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56 摸了5一下自己的嘴唇（首更求訂閱！） 文 / 沐微漾
阮琳若軟軟的聲音傳來。
顧晏銘伸手揉了一下眉間，嗯了一聲，靜待下文。
「我早上到處找你，可是沒有找到，後來打電話去你家的時候，阿姨說你已經回……公寓了。」
「嗯。」
又是一個簡短的字眼，阮琳若硬是掐著自己的胳膊，才能夠忍住自己的情緒。兩年了，他一直都是這個態度，就算跟自己在一起，還是這種態度，除了那一天，回國，在顧家，那是唯一一次，他對自己表現出了溫柔跟寵溺。
儘管她知道他是做給顧亦晗看的，但是，仍舊讓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強烈的滿足。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用極其輕快的語調繼續跟顧晏銘說話。
「你都沒有跟我說過你在外面住呢，我也沒有去過你的公寓，這一次，我看你瞞得住嗎？」
「我只是想要一個私人的空間。」冷到極點的語氣，幾個字就說明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阮琳若強擠出笑容來：「我今天為了找你，跑得腳都起泡了，所以啊現在呆在家裡面呢。我等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顧晏銘沉默了許久。
「晏銘，你還在聽嗎？」阮琳若出聲詢問。
「我明天去接你吧，我回顧家。」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來公寓，即使阮琳若強轉了話題，顧晏銘依舊是表現出來了自己的意思。
「晏銘……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知道嗎？因為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亦晗找到了你，這讓我感覺很愧疚。我明明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還硬是擠出了幾聲啜泣的聲音。
顧晏銘覺得有些煩。
「你跟顧亦晗不一樣，先說到這裡吧，今天辛苦你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去你家裡接你。」
說完之後，不待阮琳若有什麼回應，顧晏銘徑直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隨意丟在了床上，然後雙手撐著窗戶看著外面陰冷的天。
這是要下大雨的徵兆麼。
另一邊，阮琳若握緊了手中的手機，大力摔在副駕駛位上，腳踩油門，飆車離開。
很好，他倒是警告了自己的身份。
好一句，你跟顧亦晗不一樣……
她倒要看看，不一樣的話，誰更重要。
*******
顧亦晗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她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抱到床上去了，環視了一周，藉著床頭微弱的壁燈光，能夠看清楚臥室整體的佈局。
簡單冷色調，就知道肯定是顧晏銘的臥室。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打開來，顧晏銘從外面拿著一杯牛奶走進來，抬眼就看見顧亦晗已經醒了，坐在床頭。
「怎麼樣，還困嗎？」
彷彿是被施展了魔法一樣，顧亦晗此時怔怔地看著顧晏銘，睡了一覺之後整個人已經清醒很多了，也正是因為清醒，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那麼瘋狂的事情。跑來找他，甚至，還跟他抱在了一起，親吻了。
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1awgd。
嘶……
還有痛感，這不是做夢！
顧亦晗的這些動作，顧晏銘都看在眼裡，只見他深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卻只是一瞬間而已。拿緊了手中的牛奶杯走到顧亦晗面前，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喝杯牛奶吧，暖暖胃。」
顧亦晗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俊顏，那清晰俊朗的眉目，筆挺的鼻子，還有那薄唇。這麼近距離看著他的時候，彷彿能夠看到時光在他臉上留下來的痕跡，淡淡的，卻將他的五官輪廓變得更加清晰分明。
「還沒看夠嗎？」顧晏銘笑著開口。
顧亦晗慌忙低下頭。
「喏，牛奶，剛剛好的溫度，不會太燙。」
「謝謝。」顧亦晗伸手接過，慢慢地喝了幾口。
目光觸及她額頭上沁出的那層汗水，顧晏銘下意識就伸手要替她抹掉。顧亦晗卻在他的手伸來時如夢初醒，頭一偏閃躲過他伸來的手。
