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倚華燈起照面 終歸道韶華傾覆 文 / 行素愈
大病不知多少日,油鹽未進。我雖躺在紫木**上,卻覺身處火焰山,無人知道我汗已夾背的痛苦,只因我迷迷糊糊,說不上半句話來。
不知睡到了什麼時候,寶宸帶著哭腔在我耳旁叮嚀:「小姐,你快起來看看啊,顧先生回來了,他都快凍成冰雕了!」
顧傾源回來了?他什麼時候離開過相府?冰雕?他在外邊受凍了嗎?
我使勁翻了翻眼睛,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
顧傾源坐在**畔,看著昏迷不醒的景覆雪,一陣揪心,他從袖裡拿出一方小木盒,交於寶宸:「快去把這香換上。」
「先生這是何香?」
顧傾源沉聲:「覆雪的體質,我比你清楚多了,該熏什麼香還需你教唆!」
他怕是氣急了,寶宸只覺受了委屈,卻又知道顧傾源也是為了她家小姐好,於是端著香爐換香去了。()
顧傾源掀了錦被的一角,伸手抓住覆雪藕白的胳膊,不多時便浸出汗來。
「如何能蓋這麼多**被子!」逕直將掀了兩層棉被,只留一**錦繡蠶絲被。
只聽得**上的人兒舒心的輕哼。
寶宸端了香爐放置窗前焦慮道:「小姐高燒三日,如何能掀了被子去!」
「你去把窗戶開了,把炭爐也端到外邊去!」
寶宸剛想吱聲。
顧傾源又道了一聲『快去』。
不多時,我聞著梨木香,漸漸睜開眼睛。
伸手輕碰顧傾源的臉頰,不喚他名字,只問:「這是什麼?」
顧傾源鬆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輕哄:「幾日不成梳洗,長了鬍渣子,怕紮了你的手。」
我眼角落下淚來。
「你去哪了?」記憶裡,起先病還沒這麼重的的幾日,他還在府裡的。
他的聲音溫潤的相似泉水:「給你尋藥去了,這相府諸多瘴氣,如何治的好你。」
「是不是你回來了,我的病就能好了?」
他扶我做起,又拿枕子墊了我的背。乾淨利落地道了一字:「是。」
我心下歎息,顧傾源啊顧傾源,你叫我如何不去考量你的心意。
他餵我喝了一口水。
我望著他悉心的眉眼,脫口一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從懷裡拿出一條娟帕,為我拭了嘴角的水漬:「你現在還小,如何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怔怔的望著他。
顧傾源啊顧傾源,無論我能不能明白你的心意,你已早早將我這一份心否決了不是嗎?
須知又過了幾日,在顧傾源的照料下,我的身子漸好。
這一日,寶宸扶我去院子裡曬太陽。
我囑咐她拿本書來,哪知小丫頭不依道:「這如何能使得,小姐的身子剛有點起色,看書勞神,不行不行。」
我實在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且道:「這又是哪時候定的規矩,連書都不給我看了?」
小丫頭撅著嘴嗔怨:「還不是顧先生,他早早的就交代過奴婢,一定把小姐盯緊點的。」
「你倒是怕他,就不怕我?」
寶宸一面扶著我坐到鞦韆上,一面同我嘀咕:「小姐你不知道,顧先生那日快馬加鞭的趕回相府,凍的跟個冰雕似的,他看你病成那樣,全把這氣往我身上撒了,奴婢從沒見過那麼凶的顧先生。」
我心裡一暖,打趣她:「聽你這話,倒不像是抱怨他責罵了你。」
小丫頭憨笑:「這哪能啊,顧先生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
那日從明陽山回來,我便咳嗽了**,吃了幾日藥,終不見好,反倒加重了病情。
不成想顧傾源外出三日替我求藥去了。只是他凍得那般,都沒得風寒,這倒顯得前段時間他的那場風寒得的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