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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2章 借天雷懲惡人 文 / 何俊樺

    走到這一步,姚嫂子也是經過剛才深思熟慮的。

    畢竟她被休棄離開楊家那個苦水窩後,娘家人又靠不住,爹娘年紀大了,家裡的大小事務又做不了主,全由大嫂二嫂把持著,若是她回去,他那事事聽從婆娘話的兩個哥哥,必定會同意那兩個勢利女人把她再一次連嫁帶賣的給賣出去。

    那個家,她是真的被傷透了。

    在大哥二哥沒有娶妻之時,爹娘在家中還能說話算話,可是自從大哥去了鎮上那小雜貨鋪的閨女,也就是她的大嫂後,仗著娘家人是個大靠山,大嫂便取締了娘親,把持著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之所以會被五兩銀子的聘禮嫁給楊家,全都是因為她在娘家和大嫂處不來,心直口快的她,每每看不慣大嫂事事都要壓人一頭,就連爹娘大嫂都很是強勢的壓著,便多次出口提醒,這就引來了大嫂對她懷恨在心。

    一次去鎮上買東西回來,崴了腳遇上了楊德武,同楊德武聊了幾句,誰知道回去後,大嫂便到處散播她半路上和鄰村男子拉拉扯扯的謠言,大嫂更是帶著她娘家的哥哥姐姐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打上楊家,名為給她討公道,實則她後來才知道,這大嫂是和孫氏這老婆子暗中談條件來讓她就範了。

    為了侮辱她,對方給了五兩銀子的聘禮,便把她給嫁了,她們那個村子裡,哪家嫁閨女,不是得要大約七八兩銀子才會同意這婚事的,而且陪嫁的除了當天穿的嫁衣,便只有一床被子和平日裡穿的衣物,就什麼都沒有了。

    正是因為這樣,她嫁入了楊家,便事事被人看低,被人輕賤,這裡面,除了有孫氏的本來的刻薄寡情性子的原因,更多的,估計便是她那大嫂背後時不時的唆使給她上眼藥水的緣故吧!

    娘家不僅不能靠,而且還要提防再次算計到她頭上。

    可是,她一個被休棄了的婦人,從來也沒有離開家過,有不識字,離開熟悉的環境,她真的不知道一個婦道人家,應該怎麼過活下去。

    但留下來,她就要面對娘家和楊家雙重的算計和無休止的鬧騰。

    與其這樣,她想了又想,不如賣身為奴,至少還能找到個能庇護她的地方,而她又不想賣身到鎮上或者是京城裡面那些讓她不瞭解的地方去,她唯一擅長的,便是種田種地,收拾莊稼。

    想來想去,能買下她,而且還能給她庇護,且不離開這裡的人家,就只有清雅妹子家最為合適了。

    「清瑤妹子,求你買下我吧!我這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你放心,只要你買下了我,我家裡家外,都能給你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我別的不會,但是干家務活和種莊稼,可是我最擅長的,買下我,保證不讓你吃虧的……也只有你,才能救我一命了……」姚嫂子看著清瑤以及老爺子眾人緊緊皺起的眉頭,頓時就急的火急火燎的望著清瑤,不住的介紹著買下她的種種好處。

    買下姚嫂子,清瑤在姚嫂子說出這話愣了瞬間後,隨即心裡便快速的衡量著利弊,若是買下姚嫂子,肯定她是賺了,姚嫂子可是幹活的能手。

    雖然會楊家會有點麻煩,但估計在孫氏被告上縣衙關了大牢後,這些也最多嘴皮子上厲害一下,不敢真的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入鄉隨俗,清瑤可不會覺得,買個下人什麼的,會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人人平等,這只是僅限於人格上的平等,不是指地位上的平等,古往今來,哪怕是她前世生活的發達二十一世紀,人人平等,那也是不可能真正存在的。

    只要有等級制度的存在,只要有管與被管的存在,那麼,便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二字。

    只是姚嫂子這人著實不錯,而一旦入了奴籍,就算是以後脫了奴籍,她的戶籍上面,也會是一個污點,尤其是今後對於姚嫂子的後代來說,三代內若是想要走科考的路,便沒有資格參加科考。

    清瑤給清遠了一個眼神,清遠趕緊走過來,幫助姐姐把姚嫂子從地上強行的拉起來攙扶著,看著姚嫂子那視線不時的看向院門時的驚慌表情,清瑤禁不住出口安撫並替姚嫂子分析勸說著:

    「姚嫂子……你先別這麼著急好嗎?姚嫂子的為人,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也很願意幫你一把,可是你真的想好了,要賣身為奴嗎?你知道賣身為奴後,今後對於你三代之內子孫的影響有哪些嗎?一旦你賣身為奴,你三代子孫便都不能走仕途,不能參加科考,不能為官……」

    露出一抹苦澀之極的微笑,姚嫂子為清瑤的這一番話設身處地為她考慮的話,既感到暖心感動,同時又是感到內心隱痛不已。

    「清瑤妹子,你的好意,嫂子我都明白……嫂子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能幫我這一回,可是,終究不是解決根本問題的辦法,再說了……你嫂子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後代子孫那麼遠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在楊家這幾年,折磨得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當娘親的機會了……所以,清瑤妹子你還是買下我吧……。」

    說道孩子,姚大嫂看向院門時,眼眸裡迸射出來的恨意便更加濃烈了。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輩子最最痛苦的,排在第一的,便是嫁錯了男人,而緊隨其後排在第二的,便是一輩子不能當母親的痛楚。

    一聽姚嫂子還有這可憐的遭遇,清瑤和眾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安慰。

    正當大家沉浸在姚嫂子這可憐的遭遇中為之歎息之時,突然間,院門,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腳步聲。

