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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番外 艾斯米的下午茶 文 / 漫空

    安靜的早晨。自己種的藍籐花。小小家的特價蛋糕。流星街可以找到免費鐵釘的垃圾場。工具箱。愛惜傢俱的米露。能拿到存款的艾斯米銀行及看不到補丁的完整東西。

    還有……屋頂。

    鞋尖輕點上屋脊最堅硬的支撐橫木,高高地躍起,輕盈的頭髮是天空的顏色,在墜落的前一秒揚起。

    修理工如同某一片飛落莖葉的花瓣,毫無重量地提著他自製的工具箱奔跑在屋頂上。

    貝貝街在下午時總是顯得過於安靜,不如早晨每家起床時如同戰鬥的號角吹響,兵兵砰砰比他修理地板還吵。也不像黃昏,大家下班熙熙往往笑笑鬧鬧。

    他喜歡在這個時間段出來看看,看誰家有需要修補的東西。三步並作一步從屋頂跳到豎直的牆體上,腳後跟在身體被重力拖下地面前,巧妙一用力地托起輕若羽毛的身體,雙手熟稔打開牆上的推拉窗快速竄進去。

    是沙格利的家,修理工落入地板後雙目往屋內四週一轉,開始大範圍檢查。

    沙發沒問題,吊燈沒問題,外在電線沒問題,牆紙及……修理工險險低下頭,一把菜刀無聲而陰冷地蹭著他的頭髮飛過,差點將他的頭削下一半。

    他看都沒看就勢往地上一滾,很好,地板下的隱藏管線沒問題。幾根尖銳到可以戳穿他內臟的千本針唰唰地扎入他剛才滾過的地板。

    修理工頭都沒回,矮著身子手一撐地面靈巧地竄上樓梯。天花板沒問題,支撐梁沒問題。身後「咚咚咚」好幾根閃著猙獰銀光的叉子插到樓梯木板上。

    千鈞一髮間,修理工躍上二樓,速度驚人地邊推開每一扇關閉的房門邊往前曲線越跑。

    四柱的睡床沒問題——水果刀險些剁中他的小腿。

    衛生間的水管與熱水器沒問題——牛排小刀從他側臉蹭過。

    書房櫃子沒問題——兩三步跳到盡頭的窗戶上,手推開玻璃窗直接躍出房子,很好,窗下的滑軸也沒問題。

    身後,一抹比黑暗還單薄的影子飄忽忽跟上來,戳出的手刀如死神的召喚,往修理工背後的脾臟切過去。美麗的和服振袖紫底紅花,在手攻擊時揚起似繁花盛開的華美。

    修理工在空中猛然下墜,讓這次致命的攻擊落空。他落地後毫不猶豫從一樓半開的後窗重新跳進去,回到房子裡,廚房在他眼前坦白展開。

    抽煙機氣灶台冰箱磨豆機天然氣供應管洗碗機沒問題……修理工頭一歪閃過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隻利爪,直接奔跑出廚房。身後那只幽靈飄飄忽忽地順手從廚房牆上抓走一把有尖頭的水果刀,鍥而不捨追上去。

    一個以一種詭異到讓人驚詫的速度邊跑邊檢查,一個如同鬼魂,以優美到失去具體形狀的樣子殺氣騰騰地追在後面。

    兩個人如同風的殘影一樣,修理工進入屋子到他終於打開大門確定門鎖完好,再度跳過籬笆牆離開沙格利家為止,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

    雖然檢查完畢確認一切完好,不過剛才追逐戰中那些刀叉戳出來的洞應該要補回去。修理工提著工具箱回頭,見穿著一身花紋繁雜,振袖過膝的和服的織櫻站在自家門口,籽籽花白色點點地垂在在她身旁。她冷漠地看著修理工,金黃色的大眼裡一片沒有人性的死氣。

