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外面的世界 文 / 榕之子

    「秦然，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一臉驚喜，二嬸正拉著侄子秦天天問道。

    「啊！二嬸好，天天也長高了許多。」

    想不到剛回玉蘭，就接連不斷碰到熟人。見狀，秦然也趕緊回話打招呼。

    「天天，不叫大哥嗎？」

    二嬸把自家兒子拉到跟前問道。

    「大哥好。」

    秦天天依舊害羞小聲地說道。

    「乖，大哥給你帶了禮物，晚上送去你家。」

    雖然只是名義上的親戚關係，但二嬸依舊非常關心秦然，從她熱情的眼神就能知道。

    「晚上到二嬸家吃飯怎麼樣，你難得回來一次。」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辦。晚上吃完飯我再過你們家玩玩，順便把朋友送的禮物給天天。」

    盛情難卻，但秦然還是不打算到二叔家找不自在。免得他吃不爽，自己也吃不飽，何必互相不痛快。

    自己丈夫和秦然的彆扭，二嬸心裡清楚。看秦然也不是容易低頭的主，自己丈夫又是強脾氣，恐怕兩家之間的糾葛要靠時間來解決了。

    「那行，你早點來，說不定能趕上晚飯一起吃。」

    秦然心想二嬸如此通情達理，二叔卻薄情寡義，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告別了二嬸，秦然到市場大採購一番，對聯、年貨、糖果等都要備上，雖然是一個人但總要好好熱鬧下。

    晚飯時，秦然簡單吃了雞蛋面，一個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簡單。

    趁還有時間，他把「父母」遺照下的小方桌清理趕緊，擺上新鮮的貢品再燒上三柱香，以示他誠心的敬意。畢竟，「父母」留下了足夠秦然起步的遺產，不然自己短短一年半時間發展不到今天的成就。

    做完這些，秦然坐在一旁的椅子發了會呆，猛地想起自己好久都沒有到「父母」幕前祭拜過，也不知道墓地上的荒草是否雜亂不堪。看來明天上午自己又有事情要做了，秦然打定主意明早就出發去掃墓。

    把從香港帶回來的「勝記餅乾」裝好，這是秦然特意準備送給小侄子天天的禮物。然後秦然又到路邊水果攤買了些時令水果，便騎著車趕往二叔家。

    來到二叔家門口，發現二層半的小洋樓燈火通明，圍牆旁還停著一輛二手桑塔納。秦然想起去年時前會計王長春曾說過自己二叔包到了工程，看來進展還不錯，二叔家不但重新裝修小洋樓還買了輛二手車。

    「叮咚——」

    秦然按了下門鈴。

    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二嬸滿頭汗地跑來開門。

    「秦然，你來了。」

    一打開門，秦然就聽到裡面傳來猜拳喝酒的吆喝聲。

    看到二嬸臉上有些猶豫，也沒有立即邀請自己進屋坐，秦然覺得有些古怪便問。

    「有什麼不方便嗎？」

    「唉，我回來後把你要來吃飯的消息和你二叔說了，他就特意叫了一群人來吃飯，現在喝得面紅耳赤，我剛忙著伺候他們。」

    一聽這話，秦然心想這果然是二叔的作風，專門設下了鴻門宴來等自己上門。

    「都到家門了，我做後輩的總要進來看望你們長輩吧。」

    秦然現在有底氣，並不會在氣勢上畏懼自己的二叔，反倒是對方怕壓不住自己還請了幫手來助陣。

    看到秦然提著禮物走進院子，二嬸也不好加以阻攔，只好匆忙跟上他的腳步。

    一來到大廳，發現裡面坐了7、8個人，基本都是秦然家以前施工隊手下，當然也有王長春這個小會計。

    「喲，大家都在這裡啊！」

    提著禮物的秦然一出現，反倒把正喝在興頭上的這夥人嚇了一跳。秦耀祖原本存了心思要在秦然面前好好擺顯或者羞辱他一番，沒想到卻冷不防給秦然先發制人挫了銳氣。

    「怎麼一年多沒見，不認識我了？」

    秦然主動把場面的話語權握在自己手上。

    原本以為秦然現在會很落魄，或者讀書成了書獃子，沒想到秦然的氣場一出來就把所有人都壓住了。圍坐在火鍋前的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秦耀祖，畢竟他是大家的頭。

    「二叔，好久不見，一切安好？」

    不等對方回話，秦然大大方方走進客廳，把手上的禮物放在茶几上。

    「哼！」

    秦耀祖冷哼了一下，雖然兩人之間有過節，但都是在背後運作，沒有當面衝突和撕破臉皮。秦然這樣的表示，反倒讓二叔秦耀祖有些不好接招，他也不好擺出以大欺小的面孔。

    「天天，天天？」

    秦然朝樓梯喊道。

    「大哥，我在這裡。」

    聽到呼叫，秦天天從廚房裡閃出身子來。

    這時二嬸也端著茶水走了上來。

    「秦然，要不到樓上坐，喝口茶，順便好好和天天玩玩。」

    雙手接過茶，秦然笑著說道。

    「不用了，我待下就走，還有些事情要辦。」

    然後他指著餅乾繼續接著說道。

    「這兩盒餅乾是我朋友從香港帶回來的，據說好多內地旅客都排長隊買回來送人。你和天天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謝謝大哥。」

