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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0 兩份禮物 文 / 水千澈

    長孫榮極回神之後,就看到少女暢快的笑容,眼眸閃耀如星,剎那的光芒宛若星辰劃落,重重的撞擊在他的心坎,悶痛、顫抖,漣漪久久不散。

    他站起身,將少女拉進懷裡。少女才動了動,他手掌一動,就將少女抗在了肩頭。

    「帝延?」水瓏沒有想到長孫榮極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他的肩頭寬厚恰到好處,可一樣會硌得人疼。水瓏不在乎這點難受,在意是長孫榮極的態度。

    這強勢得抗人的行為,是為了什麼?

    因為自己之前的那番話,又炸毛了?

    水瓏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聲冒了出來,邊笑邊想:這是喜歡吧,真的喜歡了吧。

    如果扛著她的人是別人,哪怕是前世的那些教官,她也不會笑。這種被人強勢掌控的姿勢,絕對不是她喜歡的,可是被長孫榮極扛著,她卻生不起生氣的情緒,更多是縱容後的好笑。

    啪!

    一聲拍肉聲音響起。

    水瓏的笑聲隨之截然而止。

    她雙眼一瞪,閃過驚詫。然後就瞇了起來,盯著長孫榮極。臀部微痛的感覺,讓她清楚的明白剛剛她遭受到了什麼的對待。

    這突然的安靜讓長孫榮極看向她,和她的眼神正好對視在一起。

    「乖。」長孫榮極伸手安撫的摸摸她的面頰,淡緩的口氣說著威脅的話,「不乖就要受罰。」

    水瓏瞇眼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長孫榮極:「讓你認清楚,誰才是妻。」

    兩人一兩句話的時間,以長孫榮極的輕功本事,已經到了平日睡覺的臥房裡。

    他伸手將肩頭上的水瓏放到床上,然後當著她的面前寬衣解帶,動作行雲流水的清雅卻絲毫不滿,片刻之間腰帶落地,外袍和中衣一件件落下。

    他沒有綁著水瓏,是有絕對的信心,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水瓏也沒有試著逃跑,瞧著長孫榮極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就知道這次的對話真的觸到了他某條底線。她隨意的踢掉鞋子,隨意的坐在床榻上,看著長孫榮極脫衣服,那神態就好像看著即將來侍寢的尤物,不輕不緩的說:「不是說了這個晚上再談麼。」

    「現在就想讓你明白。」長孫榮極做事向來憑心情。

    之前被水瓏安撫了,依了她就算了。這次水瓏的話卻一下又勾起了他的心思,所以管白天還是黑夜,先將這隻小火狐狸壓在身下,讓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說。

    當最後的褻衣落地,長孫榮極赤身走到床榻前來,代表了他絕不退讓的決心。

    水瓏看著眼前的男子,玉白的肌膚,沒有誇張的肌肉,只有流暢的肌理線條,每一處都充滿著韌性和結實,這具看著並不魁偉,甚至可以說是美好的身軀裡包含著極為恐怖的爆發力。

    水瓏看著心想:這就是自作自受吧。

    之前才輕易安撫了對方,免了白日宣淫的結果花田喜廚。只是一時鬆懈,肆無忌憚的真實言論,又自主的勾起了這頭發情大貓的**,以及佔有慾,掌控欲。

    明知道躲不過了,也就不用躲了。

    水瓏往後退了退,讓出床榻的位子,瞇眼輕笑的看著長孫榮極,「請君入……榻。」

    長孫榮極瞳仁一縮,人已上到床榻之內,伸手就攬住水瓏的腰身,堵住她準備說話的嘴唇。

    兩人都是初嘗情露的少年人,一會兒的親近接觸,就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無論是身體還是空氣都似灼熱得不已,喘息聲一聲強過一聲。

    相較於兩人的第一次水瓏中毒身軟,心智朦朧的水到渠成。這次水瓏要主動許多,靈活的舌尖劃過長孫榮極的上顎,又纏住他的舌吮吸,手指撫在他赤身之上。

    當察覺到長孫榮極要脫她衣裳時,水瓏離開他的嘴唇,卻將他的手拿起來,在長孫榮極一閃而逝的疑惑目光下,張唇含住他的手指。

    「阿瓏!」長孫榮極呼吸一滯。

    「不是要讓我明白嗎?」水瓏眼眸輕瞇,眼波若水,輕晃間流光瀲灩,媚色天成。她伸出穿著襪子的腳,探向他的最為灼熱的根源。輕輕歪頭,黑髮隨著搖曳,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神情含笑,眼神卻包含挑釁冷傲,將柔順嬌俏和桀驁不馴完美的黏合一起,說:「我明白。」

    誰是妻?