    誰進她跟沙格利的家,她就殺掉誰。

    修理工懶得浪費時間轉身走人,沒有沙格利帶著,織櫻不會讓進去的人有空修理地板。

    對面是米露的家,籐玫瑰花開的籬笆外牆,大羅紅花一片的院子。修理工直接從沒鎖的落地窗進入屋子,風鈴的聲音細細碎碎如屋主的愜意溫柔。

    乾淨的地板上灑滿了艾斯米午後的陽光,一些書籍隨意擱放在地板上,幾個diy的靠墊放在書旁。可以很輕易地看到屋主經常坐在墊子上,將書放在腿上翻閱的景象。

    沙發旁的桌子上,養著一瓶只靠水存活的植物,捲曲的莖葉下圓而豐潤的花朵盈盈裊裊盛開。

    一般這個時間,她應該到圖書館換書了。

    修理工輕手輕腳地巡視了整個房子一圈,一切完好。等要出門時,他突然回頭望了一眼客廳裡那張長沙發。

    三秒後他站到沙發邊,伸出食中兩指測量了一下沙發上的位置。米露一般只會坐在沙發右側偏中,而如果是那個破壞狂男人就是直接用躺的。嗯,扎死人的利刃藏在沙發尾,在不傷害米露的情況下扎那個男人一刀。

    修理工很認真地想著惡作劇的計劃,他掏出一把尖銳的無柄小刀,手指一動與沙發同色的縫衣線出現,線尾縫衣針一枚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澤。

    把刀豎起深入沙發尾端下,將刀子割開的洞在0.3秒內完美無缺縫回原樣。你說他為什麼那麼討厭那個黑髮黑眼的傢伙?

    因為那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破壞狂。

    修理工提著工具箱從米露家跑出來,大踏步越過緊閉花苞的月光花叢,跳到梅雅的院子裡。入眼是鋪天蓋地的鴨子花,色彩繁多而熱烈,美麗的彩虹花朵爬滿整個房子的外觀。

    梅雅那傢伙又露宿流星街去了,修理工手一抖巨大的修枝剪刀瞬間出現,所以這些玩意沒人管。

    他每天一剪,這些花也每天一長。生命力頑強讓人覺得詭異,搞不好這種植物真能打敗流星街充滿污染物的土地,最後盛開在那片污濁的天空下。

    好不容易幫梅雅打掃完屋子,修理工在心裡的小冊子上又記上一筆。清掃一次五千戒尼,修剪花葉一次一萬兩千戒尼,換電線兩萬三……免費?米諾兒大姐曾說過,女孩子可以考慮減免,男的一毛不降。

    修理工邊算方便面愛好者欠他多少戒尼邊往下一家跑去,午後的檢查是他的樂趣。安靜的屋子,舊舊卻完美的傢俱,偶爾還能遇到可以活動筋骨的人。

    他從屋頂上跳入清水家的後窗,突然後背頸部都「怵」地豎起寒毛,一連幾個乾淨利落的後空翻快速遠離窗台邊,像是地下的小動物的預警本能,躲避的速度一流。

    清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窗邊,一臉睡不飽的惺忪摸樣。他舉止有些遲緩,看到修理工入屋也沒什麼表示。

    修理工離他遠遠地靜止了動作,等了幾秒後清水才搖搖頭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我跑到這裡幹什麼?一些古體字還需要拆解出來才行。」

    邊說邊慢悠悠往書房走,卻在房間門前緩緩轉過頭來,溫柔的氣質輕易就褪去,一種陰冷的紫色在他眼瞳裡流淌氾濫,清醒而張狂的神情出現得莫名其妙。

    「我困了,懶得追你。下次你再侵入我的地盤,就把你的骨頭一根一根連筋肉從身體裡抽出來,流星街的小老鼠。」清水「嘿嘿」笑起來,清醒與困乏在他臉上明顯地交換來回。笑著笑著眼裡的紫色急速消失,他直接頭一歪整個人栽倒在地板上,如死屍般柔軟而不動彈地睡起覺來。