    「哥,怎麼辦,姚氏那賤人還真是狡猾,居然跑到這個小娼……跑來這裡,我們又不能硬闖,這可怎麼辦?」

    楊艷艷,楊德武的囂張跋扈的大妹,看著緊閉的院門,張口就恨恨的怒罵起來,張口就想要怒罵清瑤為小娼婦三個字,話剛到嘴邊,隨即想起今天還被關在大牢裡面的娘親,頓時就嚇得及時的收了回去。

    想起這娘親,楊艷艷真是心裡便又心痛,又是埋怨。

    娘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平日裡在村子裡橫行慣了,便以為自己完事能幹無敵,什麼都能掌控了,要是今天娘好好的聽她的話,只是過來訴訴苦,利用姚氏和裡面這棄婦拉拉關係,說不定還能弄到銀子。

    可是由於娘的貪心太大,居然突然想起要想納這女人為妾,不是她當妹妹的貶低自己的親哥哥,而是就哥哥這模樣,以及家裡的家境,這女人要房子有房子,要地有地,有錢有錢,更有皇上親自下的聖旨,就這樣長得有很是不錯的女人。怎麼可能為看上哥哥這個沒本事的憨貨。

    搞得現在不僅銀子沒弄到,還要倒賠七七八八加起來十多兩銀子,不僅如此,連姚氏這個家裡最大的勞動力也損失了,可真是為偷雞不成蝕了好幾把米啊!

    想到這裡,楊艷艷心裡便對哥哥這沒腦子的憨貨很是沒好氣的暗自瞪了幾眼:

    「艷艷……可別衝動,我們可不能硬闖,要不然這娘還沒有被放回來,我們幾個又被關進大牢裡面了……」楊德武表情模樣很慫的趕緊勸慰著自己從小性子衝動的妹妹,以為妹妹剛才對他暗自翻白眼是等得不耐煩,便出言安撫。

    白癡……

    娘都被關進去了,她們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還需要你這憨貨來提醒嗎?

    兩個妹妹和兩個妹夫均是在心裡暗自的譏諷想著。

    「姐夫,我們既然不能硬闖進去,那我們就守在這院子外面,我就不信她姚氏一輩子不出來……」二妹夫眼珠子一轉,隨即便氣勢洶洶的大聲對著楊德武說著,同時也是變相的對院子裡面的清瑤和姚大嫂放話。

    「相公,你這主意好……。我們就守在這裡,我就不信,她們還能讓姚氏這個吃白食的一輩子待在裡面不出來……」小妹楊芳芳很是小女人般的滿臉驚喜誇獎著自己的相公,同時對姐姐投過去一抹挑釁的眼神。

    無聲的說著,瞧瞧,還是我這相公腦瓜子機靈,主意轉得快,這可把一旁的楊艷艷氣得夠嗆,挽住丈夫的手,暗地裡不知道又擰又掐的把丈夫胳膊擰出來多少個青紫瘀痕了。

    這兩姐妹,從小便爭風吃醋,事事攀比。

    在娘家做姑娘時,便攀比誰更得孫氏的寵愛,攀比誰長得漂亮,攀比誰的女紅做的好。

    分別成親後,兩人又開始攀比各自的丈夫,攀比自己誰先生了兒子,誰的兒子長得好看,誰的兒子機靈。

    反正這兩姐妹一旦碰頭後,這明裡暗裡的攀比便從來沒有少過。

    「妹夫這主意著實不錯,既然這辦法都想好了,那麼,接下來,就辛苦妹妹和妹夫在這裡守著了,我和相公這就先回去了,明天上午我們再過來替換你們……」楊艷艷腦瓜子也不是蠢的,很快就反將一軍。

    「不行,你不能走……憑什麼我們在這裡挨餓熬夜守著,你們卻要回去,你們究竟還是不是大哥的妹子和妹夫,現在不想著趕緊把姚氏那賤人逼出來弄回家,反而還想半路撂挑子走人……你們還算是……」楊芳芳也不是好欺負的,隨即張口就用話賭得楊艷艷夫妻兩個氣得說不出話來。

    楊德武雖然憨,但是同兩個妹妹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兩個妹子攀比,針尖對麥芒的性子,他怎麼會不知道。

    如今姚氏那個狡猾的女人手中拿著他寫下的休書想要離開楊家,而且還躲藏到夏清瑤這個心狠手辣的厲害女人屋子裡不出來,楊德武心裡本來就又後悔,又自責不已。

    當然,他後悔和自責,只是只他因為一時衝動,相信老娘真的會辦好讓夏清瑤嫁給他為妻或者是為妾的事情,還沒有等到確切的回復,便匆忙之間休了姚氏,搞得現在夏清瑤這財色兼收的小妾娶不到,更是把原來吃苦耐勞宛如老黃牛般的姚氏給休了。

    「都別吵吵了……你們若是真的不想幫忙就都滾回去,娘你們也不用管了,我這個大哥你們也不用管了……」楊德武發怒的對著兩個妹妹賭氣的怒吼著。

    瞬間,兩個妹妹和妹夫,臉色便很是難堪起來。

    一個個沉默著,滿臉的憤慨都不說話。

    屋子裡面清瑤等人聽到楊德武這話,頓時就不得不感概,都說老實人狡猾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就如同此刻門外的楊德武,雖然是發怒,可是卻是用孝道和兄妹情誼雙重死死的壓著兩個妹妹妹夫。

    要是這兩個妹妹今天真的離開了,估計今後這兩個妹妹,都沒有面目在村子裡立足了,畢竟這個失控,孝,可是個足以壓死人,逼死人的無形枷鎖。

    而剛才問詢趕來的鄉親們,一個個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即將又將上演的一出大戲。

    話說自從這夏家人搬進村子裡後,村子裡眾人,隔三差五的,便會在清瑤家門外,看上這麼一處好戲。

    以前是夏家人自己人鬧騰出來的,現在夏家兩個瘋女人走了,這村子裡的無賴專業戶,便有輪番上陣了。

    真是沒有想到,在孫氏居然比之前的于氏的心還要來的大,居然直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妄想娶清瑤回去當妾,果真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她楊家是個什麼東西。

    除了任勞任怨的姚嫂子鄉親們覺得很是不錯意外,其餘的,便沒有幾個好東西,那些齷蹉事情,楊家人自己以為隱藏得很好,可鄉親們的眼睛,也不是瞎的,全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呢!

