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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鄭氏,翡翠古行 第八章 喜鬼 文 / 彈指

    趙七九看著這一幕心中好像心有所感,他歎了口氣,有些深沉的說道:「這結婚,著實麻煩!要我說,這男人女人,只要兩人對上眼了,直接就把紅本一領,往一起一睡,看!多簡單的,這人非得給整出這麼繁瑣的理解,還平添了不知道多少凶險在裡面。()」

    我聞言一愣,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罵道:「扯你個蛋的,合著人家姑娘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值得費功夫?」

    趙七九搖頭辯解,說道:「沒,不是這個意思。我呀,就是單純覺得麻煩,要不是這破事太累,我早就去了個娶靈靈的大姑娘回家過日子了。」

    這個我倒是知道,前些年趙七九幾乎是每一周都有人給他說親事。今天是王家的姑娘,明天是李家的女兒,大後天又是可能就是張家那不出戶的閨秀,一個比一個生得好看,一個比一個長得水靈。

    可是奈何,趙七九這廝竟然連人家見都懶得見便直接回絕,媒婆恨的牙根癢癢,看那架勢都恨不得把自己倒貼給趙七九。

    為此趙七九還被他家老頭跟老爺子狠狠教訓過幾次,可是這貨就是油鹽不進,他家人最後也什麼辦法都沒有,便只能聽之任之。

    可能除了我之外,都沒人能想到趙七九不願意成親的因由吧。就像是他說的,太麻煩!這種事情他能幫人應酬張羅,可是輪到了自己身上,立刻就犯慫了。我常常在想,若是讓他家裡知道這原因,不還得立刻給他捆著把親事給成了?

    一個大男人,這眼看著都二十八歲了還沒一門親事,周圍同歲朋友家裡的娃娃別說自己打醬油,甚至都能帶著自己咿呀學語的小弟弟打醬油了。我知道這事情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是每天都要叮囑我一遍不能將這事情說出去,不然朋友都沒得做。

    這是我們那次拼酒,結果這貨醉了舌頭變大說出來的。酒醒的第二天就後悔的要死,發誓除非一個人的時候,不然打死也不會再喝醉酒。

    「不過我說,起橋,你這年歲也不小了,眼看著就要奔三的人,怎麼不找門親事?」

    「沒碰上喜歡的人,我討厭相親的模式,你知道給我的感覺像什麼嗎?」

    「像什麼?」趙七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微微歎氣,而後問他:「你見過給豬配種麼?」

    趙七九聞言不假思索的回答:「廢話,肯定見過,不就是把兩豬牽一起……我去!我說鄭起橋,你比我混蛋多了。」

    「這哪裡算是混蛋?事實如此,你反駁一個給我看看?」

    「我……算你狠!」趙七九完敗。

    其實關於我的親事,我是有壓一壓的想法。鄭氏的積弱,我沒那麼多精力去顧家,開始用力打拼之後若有個女人跟孩子,這是不小的拖累。就像爺爺當年,若是沒有奶奶跟父親的存在,他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奮力一搏。

    前面還在鬧騰,范家莊幾個漢子周旋了半天,硬是給迎親的隊伍擠出了一條道來,大家笑著鬧著,也就隨著迎親的隊伍停在了楊老六家門口。

    土房,家門上貼著喜字,黑漆漆的兩扇木門緊閉在一起,范存山的族叔開始上前敲門。

    我知道這裡又是一處關卡,可能還得等些時間,便開始認同起了趙七九的觀念,太麻煩了!我甚至都不知道當我結婚的時候能不能忍受下這麼麻煩的過程,其實同趙七九一樣,我也是個怕麻煩的人。

    趙七九看著鬧騰的人群,又警惕的盯了周圍幾眼,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地對我說道:「起橋,出去吸支煙。」

    他倒夾著大黃傘,我們兩個從迎親隊伍的花轎後面往外頭擠。從范存龍身邊經過,我跟他叮囑了兩句,說我們就在人群外面,要是有什麼事情大聲喊一聲就好。

    趙七九遞給我一支大前門,我們兩個便開始蹲在這不知道是誰家門口的小石墩上開始吞雲吐霧。我對香湮沒什麼感覺,不是很喜歡,但也並不排斥,煩躁的時候會點一支平緩精神。

    趙七九倒是挺喜歡,但這種時候他只能淺嘗即止,因為香煙裡面的尼古丁會對大腦產生一定程度上的麻痺作用,會令人出現反應遲緩的狀況。他看著手裡大前門的香煙包,說道:「我家老爺子那裡有一條特供,我蹭了好幾次硬是沒蹭到一支!那老頭倒是寶貝的緊,也不知道他這都大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怎麼還對這些身外之物這麼看重。」

    我聞言無奈,這是趙七九一貫的風格。「我說趙七九,別人哪怕心裡再希望自家老頭歸西,嘴裡都不會說出來,你這倒好,肆無忌憚啊。這話要是傳到老爺子耳朵裡,不得削死你啊!」