    修理工呆了一會,確定對方不會突然跳起來才後退跳開。他往樓梯下跑時表情有種呆呆的僵硬感,手掌裡的濕潤與腳下奔跑的速度告訴自己,果然還是打不過清水,而且清水的精神分裂症似乎治不好。

    從清水的院子裡出來,對面是哈里斯家的小診所。他躍跳上屋頂時看到哈里斯正紮著馬步站在紫籐鈴花下,一個二層樓高的水缸穩穩地放在他向上舉的雙手間,穿著大桑紅花長裙子的貝拉,姿勢優雅地側坐在水缸沿邊上。她拿著小木勺從大缸裡舀水澆自家種的籐花。每一朵紫色的小花朵如她指尖的水珠,瑩瑩閃著光點。

    「老頭子,你覺得這朵花開得漂不漂亮?」

    「漂亮,你說漂亮它就一定漂亮。」可憐的哈里斯就算抬頭也只看到一個缸底,哪裡知道花長成什麼德行。

    「你敷衍我呢,這花都還沒開哪裡看得出漂不漂亮。」貝拉氣沖沖地朝水缸內一陣狂吼,缸裡的水立刻被震出圈圈驚人的漣漪。

    哈里斯立刻苦哈哈地低頭懺悔,「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老婆大人。」

    修理工暗自吐了下舌頭,裝作沒看到貝貝街的老大被人壓著虐,幾步竄上哈里斯家的屋頂。

    「修理工,又出來鍛煉身體呢?身手進步了啊,竟然沒被清水打斷幾根骨頭。」貝拉揮著小木勺對修理工的背影揮了下,與其說是檢查電線水管,不如說是故意出來惹人決鬥。從流星街出來的,就沒幾個是樂於安靜的主。

    進步了嗎?聽到長輩的評價,修理工呆呆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他從貝貝街的屋頂上高高躍飛而起時,湛藍的天空清晰地延伸到目所能及的盡頭。

    流星街就在那盡頭下,那裡有很多免費的鐵釘跟正在流浪的傢伙。

    轉身背對天空盡頭就可以看到繁花盛開的艾斯米,修理工記起要去幫小小修好烤箱跟安裝風扇。他連忙提著工具箱往十三號街的屋頂跑去,流星街在他身後越來越遠。這些人都不習慣去緬懷什麼,能活著奔跑在自己的小路上,偶爾抬頭望一望頭頂上的藍天,看看四周的遍地鮮花覺得還不錯,就繼續跑下去。

    午後的大廣場上,三三兩兩地圍在噴泉池邊的流浪藝人,在淡淡的陽光下曬得有些昏昏欲睡。一個渾身破爛,頭上戴著一頂遮臉帽子的流浪漢走到噴泉邊。他坐到地上靠著圍著泉水的低矮磚牆,順手將帽子丟到腳邊。臉上全是黑漆的污泥,髒得誰都認不出這傢伙是從哪個鬼地方爬出來的。

    他看著圖書館的方向,賴在地上就不打算起身。

    修理工從他旁邊跑過,瞭然地看了他一眼。

    噴泉那一邊,兩個執法隊的隊員正拖著一個哭天搶地的外地人。「我只是不小心用彈弓打下這隻鳥,我沒有打算將它烤來吃,我不知道它是艾斯米的吉祥物啊。」男人雙腳亂蹬地掙扎,他是來旅遊的不是來坐牢的。

    「哎呦喲,這可不行呢。白鴉鳥是艾斯米的保護動物,你打算吃掉它就是謀殺罪,而且還打算烤著吃真是罪大惡極。」站在執法隊員旁邊的是小隊長,他苦惱地摸摸自己臉上的花圖ok繃,彎彎的眼睛瞇成平平的直線,顯示他是多麼的左右為難。

    修理工對執法隊視而不見,他腳步沒停地走過去,邊快節奏地邁步邊跟剛從圖書館裡出來的人打招呼,「米露,你好。」

    「嗯?修理工,還在忙呢。」提著一袋書籍的人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美麗的眼睛裡有水一樣的藍色。