    這一次,孫氏圖謀清瑤錢財不成,最後還被弄得她自己進了縣衙,不僅被官老爺打了板子,還更是要被關進大牢半個月。

    沒想到,她這兒子也不是個好的,居然為了想要迎娶清瑤這個財神回去,便毫不猶豫的對任勞任怨的媳婦做出休妻之事。

    這下好了,不僅好處沒撈著,更是連原來的勤勞持家的兒媳婦都給弄沒了,這可真是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都不得好。

    現在楊德武見好處沒撈著,便又想收回休書強行逼迫姚氏回去,果真是太沒臉沒皮了……

    鄉親們都在不遠處看著,竊竊私語著。

    就在外面楊家人打好算盤,準備來一場持久戰來把姚氏逼出來之時,誰知道,就在他們一家人內亂爭吵之時,院門裡面的姚氏,已經求得清瑤答應,快速的寫好賣身契,用十兩銀子便自賣自身的把她自個賣給了清瑤。

    看著手中的捧著的十兩賣身銀子,姚大嫂心裡真可謂是複雜至極。

    有瀉了一口氣的輕鬆,也有對未來的迷茫,以及幾分隱隱的期盼。

    有了這賣身契,她就再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的害怕娘家人再來算計她,不用再擔心楊家人來找她的麻煩了。

    「清瑤妹子……不,不我說錯了,應該喊,喊什麼來著……主人,不,是夫人……夫人,真是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姚嫂子很是激動,對著清瑤頗有點語無倫次的感激道謝說著。

    看著姚嫂子這樣,清瑤心裡說實話,還真是有點變扭。

    「姚嫂子,快別這麼叫什麼夫人的了,你還是同一以前那般,叫我清瑤妹子就可以了……今後你就是我夏家的人了,再說我家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用不上那一套大戶人家的規矩……」清瑤揣好姚嫂子的賣身契,笑著提議道。

    說實話,她雖然現在已經是懷著孩子的准媽媽,可是,她畢竟今年才十八歲都還差幾個月才到,放在前世,這還只是一個沒有畢業的高中生呢!

    要是被人整天的叫她夫人,她還真有點不適應,再說她如今是要在這村子裡低調生活,被姚嫂子左右聲夫人,又一聲夫人的,估計又得讓原本就盯著她得了紅眼病的村民們,暗中又是一番鬧騰了。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為這個稱呼,和村子裡的人拉遠了關係。

    「這……好吧,既然清瑤妹子你都這麼說,那我就還是叫你清瑤妹子了……」姚嫂子有點拘謹的應答著。

    第一次當了別人奴才,姚嫂子雖然性子大大咧咧,可是,卻也同樣心思細膩,覺得既然這清瑤妹子對她有了這麼大的救命之恩,那麼,既然她都已經當了夏家的奴婢,那就得當得盡職盡責。

    做人,得有良心才成。

    在外面等了好一陣,眼見天還有半個時辰不到,就要黑透了,二妹夫很是不想留在這裡乾嚎著,畢竟這段時間,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會下一陣暴雨,他可不想傻乎乎的留在這裡。

    「大舅哥,我覺得這麼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既然我們不能強行撞門,不如我們就對立面喊話吧!這樣我們就不算強闖民宅了……喊個話什麼的,官老爺該沒有什麼理由來抓我們吧!」二妹夫眼珠子一轉,很快便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這,這行嗎?」楊德武皺眉很是小心翼翼的向二妹夫求證著。

    忍住很想翻了白眼的二妹夫,頓時只得按耐住內心想要罵娘的衝動,慢慢給自己這個驢腦子的大舅子解釋:

    「當然行了,大舅哥,你怎麼就這麼膽小如鼠啊!你想想看,村子每次那麼多女人高聲罵架,或者是喊自家人回去,聲音雖然傳得整個村子都聽得見,可你什麼時候聽到過因為聲音大,還被官老爺在抓起來過的,我們在外面喊,又不是闖進她們家裡面去,犯不了法的……」

    「我看行。」大妹楊艷艷也緊跟著難得的附和著。

    並她也同樣不想留在這裡干守著。

    「成,你們兩個女人比較會說話,還是妹妹你們來喊吧!」楊德武很是狡猾的把任務交給了兩個妹妹,畢竟他雖然看似被妹夫說服了,可是,謹小慎微的他,心底裡並沒有完全相信。

    害怕萬一喊話惹怒了裡面的夏清瑤,把他告到縣官老爺那裡,他可是清楚的看到,縣官老爺在看到夏老爺子手中的聖旨後,那對老爺子慇勤獻媚低聲下氣的種種反應。

    都說上面有人好辦事,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皇帝的聖旨面前,楊德武覺得,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大哥,你可真是……裡面是你媳婦,又不是我媳婦,你不喊誰喊?」大妹子楊艷艷頓時就受不了的白了大哥一眼,隨即沒好氣的說道。

    小妹子楊芳芳可不想同哥哥姐姐在這裡繼續瞎耗,上前幾步靠近院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院門,便頗有氣勢的開罵起來:

    「姚香草……你個死婆娘還不趕緊滾回家,跑進別人家裡幹什麼?婆婆被關進大牢裡了,你不僅不想辦法弄點錢把婆婆贖回來,居然還跑進別人家裡偷懶去,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媳婦……如此忤逆不孝想,小心今晚打雷,來一道雷劈死你這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罵完姚氏,見裡面沒有絲毫反應,隨即楊芳芳又繼續對著這窩藏她楊家人的清瑤開罵了起來,只是,她聰明的不點名道姓的開罵。