這個動作快到讓顧晏銘的手在半空中尷尬停住，然後變得僵硬，最後緩緩收了回來。
「我只是想要幫你擦一擦額角的汗水而已。」
解釋，他竟然真的解釋了。
顧晏銘有點嘲笑自己，為什麼偏偏要解釋。
卻見顧亦晗拉了一下被子之後，下床，把杯子放在桌上之後就快速套上自己的外衣還有拖鞋，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顧晏銘伸手拽住他，擰緊眉頭：「你要去哪？」
「回去。」
「回哪裡？顧家？我送你。」
「不用了。」
快速而又乾脆的拒絕。
顧晏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度難看，他用力抓緊了顧亦晗的手，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如寒冰一般：「你在躲我？」
顧亦晗緩緩闔上眼睫濃密的美目，數秒之後重新睜開，清眸間沒有半點情緒。
「你想多了，你需要休息，我先回學校去。」
語氣裡沒有半點溫度。
「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吧，以前又不是沒有住在一起過。」
顧晏銘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顧亦晗臉色大變，只見她小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透明，嘴唇緊咬，指尖都在顫抖著。
*****
顧亦晗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開口拒絕，她就那樣一直低著頭看著地板。
「怎麼？如果你覺得害羞的話，我可以到外面睡沙發，我也就只是進來給你端杯牛奶而已。」顧晏銘望著顧亦晗，語氣溫和：「我們明天早上再回家，你說好嗎？」
話音剛落，還伸手幫顧亦晗理了一下劉海。
「我想現在就回去。」
抬眼看向顧晏銘的時候，觸及他眼底的柔情，心口頓時劇烈一跳，慌忙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腳尖，試圖壓下內心的那種混亂，說出話的時候，聲音變得冷漠生硬。
「你身上有傷，自己好好休息，我想先走了，不想要留在這裡。」
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炸開來，顧晏銘的臉色一下子沉了。
「你忘記了你說過的話嗎？你以為我是能夠給你開玩笑的人？」
顧亦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當時的情況那麼混亂，她完全就是依附於自己的第一感覺，想在想起來，卻只是覺得很堂皇，她怎麼就能夠答應顧晏銘呢。他瘋狂，她又怎麼能夠跟著他毀滅。
「你是在害怕？你不是這麼軟弱的人。」
因為這句話裡面的質疑，顧亦晗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走近顧晏銘，伸手環住他的勁腰，偎依近他的懷裡。
「晏銘，你可不可以聽我說完幾句話。」
聲音很輕柔，就像是羽毛一樣輕輕掃過顧晏銘的心，他頓時就柔軟了，抱著顧亦晗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們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是……兄妹的身份。不管我們是說好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我們要面臨的事情都有很多。8首先，就是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做人不能夠一直那麼自私，因為不想要讓自己難過，所以不讓別人好過。」
顧晏銘的手瞬間僵硬，他幾乎可以猜想出接下來顧亦晗會說什麼。
也是，在這一條路上，怎麼可能那麼好走，怎麼可能，他想要什麼，她就會順從什麼，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亦晗了。
「你給我時間好不好，給我時間讓我去跟昀初說清楚，你也跟琳若說清楚，你捨得放棄顧氏的一切嗎？你說，如果我們都墜入了地獄了，那麼顧氏怎麼辦？爸爸怎麼辦？」
顧亦晗似絕望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鼻尖滿滿都是顧晏銘的味道，那種淡淡的古龍香水，跟自己的薄荷香混合在一起，好像，契合，又好像，格格不入。
「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那麼，我們就要受盡這個世界上，最難聽的侮辱還有最不堪承受的唾棄。你說你會護著我，我是相信的，我也知道有你在我身邊，再艱難我都能夠挺過去。可是，爸爸怎麼辦？他老了，他還是江城的神話，他還是顧氏的靈魂人物，你讓他怎麼辦？你讓我們周圍的人怎麼辦。」
