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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一線之間 文 / 周玉

    陷入在沼澤裡的古皓然感覺腳底好像踩在虛空處,越是掙扎反而越是往下陷,不由止不住的有點驚慌,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掙扎還是該怎麼樣?聞聽蝶衣的大吼聲忙一動不動的停在那裡,本來快速的下陷瞬間減緩了很多,不過仍是一點一點的往下陷落著。

    蝶衣此時站起時來察看週遭一片地域,見古皓然陷入的沼澤面上水草豐美,顏色碧綠可喜,而周圍實地上草葉卻呈現深綠色,兩者雖然只有微弱的差別,卻能夠斷定出這沼澤的範圍,一有這個比較立時一打量後,蝶衣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沼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方圓怕是有一二十米,而沼澤周圍什麼樹木也不生長,就算是有那麼兩棵比較高大的,看上去也是枯萎老朽,怕不是一用勁就要斷折,委實沒有什麼用處。

    而古皓然現在正處在沼澤的中央位置,他武功高是好事,速度快逃命更是好事,但是正由於古皓然的速度太快,直接給衝進了沼澤深處,不管是他身後還是自己這方,都處於上不沾天下不粘地的地方,蝶衣第一次覺得跑的快,有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好的一件事。

    古皓然看見自己不斷的往下沉,抬頭帶著占驚慌的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一點力道都使不上?」此時淤泥已經慢慢淹沒到古皓然的胸口,古皓然高舉著雙手驚慌的看著蝶衣。

    蝶衣掃了眼幾米外的灌木叢,一邊快速匍匐前進一邊道:「不想死就晝保持鎮定,等著。」

    古皓然見蝶衣快速的向有樹木的地方移動,心中雖然不知道蝶衣要做什麼,卻也安定下來,蝶衣在考慮救他,有了這個認知古皓然忙道:「你小心點,這怪地方好像無底洞,連著力著都沒有,你可千萬不要陷下來。」

    蝶衣不理會古皓然,快速匍匐前進到灌木邊上,從灌木上幾刀砍下纏繞的青籐,幾條一交匯立馬朝古皓然拋去冷聲道:「接住。」

    古皓然雙手露在沼澤外,看準方向單手牢牢抓住纏繞上手手臂,這一動下淤泥迅速淹沒古皓然的胸口,只給他露出一個頭顱來,蝶衣暗暗心驚這沼澤吞陷的速度如此之快,一邊快速拉住青籐就把古皓然朝沼澤邊拉。

    沼澤陷入的快速,蝶衣拉的更快速,古皓然見已經有可以支撐的著力點,能夠隨時脫出這地方,當先心裡也不急了,臉上依舊保持著有點驚慌的表情,心裡卻美滋滋的看著蝶衣救他,見蝶衣面上流露出淡淡的焦急,古皓然心中那叫一個爽啊,蝶衣開始擔心他,開始關心他了,幾天前還說要是他出了問題絕對不理,現在居然開始救他,前途真是一片光明,看來這別人眼中的恐怖之地,應該是自己的福地啊。

    人在沼澤裡並不是很好拉扯,不光要拉動一個人的力量,還要順帶拉動大面積的淤泥阻力,蝶衣雖然用盡全力,卻也不是兩三下就能把古皓然拉上來的。

    古皓然一邊抓住青籐,一邊裝模作樣的輕聲道:「蝶衣,胸口好悶,吸不上氣來了。」

    蝶衣見淤泥已經瞭解到了古皓然的頸項處,胸悶難以呼吸也是情理之中,當下加快手上的速度和力道,冷冷的道:「堅持一下。」

    古皓然見蝶衣使力拉扯,頓時心中好生歡喜,蝶衣還真是在乎他的,其實這點淤泥雖然對常人來說是個大問題,對他來說不過就是憋一口氣罷了,能胸悶到哪裡去,不過古皓然卻沒忘記隨時裝弱小,要撐起來的時候那一不定期要給蝶衣撐起,要沒事的時候那就裝個小扮個軟弱,蝶衣絕對是吃這一套的。

    古皓然當下運點氣憋紅了臉,柔柔弱弱的軟聲道:「快……無法……呼吸了……蝶衣。」話音未落腳下突然往下一陷,古皓然一個沒防備身體往下一陷,頓時灌了大大一口淤泥在口中,鼻子中也給填滿了去,一瞬間只留下一雙眼睛在沼澤外面。