    「那黑了心肝肺爛腸爛肚的破爛貨,自己被人休了,便看不得別人好,真不知道我娘被陷害,是不是唆使姚氏一起在暗地裡對我娘使壞……被人休了肚子裡裝著個不知道是那個野男人的野種,搗鼓出個破爛玩意,便以為自己了不得尾巴都給翹上天去了……破壞別人夫妻關係,是會被天打雷劈的……小心不得好死……坑了我家那麼多銀子補身子,也不怕吃死你……」

    圍觀的眾人,都被楊家這出嫁的小女兒如此惡毒的咒罵給驚得呆住了。

    「這楊芳芳的嘴也真是太惡毒了些……」一名平日裡很是怕事的婦人,此刻也禁不住小聲的對著身旁要好的婦人沒好氣的說卓。

    「楊芳芳,你一個出嫁的閨女,跑來娘家村子裡上門罵架,是何道理啊!你老娘那被關,也是她自己活該……」急匆匆把家裡兩個剛才因為楊家人氣勢洶洶嚇得受驚了閨女哄好後,不放心的便趕緊跟了過來,此刻一聽楊芳芳罵德如此惡毒,頓時就禁不住氣憤的站出來還擊著。

    楊芳芳哪裡能容得了米嫂子讓她下不來台的難聽話語,頓時就禁不住反唇相譏:

    「喲!我道是誰在這裡主持正義呢!原來又是給生不出蛋來的貨……果真是報應啊!如此愛管閒事,也難怪只生了兩個賠錢貨,便這麼多年也生不出個帶把的出來……」

    都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可是這楊芳芳,頓時一言,就戳中了米嫂子內心最最敏感的禁區。

    沒有生出兒子來,是米嫂子成親以來,心裡面最大的隱痛,婆婆已經經常暗地裡唆使丈夫休了她,重新娶個大屁股能生兒子的女人,可都被丈夫嚴詞拒絕了,即便是有丈夫對她說出永不休妻的誓言保證,可是,米嫂子的心裡,始終沒有兒子這個結還是解不開,總是成日裡害怕,男人的誓言,會禁不起歲月的考驗,會休了她。

    此刻楊芳芳如此惡毒的罵她,米嫂子氣得頓時就眼前一黑,身子禁不住慌了幾下。

    「珍娘……你沒事吧!」米嫂子的丈夫不放心妻子,也趕緊跟了過來,一看妻子差點被氣得暈了過去,頓時一張黝黑的臉上,就儘是戾氣。

    「我,我沒事……」米嫂子很是虛弱的推開丈夫,轉過腦袋迴避著丈夫的視線,控制不住瞬間就淚如雨下的無聲哭泣了起來。

    「楊芳芳,老子今天要撕了你這張臭嘴……生兒子了很了不起啊!也不看看你都生了些什麼貨色,小小年紀不學好,才四五歲便偷摸拐騙的,小心哪天被人打死在外面,你連個屍首都找不到……」米嫂子的丈夫也不是個好欺負的,楊芳芳嘴巴毒,他這個大男人毒起來,也絲毫不弱。

    「你,你……」楊芳芳夫妻兩個聽到對方詛咒他們兒子不得好死,頓時就想衝過去廝打,可是,卻又畏懼於對方那強健高大的身軀威脅,只得恨恨的用視線怒視對方。

    就在這時,匡啷一聲。

    院門突的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看著夏家幾個男人臉上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剛才正罵人罵得痛快的楊芳芳,頓時就被嚇得如同厲鬼般的尖叫一聲,宛如兔子般的一蹦一蹦的便情不自禁的後蹦了好幾步,害怕得直接躲藏到她丈夫的背後。

    「哪裡來的幾條野狗,跑到我家門前來亂吠……再叫老子一刀宰了它……。」老爺子剛才聽到外面這潑婦居然膽敢對他孫女罵出那麼一番難聽的侮辱話語,頓時就氣得想要砍人,滿臉煞氣的便走出院門,直接朝著楊芳芳走了過去。

    凜冽宛如看死人般的視線看向五人,外加老爺子這一米八的身高,呈現出壓倒性的優勢,直接就把外面五人給嚇得肝膽俱裂,面若死灰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好幾步。

    他們這些鄉野潑婦,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

    覺得這平日裡看起來不聲不響的老爺子,一發起怒來,就如同那殺人魔頭似的,紅著眼睛,滿臉的猙獰表情,兩個女人頓時就嚇得腿軟的依靠在各自的丈夫身上,雖然心裡很想拔腿就跑,可是,此刻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雙腳就好似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半點都挪動不了。

    「爺爺……快別動氣了,尤其還是為這種連狗都不如的畜生們……誰會被雷劈,老天爺自有決斷……」

    清瑤慢慢的走下台階,來到老爺子的身邊安撫著老爺子。

    隨即目光冷冷的落在楊家人的身上:

    「我們打開院門,不對因為害怕你的犬吠,而是只想對你們說一句話,姚香草,她已經買給我夏家為奴了,這是她剛才賣給我夏家的賣身契……」清瑤給清遠使了一個眼神,清遠便陰沉著臉,接過姐姐手中的賣身契打開給眾人看。

    自賣自身為奴?

    眾人都被這個消息驚得呆住了,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滿臉沒有什麼表情的姚氏,好似覺得剛才只是幻聽了一般。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自賣自身,成為那低賤的供人驅使的奴僕呢?

