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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蔭血宴 第二十三章 天寶秘錄 文 / 儒骨佛心

    「小傢伙,你的確和當年的盧根生很像。」

    白伯看了我一眼,對著我高高的豎起了自己大拇指。

    「哪裡像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道。

    「你和他一樣,都是那種只要有一線活路,也都不會輕言放棄的人。」

    白伯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無比的嚴肅。

    「行了,咱們別的話也不說,先按照你說的試一下,但是事情到底成不成,那可就要真的是要看天意了。」

    白伯說著話,順手拿過一隻巨大的工具袋,裡面幾乎所有能夠應用到的工具,已經完全的都在裡面。

    我和他一起拿起刨子,迅速的將木料的表皮拋光,一切都處理好以後,順勢的將玉檀木吊上了鑽床,將裡面的樹心全部掏空。

    做完這一切,白伯站起身,用白瓷的大茶缸狠狠的灌了一通,這才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道。

    「小傢伙,能夠幫助你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幫你全部做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了。」

    白伯說完,突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用手摀住自己的嘴,當他咳完的時候,我分明的看到他的手上滿是鮮血。

    「老伯,你這是」

    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問道。

    「體內的木脈壞了」

    白伯對我擺了擺手,聲音聽上去相當的虛弱。

    「這是老毛病了沒辦法不過說起來,我這身體,倒是要拜你爺爺所賜」

    「我爺爺?」

    我有些驚異的看了看白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沒錯,我的這一身木脈,就是你爺爺盧根生給我廢掉的,不過,我不恨他」

    白伯抬眼看向了我,眼中滿是真誠和一種無法言喻的真摯。

    「當年,我的確恨他恨的要死,但是,當我看到我的同門,以及那些和我做同樣事情的人慘死的時候,我對他的恨意,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的同門?」

    我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他,似乎想要從他深邃的眼中讀懂些什麼。

    「也不怕告訴你,我是缺一門白家的人,昭明的師傅白起豹,就是我的親弟弟。」

    白伯的眼中分明滿是凌厲的對我說道。

    之前我已經說過,缺一門也叫厭派,是木匠門裡與我所在匠派的分支之一。

    他們的教科書,便是民間流傳下來的魯班書,專門利用木匠和建造學中的術法用來做坑蒙拐騙的事,與我們正經的匠門絕對不同。

    我一直以為,由於術法狠毒的關係,這些人已經絕跡,卻是完全想不到自己今天居然還可以遇到他們的傳人。

    「小傢伙,如果是在十年前遇到你,那麼,我今天是絕對不會放你離開的。但是,我活了這麼久,也總算看明白了。」

    白伯歎著氣,聲音聽起來裡面滿是感慨。

    「缺一門,缺一門,不管術法有多麼的精深怪異,但是,一旦缺了這個一,就像是沒有了根的木頭,那就是一堆死物!」

    「所以,您就徹底的放棄了缺一門的全部手段,只是安心的住在這裡?」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白伯問道。

    「不,確切的說,我真正的把那些東西放下,還是三年之前。」

    白伯仰起頭,似乎是在追憶著什麼。

    「那時候,本來我也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完全的收手,不再去碰缺一門的那些東西,可是,卻偏偏昭明來求我」

    「不得不說,昭明是個讓人喜歡的人」

    我的話語裡分明的帶著一種深深的醋意。

    「這只是一個方面吧,最重要的是,他給了我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白伯的聲音裡分明的滿是歎惋。

    「什麼理由?」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同時心裡卻是不由得對昭明充滿了鄙夷。

    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面上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卻是要去學厭勝那種邪術。

    「因為他的女人。」

    白伯的聲音裡歎惋顯得相當的濃重。

    「她的女人,命運相當的淒慘,但是,他卻又在命理上找不到什麼,所以,他生前便一直都在懷疑,他的女人,似乎是遭受了什麼人的毒手,中了厭勝之術。」

    原來如此!

