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場潮生顛境況 文 / 行素愈
「小姐出事了!」
被寶涼一下從睡夢中驚醒,我心有餘悸道:「怎麼咋咋呼呼的?」
「小姐,今早老爺沒上早朝,說是被顧將軍的人馬堵了個嚴嚴實實!」
一聽這話,我哪裡還坐得住,這會子還沒去千懿宮請安,穆重擎還在早朝吧!
「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這會子皇上還沒下朝才是!」
「小姐,賢妃就在宮外候著呢!」
我眼皮一跳,說是候著,實則是來找茬的吧。
「這是什麼歪理,既是她莫家人為難我們景家,她難不成還要來興師問罪嗎?」
寶涼許是弄不清這其中緣由,便戰戰兢兢道:「小姐,見還是不見?」
「如此明目張膽,哪有不見的道理!」
眉色一凜,來者不善,我還得沉下心來還好應對。
我從方才小憩的軟榻上站起,整頓一番後,寶涼便領了人進來。
「貴妃娘娘,咱們今日就等著皇上給個說法吧。」
一看見我,她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看來當是很嚴重的事情。
「賢妃,再怎麼說,你入我宮中來,至少該有的禮數要是要做全的吧。」
她徑直做到下首的位置上,冷哼一聲:「我已經沒有耐心跟你周旋了,將軍府在*之間化為灰燼,你不要告訴我你根本不知情。」
我當是極其震驚的,不過她這口氣已經容不得我震驚了。
「所以,顧將軍就帶了兵馬,將我爹爹堵在相府不得上朝?」
出了這樣子的事情,誰都是各自護短,只不過莫家毀了百年基業,實在淒慘。
「莫家二十七口,外加婢僕上下皆是慘遭毒手,除了景家,莫家與別人再無積怨。」
這個數字叫人發指,*之間慘遭滅門之災確實是……
「你又如何能確定是我景家所謂,爹爹與莫老將軍共朝多年相安無事,實在沒有理由這麼做。」
她現在將我堵在浮安宮中,定是料想到穆重擎下了早朝會來我這裡的吧。
她既是這般理直氣壯,那麼端嘉那邊我也沒有必要派人知會了,索性就讓這件事情鬧得大些吧,沉寂了這麼多日子,我還真不信還會吃虧,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絕對不會妥協叫她人如意。
「而且你家中也並不是沒人倖免於難,這事蹊蹺得很,本宮就等著皇上派人查個水落石出,省得你血口噴人。」
穆重擎每日下朝都會來我宮中,看看我,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成為他的一個習慣,何況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更會第一時間趕到我宮中來。
再見到他的時候,我撫著還算是平坦的小腹。
他將視線放在我的身上,我同他對視,直覺卻是告訴我,景家還真是難逃干係。
隱隱的不安快要將我的從容打破,穆重擎走到我身邊,莫滌塵就著椅子微微行了一禮。
氣氛莫名的叫人驚懼,特別是他凝重的神情。
「皇上可是用些糕點。」
寶涼手裡捧著吃食,我伸手接過,在穆重擎面前打開。
他沒有拒絕,若無其事的由我餵著吃著,我盡力維持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莫滌塵不是透明人,只聽她一聲聲抽泣了起來,穆重擎看在眼裡,便推了我手裡的東西。
「賢妃,大可說說你的不快。」
他對她的*,當是從莫滌塵的娘家來的。
莫滌塵聞言,立馬上前通身在莫重擎腳邊跪下:「皇上,將軍府化為灰燼,臣妾心如刀絞,顧傾源今日堵住了相府的大門自是有他的道理,皇上您可要徹查啊!」
我又是聽出來了,莫滌塵這是在給顧傾源求情,也是自從莫笙逝世之後,顧傾源就成了莫家的主心骨。
穆重擎道:「顧傾源擅自在京中調兵,死罪難逃。」
莫滌塵驚懼道:「皇上,顧傾源是想抓住行兇之人,否則他再是膽大也不能妄自包圍丞相府啊。」
這其中的原有,我想穆重擎已能推拿個大概。
我開口問道:「顧將軍現在還沒退兵嗎?」
可以感受到莫滌塵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穆重擎道:「他自是據理力爭,尚未退兵。」
由此一言,我惴惴不安起來,顧傾源是什麼人,他會此等意氣用事嗎?此等挑戰穆重擎威嚴的事情不像是一個久經攀爬才升至將位的人能做出的事情。穆重擎此等嚴峻,為得卻是顧傾源手上的兵權,原來莫笙手中的兵符就可調度大凌三十餘萬的大軍。
大凌雄軍百萬,三十餘萬也不可小覷,不過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莨城中的這點兵馬,還不足以證明顧傾源想做什麼。
許是他真是對的,覆滅將軍府的人就是我爹,所以他當機立斷就實施了圍堵。
這到底是不是一場政治的漩渦?