    以為被你上就是妻了?

    那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被誰上。

    水瓏看著近在咫尺的赤身男子,眼底充滿侵略性的光芒都掩蓋在水霧迷濛之中。從一開始先脫了衣服的你,就已經輸了第一步。

    這場情事,注定了不會如第一次那麼的平靜通暢。

    時間漸過,西邊日落。

    沐雪來到練武場地來找水瓏兩人,準備喚兩人去用晚膳,卻不見兩人的身影。一時的疑惑後,她嘴唇挪動了幾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不久伸手就接住一隻飛來的小蟲。

    「在臥房?」沐雪自言自語的呢喃一句,神色疑惑,然後瞳孔一縮,閃動著驚疑和羞澀,手指一抖就讓小蟲飛走。

    不會真的如她想的那般吧?

    沐雪收斂了心神,往水瓏臥房那邊走去。

    須臾,等她來到臥房門前,先細聽了一下裡面的動靜,方才輕輕的開口:「瓏姐姐?」

    「嗯。」臥房裡傳來一聲略微沙啞的輕應。

    沐雪一聽這種可以令人骨子酥麻的聲音,雪白的面龐不由略紅,慢慢呼吸恢復了常態,才接著開口說:「晚膳準備好了……」

    『咯吱』一聲開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水瓏隨意的披著一件絳紅外袍,披頭散髮的走了出來,對神色有些呆滯的沐雪說:「嗯,走吧。」

    「欸?」沐雪呆愣看著水瓏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朝臥房裡看去。在門口裡面瞧不見多少放內的場景,不過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裡面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曖昧氣氛。

    只是武王爺的人呢?人呢?

    「怎麼了?」走在前面的水瓏停下來,回頭笑瞇瞇的看向她。

    只見那斜挑的眼眉慵懶的淺瞇,笑意猶如冰晶碎末於日光閃耀,一縷殘留的媚色油然而生,說是傾城絕色也不為過隋隅而安全文閱讀。

    沐雪看得心頭一震,久久沒有回神,恍然說出了心裡話,「武王爺人呢?」

    水瓏聞言,眼裡的笑意更濃,嘴角的笑容有那麼一瞬的惡劣,狀似不在意的說:「啊……他啊,自尊心受傷了。」沒一會兒,就哈哈的歡笑,說:「這時候說不定在某個角落舔爪子自我療傷,然後努力的補充知識。」

    「啊?」沐雪不明所以。

    水瓏沒有多解釋,慵懶的招了招手,「走,去吃飯。要擺平那大貓還真費心又費力。」

    沐雪依舊不明白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的意思,快步的朝水瓏追去,看著她的背影——紅衣黑髮,纖細不弱,風華天成。

    瓏姐姐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翌日清晨一早,郡主府來了一群武功高強的人物,他們個個裝扮不一般,不是拿錘子就是搬木頭瓦片,在人的屋頂上四處飛躍,跳動。

    這一幕被偶過的百姓瞧見了,都以為又是不知名的人來找白水瓏的麻煩。不久就聽到郡主府裡傳來『啪啪砰砰』的聲響,讓人不禁猜想裡面的打鬥該如何的激烈。

    只是事實真的是這樣麼?