原本還是溫熱的心此時此刻一點點被寒冷所侵蝕，顧晏銘緩緩放開抱著顧亦晗的手，看著她一點點從自己的懷抱脫離。一切就好像慢鏡頭一眼，很想要伸手緊緊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的懷裡，卻已然沒有了那種勇氣。
「你是想說，你不願意了？」
一字一頓，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般有力而森冷。
顧亦晗看著他，淒然一笑：「你還不明白我的話嗎？我愛你的，可是，我沒有那個資格去愛你。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愛情，它只存活在精神境界裡，卻永遠不會出現在生活中，因為不能去愛，沒有能力去愛。」
愛一個人，這麼痛苦，可是，不愛，卻更加痛苦。
有心與無心在這一刻，全然沒有了任何區別。
*****
與顧晏銘的談話，以顧亦晗說的最後那段話作為結局，顧晏銘沒有說什麼，隻身幫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轉身離開去了書房，不久之後，就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音。
書房裡，顧晏銘伸手掃落書桌上放著的文件夾，喘著粗氣，怒目瞪著門口。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額角包著的紗布已經滲出了血來，傷口崩開了，直到感覺到痛意，伸手一摸才看到血跡，隨手拿了張面巾紙擦了一下，不去在意。
顧亦晗那種猶豫的心情，他能夠理解。
所以，他不會再去逼她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他怎麼能夠因為自己的幸福而毀滅那麼多人。她選擇隱忍，那麼自己陪著她也好，一步步走下去，等到所有的障礙都掃清的時候，在一起，不會太晚吧？
顧亦晗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裡就坐著顧浩天，戴著老花鏡在看報紙，不見葉欣茹的感覺是最好的了，顧亦晗可不會去打聽她去了哪裡。
「爸爸。」
「哦，晗晗，回來啦？你哥怎麼樣啦？」顧浩天摘下眼鏡，轉頭看顧亦晗。
家裡面開了暖氣，進屋的時候感覺很暖和。顧亦晗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折疊了幾下放在沙發把手上，然後坐到顧浩天對面。
「他好多了，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讓他休息了，傷口的情況，也，還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亦晗有些沒底氣，她都沒有問過顧晏銘傷口情況怎麼樣……
「嗯嗯。」顧浩天點點頭，「既然是這樣，就好了，明兒我跟你茹姨再去看他，你把地址告訴我吧。」
顧亦晗沒有忘記顧晏銘說過的話，此時也搖搖頭：「爸，哥說了，他明天就回家來住一段時間，至於公寓的地址，他說是他的私人空間，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這樣……」顧浩天若有所思。
「爸，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商量一下。」
回家的一路上，顧亦晗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其實顧家的這一切，她就算是過了兩年，仍舊感覺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對於以前的那種生活，雖然算不上富裕，但是那種自由的感覺卻是顧亦晗一直都很喜歡的。
所以，趁著畢業，顧亦晗打算……
「爸爸，我想要自己在外面租一間公寓住，自己一個人生活。」
話音剛落，顧亦晗就看見顧浩天一臉驚愕的表情。
「你剛才說什麼？」
顧亦晗吞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再一次開口。
「爸爸，我決定了，實習就去傳媒集團工作，如果我覺得適合我的話，我以後也就在那裡工作了。我想要一個人在外租一間公寓住，過著普通上班族的生活，跟同事們一起上下班，沒有半點顧家小姐的樣子，可不可以？」
顧浩天放下老花鏡跟手中的報紙，嚴肅地看著顧亦晗：「晗晗啊，你對這個家有什麼意見嗎？或者是對爸爸有什麼不滿？你在學校學習的階段，不常回家來，爸爸也不怪你。可你都要畢業工作了，放著家裡的房子不住，偏偏要自己一個人到外面住，你又要上班，怎麼可能好好照顧自己呢？」
就知道說服家裡人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但是顧亦晗不怕，無非就是耗費多一點力氣而已，沒有什麼。