    見修理工跑遠的背影,她提著書慢慢走過大廣場,習慣在流浪漢面前停步,放一枚硬幣在那頂帽子裡,再靜靜地走開。走沒幾步她似乎一下就反應回來,只好又轉回來彎身將那枚硬幣從帽子裡掏出來。

    「回家了,怎麼又弄成這樣。」收回硬幣的女人伸出手牽住流浪漢髒兮兮的爪子,將這個懶得人神共憤的傢伙拖起來帶走。

    「我餓了。」流浪漢抓抓髒得要命的黑髮,平靜地抱怨。

    「回去再說,冰箱裡不知道還有沒有蔬菜。」女人認真地數著家裡剩下的食材。

    「不要花椰菜。」

    兩個人走在陽光鋪地的大道上,漸行漸遠的背影像是幅自然的畫。

    執法隊員還拖著那個死不悔改,拚命掙扎的倒霉路人站在噴泉邊。泉水晶瑩剔透,濺落半空的虹光。

    「芽子隊長,米露小姐走了。」其中一位對員面無表情地報告,對於自家小隊的領導者突然的消失視作理所當然。

    他報告剛完,噴泉裡一顆的人頭就慢慢地冒出來。那位被抓著掙脫不開的路人甲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剛才明明還站在他身邊,怎麼從池子裡說出現就出現。

    「嗯……哎哎走了啊。」小隊長冒出一半的頭,兩隻彎彎的月牙兒眼睛瞇得更彎了,他蹲在泉水裡雙手搭在磚沿上,很可憐巴巴地扁著嘴望著那兩個走遠的……其中一個人的背影。

    那凝固的遠望姿勢,比噴泉上方的雕像還結實。

    兩個隊員無語望天,這暗戀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芽子隊長你好歹也奮起一把,告白吧。

    一位隊員見他家小隊長去當深情的石頭了,只好自己動手將放在地上的籠子提起來,一隻美麗的白鴉鳥正在籠子裡健康地用嘴巴梳理自己的碎羽。他拉開籠門,白色的大鳥撲騰幾下,跳出囚籠飛躍到所有人頭頂,高高騰空飛往廣闊的藍天。

    幾根白色的羽毛從半空緩緩而落,正蹲在屋頂上修漏洞的工人抓抓自己深棕色的頭髮,將掉到他頭上的羽毛抓掉。

    屋下大叔高聲喊,「小落,好好幹活別偷懶知道嗎?」

    「我說大叔,我好歹也是在執法隊裡帶隊的,你竟然要我來修瓦片。」雲小落不滿地嘀咕,卻對手下的工作很認真。

    「怎麼,執法隊不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嗎?你小子穿著開襠褲那會我就知道你什麼德行,想當初你爬陽台偷吃我做的紫瑾花蜜大蝦……」

    想當初這種回憶式的開頭總是囉囉嗦嗦,某執法隊工人低頭幹活,對於想當初左耳聽右耳漏。一些小花開在腳邊,又順著屋頂垂掛到下面潔白的牆上,鮮花漸開豐盛。

    白鴉鳥姿態優美地飛過一棟外表線條整潔頗有現代意味的大樓,樓裡的長廊上人來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