    如果有人站在高處往郡主府這邊看,或者人就身處在郡主府內的話,就會發現這群輕功卓越的人,卻是在……修屋頂。

    由於身手不凡,無論是搬運木材瓦片,還是建樁擺瓦都做得快速又精細,所以他們的工作效率比普通木工們要高出許多。從早上到中午時,已經差不多完工。

    瓦勒娃再一次到訪郡主府,所為還是將長孫榮極準備的禮物送給水瓏。

    「白姑娘,請您務必收下。」瓦勒娃誠懇的對水瓏說,表情楚楚可憐。

    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蓋著紅綢,讓人一眼看不出裡面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

    水瓏走到她面前,伸手就紅綢揭開,便看到了裡面盛放之物——幾本書冊。

    書冊最上面一本,寫著『女論』兩字。

    「哈哈。」水瓏輕笑,伸手將幾本書拿進手裡,隨意的翻開了兩頁,對瓦勒娃說:「我收下了。」

    瓦勒娃訝異的看著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結果,「白姑娘就這樣收下了?」

    在她的認知裡,水瓏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更像是江湖亂世的兒女,絕對不會做那相夫教子的安分人妻,看到這幾本書不但沒有生氣,還樂呵呵的笑出來,這未免太奇怪了。

    瓦勒娃看著水瓏的笑臉,又忍不住想起昨日看到長孫榮回去時古怪的臉色。

    雖然主人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渾身的氣勢可騙不了她,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不過心情不好是一定的。本來還以為主人和白姑娘又生爭吵了,可現在看白姑娘的樣子,又不像啊。

    哎,害得她今天接到主人送禮的任務時還提醒吊膽的,生怕白姑娘不肯收下。

    水瓏將瓦勒娃糾結的臉色看在眼裡,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將手裡的書冊放到一旁的桌上,問了句:「他回去後在做什麼?」

    因為對方收了禮,瓦勒娃心情也放鬆了下來,思緒了一會後說:「並未做什麼,很多時候都在看書。」

    水瓏哈了一聲極品護花邪王。

    沐雪不由的看看她,想起昨日她說的話。看書算是補充知識吧?

    瓦勒娃被她的反應勾起了八卦之心,忍不住說:「昨日主人回去時,心情似有古怪,不知道白姑娘方便不方便與我說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瓏挑眉,「知道後也許會被他滅口,你的確還要知道?」

    「不用了!」瓦勒娃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後退了一步,用手摀住自己的耳朵。一副就算水瓏說,她也不聽的態度。

    水瓏笑說:「禮尚往來,你也幫我帶份東西給他吧。」

    「白姑娘請說。」瓦勒娃說完,不等水瓏說話,又快速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好東西的話,白姑娘就不要讓我送了,我可不想被主人遷怒。」

    水瓏眼底閃過一抹促狹:「放心,是他喜歡的。」只是他承認不承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了這個前提保證,瓦勒娃就放鬆了不少,反而想要看看她到底要送些什麼。

    水瓏回頭對沐雪耳語了一聲,沐雪點頭走出去。

    沒一會兒,她就端了盤子過來。

    瓦勒娃看過去,就見那盤子裡面盛放著的竟然的一盤子的小魚餅。

    這個……

    瓦勒娃的臉色頓時古怪了。

    這個不是主人說過,白姑娘喜歡吃的小點心麼?怎麼到了白姑娘的嘴裡,又變成了主人喜歡?

    水瓏沒有去在意她的臉色,端起那盤子小魚餅放在瓦勒娃端來的托盤,再將紅綢蓋上,遞給瓦勒娃說:「慢走不送。」

    「……」瓦勒娃看看她,滿臉的欲言又止,點頭轉身就走。

    她才走出郡主府門口,就看到郡主府門外停下一座轎子。這時轎子裡面走出一名宮廷宦官,宦官手裡端著一個華貴錦盒,看到瓦勒娃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吊著一雙眼眸上下打量著她,最後撇著嘴角,尖銳的「哼」了一聲。

    瓦勒娃眼眸一瞇,風情萬種的甩了下頭髮,頭上的銀質髮飾發出清脆的響聲,眼看著那宦官走進郡主府後,低低的「嘖」笑一聲。

    兩人短暫的對峙,看得郡主府門口的守衛一陣無語。

    瓦勒娃回頭朝他們看了一眼,忽然嬌笑說:「你們說,他美還是我美?」

    哪有女子會去和宦官比較美麗?