    聽著白伯的話,我的頭忍不住羞愧的垂了下去。

    看來這個昭明真的是對靳姐愛的很深,居然可以為了她,卻學習厭勝這種遭萬人唾棄的邪術。

    「白伯,那他到底有沒有查到什麼?」

    雖然心裡對昭明這個情敵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層,但是,我當前最為關心的卻還是靳姐的事情。

    白伯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滿是頹然之色。

    「我的所學畢竟有限,除了祖師爺流傳下來的魯班書,各派的專工都有所不同,我學到的也只是厭勝派的一些皮毛而已,真的幫不上他什麼忙。」

    「白伯,我想求您一件事」

    我看著白伯,滿心鄭重的看著他說道。

    「小傢伙,你想求我什麼?」

    白伯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我問道。

    「我和昭明的要求一樣,就連理由,也都是同一個」

    我低沉著嗓音,給他講著這一個多月來我和靳姐之間的故事,當然了,自然也不會拉下那個每晚都在瘋狂折磨我的惡夢。

    「棺材小傢伙,如果問題真的出在那只棺材上的話,那麼,你應該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親爺爺盧根生。」

    白伯靜靜的聽我把故事講完,這才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我爺爺?老人家,您可能還不知道吧,他都已經好多年了」

    聽到我用無比悲傷的語氣說出這一番話,白伯也不由得一臉震驚,良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聲音裡充滿了無限的感慨。

    「看來,這還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他當年雖然斷了我身上的木脈,想不到他卻」

    「是啊」

    提到故去的爺爺,我自然也是無法避免的一陣傷感。

    「不過小傢伙,你也別太難過,你爺爺人雖然沒有了,但是,他的手裡卻有著一本奇書」

    白伯沉吟了良久,這才開口對我說道。

    「奇書?什麼奇書?」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天寶秘錄!」

    白伯相當凝重的對我吐出了四個字。

    「不過,我覺得以他的性子,這本書,他未必會在你這麼年輕的時候就交給你,怎麼也要等你過了而立之年,才會讓他身邊的人給你吧。」

    白伯用似乎可以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我,相當認真的說道。

    事實上他說的一點也沒錯,早在爺爺彌留的時候,那本《魯班秘遺》,他便親手交給了我。

    而至於那本《天寶秘錄》,就算是在鬼伯離去的時候,也都是對我嚴加保密。

    如果不是杏兒這個細心的丫頭,整理鬼伯遺物的時候足夠細心,恐怕那本《天寶秘錄》,都已經隨著鬼伯去了另外的一個世界,徹底的從我的身邊消失。

    雖然杏兒已經將那本書錄入了kindle讀書器裡面,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卻連一次都沒有翻看過,至於裡面記述的到底是什麼內容,自然也是完全的不知道了。

    「白伯,聽您的這話頭,這本書似乎是」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白伯問道。

    「那是你爺爺的師傅,范天寶一生的心血所聚,老人家當年是開棺材鋪子的,至於裡面到底記述了什麼內容,你自己去想像就好了。」

    白伯看了我一眼,頗有些為難的對我說道。

    「不過小傢伙,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那本書,在你解決完你女人的事情以後,一定不要讓它再現世,也不要讓人知道,你的手裡有著這本書的存在!」

    白伯的話語裡滿是警醒。

    「要不然,恐怕你就算不遭了某些人的毒手,也是會從此麻煩纏身。」

    「多謝白伯,白伯,時間不早了,我必須要開始」

    我說著話,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已經完全加工完畢的樹棺上。

    「小傢伙,你放心,我是一個廢人,渾身的木脈已斷,就算是把那本書給我,我也再造不出什麼害人的東西出來。」

    白伯見我主動的轉移了話題,立刻懷疑起我可能是對他有所避諱,頗有些感慨的歎著氣說道。

    「木脈,白伯,我想知道,你說的木脈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對於他屢次提到的木脈,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只好無奈的攤開雙手對他問道。

    「所謂的木脈,可以說是老天爺老天爺賞給木匠吃飯的飯碗。」

    白伯說著話,突然間一把抓住了我右手的手腕,嗖的一下將我的右手翻了過來,直接連著袖子一起擼到了胳膊肘以上。

    他的手勁相當大,疼得我忍不住驚叫出聲。

    「小傢伙,你看這裡!」

    白伯將我的胳膊擰過來,指著手肘到手掌間一片青綠色的筋脈說道。

    我抬眼看過去,只見那邊有著一條好像青色血管般的紋路。

    「這就是老天爺賞我們木匠的木脈,有了這條木脈,我們匠人才能夠刻制匠紋,要不然,而如果沒有這木脈的人,刻出來的匠紋,那就是女人繡出來的花,光是看可以,卻沒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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