「滌蘊也同顧傾源在一處呢,包圍丞相府為討一個說法,將軍府二十七口性命皆是*之間慘遭毒手,若不是妹妹與顧傾源皆是有一身武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話雖在理,不過一切都有待查證不是嗎?顧將軍直接將我爹爹堵在丞相府中,早朝而不得,叫全城人作何感想?我景家顏面還請賢妃能給一個說法!」
這已經是很理性的分析了,句句見血,饒是她莫滌塵也一時不能胡攪蠻纏。
她緊緊地盯著穆重擎,只待他一句話。
「朕已經下令徹查此事,不過顧傾源若是有什麼異動,難保他不會人頭落地。」
再一次見到他的狠戾,這依舊叫我覺得陌生,顧傾源……
我在心底歎了一氣,這人到底是在想什麼?
賢妃離去,穆重擎隨後也是離去了,不容我多說什麼,這事由此讓我愈發的擔心起來,真的是爹爹嗎?如果真是爹爹所謂,他如此急不可耐的對將軍府為得是什麼呢?應當不是的呀,他最為看重的就是景門榮辱,萬般不會讓將景家置於這般險境。
我到底該相信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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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朝堂風起雲湧,須臾之間便是另一番驚天動地的景象。
我不知顧傾源是怎麼破開景家大門的,也不知他為何會抓了我的娘親。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所有人都說他是謀反,我本是不信,顧傾源拿什麼同大凌抗爭?就憑他那三十萬的人馬?可就是這個時候,姜玨不見了,她突然從這深宮之中消失了。這不是肯定了眾人的猜測嗎?他做的是勾結外邦啊!
我並不擔心他會為難我的娘親,只是一場惡戰隱約在即,我莫名的惶恐,顧傾源的動機實在叫我顫抖,穆重擎彷彿隱約知道些什麼了,所以他才會對我冷淡開來。
隻身一人來到冷宮,那個驚天的秘密彷彿就要公諸於世了,我還是不能確定,如果說顧傾源真是凝妃的兒子,那他的身上也就有著大凌皇室的血統。他這是要做皇帝?
於半坡的舊屋裡見到瘋瘋癲癲的凝妃,老嬤嬤熱情得為我泡來茶水,她們還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殊不知外邊已經是天翻地覆。
「許久不見到景姑娘了,這一身裝束定是富貴了,難得還記得我們主僕二人,真是叫老奴感慨。」
老嬤嬤同我對坐,她的身側凝妃被捆綁在椅子上很難有所動彈。
我看著略微心疼:「這別無她人,嬤嬤不如將娘娘鬆綁,這樣捆著豈不是難受。」
「老奴也是想啊,不過主子這幾日情緒實在不太穩定,我怕是放了會傷到景姑娘的。」
「凝妃娘娘的情緒如何不穩定了?可是要用藥,今兒個回去之後,我叫人抓些藥來。」
一聽我要給凝妃看病,她一時激動:「姑娘真是好人,不過主子瘋了二十年,怕是再好的藥也不能根治的了,這幾日主子嘮叨著小皇子緊了些,這才情緒失控了。」
本還愁著怎麼開口她兒子的事情,這廂嬤嬤自己先說到了。
「都說這當娘的最是疼著自己的孩子,娘娘這般也是可憐見的了。」說著我一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嬤嬤是過來人了,自然眼尖。
「姑娘這是有身孕了吧!」她驚喜到。
我佯裝疑惑:「嬤嬤怎麼知道?」
「懷孕的人多是多愁善感,就像當年我家主子一樣。」
「原來是這樣,二十多年過去了,娘娘該是多想自己的兒子。」
她也輕歎開來:「誰說不是呢,這一想便是二十六年,小皇子生出來便不在了,卻是叫娘娘想了一輩子。」
二十六年,顧傾源大我八歲,這麼一來,時間上是契合的,不過……
「怎麼就生出來就不在了?」
我輕聲發問,嬤嬤看了一眼邊上胡謅著混話的凝妃,轉過來對我說道:「都是陳年往事了,秀合皇后如此心狠,定是容不得他的。」
端嘉,端嘉有意將凝妃的孩子害死,如果顧傾源真是凝妃的兒子,那麼他又是如何流落民間的呢?
不知為何,我心底已然傾向顧傾源就是凝妃的兒子了。
我走上前去,在凝妃面前蹲下,她的一雙手皆是被捆綁著,嘴上哼著什麼小調,細看她的眉眼,是我的錯覺嗎,竟是覺得顧傾源同她還真有幾分相像!