    蝶衣一驚手中還沒來得及加勁,突然感覺古皓然使力一頓,蝶衣一個不察身體被帶的往前一歪,卻見沼澤中的古皓然借這一拉之力,從淤泥中破士而出,一個翻身落在蝶衣的身旁。

    「呸,呸,什麼玩意,又臭又髒。」腳一落到實地上,古皓然頓時一陣狂哎,一時間乾嘔之聲大做,鼻涕眼淚一起流,被腥臭味道給沖的。

    好半響古皓然才清理出鼻子和嘴裡的淤泥,罵罵咧咧的轉過身朝蝶衣道:「蝶衣……」本來想藉故撒個嬌騙取點蝶衣的同情心,卻見蝶衣一臉冷酷的望著他,眼神中不復剛才的憂慮,取而代之則是一片冰冷的肅殺。

    古皓然一轉念頓時暗呼:完了,這下被抓包了,被蝶衣知道自己有能力出這沼澤,卻還要裝模作樣等她拉著自己,這下前面的努力要全部付之東流,不由媚笑的朝蝶衣道:「蝶衣,我不適意的,蝶衣,剛才真的是好難受,跑了那麼遠的路身上真的沒什麼力氣,那個,你也知道人以為要死了的時候潛力是無限的,我剛才以為自己要被吞下去了,所以一個流動才有力氣跳出來的,蝶衣,你別生氣。」示弱,撒嬌,看能不能把眼前這關混過去。

    蝶衣一見古皓然靠近她,頓時滿面寒霜的退後一步,先不說古皓然騙沒騙她,這一身臭烘烘的味道實在讓任何東西都不想跟他親近,再說那一臉的黑泥對著人笑,那模樣說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古皓然見蝶衣後退不由嘴角抽筋的站在當地,可憐兮兮的望著蝶衣道:「蝶衣,我真不適意的,蝶衣……」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蝶衣轉身就賺神色冷漠的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似的,古皓然頓時心裡叫糟,忙快步跟上腦子開始思考要怎麼讓蝶衣消氣。

    唰唰穿過眼前的這片林子,印入眼簾的是一彎歡快流淌的河水,水面晶瑩透亮居然清澈的看的見底,水底白生生的鵝卵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白淨的光芒,讓整個河水就如籠罩了一層白色的煙霧,瑞麗迷人萬分。

    蝶衣蹲在河邊清理了一陣,被蟒蛇追時早就弄丟了食物和水,這以後吃什麼也要靠自己弄了,取些清澈的河水欽下,蝶衣看著如此乾淨美麗的河水裡,居然一條魚蝦也沒有,就如井裡的水一樣,不由微微覺得怪異。

    「蝶衣,你別生氣,是我的不好,我給你陪不是好不?蝶衣。」耳邊充斥著古皓然聒噪的聲音,已經說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他煩不煩。

    蝶衣冷眼掃了古皓然一眼,不好意思超拔看不出來古皓然是什麼表情,一身通透的黑色,猶如非洲人,蝶衣不由皺眉道:「洗乾淨。」

    古皓然與蝶衣說了一下午話,蝶衣連理也沒有理他一下,此時突然開口反而還把古皓然嚇了一跳,連忙想也不想的跳到河裡面,從水中一看才發現美艷絕倫的古家六少爺,居然比街頭的乞丐都還狼狽萬分,古皓然頓時打了個寒戰,這太有損形象了,忙開始徹底的清洗。

    蝶衣坐在巖邊冷冷的看了眼水中的古皓然,又轉頭朝天邊望去,那裡一道耀眼的金光映照了半邊天,看著距離自己等已經近了不少的另一面金牆,蝶衣在心下盤算如果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應該要不了十天就可以到達,畢竟這裡並沒有什麼險峻的高山大川,並不會出現要幾天時間只不過翻了一座山頭那種事情發生,只是料不準後面會出現什麼事情。

    一身髒的要死,古皓然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不過也是出生大家習慣了乾淨整潔,幾日來的爬摸滾打在生命被威脅的時候倒還忍的過去,現在這一身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所以很乾脆的脫個精光,一邊用衣服當帕子清洗身上,一邊全當把衣服也洗了。