    護衛們一陣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之前進去的那宦官可是太后那邊的人,他們如果真的回答了眼前這位姑娘的問話,之後被那宦官知道了,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瓦勒娃見他們的躲避,輕輕的驕哼一聲,「真沒意思。」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幾個輕躍就進了一條巷子裡,巷子多曲折少人跡。她走了片刻後,忽然靠著一處牆壁停下,嬌笑著說:「跟了奴家這麼久,還不打算出來麼?」

    一道矯健的身影伴隨著她的聲音出現。

    瓦勒娃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抿唇一笑,「奴家道是誰呢,原來是碧劍山莊的林少主。」

    林之笑對她溫和一笑,說:「能被幻音妖娃認出來,在下深感榮幸。」

    「呸呸呸淡黑溫暖。」瓦勒娃不高興的撇著嘴角,一臉不滿的嬌憨,「難聽死了,難聽死了。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的取了這個名聲,難聽得要人命,你們還不停的叫,故意惹奴家不高興!」

    她說話的時候,肢體也不停的動作,自然不明顯,帶動著渾身的銀質飾品都玲玲作響。

    林之笑說:「幻音姑娘從來不將自己的名諱告知世人,世人自然只能稱呼姑娘的名號。」

    瓦勒娃笑容甜美,「還是林少主會說話,奴家才說不喜歡,林少主就知道改變稱呼,不像別的木魚腦袋,那麼不知道變通。」

    林之笑沉默的看著瓦勒娃一會,然後忽然一笑,「幻音姑娘不要再施展**曲了,我並沒有惡意。」

    瓦勒娃笑容一變,上一刻還巧笑嫣然,下一刻就滿臉冷漠,「沒有惡意,你跟蹤奴家做什麼?」

    林之笑坦然說:「只是開始時無法確定姑娘的身份。確認了後,就想離去,哪知道被姑娘叫了出來。未免誤會,我才現身與姑娘交談。」

    瓦勒娃斂眼一笑,「林少主確認奴家為何,莫非是對奴家有意?」

    「不敢,不敢。」林之笑連聲說。

    「不敢?」瓦勒娃一臉生氣的挑眉豎眼,「怎麼?老娘還配不上你了?」

    林之笑沒有被她這變化多端的態度嚇到,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說:「在下配不上姑娘。」

    「哼!算你識相。」瓦勒娃轉身欲走,又回頭對他嬌笑一聲,「林少主真不愧是武林盟主之子,真是好本事呢。」這麼久了,竟然一點不受她幻音的影響。

    見林之笑沒有反應,她身影就躍過身後的高強,消失他的面前。

    三息之後,林之笑才動彈身子,收斂了笑容。

    「先是疾風手,後是幻音妖娃,這些原在江湖中無門無派的獨行俠,居然都跟隨在武王爺的身邊。」

    「這位武王爺,到底是誰。」

    郡主府那邊,瓦勒娃才走,水水瓏就聽到外面的通傳,說是太后娘娘派人傳來懿旨。

    水瓏讓人將傳旨的宦官請進來,就聽宦官說明來意。不再是要水瓏進宮覲見,而是送來了禮物。

    之前瓦勒娃送來禮物,水瓏心情是愉悅的。這愉悅還沒有保持多久,就被太后這道禮物給打散,心情沉澱為冷靜,難起波瀾。

    宦官將錦盒交到水瓏的手裡,聲音尖銳的說:「華陽郡主,這可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對您的真心疼愛,您可千萬要記得太后的好。」

    水瓏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錦盒,不用打算就知曉裡面裝著的是那件嫁衣,冷眼輕笑的對宦官吐出兩個字,「滾蛋。」

    宦官笑容立刻僵住。

    水瓏隨意一腳就湊近獻媚的宦官踢出去,「來人,送嵩公公出去。」

    「嵩公公請。」兩名家僕走過來。

    「咱家自己走!」嵩公公怨恨的瞪了水瓏一眼,敢怒不敢言,捂著肚子往外走。

    沐雪見人走乾淨了,揮揮手讓候著的婢女也離開,方才走到水瓏身邊,擔憂的喚:「瓏姐姐……」

    水瓏手指敲擊著嫁衣盒子,冷著臉沉思,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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