「爸爸，以前沒有回到顧家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生活的。正因為我已經要畢業了，要出去工作了，更應該好好鍛煉一下自己的獨立自主能力，總有一天我都要離開您的啊。所以我想要自己先適應一下那種生活，您就答應我好不好？」
***
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是那種肯定已經是很明顯的了。
顧浩天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顧亦晗：「你該不會是已經把房子給找好了吧？」
這一句話給顧亦晗一個很好的提醒，她馬上裝出了很愧疚的表情，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坐直了腰板，輕蹙眉頭。
「爸爸，您真瞭解我。」
「……」
顧浩天本想要忍住了，可還是破功了，立馬笑出聲來。
「你這丫頭，還真以為你爸我是很好騙的嗎？怎麼說我也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江湖啊，要是你這點小伎倆我都看不出來的話，可真的是……」
顧亦晗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唉，你一直都是很獨立的孩子，雖然不經常回家來，但爸爸時刻都還是很關注你的。對於你畢業後，其實爸爸一直都在期盼著你能夠主動搬回家來住，這人的感情啊，總是培養起來的，雖然現階段你跟欣茹的感情不是很好，可我覺得時間能夠幫你們證明一切啊，不是有一個成語叫做日久生情嗎？」
顧浩天拉著顧亦晗的手，一邊歎氣一邊輕輕拍了拍：「你做的決定啊，我沒有反對過，這一次，也一樣……」
「爸爸……」顧亦晗有些感動。
「只是能不能答應爸爸一個要求。」
「您說。」
「週末就回家來住吧。老人了，總是希望兒女經常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你哥也沒住在家裡，你也沒有，我想念你們的時候怎麼辦？所以，週末就回家住好不好？」
看著顧浩天那滿是期許的雙眼，還有鬢邊的白髮，似乎能夠透過歲月在他臉上留下關於蒼老的痕跡，來感受他對自己那種很深刻的父女情。
最終，顧亦晗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如果她連這個要求都不願意答應的話，興許她自己搬出去住也不會好過的，這始終都是她的一個家，顧浩天始終都是她的父親。
「好好好！」顧浩天笑著點頭。
「爸爸，我想過幾天就去集團實習，在此之前我會先跟傅伯伯說一聲的，工作的時候我才搬出去住，這段時間，就先住在家裡陪您。」
「這更好了。」
一聽這幾天顧亦晗會留在家裡住，顧浩天樂得嘴邊的鬍子都要翹上天了。
「對了，還有一個事情我要跟你說一下。這要不是你哥突然出了這個事情，原本我打算帶你們去一趟b市看一看你奶奶的，她最近打電話來，說是很惦記你。」
顧老太太？
顧亦晗想起了那個可愛的老奶奶，是的。她回到顧家的時候，就有三個人是由衷開心，對自己很好的。一個是顧浩天，一個是梅姨，還有一個就是顧老太太了。喜歡這個孫女喜歡到不行，原本一直住在b市的她，硬是搬來顧家住了一段時間，那時候，顧亦晗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顧老太太很憐惜她這個可憐的孫女，對她也是百般好。
所以當聽說顧老太太很想念自己的時候，顧亦晗有些愧疚，是她不好，沒有常去看望奶奶。
「爸爸，我過幾天去一趟b市吧。」
顧浩天點頭：「嗯，等你哥的情況好多了的時候，你跟他去一趟。如果老太太有意思的話，你們就把她接回來住。」
****
顧浩天在這個時候說讓自己跟顧晏銘一塊去b市，顧亦晗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用沉默回應。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上去洗澡睡覺吧，今晚早點休息知道了嗎？」
說完，顧浩天把看的報紙還有老花鏡拿在手上，起身上樓。沙發上，顧亦晗坐了一會，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曲小穎發了一條短信之後，也上樓去洗澡。
剛洗完澡，就聽見丟在床上的手機在震動，顧亦晗跑過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曲小穎的電話，沒有猶豫地接聽了。
「怎麼樣，你家顧晏銘還好嗎？」
顧亦晗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抓了抓頭上包著的毛巾，表情有些無奈：「什麼叫做我家顧晏銘……你腦子沒問題吧？」
「習慣了哈，習慣了，別介意。那顧晏銘情況怎樣？」
「只是頭上額頭那個地方，撞傷破了一個口子，其餘的地方沒什麼。你呢？沒有我跟你在一塊，有沒有感覺到很寂寞？」