    古皓然一邊清洗著身上香飄十里的味道,一邊埋頭苦想要怎樣才能要蝶衣原諒剛才自己的行為,人總說先愛上的先吃虧,這要是換以前古皓然不哈哈對天大笑三聲,終於壓了蝶衣一有關當局,哪裡會想什麼原諒不原諒,那都史屎,此時心情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古皓然猶自想著該用什麼辦法,蝶衣那個人明顯的智商脯情商低,不是個他對她說一句我愛你,馬上就能得到一句生死相許的感激涕零,這個人輕不得重不得,古皓然也不是個箇中高手,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該怎麼哄蝶衣,不,是該怎麼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是欺騙,而是……自己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古皓然埋頭苦想,沒有注意到身上已經結疤的傷口上的血跡,順著淋在身上的水流入了河裡,絲絲血絲從河中蕩漾開去。

    「啊,這是什麼東西?」一聲驚呼驟然打斷蝶衣的盤算,蝶衣唰的加壓這頭來,就見古皓然的站在河水中,詫異的望著水,蝶衣不由微微皺了皺憂慮,這是不逝皓然又耍什麼花樣,本想回頭不理會古皓然的驚呼,卻見古皓然臉上神色古怪,不由低頭看去。

    只見齊腰深的水裡,古皓然腳邊遊蕩著一條幾乎透明的藍色小魚,小魚圍繞著古皓然腳邊一圈一圈的遊蕩著,蝶衣臉上冷了下來,這又逝皓然在搞什麼玩意,正欲回頭眼角卻見古皓然的腿邊淡淡的漂浮著一絲血跡,而那透明的小魚正是圍繞著那絲血跡在流動。

    此時古皓然抬起頭來稀奇的望著蝶衣道:「這魚怎麼咬人?我還沒見過有這樣的事情,魚咬人。」說罷又低頭看著圍繞著他轉的藍色小魚,顯然極有興趣。

    蝶衣心下微微一動定晴看向河中,此時只見遠方河面上藍光粼粼,正洶湧的朝古皓然站立的地方逼近過來,蝶衣腦海中光芒一閃唰的立起來朝古皓然吼道:「上來,快點上來。」

    古皓然一驚抬頭詫異的看著蝶衣,雖然不明白蝶衣為什麼語氣大變,腳下卻也同時開始朝蝶衣走過來,蝶衣能跟他說話就好,管她什麼語氣。

    蝶衣見古皓然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巖上賺遠處的藍色波浪卻快如閃電的朝他接近,頓時眉頭緊急吼道:「快點,這魚吃人。」邊從巖邊站起來朝古皓然伸出手。

    古皓然頓時大驚,魚吃人,這聽都沒有聽說過,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雖然知道蝶衣並不說假話,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不過看著蝶衣伸出的手,古皓然還是覺得就相信魚吃人吧,能讓這手伸出來就真讓它吃兩口也無所謂,頓時加快腳步就朝巖邊走。

    走了才兩步那一直圍繞著古皓然的藍色小魚,對著他腿上又是一口,頓時一屢鮮血順著河水就飄盪開來,古皓然不由咬牙道:「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小小一條魚也敢欺到我頭上來。」邊說抽出腰帶上的軟劍就朝那條藍色的小魚刺去。

    蝶衣頓時冷聲道:「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說罷收回手轉身就要離開。古皓然一見忙丟棄了遭殃這魚做腹中餐的打算,手忙腳亂的就朝巖邊走來,邊急道:「蝶衣,別賺別賺我這就上來。」

    蝶衣冷漠的轉過頭來,見古皓然急急忙忙的往巖上走來,眼看就要上到巖上,那藍色的光芒像是瘋了一般撲了上來,蝶衣心下一凜想也不想就朝快到巖邊的古皓然抓來。

    古皓然見蝶衣伸手,頓時心花怒放的就去拉蝶衣的手,哪裡注意身後,只見那藍色的光芒蜂湧而來,前仆後繼的朝古皓然身上撲來,古皓然一腳已經離了水面,另一隻腳卻還在水裡,伸手剛好磁上蝶衣的手,嘴裡還沒來得及說話,腿上突然一陣劇痛,一股想像不到的大力拽住他就往水裡拉。