    這裡是艾斯米最大的出版工業區域,一位小編輯匆忙跑進辦公區,趣學主編的沙格利順手遞出一份幫別人整理的資料。「給x老師送去。」

    小編輯感激不盡地抱緊資料,很有幹勁立刻大聲應道:「我知道了。」

    沙格利對他鼓勵地笑了笑,他望了一眼窗外,無止境的湛藍進入眼裡,又順著眼眸血管流入你的心臟,似乎艾斯米的天空永遠印拓在你身上。

    今天也要努力工作爭取早點下班回去,織櫻還在家裡等著。不知道織櫻有沒有吃他做好放在冰箱裡的果凍,他做了很多,紅的藍的白的……

    小編輯奔跑到下一層樓,來到暢銷讀物的工作區,打開一扇掛著塊「x老師」木牌的門,大喊:「老師,你要的資料來了。」

    寫過無數暢銷神作的x老師腳踏廢報紙,手抓垃圾零食,額頭上紮著奮鬥白布條,正……東倒西歪在無數雜誌青年讀物愛情小說中呼呼大睡。

    小編輯炸毛地跳起來,衝過去雙手抓著x老師的肩膀拚命搖,「老師,快要截稿了不准睡啊。」

    x老師茫然地睜開眼,他擦擦口水一副不知哪裡是哪裡的迷糊樣。「哦,截稿啊,那是什麼東西?」

    「老師,你新書的原稿呢?上層的人還等著要的。」小編輯恨鐵不成鋼地跳腳,這裡每個人都那麼忙,竟然還有人在這麼緊張的截稿前期睡大覺。

    「書稿?」x老師總算有點清醒,他回身從腳下一堆雜紙中刨幾下,才將一疊錯字連篇鋼筆亂劃的草稿遞給跑腿編輯。

    小編輯看到第一頁最上面鬼畫符的書名——《同居是婚姻的墳墓》。

    簡介:熱戀中的癡男怨女們,為了不讓愛情走入婚姻的墳墓,本世紀最偉大的戀愛專家以自身良心對上帝發誓,你們就繼續同居下去吧。請相信上帝,相信我,同居是婚姻的墳墓,愛情之花將燃燒在你們合葬的墓碑上。永遠盛開不敗。

    小編輯對著這鬼畫符的草稿默默流淚,這就是繼《哄好你的女人》《戀愛百分之百》等等作品後又一震撼市場的神作嗎?

    要校正這種稿子,他們得費多少心血啊?

    x老師才不管自己的草稿有多讓人嘔血,他正在看讀者來信。拆開一封來自本市姓戈登爾理的讀者的來信,一張一看就是隨手從日曆撕下來的廢紙上,只有一句龍飛鳳舞的話,「再有錯字病句就殺了你。」

    ……讀者果然是最彪悍的萌物,我們要原諒他們抽風式的撒嬌。

    又隨手抽出另一封信件,信紙很漂亮,淡淡的花心撲鼻而來。是來自本市另一位姓西耶娃的讀者,一看就是女性纖細優雅的字跡。

    上面言辭懇切,用句講究含蓄。從社會到人趣,從地理到道德批判,從內在的心理到外在影響來論述「你的書不適合出版,會教壞孩子」這個觀點。

    x老師一臉沒睡醒,他將額上奮鬥的白布條拿下來隨手擱在雜誌堆上。然後繼續看下一封信,作者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讀者的評論。不過他的書面向的是成年男女,孩子不去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看他的書幹什麼?

    太陽漸斜,陽光透過窗戶照到x老師旁邊的紙堆上,白色的布條有一層反光的亮澤。布條上鬼畫符似的字體很清晰地顯露出來,這四個字就是x老師從一無所有的乞丐孜孜不倦奮鬥成神級趣豪的動力。

    ——我x富奸!

    放飛的白鴉鳥繼續高飛,它俯瞰艾斯米,繁花之城的生機就像是它白色的羽翅在不斷攀升。

    麗大道如流動的水,各式各樣貨物頻繁進出。米諾兒的店裡冷冷清清不受門外熱鬧的影響,現在是慵懶的午後,正合適喝紅茶。

    十七小隊的隊長坐在櫃檯後,很悠閒地給自己塗指甲油。她轉頭看到店後面的院子,穿著普通隊員的冰藍色制服的大隊長正笑著喝茶,坐在他對面端著茶杯的是這家店的店主,她舉止優雅美麗,身上大紅色的過膝緊身裙的熱烈毛躁,都被她舒緩的動作抹殺得一乾二淨。