    「這,這不可能……這一定不會是真的,你撒謊?」楊德武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求救的目光,趕緊看向大妹夫。

    略認識幾個字的大妹夫,當看到紙張上寫著姚氏用十兩銀子自賣自身,以及下方寫姚氏名字以及手掌印後,頓時就驚恐的慌了心神。

    「大……大舅子,姚氏,姚氏她真的,真是的把她自個給賣了……」大妹夫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隨即結結巴巴的對著大舅子說著。

    圍觀的人群一聽姚氏果真把自己給賣了,頓時便無比的同情姚氏。

    「姚氏……你,你這個賤人,你居然膽敢擅自把自己給買了,老子,老子……」楊德武聽到大妹夫確認的話,頓時就舉起拳頭,滿臉猙獰的望著姚氏怒罵著。

    一副很想要衝過來毆打姚氏,可是,卻最終有忌憚夏家幾個男人渾身散發著的陰寒恐怖氣息。

    外強中乾,無恥的窩囊廢一個……

    清瑤望著楊德武,不僅在心裡很是不屑的暗想著,覺得姚嫂子嫁給了這麼個男人,可真是不值,不過,幸虧姚嫂子已經和這個窩囊廢沒有什麼牽扯了。

    「楊大郎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要攀附妄想得來的富貴,休了你媳婦姚氏,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來罵姚氏……再說了,姚氏都被你逼得賣身為奴的地步了,你還想怎麼樣?勸你還是做人留一線,做事別太做絕了……」跟隨總來看熱鬧的水根老爺子,也禁不住重重的把手中的枴杖往地上一敲,隨即很是嚴厲的呵斥著。

    「是啊!這姚氏如今都是夏家的人了,你憑什麼去罵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為了富貴休了髮妻,卻在沒有得到富貴之時,又想要把休妻的髮妻找回去,你以為你是誰?也不端盆水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一名平日裡就看不慣楊德武背著家裡媳婦出去同小寡婦亂搞的男子,頓時就很是不屑的落井下石。

    看到此刻昔日丈夫如此醜陋的一面,姚嫂子心,已經宛若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漣漪。

    「姓楊的……現在已經水落石出了,你們打哪來就滾回哪裡去……要是下次還敢在我家門前來出言不遜,就被怪我對你不客氣……」清瑤目光滿是寒意的瞄了楊家五人一眼。

    嚇得眾人此刻真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也知道,此刻再糾纏下去,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也改變不了什麼,說不定引來了眾怒,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於是,楊家五人灰溜溜的擠出人群,便朝著楊家的方向奔去,不過,剛剛才衝出人群,心生不甘的楊芳芳和楊艷艷,便繼續口吐惡言,還是狡猾不提清瑤名字的咒罵起來:

    「不要臉的破爛了貨……貪了我家的銀子,害了我娘進監牢,現在又來貪我們家的人了,老天也,你可別放過這種不知廉恥,懷著野種的爛女人……」

    「老了天也,你要是開眼了的話,今晚就來一場天雷,劈死這害的我楊家家破的賤女人吧!」

    「姐姐,我要去撕了她們兩個潑婦的胡亂噴糞的臭嘴……」清遠起的就要衝過去狠狠的揍一頓兩個此刻依舊不知悔改的女人。

    對於這種怒罵和詛咒,清瑤不是不氣,而是因為她知道,光是生氣,是沒有用的,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清遠,別同這種瘋狗計較,瘋狗咬了你,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不成……。就如同姐姐剛才所說的,老天爺是不會眷顧那些惡人的,誰是誰非,老天爺自然知曉,惡人……終會得到惡報的……」清瑤面色深沉,望著兩個逐漸遠去的女人背影,最後一句,說的尤為意味深長。

    見到姐姐阻止,清遠心中這一口氣很是難以平息。

    老爺子也是氣得胸口不住的起伏,大口大口的直喘氣,那眼神,真是恨不能把那兩個女人碎屍萬段。

    清瑤拉住清遠的手臂,投給清遠一抹姐弟自己才能意會的眼神後,清遠這才不甘的狠狠收回了視線。

    一旁的姚嫂子看到楊家的人離開,而人群裡有人居然小聲的嘀咕,揣測清瑤妹子買下她,是趁人之危,一聽這話,姚嫂子頓時心底就急了。

    她可不想清瑤妹子幫了她,還落得一身的不好被鄉親們誤會,頓時就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朝著眾多鄉親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後,這才滿臉淚痕,悲慼的朝著眾人感激說著:

    「各位鄉親,謝謝你們過來替我說話……今天要不是我走投無路,這才找了清瑤妹子幫忙買下我,幸虧清瑤妹子沒有畏懼與楊家人的凶悍,不怕招惹麻煩的買下了我,要不然,我可,我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娘家我回不去,楊家那個狼窩,我也是再也不會回去繼續過那種連畜生都不如的日子了……嗚嗚嗚……」

    聽到這話,清瑤不得不感歎,姚嫂子這人不僅能幹,且腦子也很是靈活轉得快。

    一句看似哭訴感激的話語,實則卻是很巧妙的替她洗刷了趁人之危的罪名,這種人要是好好的培養一下,絕對會成為她有個有力的左右臂膀。

    弄清楚了事情真相的眾人們,紛紛勸說起姚嫂子,並讚揚起清瑤仁義來。

    天色漸黑,更是起了大風,烏雲密佈,一看就知道,今晚估計又有一場雷陣大暴雨,看熱鬧的眾人也三三兩兩很是感歎的回家去了……

    ……

    送走了鄉親們,清瑤一家,也開始各自有序的忙活了起來。

    姚嫂子以來,自然不用說,便取締了清遠和清瑤做飯的工作,詢問了清瑤今晚晚上吃什麼後,便走進廚房把自己身上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對於臉上身上那些被指甲抓出來的傷口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最後還是清瑤強行要求她上了藥後,這才擰不過姚嫂子的堅持,答應了讓姚嫂子去做飯。