    趙七九道:「削個屁的,對老人的尊重不是放在嘴上。你看雖然我嘴裡這樣說,但要等老頭真的走了,我肯定比誰都傷心你信不信!甚至我那個老子,都不一定有我傷心。」

    我聳聳肩膀,說道:「信,怎麼會不信。」趙七九從小跟他家老爺子長大的,那時候趙家老爺子已經開始慢慢的不出活了,家裡的事情逐漸讓趙七九的父親接手,他自己則開始在家頤養天年逗弄孫子。

    人們常言隔代親,這是實話。趙七九跟他家老爺子能沒大沒小,但跟在他父親面前卻很恭謹。

    看著前面人頭攢動的鬧騰,我跟趙七九閒扯著,身邊有個土狗在我褲腿上來回亂蹭。我不時伸手逗弄一下,覺得跟動物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舒服多了。最起碼你不用時時提防著它當面笑臉背後卻捅你一刀。

    「汪!」土狗忽然身體一僵。它猛的轉身,前肢下屈做出攻擊的姿態,低沉的『呵哧』聲從喉嚨不斷發出。只是土狗就叫了那麼一聲,便壓著嗓子好像是不敢再叫,它支撐著身體的兩條後腿不開始不停的發抖,如同發現了令它驚恐無比的東西。

    「老九,有狀況!」我將手裡的香煙捻滅在石墩上,迅速站了起來看向土狗盯著的方向。村子的巷道中空無一人,大家要麼在自己家裡沒出來,要麼都圍在楊老六家門口看熱鬧。

    趙七九猛地站起,跟我說道:「正主來了,趕緊進去!」說著,就趕緊往人群裡面擠。

    看熱鬧的人很多,大家都爭著搶著想要往前一點,所以想要進去很難。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從外面擠到裡面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襯衫都完全貼住了很不舒服。

    趙七九情況差不多,但我們現在卻顧不了這些。娶親上最令人擔心的喜鬼出現,不把它抓出來事情會很麻煩!喜鬼鬧場,會害死人。

    「存龍,范存山呢?」擠進去,范存山已經不見了蹤影,趙七九看著周圍的人群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從外面擠進來,喜鬼同樣不見了蹤影。

    趙七九有陰陽眼,但正如他所說,陰陽眼不是萬能的。其實陰陽眼還有個稱呼,陰眼。陰字不光是指能看到那些牛鬼蛇神,還指只有在陰氣壓過陽氣的地方才能打開陰眼。

    范存龍指了指開著的兩扇黑色小木門,說道:「存山哥進去請新娘子了。」

    趙七九眉頭皺著又對著周圍齊齊打量,而後轉頭對我說道:「起橋,你在外面看著,我進去。他說完不待我點頭,便倒夾著大黃傘直接進了楊老六家的院子。

    「起橋哥,出事了?」等趙七九的身影消失在木門後面,范存龍有些擔心的問我。

    我朝他笑笑,說道:「小事情,不礙事!」說完我隨意站到了花轎的旁邊,有些擔心裡面的鎮轎石鎮不住喜鬼。

    趙七九將我留在外面,並非是怕我跟他進去遇到什麼危險,而是讓我在外頭盯著。那喜鬼消失的莫名其妙,它要是真的藏匿起來,要是不借助特殊的物件,根本就找不出它的方位。

    所以趙七九去裡面找,因為在楊老六的家裡,他的陰眼才能打開。我便守在花轎的一旁,盯著外頭的一切動靜。

    至於說我能不能對付得了那種東西?其實有些東西說白了,我們這些人,整天就是跟這牛鬼蛇神打交道,誰沒有些防身的本事?趙七九能找我跟他一起,本身就是存著萬一出現意外讓我幫忙的心思,不然要是領著一個普通人,只會成為累贅。

    這些牛鬼蛇神,也分很多的種類,它們各自都有自己害人的手法。就算如一些活在世界上很多年的老古董,都不敢說自己能認出這世界上所有的陰物。

    而其中,這喜鬼的存在最特別。

    沒人知道喜鬼是怎麼形成的,它雖然被稱為『鬼』,但身上卻沒有半點的鬼氣或者陰氣。我從一本書上看到過說,喜鬼是應婚娶之事而自生的。這等婚嫁之事,本身就最能積聚陰煞氣,而這些陰煞通過某種未知的原因跟活人產生衝突,便會形成喜鬼這種東西。

    其實要殺它的辦法很簡單,只要這門親事吹掉,則應這門親事而生的喜鬼自然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但是這樣顯然行不通。

    我永遠相信,人便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最高等的生物體,這種生物體存在著無限的進化潛力,能夠降服任何一種東西。喜鬼雖然詭異,但終究是鬼,是鬼,那抓了便好。這道理很簡單,這我們這群人的眼裡,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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