    這時秦天天也很恰當地說了感謝。

    如此，秦耀祖剛想借題發飆卻不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

    「哼！」

    秦耀祖豬肝色般臉上的神情很不好看。

    「秦頭，今年大家收成不錯，比以前年景要好多了。我代表兄弟們，敬你一杯，玉蘭縣施工界有名的秦大老闆。」

    王長春這時主動開口說道，他看秦耀祖被秦然嗆了幾句不好發作，就想起另外的法子替現在老闆找回場子。

    「對，敬秦大老闆一杯！」

    其他人這時也反應過來舉起酒杯道。

    秦然知道他們這樣是在向自己炫耀，尤其是突出了以前和現在對比。以前就是秦然家，現在就是指跟著秦耀祖。

    「都是兄弟們給面子，今年弄了500萬左右的單，效益一般。但和以前相比，確實是進步非常大！」

    終於找到機會，秦耀祖大聲看著秦然說道。

    當初叫你這小子把生意交給我打理，你不聽還從背後陰了我一次。現在事實證明，就算你再怎麼掙扎，最後你父親的家業還是被我接手過來，而且我還把其發揚光大。反倒是你，灰溜溜跑到江州，一事無成。

    想到看秦然氣餒的模樣，或者是他主動承認不如自己，又或者開口恭維自己做得好，但秦耀祖卻發現沒有。自己設想的情況一個都沒有發生，反倒從秦然臉上看到一絲耐人尋味的同情。

    「500萬，挺多的，真的！我以茶代酒祝大家來年更上一層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歡迎大家有空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不等對方響應，秦然仰頭喝完手中的茶，摸了摸侄子秦天天的頭後轉身離開，只剩下一頭霧水的秦耀祖等人不知道秦然到底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原本想趁機會故意示威，最後反而被秦然單槍匹馬赴宴殺得己方幾乎毫無招架之功，秦耀祖真是鬱悶之至。

    當秦然提到500萬時，秦耀祖從其眼中看到了藐視的目光，自己這個年輕的侄子好像對500萬的數字一點都不以為然。

    「到底是空城計，還是大有靠山？」

    不論如何，今晚秦然的表現讓秦耀祖覺得再也不能用以前眼光看待這個侄子，他比自己想像中要更加難以對付。甚至，從秦然眼裡看出，自己好比一隻螞蟻，只要他願意可以隨時碾死自己。

    從二叔家出來，秦然騎上單車回家，在路上他也在想為何還是控制不住情緒，以自己現在身家和二叔這樣的人計較，簡直是自丟身份。但你要讓自己接受二叔當面的侮辱和炫耀，這又是絕對不可能，人無完人，自己也就是一個俗人。

    第二天一早，農曆二十九，秦然開著奧迪趕往「父母」合葬的墓地所在。到了地方，發現墓地前不久被人打掃過，墓碑前還留有香燭的遺跡。想像中雜草叢生的情況沒有發生，秦然想了一下便猜到這一切應該都是二嬸所為。自己遠在江州，二叔秦耀祖肯定不會如此，剩下可能的人只有一貫來通情達理的二嬸了。玉蘭縣有冬至來祭拜祖先的習俗，這般推測應該**不離十。

    二叔怎麼對自己秦然不在乎，但二嬸所作所為卻讓秦然無法忽視。

    「唉……」

    秦然歎了聲氣，二叔秦耀祖還真是撿到了寶，就憑二嬸表現以後自己都會照顧他們一家。所以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家裡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

    陳浩和李德盛倒是遵守了秦然的吩咐沒主動上門，但兩人都打電話到秦然手機問好。畢竟大老闆一個人在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還是要過來。不過兩人開著奧迪a6l回家，還是在街坊鄰居中引起了轟動。看到他倆在江州混得風生水起，親戚朋友們都羨慕不已，紛紛提著禮物上門走動。

    中國是禮儀之鄉，講究的是感情投資。親戚朋友們提著禮物上門不一定是有事要你馬上幫忙，更多時候只是報個備，到緊急關頭可以有能人派上用場。

    在秦然低調行事的引導下，陳浩和李德盛兩人也耳熏目染身體力行，至少沒有主動大肆宣揚自己在江州的事跡。但邀請他們赴宴的電話卻一直響個不停，能開上a6l至少代表兩人身後有一定門路，所以也有別有用心之人想搭路子結識兩人。好不容易回趟家，兩人都統一口徑沒空赴宴，要採辦年貨和陪家人就是最好的借口。

    一個人的孤單，也會有一個人的快樂，至少秦然獨身一人這兩天過得也挺愉快。大年三十，二嬸照例送來一些飯菜，秦然再次拒絕了她的邀請去吃年夜飯，一個人獨自守歲迎新年也不賴。

    在春晚進行到一半，看到家裡還留著的2盒「勝記餅乾」，秦然想了想，決定撥通遠在江州女生家裡的固定電話。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