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倚華燈起照面 無窮官柳畫南柯 文 / 行素愈
「小姐,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一箱子的書送還給顧先生了。」
聞言,我望了眼這屋子,卻見這滿屋子多處的飾物都是顧傾源所淘得,供我把玩。
若說以前純粹是因為好玩,那麼現如今竟有一股睹物思人的感歎了。
「顧先生是如何個說法?」
「顧先生先是開了箱子,撿了最上頭的書看,卻是再無話了。」
他能有什麼話,最上頭的那本雜文卻是年幼時翻看的,只是它關於這世間男女的情愛,郎情妾意,溫聲漫漫,也因此被世人所道不堪入目的俗物。
我也不知為何,那時便能通讀這其中的『驚世駭俗』之語。
那時尤為羞澀,一經看完便早早封了箱底。
只是昨日,我把它從箱底整出,放在最上頭,為的不過是讓顧傾源知道我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只是太晚明白罷了。
我習慣了他的好,只是太晚發現罷了。
「今日帝都又是如何了?」
每當我這麼問,寶宸自是知道我想聽什麼。
「今日帝都可是鬧開了鍋,聽聞宮裡邊端嘉皇太后向皇上諫言說是羅雲王已到了選妃的年紀,望皇上配個好婚。」
「他必定是從了她的意了。」
「小姐說的沒錯,話說我們皇上真把端嘉皇太后當生母看待著。這不,選秀在即,倒是讓這替羅雲王選妃搶了名頭。」
羅雲王雖不務正業,但在朝中實有太后一黨庇佑,再也家財萬貫,怕是莨城不少名門已然開始較起了高下。
「可巧的是前些時日莫二小姐落水重病,怕是會誤了入宮的時日,拂熙宮裡的賢妃娘娘將莫二小姐的名諱上報給了皇上。」
我輕笑:「你不知其緣故,那賢妃自是她莫滌蘊的長姐莫滌塵了。」
寶宸輕呼:「那可不是我們景家的死對頭!」
是啊,景家的人,哪個不知景家同莫家仇深如海。
「皇上開了金口,待到將軍府的莫二小姐痊癒既可同羅雲王談婚。」
端嘉太后沒有意見也是正常,要知道那重病的莫二小姐系屬將軍府的嫡出小姐,然則太后的野心昭然若揭,如何沒有拉攏之意。
「恐怕莫滌蘊這婚嫁言之尚早啊。」
我想起了那日在酒樓裡笑裡藏刀的毓清帝,聽爹說,毓清帝雖然六歲即位,恐那時年幼,皇權旁落,如今根基尚未穩固。太后一黨實難連根拔起,他是萬萬不能再大太后黨的人馬了。
心下衡量一二,但願莫滌蘊不要成為嫁不出的老姑娘才好。
「奴婢就看那莫二小姐的人品是極差的,她那丫頭莫香哪有一點規矩的。」
只聽的寶宸嘴上抱怨,她豈知我心中所想的莫滌蘊並非池中物。
或許飛揚跋扈是她的面具,還是說,落水重病本就是一場逃離深宮的戲碼?
又聽寶宸咕噥了一句:「要說這莫二小姐病的可真是時候。」
心下歎息,如若可以,我也想像她莫二一樣,遠離泥潭。
「我見今日日頭尚好,你將耳房的書多半抱出去曬曬。」
耳房裡的書,多半是二姐閨房裡取得的,其間不乏有男兒看的兵書,倒是讓我得空搬回自己屋裡探看。
由於看得多了,與顧傾源試兵之時,卻越發覺得自己是紙上談兵了。
爹爹曾經在課堂上看過我與顧傾源針鋒相對的時候,他道,女兒家的如何去學這些個東西,顧傾源倒是說接觸兵法可以使我多周全些世故人情。
我早見他謀略頗深,但多半被他那副書生氣遮了去。
他這樣的人,只是,我不能成為他的牽絆,他這樣的人,待我入宮後也該入朝為官,縱使不為我們景家,也該為他自個圖謀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