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篇 第五十四章 青面獠牙 文 / 日辰睡蓮
她沉溺於這種吃冰糖葫蘆的滋味，甜甜的卻能醉入心扉，卻是不經意抬眼，只見那根根纖長的墨睫輕輕顫動，一絲瀲灩華光透了出來，緩緩綻開，半瞇半合，水晶剔透的瞳仁流轉著妖異色澤，似天邊盡頭不可捉摸的雲彩，高貴卻又帶了點慵懶至極的魅惑。
糟了！被暗算了！這根本就沒有睡著！夏侯顏被這絕代風華足足被迷住一秒，極快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就騰身而起，全力施展玉霄四重天境界新領悟的捕風捉影，嗖得一聲如飛劍閃身出去。乖乖，被這個變態抓住，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大門近在眼前，夏侯顏眸光亮了亮。
剛想要破門而出，一綹青絲已拂過臉頰，背後貼上了一具溫熱精壯的胸膛，珠落玉盤的嗓音圓潤動人在頭頂上響起，「小點心，你不乖哦，居然趁師尊午睡時竊玉偷香，真是大膽的亂侖犯上。」似乎是有意無意，一根長指輕輕掠過她的嘴唇。
夏侯顏眉眼微微一跳，卻是不逃了，更加後仰靠入他的胸膛。背後的人對她的「束手就擒」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嘴角的笑意卻是輕輕揚起。「牙，你……吃醋了？」夏侯顏小心翼翼試探性問了一句。妖孽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並不說話，鐵臂橫在她胸前將她禁錮得更緊。
「你，是我的女人，碰，就死。」輕輕的一句話，強勢的宣告他的所有權，深深的殺意陡然冒出，幽冷得如地獄底下的黃泉水，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極端霸道。夏侯顏的額角冒出了冷汗，果然這廝是個變態。
我的女人？真是好傲的口氣！夏侯顏暗想著，改天得找幾個美男氣氣這個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
很快就入夜了，星空中零零散散綴了幾顆碎星，八月的氣溫很涼爽，因是快要接近中秋，空氣中都蕩漾著一股桂花的香氣，讓心神都彷彿是充滿了涼意。
在，一名少年正盤膝修煉，雙掌似蓮花綻開的姿勢輕放在膝蓋上，吐息之間，隱隱瞧見週身佈滿了乳白色的絲線。絲線的一頭是連接各處的位，而另一頭，則是穿過打開的窗戶，直通蒼穹深處。連接眉心的乳白色光華，更是有如一條仙界的玉帶，妙不可言。
過了幾息，圍繞在少年身邊的乳白色氣流逐漸隱了下去，同時他的眉睫微微一跳，緩緩睜開了眼睛，竟是射出了鋒利如劍的光芒，彷彿能將任何一切絞碎，瞳仁中更是閃爍著纖毫的銹，清澈見底，將遠處看得更為清晰無比。
「呼……」少年吁了一口氣，氣息綿長，嘴角流露出欣喜的笑意，「九霄訣不愧是好東西，居然還有吸收星辰之力的法門！這下，晉級太快而導致鬥氣不實的弊端就不復存在了。」背後冒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這算什麼，要是你踏入鬥將，再晉陞景霄，吸收星辰之力會是足足十倍！」
少年彷彿被嚇了一跳，「即使我已經運行了三個時辰就已經是獲益良多，甚至是突破二星，成為三星斗師，要知道，我昨天才晉陞到二星斗師的。」懶洋洋的聲音依舊散漫，「天階以下盡螻蟻！只要一個人很勤奮，那麼遲早都會修煉到地階巔峰，但是成天階高手，卻是靠天賦和悟性！所以現在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少年俊顏微沉，一雙清眸更是多了幾分若有所思，「看來我還是井底之蛙，天地神力深不可測，即使是修煉到了極致，也不過是茫茫宇宙的一粒塵埃。一步登天的神通是不該想的，踏實的修煉才是正道。」這般深刻想著，只覺得彷彿是掙脫了沉重的枷鎖，心胸豁然開朗，耳目更是被洗滌過一樣，精神又有了精進。
