兒的時候遇到這等美人兒,她定要大叫一聲美,可現在,她連殺了這廝的心情都有了。
對方先是深深睨了她一眼,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幽幽飄出一句:「你確定男女不能共處一室?」
「當……當然。」
「呵……」
月瀾剛結結巴巴說完,就看到墨凌陰鷙鷙一笑。
她心口猛地一跳,覺得不安。
下一刻就看到墨凌風姿絕地抬起手,修長如玉的指尖縈繞著淡淡的綠光,那綠光可真漂亮啊,在昏暈的燭光下更是泛著流光溢彩的光,只是有一點,它不是指著自己就好了。
月瀾向後猛地退了一步。
聲音發顫:「你、你要做什麼?」
「都說繡妖元神是一枚繡花針,最初修煉成型並沒男女之分。月瀾啊,既然你說男女不能共處一室,那麼……」
「那麼?」月瀾右眼皮一跳。
「那麼本君就辛苦一下,把你變成男的好了。」
「光當!」月瀾扒著門框的手一鬆,就這樣差點摔在地上。
立刻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大吼一聲表忠心:「誰說男女不能共處一室了,誰說的!誰說的!」
這樣說完,三步並做兩步脫衣拖鞋上床蓋被一氣呵成,眼巴巴地瞧著還立在床榻邊沿的墨凌,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呲牙笑得歡:「老大,您老晚安。」話畢,立刻閉上了眼。
只是,視覺看不到,感官更加靈敏。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墨凌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不言不語,卻像是一把小刀,一刀又一刀地割著她的肉。
娘咧,她肉疼。
不得已眼睛睜開一條縫,雙手小心地揪著被子遮在下巴處,「晚安?」
墨凌瞧著她,瞧著瞧著卻是笑了,頓時,整個世界都是光燦燦的。她心裡一喜,是自己多心了麼?剛想回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就聽他薄唇微微一勾,彎下腰幾乎貼著她的唇,幽幽道:「你覺得,本君要打地鋪?」
「……」月瀾心肝兒一抖。
「或者,你想同本君共睡一張床?」
「……」月瀾心肝兒又抖了一抖。
「更或者,蓋一雙棉被純聊天?」
「……」
月瀾的心肝兒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被子一掀,翻身下床,吭哧吭哧地打開櫃子抱出錦被、蓆子、涼枕,在離床榻剛好五步遠的地方打地鋪。等一切都做完,被子一掀,直接從頭到尾圍了個嚴嚴實實。
丫的,真是沒有君子風度,竟然讓她打地鋪?竟然讓她打地鋪!
碎碎念了半天,月瀾終於撐不住早已犯困的眼,耷拉著閉上,頭一歪睡了過去。
錦被外,墨凌詫異地聽著耳邊這麼快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俊挺的眉峰微微一挑,廣袖一揚,四周立刻黑了下來。
午夜子時。
房間裡靜得連一根針都能聽到,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打在地上的錦被上。
只是,上一刻還沉寂的空氣傳來稀薄的波動,錦被悄無聲息地打開,露出了一雙狡黠、晶亮的眸仁。
月瀾歪過頭朝墨凌的方向看去,琉璃眸一瞇,朝他的背影撇撇嘴,無聲地哼了哼,撩起手腕,接著月光看著那道紅線,聳聳肩,想用這困住她,他想的倒是簡單。
從頭上拔下一根青絲,放到唇邊吹了吹。
原本柔韌細膩的髮絲轉瞬間變成了一根銀針,月瀾右手捏著銀針,毫不留情地朝著那道紅線開始穿針引線,不消片刻,那紅線就消失在手腕上,只留下白皙細嫩的肌膚。月瀾得意地笑了笑,沒了這道線,看他還怎麼困住她?
悄無聲息地站起身,背對著墨凌。
如今他們之間相距五步遠,如果她能多踏出一步的話,那麼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深吸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腳,瞧著地面,慢慢放了下來,放下的同時左腳立刻跟上。
等結結實實地站穩了,她幾乎要興奮地蹦起來,哇哈哈,她就說嘛!她月瀾是天下無敵的!在原地得瑟地轉了一個圈,回頭瞧了一眼還未醒來的墨凌,掩著唇偷笑,不再留戀連忙離開。
離開之前還好心地替他關上了門。
關門聲消失,整個房間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不遠處的香爐裡依然裊裊生煙。
只是下一刻,一道尖銳地痛呼聲在房間外驚起,劃破了天際,鬼魅淒厲。
「啊——」
房間外,月瀾蜷縮成一團縮在地上打滾,渾身顫抖,痛不欲生。她的週身,月光靜靜地打下來,觸碰到肌膚的地方,是一種詭異的火紅,就彷彿火焰一般,可偏偏應該是極熱的,冒出來的氣息卻是徹骨的冰寒。
冰寒兩重天,這卻不是最痛的。
腦海裡源源不斷勾出隱藏在心底深處最難堪、最不願回想起來的痛,讓她把自己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地面上。
「墨……凌,你……你……個……混蛋……」
哆哆嗦嗦的話隨著她額際滴下的虛汗斷斷續續傳來,過往的一幕幕揪緊了她的心,一刀刀割著她的心窩,鮮血淋漓,那麼難堪,那麼痛苦,她根本一點都不想想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