    就在姚嫂子在廚房裡忙活之時,清瑤和歐陽,靈珊,老爺子,清遠幾人在屋子裡嘀嘀咕咕的秘密的商量了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去教訓楊家那幾個混蛋?」清遠很是雀躍的望著姐姐詢問。

    清遠覺得,姐姐的腦子裡,可是裝著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好點子,他相信,姐姐剛才不讓他動手,一定是姐姐想出來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去報仇。

    經過這麼長時間對姐姐的瞭解,他可不認為,姐姐會是個肯吃虧的人。

    有仇必報,這不僅是姐姐教導他的,更是姐姐的一貫做事的風格。

    清瑤露出神秘狠厲的一笑。

    一邊摸著高高鼓起的肚皮,一邊朝著眾人勾了勾手指頭,惹得眾人露出無奈的笑容後,隨即幾顆腦袋,便湊在圓桌上圍成一個圈。

    「我說清瑤,你倒是快說啊!究竟有什麼好辦法?」歐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催促著詢問道。

    「真是的,你急什麼急,等會有讓你們發揮的地方……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既然她們兩個瘋女人口口聲聲都叫著老天爺,還讓雷電來劈了我,那麼,我就要用她們的話,借用老天爺的雷電,狠狠的懲罰她們一下,看看誰才是真正被老天爺懲罰的惡人……」清瑤笑得異常詭異的狠辣說道。

    既然膽敢詛咒她,以及她肚中的孩子,這一口氣,她要是生生嚥下了,她就不叫夏清瑤。

    既然膽敢屢次死性不改的惹怒她,就應該做好心裡準備,迎接她盛怒後的報復後果。

    借用老天爺的雷電懲罰楊家人?

    所有人都被清瑤這話驚得愣住了,他們這些人,可不是那些經常把老天也掛在口頭上的無知婦人,雷電會擊中誰,可跟老天爺開不開眼沒有任何關係。

    有些明明很是孝順的人,雷雨天不是也被擊中了嗎?

    還有那些樹齡很大,長得很茂密的大樹,不也被擊中嗎?難不成這樹被擊中,也要找個什麼什麼犯了錯的理由來搪塞過去嗎?

    而清瑤居然說要借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清瑤,你說的……我們怎麼都聽不懂?這雷電難不成還能聽你的話不成?」老爺子有點模糊了。

    雖然心底很是不信,但是,卻又想到清瑤知道許多世人都為所未聞的新奇事物和點子,老爺子不僅心裡又很是期待。

    聽到老爺子的詢問,所有人,都齊齊跟著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清瑤,性子急沉不住氣的清遠和靈珊,急的都快抓耳撓腮了。

    「別急,你們聽我慢慢說……雷電隨便不會聽我的話,但是,我卻可以用別的東西,把他們給引導我們要對付的目標人物家中去啊!先別急著發問,聽我慢慢說……雷電很容易被引下來的,只要歐陽你等會,在雷電到來之前,拿著按照我製作出來的長鐵絲,然後……」

    清瑤快速的說完後,屋子裡眾人瞬間就半信半疑的看著清瑤。

    那目光,既震驚,又好似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當然,更多的,則是對清瑤這裝了滿腦子稀奇古怪點子表示好奇和欽佩。

    「清瑤,不行,這事真要是成了,我明天就同你換一個腦袋用用……」靈珊一下子從凳子跳下來,走到清瑤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抱住清瑤的腦袋,便激動的蹦跳著低聲嫉妒叫嚷著。

    靈珊這番幼稚天真的話,聽得屋子裡眾人都情不自禁的無奈笑出了聲……

    姚嫂子弄好飯端進來時,看到眾人笑成一團,心裡很是開心。

    有多久,她沒有看到過一家人笑得如此開心了,雖然這些人都和她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可是,才同她們相處這麼一會,她便感受到了雖然不是她的家,可是卻勝似家的味道。

    「飯好了,大家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姚嫂子笑得很是真誠的對著眾人說道。

    一聽姚嫂子這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眾人均是吸了吸鼻子,趕緊出去洗手準備吃完飯後,去幹那一件既能報仇洩恨,同時又很是新奇刺激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

    伴隨著天空中第一聲雷的響起,清瑤一家,除了不知情的姚氏和清熙以外,其餘的人,均是豎起耳朵,內心充滿期待的關注著楊家接下來,即將遭遇的名為天災——實為**的驚天大事情。

    轟隆隆~

    所有人的心,都緊張的擰了起來,姚嫂子很是不解的看著,夏家男女老少都伸長了脖子,望眼欲穿的望著院子外面的方向,好奇的本想開口詢問,可是,卻又被眾人這嚴肅的氣氛,給弄得沒有開口,再一想到她如今是奴僕的身份。

    做人奴才,就得有奴才自覺和覺悟,不該看的不敢,不該問的不問,這幾句話,可是她以前趕集背糧食去賣時,遇到一個大財主家的採購老嬤嬤,訓斥一個丫鬟時說的。

    當時覺得這話聽著挺心酸的,沒想到,如今卻用到了她自覺的身上。

    不過也好,雖然賣身為奴,但是同以前在楊家的日子比較起來,可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能過上以前做夢都料想不到的安定生活,不用面對婆婆那張刁難的醜惡嘴臉,不用面對丈夫那冷漠疏離厭惡的眼神,她此刻已經很滿足了。

    「卡……轟轟……卡嚓……」伴隨著接連的震耳雷鳴聲接連響起,清瑤眾人瞬間就屏住呼吸,更加緊張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響動。