又靜下心來默默修煉一個時辰之後，已是到了半夜，星空更加深邃了一些。
一個時辰過後，少年才停止修煉，一躍下床，心神一動，一件夜行衣從儲物戒指裡飄出來，落到手裡。熟練將夜行衣套上，只消幾秒鐘，少年已經穩穩戴上了面粳手一揮，已跳上了窗戶，「牙，我出去了。」聲音猶在耳爆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半夜，寒氣深深，霧氣濕重，晏城大街上沒有了白天的繁鬧，打更夫久久喊一次，期間還夾著狗汪貓叫，乒乒乓乓或是悉悉索索。偶爾有幾個人從大街上神色匆忙走過，卻不逗留，顯得十分蕭索和荒涼。
不過儘管如此，仍有幾處酒館還亮著光，旗子被風吹得沙沙響。在一間「天上人間」的小小酒館內，竟是高朋滿座，有的人高談闊論，有的人默不作聲，還有的人醉眼濛濛在劃著拳。小二無聊拍著蒼蠅，掌櫃的則是瞇著眼打著算盤，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嘿，今天可是初一誒！」一名穿著錦袍的年輕人滿臉興奮，「不知道這次青面獠牙的目標會是誰呢？」
當他的話一說出，立即引來大片的談論聲。
「應該是天殘那個老怪！」剛灌了一口烈酒，滿臉鬍髯的中年大漢抹了抹嘴巴，醉意熏熏的說道。
「不，天殘雖然是殺人狂魔，但在青面獠牙的眼裡卻是不夠看的了。依我看，應該是玉面郎君蕭蕭公子。」
又一個人接話，竟是一名千嬌百媚的小娘子美人，一襲粉色長裙裹著婀娜多姿的身材，那明晃晃隨著動作而擠出來的白嫩乳溝叫人猛嚥口水，卻是無人敢上前搭訕，此刻她正風情萬種用鳳仙汁液塗抹著長長指甲，嘴唇紅艷得叫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含什麼玉面郎君蕭蕭公子，不過是個小白臉而已，自以為殺了地魔十干就了不起了。」尖聲尖氣，是坐在牆角落的一個瘦小如猴的男子，正冷笑連連。
「地魔十干十年前成名，殘忍無比，凶名能止嬰兒夜啼，有本事就去以一敵十殺了他們。」美人橫了他一眼，似媚眼飛來，卻嗆得瘦小男子說不出話了，只得恨恨埋頭痛飲。
美人又嬌笑起來，如出谷黃鶯悅耳，「不過，要是青面獠牙出手對付地魔十干，恐怕會比蕭蕭公子贏得更輕鬆。」乃盼生輝之間，竟是有了一番迷人風情，原來美人對「青面獠牙」也是心存愛慕。
「爺爺，這青面獠牙好生厲害，究竟是什麼人物？」梳著羊角辮的俏女童歪著頭，咬著手指眼巴巴看著老人。老人白髮蒼蒼，著一襲白袍，倒是有幾分道士的模樣，仙風道骨。見小娃問他，咧開嘴角笑了笑，更是和藹可親。
「小娃，這青面獠牙可是不得了，三年前就橫空出道，每逢初一尋人單挑或是以一敵幾，而被他挑戰的人無不是凶名赫赫的惡魔。記得他第一次挑戰的，就是凶悍的萬偷手千閻羅，卻是被不費吹灰之力一招扳倒，從此萬偷手就銷聲匿跡，再無出現過了。還有大力金剛、鬼婆娑、影瞳……等等人，都被他擊敗。」
俏俏女童一聽，水汪汪的眼裡出現了崇拜，「哇，青面獠牙好厲害啊，要是小娃的師傅該好哇！」白袍老人只是笑了笑，撫摸著女童的頭。
就在這時——「掌櫃的，來一壺上好的烈酒，兩個大碗！」
一道清悅如仙樂的聲音遠遠傳來，竟是人未至聲先到。過了一會兒，見著了發出聲音的主人的眾人卻是吃了一驚。只見來人穿著一身夜行衣，全身上下都黑茫茫的一片，最顯眼的，也是眾人最驚訝的，就是那副面具格外顯眼。
青面獠牙！
眾人的心都跳了跳。