整個人倒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嘴角都是滿滿笑意，調侃曲小穎最好玩了。
「才沒有呢，我跟你說，我今天一整天都陪著阿姨，蘇阿姨給我講了好多好多關於以前，關於她女兒的事情，還把她女兒的照片拿來給我看了呢。」
「然後，有什麼感想嗎？」
「跟你長得好像啊啊。」
「屁……」顧亦晗笑著爆粗口，「你以為你是狗血劇本的編劇啊？還敢說她女兒跟我長得像？喂，我爸媽我都知道是誰，我可是獨生的。」
「好吧。」另一邊的曲小穎語氣立馬下降了一個調調，「跟你開個玩笑都不行吶，不過我真的覺得蘇阿姨人很好耶，相處起來很舒服。總之啊，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但我過得一點都不無聊。」
「那就好了，等你養好身子回來啊，你就可以到我的新家參觀了。」
「什麼意思？」很顯然，曲小穎沒有聽懂，「什麼新家啊，顧家要搬了？那麼大那麼豪華的別墅都不住了？果然是富豪人家啊……」
曲小穎深有感觸，她就只是去過一次顧家大宅而已，結果被震得三觀盡毀，硬是搖晃著顧亦晗的肩膀問上天，為什麼自己不是顧家遺失的女兒，自己要奮鬥多少年，或者說偶遇多少個人渣之後才能夠遇見一個擁有像顧家這般家底的男人。
「不是啦。是這樣的，我已經決定去時尚傳媒工作了，以後也不會住在顧家，我打算自己在外面租一間小公寓，自己過自己的生活。」
說起來的時候，顧亦晗腦海裡面已經有了很不錯的構想，怎麼裝修，什麼風格，買什麼樣的小飾品，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但曲小穎聽起來就有些不可思議。
「你想要搬出去住，家裡人答應嗎？就算你家裡人答應了，顧晏銘答應嗎？」
「我跟我爸說了，他同意的，就讓我週末回家住而已，我爸爸在這方面還是很開明的，這一點我真的很感謝他，一直都很體諒我跟支持我。」
顧亦晗的臉上洋溢著很幸福的笑容。
「那是，也要看你可是他遺失多年的寶貝女兒啊，分分鐘都是想要你好的，只要你做的事情不是打砸搶燒放火犯法的，他肯定都是舉雙手贊同。」
「是啊，至於顧晏銘，他不知道我要搬出去住的事情，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又不關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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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一直站著的人，收回了停留在敲門這個動作很久的手，揉了揉僵硬的手腕後轉身離開。
屋內，顧亦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已經被人給全部聽去了，還在一直跟曲小穎講電話。
「對了，你跟江昀初怎麼樣了？你最近情緒這麼多變，他沒有看出些什麼來吧？」
被曲小穎這麼一說，顧亦晗的腦海裡閃現出了一個畫面，那就是她在醫院的時候……
一想到這裡，顧亦晗蹦地彈起身來，拿著手機驚慌道：「你提醒了我啊，想起來，我真的是……我跟你說，我從小鎮回來，一路都是頭暈的狀況，跑到醫院也是很緊張，你知道嗎？我完全忘記我當時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事情了，我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顧晏銘怎樣。昀初當時也在場的，你說……」
曲小穎歎了一口氣，顧亦晗的那種狀況，她是完全能夠理解的。那種心繫一個人，不顧旁人，憑心去做一件事情，就是這樣的。
「那，你跟顧晏銘擦出什麼火花來了嗎？」
曲小穎不相信，就著這一次，顧亦晗沒有什麼想法，就她著急的那個樣子，足以證明一切。
因為這句話，顧亦晗愣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黯淡，從床上坐起身來，摘下包著頭髮的毛巾，胡亂擦了擦就丟在地板上。
「你想我們怎麼樣？因為一次大難，然後明白真實的感情，重新在一起？」
「……」
一聽顧亦晗的語氣變了之後，曲小穎捂著手機的聽筒，探頭望了一下外面客廳的環境，已經沒燈了，看樣子蘇阿姨應該是帶著寧寧都去睡覺了，這才重新開口。
「你那麼在意他，又那麼著急，這是隱藏不了的情緒啊，顧晏銘本來就深愛著你，都為了你趕到小鎮來了，一看你那種反應，肯定深信不疑你是真的還愛著他的，那樣的話，他更加不會放開你了。」
顧亦晗沉默了一會，把跟顧晏銘後來發生的事情粗略地跟曲小穎說了一下，其中省略了不少的地方，她不想要提起，也不願意重新去提起。
每提一次，她都會被傷到一次。
「你給了他希望，卻又在最短的時間內，毀滅了那希望。」
說起來，曲小穎是真的覺得顧晏銘很可憐的，放眼望去，在現代這樣的社會，像他那樣癡心深情專一的男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的。外表那麼優秀，人又有才華，有家底，真的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就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千年一遇。