    不負眾望,當這一陣雷鳴聲響起後,瞬間,清瑤等人便聽到了距離清瑤家五百米遠的楊家人發出的淒厲驚恐尖叫聲。

    「啊啊~救命……救命啊!老天爺,你劈錯人了……」楊芳芳從將倒塌的屋子裡,瘋了似的衝了出來,一邊在大雨中飛奔,一邊望著前方只顧自己率先跑掉的大哥,姐姐和丈夫的背影焦急的呼喊著。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由於天提前下雨,一下子就黑的早,她們兩姐妹也就來不及趕回去,再說現在她們兄妹三人,還沒有商量出一個具體籌錢的辦法,半個月後,要是還拿不出錢去贖老娘,老娘可就又要被延長被關監牢的時間了。

    正當一家人坐在桌子上,為了誰拿出多少銀子而爭執不休之時,沒想到,伴隨著一個明亮閃電的亮起,突然,他們楊家的屋子,便被沖天而降的閃電給擊中,伴隨中接近著響起的雷鳴之聲。

    楊家的屋子——著火了。

    由於她當時坐在最靠裡面的位置,也被這情形嚇得暫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哥哥姐姐姐夫以及她的相公拔腿就朝院子外面跑後,楊芳芳這才反應過來,也緊跟著衝過了出去。

    「卡……轟轟……。」緊接著再一聲雷鳴之聲響起,掩蓋了剛才楊家女人發出的驚恐尖叫聲音。

    楊家五人狂奔出來後,看著身後倒塌的屋子,一個個背脊發寒,嚇得猶如見鬼了一般,快失了心魂……

    先不管楊家人怎麼鬧騰,村子裡眾人怎麼議論,反正等到這一陣雷陣雨過後,歐陽和靈珊滿是欽佩的瞄了清瑤一眼,隨即小夫妻返家去了。

    而清瑤們也很是愉悅的上床睡覺去了,準備明天,也該輪到他們看看好戲了。

    這段時間,都是她們演戲給別人看,明天,她們夏家也要當一回觀眾。

    回到家,靈珊滿臉的挫敗之色,耷拉著腦袋,一副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就連走路,都神不附體的似的直往床柱上撞。

    「巫靈珊……你究竟怎麼了?剛才從清瑤那裡回來之前,你不都還好好的嗎?這會究竟是怎麼了你?」實在是看不下去的歐陽,心中很是擔憂的沉聲緊張詢問著。

    一聽歐陽提到清瑤這個名字,靈珊的頓時就更加沒有了精神,整個人呈現出一個大字型,朝著身後的大床上倒了下去。

    「喂……。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歐陽一個閃身,趕緊衝到靈珊的床前,滿臉憂慮的焦急詢問著,並伸出手去摸了摸靈珊的額頭,想要確認她究竟是不是發燒生病了。

    一摸,溫度正常。

    歐陽的心,就更加慌亂了起來。

    手足無措的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靈珊的視線,木木的注視著蚊帳頂部,目不斜視的有氣無力終於出聲了:

    「歐陽,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怎麼突然間問出這個來了?歐陽心中很是嘀咕不解。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否定你自己呢?」歐陽聲音很輕,很低沉,同在外面雨水嘀嗒聲,交匯出了宛如動聽扣人心弦的樂章一般。

    那聲音,很有磁性,彷彿一根輕飄飄的雞毛,撩撥在靈珊的心尖上。

    頓時讓靈珊感覺到了一陣又酥又麻的別樣感觸。

    想要抓住,又捨不得放棄被撓癢的那種感受,靈珊躺在床上,腦子裡真是矛盾至極,一股想要把歐陽永遠留在身邊,永遠陪伴在歐陽身邊的衝動,便更加的劇烈。

    不敢不顧的一個靈巧的翻身,如同八爪魚一般,緊緊的抱住歐陽的身子不放。

    「喂,你……巫靈珊,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歐陽頓時就無措的慌亂起來,耳根子都紅了起來,下意識的便要把懷裡的靈珊扯開。

    不放,就是不放,一輩子都不想放……

    靈珊在心裡瘋狂的吶喊著,可是,卻終究沒有真正的說出口。

    就在歐陽繼續掙扎之時,突然間,懷中的靈珊再次開口了:

    「歐陽,我……我是不是很笨,什麼都比不上清瑤厲害,正是因為我很笨,所以,所以……。你才這麼反感我?這麼的討厭我?」

    「不是,不是……」歐陽下意識的便矢口否認了。

    接連否認連說了兩次不是,這個笨丫頭,難怪剛才不對勁,原來是被清瑤剛才給打擊了。

    感受到胸口傳來眼淚溫濕的感觸,歐陽知道,懷中這個傻丫頭哭了,心,不僅頓時就一縮,彷彿被人給擰了一下似的。

    喉嚨也很是哽咽難受得厲害。

    深呼吸了好幾下,歐陽這才無奈的歎息一聲,有點不自在的勸慰了起來:

    「靈珊……這個世上,沒有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特別的存在,沒有誰,能和誰一樣模樣,這世界上花草樹木這麼多,那哪天出去親自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出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或者是兩顆完全相同的樹木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優勢和短處,你不能用你的短處來和別人的優勢比較啊!」

    歐陽一邊緩緩的訴說,另一手一邊輕輕的拍打靈珊的後背安撫著,這個下意識的安慰動作,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果然,歐陽這話一說完,歐陽就明顯的感覺到,懷抱裡的靈珊,呼吸比剛才放緩了不少,估計這是聽進去了他的這一番話。

    這話既然有用,那麼,他便繼續再接再厲的訴說著。

    「清瑤有清瑤的優勢,你有你的長處,她腦瓜子聰明,稀奇電子也多,但是你也不差啊!比如你有一身絕妙的醫術,這清瑤該不會吧?所以,你得換成我這個思維來思考,明白了嗎?」

    聽到這裡,靈珊心裡頓時就跟喝下了一大罐蜜糖一般的甜蜜。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這麼認為?沒有騙我?」靈珊終於從歐陽的懷裡抬起來到,極力的板起臉,隱藏起內心的甜蜜,很是認真嚴肅的反問著歐陽。