    如繁花一樣的成熟女人,守護著艾斯米如鑽石般堅強的男人,他們的下午茶已經延續很多年了。

    白鴉鳥是艾斯米最美麗的飛禽,它們可以飛躍高山河流,自由地生活在高空上。鳥兒繼續往溫暖的方向飛翔,繁花之城的那一邊,是灰敗的另一個世界。

    突然在上空振翅飛翔的白鴉鳥身子一歪,直直順著他羽毛往後流動的風毫無預警變成鎖鏈,化作利刃割斷了白鳥的脖子,它從幾千米的天空上重重墜落而下。

    紗咪跟簡蹲在流星街的垃圾堆上,他們圍著一個破電冰箱,瞪著眼睛看著冰箱上的東西。

    「真不可思議。」簡說。

    紗咪跟著點頭,歇斯底里症也沒爆發了,她怕自己喊得太用力嚇死這朵開在流星街土地上的花。

    花並不是從冰箱殘餘的水分里長出來的,那樣開放的植物很快就會死亡。

    在冰箱下面,是厚達十幾米的垃圾層,垃圾下是充滿重金屬污染的土地。而種子,就是在土地裡萌芽,最後可能花費了很多年的時間沿著垃圾縫隙,向微弱的光芒進行了艱苦的長征。最終鑽破冰箱堅硬的鐵板找到了太陽,花朵在那一刻裡有力地盛開,綻放。

    「有什麼好看的,就一朵破花。」一個頭戴草帽嘴叼著牙籤,滿臉鬍渣的男人正背對他們倆生火。

    什麼一朵破花,簡正打算反駁卻突然改口,「你在幹嘛?」

    「煮晚餐。」男人抬高草帽,草青色的卷髮跟著落出帽沿。他提著一隻死不瞑目的白鴉鳥晃給簡看,以為飛三四千米高就吃不到你嗎?太天真了,風是無處不在的。

    簡呆滯地看著艾斯米的吉祥物死得如此淒慘,突然慘嚎一聲:「梅雅,你這個混蛋,白鴉鳥你也吃得下去!」然後氣沖沖撲過去,「把吉祥物還來,我要埋了它。」

    簡撲到一半身體猛然僵住,接著往前栽倒說躺平就躺平。背對他的草帽男早已經在給鳥拔毛,白癡才會將晚餐拿去埋。

    紗咪拿著一根厚重的鋼條出現在簡身後,她掂量了一下從垃圾堆裡掰斷出來的鐵棍的重量,冷笑著想,終於有一次是她敲簡的頭了。

    腳下踩著暈倒的簡,紗咪冷靜地開口,「一人一半。」

    「隨便,我再等等看有哪只傻鳥會飛到流星街上空,我好想念米露的什錦飯。」梅雅將鳥架在火堆裡烤,他的手藝真不怎麼樣。

    「有東西來了。」紗咪指指下面,可愛的臉上出現一抹流星街味道的殘忍笑意。

    「這些玩意就沒有腦子嗎?不知道流星街規則的傢伙沒必要活在這裡,我最討厭……」梅雅冷灰色的眼眸裡出現血腥的光,他吊兒郎當的笑容不變,「晚餐時間被人打擾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地底躍出,梅雅頭都懶得回,他還要看顧手上的烤肉。

    黑影躍到空中驚恐地發現空氣變凝固了,它動彈不得。在四分五裂的那一瞬間,它才發現不是空氣凝固,而是風變成鎖鏈捆住它,又變成刀刃利落地割裂開它的四肢內臟。

    「都是些是什麼不懂禮貌的東西?」身後屍塊紛紛掉落,梅雅對烤肉的興趣大過身後的攻擊者。

    「好像是『螞蟻』。」紗咪這才想起有這茬,「十三號街不是通知過嗎?說流星街有路過的不明生物。」

    「管它是什麼,想跟我搶東西吃就去死。」

    「梅雅,你肉放鹽了嗎?」

    「哪來的鹽,要不你哭一哭。」

    白雲碧空,流星街難得的好天氣。破舊冰箱上的鴨子花面向太陽,繼續自己的成長之旅。

    作者有話要說:總結番外吧。跟他們道別吧,各位。

    其實不用寫了,笑。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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