「好勒，客官，您要的酒。」小二將一壺酒和兩個大碗擺在桌子上，連打量來人也不敢就飛速離開了，躲在角落邊暗暗觀察。黑衣人氣定神閒的坐下，提起酒壺將兩大碗斟了個半滿。無視眾人隱晦打量的視犀朗朗笑意傳出門外，「蕭蕭公子，我已備好你的份了，何不下來一聚？外邊屋頂上怕是沒東西遮風的了。」
這一聲又是令得眾人一驚，只見有名銀袍男子從天而降，恍若仙人走進酒館裡頭，男子的俊美倒是令得許多人驚歎，更是惹來幾道的視線。「你是如何發現我的？」蕭蕭公子也不客氣坐在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的對面，疑惑開口。
黑衣人沒回話，端起大碗晃動酒水，似乎漫不經心，「老規矩，一戰定輸贏，我贏了，你幫我做三件事，反之，你贏了，我就任由差遣幫你辦三件事。蕭蕭公子，以你敢殺地魔十干的膽，敢戰嗎？」蕭蕭公子微微一笑，「有何不敢？」
啪！先前還溫和如水、波瀾不驚的黑衣人陡然變得鋒利，盛著酒水的大碗就往蕭蕭公子的臉上潑去，同時跳上桌台，一記凌厲的飛腿直襲面門。蕭蕭公子似乎防備已久，見他出招，立即後退，一拳罡氣就打碎大碗，卻不料那水更加兇猛，分成細細的數十股，如利箭一樣鋪下天羅地網陡射而來。
「好！」蕭蕭公子雖是狼狽，憑藉著身體勝於常人的靈活性堪堪躲過，仍被水箭擦破了皮，並無大礙。
「此人竟然能夠化水為形！」
「當真是好厲害！」
見黑衣人竟是一個照面就令得蕭蕭公子狼狽躲閃，眾人不禁大呼起來。
然而，還沒完——
蕭蕭公子剛逃離水箭的攻擊，一記飛腿眼睛中急劇放大，他看見青面獠牙面具下的一雙眼睛精光四濺，叫人不敢逼視。「吼！」情急之下，眼神閃爍之間，他吸了一口長長的氣，把腮幫子都鼓得緊緊的，然後從喉嚨深處擠出音節，舌綻春雷！
一時間，酒館內的人被這一吼之威東倒西歪，一些修為弱者更是直接陷入了昏迷。
然而，卻阻擋不了黑衣人，他的身形連停頓都沒有就直接來到他的面前。蕭蕭公子大驚，立即抬臂對抗他的一記飛腿，誰知道那是只是黑衣人的虛晃一招，他巧妙繞過他的身手，一擊背脊，只聽得「卡嚓」幾聲，蕭蕭公子被磕得直接趴地，虎口被震得開裂，溢出鮮血。
電閃雷鳴之間，一場交戰已經雷霆結束，結果是黑衣人大獲全勝！
「這裡有幾枚恢復血氣的血精丹，你吞了可快速恢復傷勢。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寫在紙上，若是不能夠完成，我親自取你性命。」黑衣人一揮手，就把折疊過的白紙和一個玉瓶子塞入蕭蕭公子的手裡，然後直接就離開了。幾道視線癡癡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竟是如此的快速！眾人面面相覷，分貝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什麼叫做驚駭的速度。以蕭蕭公子的七星斗師的實力，竟然被逼得無法使用鬥氣就落敗了。蕭蕭公子咳出了一口血，才緩緩站起來，將染著他血的白紙和玉瓶子握緊，搖搖晃晃走出了酒館。
「嘖。這麼快就結束了？」牙在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瞅著空無一物的窗外笑意吟吟，似乎在對空氣講話，有點詭異。「沒什麼，只是不想陪他們玩遊戲浪費時間而已。」然後，下一秒，一道黑影宛若是極光一樣極快躥進房間內，竟是在酒館裡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鬆動繩結，緩緩取具之後，露出一張極為俊美而年輕的臉蛋，正是夏侯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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