    古皓然一個身形不穩就要往身後的水裡倒去,臉色不由大變,蝶衣手急眼快的反手抓住古皓然的手,臨空一把把古皓然給拖了上來,只見破水而出的古皓然腿上帶著幾條藍色的小魚,一些沒有咬上的從水中高高躍起,想跟著這美味的食物而去。

    古皓然被蝶衣從水中提了起來遠遠的扔了出去,古皓然回頭一看小腿上鮮血淋淋,兩條藍色的小魚猶自咬在小腿上,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古皓然一邊吃疼一邊大怒,兩劍把藍色小魚給斬成幾段,看著那只剩下魚頭的小魚,裡面白森森的牙齒,古皓然不由一陣膽寒抬頭朝立在巖邊的蝶衣處看去。

    只見本來白光粼粼的河面上,此時藍光耀眼,河面上不停的躍起藍色的小魚,在空中露出猙獰的牙齒,就算在這晴天大白日下,古皓然也不由打了個冷戰,這麼多藍色小魚怕沒有成百上千條,剛才那兇猛拉扯的力道,居然比遇上的蟒蛇力量都還要強,看了一眼腿上鮮血淋淋的傷口,一瞬間幾乎佈滿了整個小腿的所有部位,古皓然難得的一陣後怕,剛才要不是蝶衣提醒自己,要不是她一把把自己給摔上來,那一下栽到河中還有合在嗎?

    古皓然心中震撼無比復加呲牙裂嘴的道:「蝶衣,疼。」

    蝶衣從來沒有見過食人魚,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種生物的存在,剛才不過是猜測喜歡血的東西肯定不是善良之輩,才提醒古皓然上巖,卻沒想到這些東西追捕生命的時候是這麼強悍,如果不是自己看它們來勢太猛,全力拉了古皓然一把,今天這人多半就報廢在這裡了。

    蝶衣正盯著河裡的食人魚皺眉,就聽見身後古皓然弱弱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去,就見古皓然跌坐在草地上,一條小腿血跡斑斑全是傷口,正微微皺著眉頭望著自己,一臉的震驚和可憐。

    蝶衣看了古皓然幾眼走過去,緩緩蹲下身來撕了身上的衣衫給古皓然包紮,這裡沒有什麼療傷的藥物,不過好在這些食人魚只是牙齒尖利,並不帶什麼毒性,所處的傷口雖多要止血包紮也很容易。

    古皓然見蝶衣默不作聲的為他包紮,眼中泛起一片柔情低聲道:「蝶衣,對不起,上午我並不適意要那麼做,我只是想你關心我,我要是從淤泥裡面脫身出來,我就看不見你為我擔心的樣子了,我不是想騙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為我擔心,是不是為我焦急,我喜歡你,我也想讓你喜歡我接受我,不因為我是你丈夫,而是真正喜歡我這個人,我古皓然,所以我才那樣做。

    蝶衣,我知道我那樣做錯了,你不要生氣,也不要不理我,我以後不騙你了,絕對不騙你。」

    蝶衣沒有抬頭只顧自己手中的動作,說實話當古皓然陷進沼澤的一瞬間把自己拋了出來,讓自己安全著地,而他自己深陷沼澤,那一瞬間心中不是不震驚,死水一潭的心境莫名的有點變化,這個人是在拿自己的命換她的命,是想也沒想的下意識動作,他不會傷害自己。

    一個下午的沉默有一少半是因為他欺騙自己,平生最討厭有人欺騙,欺騙自己的人也從來沒有好下場,不過是非好歹自己還是分的清楚,那麼做對自己又沒有什麼傷害,這點小事情根本沒資格引自己動情緒,最主要的還是那身處險地的一拋,捨棄自己成全她,這樣的動作讓她迷糊了。

    古皓然見蝶衣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包紮好,就要站起身離開,不由心中一慌一把拉住蝶衣扯到他情裡緊緊抱著道:「蝶衣,別離開,疼。」知道現在解釋可能也解釋不出所以然,不如乾脆顧左右而言它,蝶衣不是個會輕易發脾氣的人,至少自己還沒有見過,既然這裡說不通,那就轉換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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