    「絕對沒有,句句都是發至肺腑。」歐陽同樣嚴肅的回答著靈珊的問題。

    得到了這個答案,靈珊一張臉,頓時就雨過天晴,露出了宛如彩虹版的迷人微笑,激動的一把緊緊的摟住歐陽的脖子,然後高聲歡呼了起來:

    「歐陽,你真好,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其實,她想說的是,歐陽其實是她心底最最喜歡的人。

    不過,這一句話,終究還是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在沒有瞭解歐陽之前,她只是把歐陽當成一個可以替她轉移家裡人注意的擋箭牌,那個時候,她還能肆無忌憚的豁出去,時不時的調戲一下歐陽,逗弄一下歐陽。

    可是,伴隨著她同歐陽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已經隨同夏家清瑤姐姐的經歷的那些事情後,慢慢的,她發現,歐陽的身上,有了越來越多讓她為之癡迷,為之心動和喜歡的東西。

    也許是真的從心底裡開始在乎,開始喜歡上歐陽了,所有,沒對歐陽對她說的沒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她經常腦海裡,都情不自禁的會反覆出現很多遍,

    想著他那一句話,一個動作,究竟是什麼意思?

    究竟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真是沒有想到,看似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歐陽,剛才會對她說出那麼感性,那麼真摯,那麼打動她的一番話來。

    突然,靈珊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又再次變得很是凝重的望著歐陽。

    「歐陽,從實招來,剛才那話,究竟是你自己想出來發自肺腑的話?還是聽清瑤說的?」

    不知為何,歐陽心底裡的知覺告訴他,一定不能告訴靈珊實話,說這話,其實是清瑤說給他聽的。

    同時,心底不知怎麼的,也隱隱的很是堵得慌,就好似那種,那種被重要的人,看輕了他,否定了他一般的失落和難受之感。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是個粗鄙之人,不配說出這一番話來嗎?」歐陽臉色一沉,頓時不悅的反問著。

    糟了!不小心說錯話,惹惱她的親親相公了。

    靈珊在心底趕緊暗自吐舌的後悔著,驚怪識趣的靈珊,知道自己犯了男人的忌諱,傷害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趕緊就展開補救。

    「呵呵呵……。不是,你誤會了,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一番頗有哲理的話,應該不是出自清瑤姐姐之口,只是很是欽佩你,佩服你罷了,一不小心,就說錯話了,呵呵呵……」靈珊趕緊鬆開保住歐陽脖子的雙手,然後一邊揮手,一邊傻笑著準備糊弄過去。

    歐陽投給靈珊一抹很是受傷的懷疑表情。

    「真的,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比真金還真,真的啊!」靈珊見歐陽不信,趕緊扭動身子,緊緊的拉著歐陽手,撒嬌了起來。

    歐陽頓時就被懷中這亂動的身子,弄得面紅耳赤,很是尷尬不已,同時,並小心的拉開同靈珊身子的碰觸,免得被靈珊發現衣袍下的尷尬一面後,弄得下不來台。

    「咳咳……我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房睡覺去吧!」一邊說,歐陽如同避之蛇蠍一般的趕緊拉開同靈珊的距離,轉身就朝房門外走去。

    靈珊瞬間就滿臉的失落與難過。

    咚……

    急匆匆朝外走去的歐陽,整個人撞擊到了房門上,靈珊看到,歐陽彎腰雙腿併攏的動作,愣了好一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歐陽為什麼這麼急著避開她離開的原因。

    歐陽看到靈珊眼中的震驚與差異,頓時一張俊臉,就紅得更加彷彿要滴血了一般,彎腰痛苦的飛快逃離此地。

    留下獨自坐在床上,左右為難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去歐陽房間裡看看,重要部位傷的厲不厲害?

    ……

    第二天

    帶著愉悅的心情一覺睡到大天亮的清瑤,草草的吃過早飯後,便帶著姚嫂子準備去地裡看看辣椒的生長情況,同時,也順便去看看楊家昨晚的好戲。

    當清瑤剛走到她的田地邊,便看到米嫂子急匆匆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米嫂子,你這麼急匆匆的,是準備去哪裡呀?」清瑤忍不住好奇的開口詢問。

    「清瑤,你知道嗎?老了爺果然有眼,昨天一個天雷,就把楊家的屋子給擊倒了不說,而且還把楊芳芳那個嘴臭的潑婦給劈了……要不是昨晚雨下得大,估計那屋子一準得燒得精光……」米嫂子很是解氣的說著。

    「什麼?被,被雷劈了?」清瑤表現出一副很是震驚的模樣。

    清瑤的失聲驚呼,換來了米嫂子好似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

    「清瑤,你,這麼大的消息,你居然不知道?」

    「報應,果真是天理循環,惡人有惡報,看來,老天爺也幫我和清瑤出了這口惡氣了……」姚嫂子聽後,喜極而泣的雙手合十,朝著天空之作揖。

    同米嫂子掰扯了了幾句話後,清瑤便和一邊笑著抹眼淚的姚嫂子去了辣椒地裡,幸虧這辣椒地,清瑤當初在栽種之時,嚴格的讓姚嫂子拋出了導水溝,辣椒苗這才沒有被積下的雨水給淹沒了。

    「才十多天,沒想到,就長出來這麼多雜草了……」清瑤看著那長得很是瘋狂的雜草,禁不住感歎著。

    「沒事的,若是今晚不下雨,今天白天太陽這麼一曬,地裡泥土不那麼沾了,明天就可以下地把雜草拔出了。」姚嫂子安慰著說道。

    就在兩人低聲的討論著地裡的辣椒苗之時,突然間,遠處傳來了米嫂子充滿了驚醒的高聲呼叫聲:

    「清瑤,快,快回來,你家來了貴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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