偏偏……
愛上了不能夠愛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也真的是腦殘了，我真的就那樣答應了。可你知道嗎？當我一覺醒來，偷聽到他跟阮琳若的通話時，我才幡然醒悟過來，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那裡迷亂，晏銘他鬧，我不能跟著他一塊啊。顧家人會怎麼看，我們周圍人會怎麼辦？我們怎麼可以因為一場愛情，然後就……」
顧亦晗抓了抓頭髮：「總之，我這一次打算搬出去住，有一半原因也是為了躲著顧晏銘，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試圖用那樣快節奏繁忙的感覺來佔據我的心，我就不會去想念他了。你不是說時間是很神奇的東西嗎？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看時間，能不能改變我們之間這段尷尬的關係。」17385185
「你真的決定了？」
「嗯。」
****
顧亦晗話都這麼說了，曲小穎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一句話叫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雖然用來比喻這件事情不太合適，但現在曲小穎也只有想到這個了。一步步走下去，見招拆招，有時候人也不能夠一下子決定很多事情，那麼就走一步看一步，摸清楚情況再說。
「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別忘了你現在身子可是很金貴的，等著養胖胖了再回來見我啊。」
「知道了，還趕我……喂，不得不說啊，我現在簡直就是不能夠熬夜了，到點就開始發困，我現在跟你說話，眼睛都是睜不開的了。」
顧亦晗忍不住笑出聲：「好吧，那你趕緊睡覺去吧。晚安啊，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等你回來哈。」
「嗯噠，晚安。」
掛了電話，呆坐在床上一會之後，顧亦晗起身去拿吹風筒來吹頭髮。
明天……
明天顧晏銘要回家來了，搬回家裡來住，那麼自己離開的步伐就要稍微加快一點了。心裡面這麼想著，已經有了一點點打算了。
只是，曲小穎提到了江昀初……
顧亦晗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往日，他都有打電話給自己，每天起碼一個晚安電話，騙他說自己去封閉式訓練，接收不到電話……可是顧晏銘出事，自己馬上就趕回來了，印象中，在醫院更加是對他態度冷淡啊。
如果真的像曲小穎說的那樣，江昀初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是感覺到了什麼，然後……
想到這裡，顧亦晗被自己給嚇倒了，容湛的性格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是傅廷琛……就很難說了，萬一他要是……
顧亦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還真的是煩死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因為心裡面很煩，所以顧亦晗拿起來，看都沒看就接聽了，還以為是曲小穎，剛才的話沒有說完現在才來補充，畢竟以前經常這樣。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啊？」
電話另一頭停頓了一下之後，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亦晗，是我。」
吹風筒還沒有關，聲音呼呼呼的，顧亦晗一時沒有聽清楚，但是還是聽得出是男聲的，所以嚇了一跳，趕忙將吹風筒給關上。
「喂？」
「你以為是誰打電話給你？」
這一次很清晰了，顧亦晗聽出了江昀初的聲音。
「哦，不是。剛才跟小穎通了很久的電話，剛掛掉電話我就去吹頭髮了，響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看顯示，立馬就接聽起來了，還以為她沒說完呢。」
「嗯，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啊。」
江昀初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沒有留在晏銘那？」
