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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開樟心 文 / 儒骨佛心

    那是一段切削的光整平滑的樹幹,不僅上面虯結的樹皮已經被細細的剝掉,用刨子細細的拋光乾淨,就連細小的旁枝,也用手斧細細的砍掉,用砂紙完全的拋光到沒有半點痕跡。()(爪譏書屋

    由於之前經過一番微火炙烤的關係,樟木的表面已經呈現出了一片碳化的趨向,看上去漆黑如墨,入手也是有些糟爛脆嫩的質感。

    由於其中所蘊含的樟氣太過濃郁,即便有著濕口罩的過濾作用,靳姐依舊吸進去了不少。

    看著她面色蒼白無力,極力忍著強烈嘔吐感的模樣,我不由的感覺到一陣心疼,連忙扶住她,將她扶去了一旁的春秋上做好,去飲水機裡替她接了一杯熱水。

    「小盧,這到底是什麼材料,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樟腦味,我我有些樟腦過敏,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就好。」

    靳姐將自己的嬌軀仰躺在春秋椅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看著她那俏臉蒼白,卻還在極力的隱忍著強烈的嘔吐感,我的心簡直都快疼的揪在了一起。

    「靳姐,如果實在受不了,就上去臥室裡歇著吧。」

    「不用了,我在這邊坐一會,應該就會沒事的,去忙你的就好。」

    靳姐對我擺了擺手,極力的強撐著示意我回去工作。

    「聽話,趕緊回臥室,這才不過只是打開一隻盒子而已。」

    我說著話,大步的走到她的身旁,不由分說的一手攬著她的脖子,一手攬住她纖細卻不失柔軟的腿彎,將她打橫抱在了胸前,大步的朝著樓上走了開去。

    「小盧,你到底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被我抱在懷裡的靳姐用手臂護緊了自己的前胸,看向我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懼與恐慌。

    畢竟我們此時的關係並不熟,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裡,其心中的震驚,自然也是在所難免的。

    「靳姐,去休息一會吧,剩下的工作交給我一個人就好,咱們這個店裡有沒有通風比較好的房間?」

    我說著話,抱緊她的嬌軀,大步的朝著樓上走了過去。

    「小盧,我接受你的意見,可是,你能不能把我放下。」

    靳姐明顯是對我不放心,緊緊的夾著自己的胳膊,滿臉都是唯恐我會趁虛而入,對她做出一些不軌事情來的戒備之色。

    也不知道是身體還沒有恢復,還是由於害怕我對她欲行不軌的關係,靳姐的聲音尾調很長,胸口也是劇烈的起伏著,露在緊身打底衫敞領中的緊致溝壑,看上去相當的明顯。

    看著她那鼓脹飽滿的溝壑,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嗓子一陣陣的發乾,一種前所未有的邪惡,也在我的心頭蠢蠢欲動。

    我簡直恨不得立刻將她抱在床上,將她身上的衣服完全撕破,然後,肆無忌憚的壓在她的身上,宣洩自己這些天來對她的深切思念。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我的腦海裡轉了一下,就被我完全的拋出了腦袋。

    既然喜歡一個人,那就不應該去強迫她,而是應該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一念及此,我忍不住羞愧的將頭轉向一邊,不再去看那隨著她胸膛起伏的溝壑。

    如果再讓我去看那令人血脈賁張的場景,我真的還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

    上樓的樓梯很短,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我已經將她抱上了樓,推開了臥室的門,將她的嬌軀放在了床上。

    恰在此時,我不經意的一抬頭,立刻便看到昏暗的臥室正南角上,掛著一副黑白的遺像。

    遺像上是一名看上去大約30歲左右的男子,長相英俊,笑容溫文儒雅,不管怎麼看,都是那種女人夢寐以求的男神。

    看到那遺像,我的心中沒來由的一痛,看向靳姐的眼神裡充滿了自卑。

    我心裡清楚的很,遺像裡的人,就是之前許劍鋒提到的昭明,也就是靳姐以前的丈夫!

    看著他那溫文儒雅,幾乎令所有少女都能為之瘋狂的英俊面容,自卑剎那間攜裹了我的心。

    我不過是農村出來的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傢伙,大學畢業後,如果不是靳姐幫忙,就連自己的飯碗在哪裡都不知道,就我這樣,如何能夠與照片上的那人相比。

    縱然他已經不在人世,但是,這也恰恰是他對我的最大優勢,他完美的印象,永遠的留在靳姐的心頭,讓她不論和誰交往,都會忍不住的拿他進行比較。

    對於這樣的人,我的勝算到底在哪?

    「靳姐,下面的事情都交給就好,你先睡一會。」

    我溫柔的說著話,拉過棉被,小心的替她蓋好,這才忍著自己身體強烈的反應走了出去,重重的替她帶上了房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我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才依依不捨的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看著那始終還在向外不斷的散發著濃烈樟腦氣味的樟木,我咬了咬牙,去一旁的黃花梨書櫥裡取出雕刻用的工具,一屁股坐在了茶几後面的春秋椅上。

    定了定神,我強迫著自己把精神集中到了眼前的工作上,極力的回憶著當年爺爺當年傳授我的關於辟痋針的製作方法。

    想要製作辟痋針,其所用的材料,必須是巖樟中最為核心的部分。

    這部分位於樹幹的中間,就像是人的心臟一樣,比巖樟的樹體還要脆弱,如果用常規的方法,用手斧將其從中間破開取出,很容易便使其破裂。

    一旦樟心破裂,那麼,之前集中在其中的樟腦,必然會快速的逸散,從而完全變成一塊沒有任何用處的爛木頭一塊。

    為了不傷及樟心,唯一的辦法,必須用銼刀一點點將巖柏外面的樹幹部位磨掉。

    而這,還只是在製作辟痋針時最容易完成的一個部分。

    我定了定神,從工具盒中取出銼刀,一點點將外面的木料挫掉,幾乎每一下,都是無比的小心輕柔。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面的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此時,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已經堆滿了細碎的木屑,而那和成年人手臂般粗細的巖樟木,已經只剩下了大拇指般粗細的一小段。

    到了這個時候,我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的緩慢,往往要觀察許久,才能夠起手下一次銼刀。

    在這個時候,只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將包裹在樟心外面的霜層弄破,從而使得其中的樟腦外溢。

    隨著我的一刀下去,一點銀白的顏色,立刻在木屑中呈現了出來。

    看著那外露的銀白,我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銼了這麼久,終於見了霜,這也就意味著,包裹在木料中的樟心,很快便會被我從這樹幹中開出來。

    正所謂道一百而半九十,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出銼刀越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會破壞掉樟心外面的霜層。

    為了不讓鋒利的銼刀銼傷外面的霜層,我索性把銼刀橫到了近乎沒有辦法工作的角度,只用最邊緣的一層粗糙層去細細的打磨。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當外面的喧囂聲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的時候,我終於成功的將那一顆樟心成功的開採了出來。

    樟心只有小拇指一樣的粗細,顏色漆黑,看上去就像是一塊上好的木炭,質地卻是比木炭緊致和均勻的多,上面掛著一層細細的白霜。

    隨著樟心被開出,一股比之前還要不知道濃郁多少倍的樟腦香氣,順著我嘴上濕潤的口罩直刺鼻孔,讓我忍不住的狂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

    即便有濕口罩的護衛,我依舊忍不住的感覺到自己的胃裡一陣的瘋狂折騰。

    為了不讓自己吐出的穢物將乾淨整潔的店面弄髒,我只得捂著嘴,飛也似的跑去了後面的衛生間。

    摘下嘴上的口罩,我對著馬桶足足的乾嘔了老半天,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許老這次也真是的,幹嘛要給我們弄這種氣味難聞的怪東西。」

    一隻纖白的小手,握著一隻晶亮的玻璃杯遞到了我的面前,裡面泡著一塊金黃色的橘皮。

    聽著靳姐的聲音,我連忙轉過身,只見她正一臉關切的站在我的身後,一隻沒有端玻璃杯的手,緩慢的伸到了我的面前。

    或許是到了晚上的關係,靳姐脫下了自己那一身御姐范十足的衣服,換上了一件粉紅色帶白色斑點的毛絨睡衣,腳上穿著一雙熊大造型的棉拖鞋,一頭烏黑的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自己的身後。

    在這一刻,我終於完全的明白,為什麼古人會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艷抹總相宜」的詩句。

    這一切,只是因為真正的美人不管她穿什麼,做什麼樣的打扮,都是能夠把人迷死的妖精。

    換上了睡衣的靳姐,少了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雍容,卻平添了幾分好似春睡海棠一樣的慵懶,幾綹雜亂纖細的亂髮,緊緊的貼在她雪白的額頭上,或許戲台上醉臥花陰的楊貴妃,也不過如此吧。

    我猶豫了一會,將自己的手放入了她的手裡,任由她將早已精疲力盡的身體從地上拉起來。

    「這是陳皮水,能夠緩解一下你的嘔吐感。」

    靳姐笑著將還帶有溫度的玻璃杯放入了我的手裡。

    「喝完了,先去樓上歇一會,我做了一些米粥,用電飯煲保著溫呢,等你歇夠了,就去喝一碗。」

    靳姐喋喋不休的說著,那關切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小主婦,在照顧著自己酒醉夜歸的丈夫一樣。

    不過,在經歷過百年巖樟的毒害後,我實在是胃口全無,只是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那一杯陳皮水,咕咚咚的喝了幾口。

    「小盧,看你的臉色這麼白,要不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歇一會,喝些粥,不要去熬夜趕工了。」

    靳姐用手裡一塊嶄新的手帕替我擦著臉上的冷汗,我可以清晰的從她的臉上看出發自內心的心疼。

    「誒,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恐怕七天的時間,就連製造辟痋針的樟心都開不全。」

    我搖了搖頭,心裡充滿了無奈和歉意。

    許劍鋒這個該死的老傢伙,給我安排的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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