顧亦晗聽得出江昀初聲音裡面的那絲異樣，她想了想才開口：「沒有，我就只照顧了我哥白天而已，晚上我就回家來了，他也就只是傷到了頭部，自己能夠好好照顧自己的話，也用不著我了。我就是一開始嚇到了，因為電話裡面說得有些誇張了，還有……對不起啊，你知道我的，我一緊張起來慌亂起來的話，就有些……我當時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
不管怎麼說，該道歉還是要道歉，也不管江昀初有沒有記得，但是在不在意，光是聽童話的聲音就能夠感受得出來的。
***
手裡摩梭著一粒袖扣，月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澤。
這是顧亦晗送給江昀初的生日禮物，他們認識兩年，她送的禮物一直都很別出心裁，因為都是她親手做的，正因為是親手做的，所以江昀初格外珍惜，唯獨今年的生日禮物，她送給自己一枚別緻的金色袖口，華麗高貴，讓江昀初驚喜不已。
不是因為它的昂貴，而是因為它的別緻。
是心型的。
不論戴上合不合適，江昀初都隨身帶著，此時此刻拿出來，透著月光，分外思念那個送禮的人，雖然通過電話還能夠聽到她隱隱的呼吸聲，卻十分想要奔到她身邊……
可是，很多東西，就像是這月光一樣，會有耀眼的時候，也會被烏雲遮擋，被太陽光所替代。
「亦晗，你是不是有很些事情沒有跟我說？」
琳晏掐候手。顧亦晗震了一下，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她其實不奢望江昀初看不出來，他那麼聰明的人，但是，她什麼都不想要說啊……
最起碼，她現在不想要說。
如果，如果她跟顧晏銘都能夠控制住的話，事情興許不會有敗露的一天，很有可能，那將會成為一個埋到塵埃裡的秘密。
越是這麼想，顧亦晗越是不想要跟江昀初說出真相，硬是扯出幾聲笑聲之後，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可能，也算不上是轉移了話題，頂多就是把江昀初想要聽到的答案給改變了而已。
「我能不能說你真的很神通廣大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今晚才跟我爸爸講的，可是你立馬就知道了。」
「……」
江昀初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好，顧亦晗已經接下去說了。
「我跟我爸說好了，我會去傳媒集團實習，而且以後，我不會住在顧家，我會自己在外面租一套公寓自己一個人住。」
「這是為什麼？」
不得不說，江昀初成功地被這幾句話轉移了注意力，他甚至有些著急。
「你怎麼放著顧家不住，偏偏要自己去外面租一間公寓住？」
「租」字，江昀初說得很重，在他看來，這簡直有些匪夷所思，以前住在學校那是因為上學的緣故，現在要畢業了，工作實習，為什麼還不住在家裡，硬是要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住，她顧亦晗可是顧家大小姐啊。
「我想要獨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住在家裡，而且我想要過我自己喜歡過的生活，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跟我媽媽一塊生活那樣。簡簡單單，卻很充實，這是在顧家所體會不到的，而且，我也沒說我不回家啊，我答應我爸爸了，逢週末，我就回家住。」
「那你房子什麼的，找好了？」
顧亦晗想了想，乾脆跟江昀初撒起嬌來。
「要不，你幫我物色物色？小穎還在培訓呢，沒回來，我也找不到人跟我一塊去看房子，本來打算明早自己一個人拎著包包去看的，現在你知道這個事情了，你還袖手旁觀嗎？」
興許是顧亦晗那俏皮的調調，江昀初的嘴角不自覺地就上揚了，他將袖扣重新放回衣袋裡，走回書桌上看了一眼日曆上的日程安排。
「我明天早上沒事，我陪你去。」
***
顧亦晗記起明天早上顧晏銘就要搬回家裡來住的消息，心一動，下意識就開口：「你明天中午來我家吃晚飯吧？」
「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哥明天搬回家裡來住了，明天晚上我們聚餐，你也過來好不好？」
明明知道那樣想不對，但是江昀初真的是第一想法，顧亦晗之所以要搬出去住，並不是因為要去過獨立的生活，而是因為顧晏銘搬回家裡來住了，所以，要躲著他吧？
雖然這個想法在萌生的第一時間就被否定下去，可是江昀初仍舊覺得有些不舒服，原本還有些輕快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低沉。
「我明天下午有個會議很重要，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很有可能沒法去你家裡吃飯了。」
「啊……這樣啊。」
顧亦晗的語氣裡聽得出有那麼一絲絲失望。
「那我明天早上要麻煩你了呢，你到我家裡來接我嘛？」
「好，我明天早上給你電話，現在趕緊去睡覺吧，不要睡過頭了耽誤了時間。」
「好的，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